“你以为初夜是什么?蠢宝宝?掏出铜币买黄瓜吗?”
蠢宝宝骄傲地挺挺胸脯,手里的煎锅已经倒入了高汤,西红柿片和主人一起耀武扬威地在汤汁里舞起来。
“斯威特从不会低头认输,破处而已,再疼能有我那天战胜的生理痛疼?”
她不提那天的生理痛还好,一提洛森就被重新涌上的怒气气得两眼发黑。
没见过这么蠢的兔子。
“你……”
“啧,行,那就调成30分钟吧,巧克力脑袋。”
布朗宁同学忍无可忍。
他拍案而起,手里还抓着泡面的塑料叉:“你自己算算,我什么时候只需要30分钟?!”
这是什么莫大的侮辱!
安娜贝尔横了他一眼:“你瞎吼什么,本小姐做过调查资料,书上说处男都是秒——”
洛森:“好了闭嘴,我知道你要说哪个词。”
安娜贝尔不依不饶:“而且谁会认真计算这种事的时间啊,害不害臊。反正之前我们……的时候,我顶多只需要几分钟。”
她男朋友简直咬牙切齿:“是你快,不是我快。”
是我厉害,不是你厉害!
……这话太羞耻太小学鸡,不纯洁的布朗熊完全没法讲出来。
他绝望地捂住脑袋。
原来不要脸不是最无敌的,最无敌的是一无所知的纯洁。
纯洁的蜜糖宝宝则完全意识不到几分钟是个多彰显对方技术优越的成绩,她继续摆出了高傲的姿态:
“好吧,就算不用书上的记载衡量你,布朗宁,那我按照资料里的平均值给你七分钟,这总行了吧?”
行个鬼。
就算把人类初次的习性与精灵初次的习性混为一谈,你也给我考虑上雄性生物禁欲多年一朝开荤的反弹力啊!
是是是,我是能忍,面对你是忍来忍去——可我那是一直在吃素才能忍,一直吃素和吃过一次荤能比?你见过吃过一次荤的能忍住不吃第二次荤?
不要把恶臭的雄性真当成安安全全的童话生物!
天真无知的安娜贝兔瞥他一眼,爪爪把一把面条呼噜噜倒进一旁的煮锅里。
她好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自信满满的“安排”伤到了对方的自尊心。
书上说男性在这方面的自尊心一定要重点照顾,就算不舒服也要装作超级舒服的样子,尽一切可能捧场。
洛森:“你·调·查·资·料·时看的哪门子破书?”
安娜贝尔:“……我说出来啦?”
洛森:“你说出来了,从‘书上说’开始,一直到‘捧场’。”
安娜贝尔:“……哦,呃,我看的《短暂的和谐:早泄下的性爱指南》。内容特别丰富特别齐全。”
洛森:“……”
好烦。
他好烦。
他迟早要去点炸斯威特家族图书馆。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同意。”
她男朋友的语气辛酸而疲惫:“起码是空闲的一整天。绝对不能是体育仓库,也不能是任何掐着表的分钟计算。你自己安排。”
安娜贝尔用筷子戳了戳逐渐发软的面条,哼道:“布朗宁,你真麻烦。”
她是不是仗着我现在被锁在实验室里,没法过去揉搓她?
安娜贝尔又说:“承认一下嘛,承认一下时间长短没什么好羞涩的,你承认了我们就可以方便安排,七分钟速战速决,又快又好。”
她就是仗着我被锁在实验室里,没法过去揉搓她。
洛森:“我不管。要么你抽出一整天开房间,要么就不做。”
天知道,他从未想过要用这种强制性的口气逼迫一个女孩好好对待她的初夜。
这种事究竟为什么要逼迫??
蠢宝宝的脑子里究竟有多少浆糊??
安娜贝尔犹豫了一会儿,但或许是男友此时的脸色太难看,她还是妥协了。
“呃,那就……我看看行程表……这个星期六?”
“……我要找教授做实验报告。这个星期四可以吗?”
“不行,我有两场讲座,和一次必须赶去老宅的家族性午宴……”
“好吧,那下个星期一?”
“下个星期一我想待在图书馆复习学期末的课程测试……下个星期五行吗?”
“不行,下个星期五我有打工,从下午两点钟到晚上十点钟都在建构区,第二天清晨要赶回学校做实验。下个星期六晚上?”
“……不行,好几个家族提前预订了一场商业晚宴,我必须出行……”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一时间,空间里只剩煮锅里的面条“咕嘟嘟”滚动的响声。
忙。
双方都忙。
忙得彼此彼此,不相上下。
……而原来,仔细一算,接下来还有两个星期,不能见面,不能约会,不能牵手或亲吻。
安娜贝尔捏紧了法杖,终于在半空翻出了行程表的一面空白。
“那,下下个周三?”
洛森一愣。
下下个周二,正是他要潜进斯威特老宅,彻底解决伊娃·斯威特的日子。
而到那时,再也不用日夜颠倒地做实验,再也不用费尽心力去布局……
“好。”
“……那说好啦?”
“说好了。下下个周三,我们约会。”
当然。
当然不仅仅是约会。
安娜贝尔轻咳一声,终于舍得伸手,关闭了滚烫闪烁的水晶石。
今晚视频了太久,她宝贝得不得了的红色月季石,消失了……十一片花瓣呢。
还剩六片,暂时收起来不用了,接下来就和他发短信打联络喇叭吧。
下次见面,让男朋友重新雕刻一只新的月季水晶好啦,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法师迷惑行为大赏:
所以之前说,是纵容下的最后一次啦(摊手
第171章 热烈爱慕的与被热烈爱慕的
I loved you first.
是我先爱你。
——引自罗塞蒂《虽然我先爱你》
【姐姐。】
她回过头,那个问题从眉眼冷凝的男孩口中展现。
那时,他们还很年轻,踩在整个世界金字塔的塔顶,似乎拥有无限风光的未来。
年轻的他们,关注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德里克·斯威特曾对她说:【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家徽上的月季?
家徽上的月季只不过是一枚图案,一团线条,它会和下弦月的图案摆在一起,象征荣耀、金钱与权力,象征【斯威特家族】。
那朵月季也许会伴随着下弦月刻在任何一种称得上顶级的材料上——矿石、香木、魔法水晶——
但它不会有什么颜色,也不需要什么颜色。
于是伊娃·斯威特作出了答复:【我没有兴趣,弟弟。】
果然,斯威特家的继承人不在乎她的回答。
伊娃知道他在她面前问出这句话更多的是要说给他自己听,德里克是个过分冰冷的斯威特,他不在乎任何人的回复,更遑论她这个关系不咸不淡的堂姐。
他们的关系也从未密切过——非要说的话,也就是父亲与主母互相争斗时,伊娃没有插过手,更没有参与那帮兄弟姐妹的搏斗。
她没帮他,也没针对过他。
所以他不会帮她,也不会针对她。
这就是斯威特之间所能做到的,最多的“血脉亲情”了。
她知道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弱胆小的堂姐,“不争不抢的斯威特”简直堪称斯威特的耻辱——哦,还是个有些许怪癖的耻辱。
但就像他满不在乎地对她“说”出这个问题,伊娃也不曾在乎他们的评判。
荣耀,金钱,权力。
她统统不在乎,她想要乐趣,想要……鲜活的、怦怦跳动的东西。
从一开始就是。
她是这一代最怪异的斯威特,她不喜欢抢夺新衣服、新鞋子、新领地、主母的眼光——
她喜欢坐在树下,一点点撕碎蝴蝶的翅膀。
她喜欢待在落地窗前,看着慌不择路的雏鸟被亮起的法阵烫成焦肉。
而牵扯进那些繁琐的权力划分,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鲜活的东西——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理睬那些面红耳赤、愚蠢至极的“兄弟姐妹”?
无聊。
也大抵是因为她纯粹的旁观态度,斯威特家的继承人想解解闷时,偶尔会凑到她身边,说几句话。
【姐姐。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不知何时起,他最常说的话,就是这个问题。
伊娃不知道,但她已经回答过一次,绝不会浪费时间回答第二次。
她自认不在乎家徽月季的颜色。
【我仔细想了几天,觉得,是红色。】
冰冷傲慢的继承人也不在乎她的回答,他自言自语道:【权柄的红。火焰魔法被点燃时的亮光,因为我们是法师界最古老的火焰魔法家族。】
伊娃懒散地“嗯”了一声,目光追随着窗外一只绿色的小鸟。
它正在防御魔法上徒劳地挥动翅膀,模样可爱极了。
……那之后,德里克·斯威特终于杀死了那令他耻辱的父亲,监禁了状若疯癫的母亲,用最为简洁的手段进行兄弟姐妹之间的清洗。
嫡系少爷成功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没掺和那些事的伊娃得到了一个好差事。
用来处理家族肮脏交易的地下拍卖场,污浊到嫡系们连半掌鞋底都不愿踏入,但她甘之若饴。
伊娃欣然入住了那所拍卖场,拥有许许多多鲜活的小东西,与把他们撕碎、拉扯、碾成碎末的权力。
她沉浸在自己的乐趣里,玩得很开心。
不久后,便听闻家主雷厉风行地选择了一个女人,给群龙无首的内宅空降了一位女主人。
那个女人出身微末,但有足以震慑整个内宅的强横手腕,与一头纯正的红发。
伊娃·斯威特坐在婚礼宾客席的第二排,猜想,那就是所谓的红月季。
【姐姐。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无趣。
她这个弟弟,竟把妻子的位置随意批给一个象征荣耀的家族标志物吗?
不过一个外姓杂种,靠着发色传承斯威特的血脉。
太过无趣。
伊娃看不惯海伦娜隐在眼中的偏执,看不惯她趁着德里克外出的机会大肆揽权,看不惯她得了便宜后又阴奉阳违的嘴脸。
但这位主母对权力的追求、管教内宅的种种手段与她无关。
那女人身上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对伊娃而言,没有鲜活气息的东西,不过是不能玩的废物。
她便又回到自己的领地里,消遣娱乐,但不知怎的,有些提不上劲。
【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是啊,是什么颜色呢?
是鲜红色吗?
她转动法杖,随意撕扯开一件不听话的旧玩具,竟然没能从鲜血淋漓的画面里获取什么快乐。
她觉得脏,往后退了几步,招手让仆人更换身上的浴袍。
伊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怎么喜欢鲜血。
她只喜欢鲜活的生命。
……鲜活的,怦怦跳动的生命。
它们应当是有颜色的。
可那是什么颜色?
不会是鲜血的颜色,伊娃讨厌腥味。
更不会是火焰魔法的颜色,伊娃讨厌德里克所追逐的“荣耀”。
那会是……
【向您问好,姑姑。】
某一天,伊娃·斯威特万般不情愿地从自己的乐趣里抽身出来,参加了斯威特下任主人的生日宴。
她对德里克和海伦娜的血脉毫无兴趣,想也知道,那会是一个综合了父母所有无趣之处的小废品。
德里克早已冻结的琥珀色眼睛,海伦娜流淌美丽与罪恶的红发。
小小的女孩对她行了一个标致的礼。
伊娃惊讶了一瞬间,心里有些微的不快。
惊讶的当然不是什么鲜活气息,那两个无趣家伙的女儿怎么可能拥有鲜活气息,她死气沉沉的状态仿佛是从棺材里爬出来——
但女孩是真的漂亮。
她几乎继承了父母相貌的所有优点,即使年龄小,也能看出长大后的风姿。
……斯威特家最俊美的大少爷,与法师界最美艳的交际花……啧,真羡慕这身出生就披上的好皮。
伊娃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对魔法研究没有半分兴趣,终有一天会自然老去,如今的容颜也不过靠着魔法维持。
鲜嫩的皮囊,死寂的芯。
……不爽。
真不爽。
她所喜欢的,鲜活的生命,才理该拥有这么美丽的皮囊……披在这个小东西身上,浪费,浪费,太浪费……
【安娜贝尔真可爱。来,这是姑姑的礼物。】
当然,这是斯威特家的继承人,伊娃浮动的心思只能在心里转转罢了,对安娜贝尔升起无可抑制的厌恶感后,她甚至开始避免直视德里克的眼睛,生怕被他窥视出什么不对的心思,剥夺了自己目前最爱的游乐场。
生日宴后,她继续回到拍卖场,但在暗中,伊娃挑选目标的口味越发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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