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远身高腿长,气质桀骜,长了一张勾引小姑娘的脸,新生报到当天就引起了轰动。
表白墙上三天两头能看见他的照片,连隔壁两所院校的学生都知道季修远这个名字。
周少波认识季修远,但也仅仅是见过他这个人而已。
“我和晚晚在拍视频,你有什么事,结束了再说。”周少波语气疏离,端着学长的架子。
周少波见多识广,还未出社会,就成为年入千万、小有影响力的网红,自然不会把这位刚升大一的学弟放在眼里。
“你谁啊?”季修远扯出一抹讽笑,不由分说拉起池晚的手,往楼下出口的方向走。
池晚抽自己的手,“我忙正事儿呢。”
季修远面无表情,死死扣着她的手腕,不打算放过她:“要么跟我走,要么我扛你走,你选一个。”
她上次选择燕骁的新仇,加上失踪半年不打招呼的旧恨,堆在一起烧完了他仅剩的理智。
“你没看见她不想跟你走吗?你是她什么人?”周少波警惕地看着他,准备给校警卫处打电话。
季修远目光发沉,白色外套压不住骨子里的轻狂,安静下来的模样有股凌厉的匪气:“我是她什么人?”
周少波有一瞬间的发怵,这个少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最好不要招惹他。
“是她心肝儿。”他坏笑了声。
池晚:“……”
季修远手劲很大,攥着池晚纤细的手腕,一路拉着她下楼,穿过操场,无视过往大学生诧异的目光,把她塞到停靠在男生宿舍底下的那辆红色超跑里。
“季修远!”池晚颊边泛红,粘着一缕发丝,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气呼呼瞪他,“好歹先把视频拍完吧,毕竟我答应了人家。”
季修远偏头,看她这副遭人惦记的模样,肆意地笑:“你答应给我过生日,怎么不信守承诺?骗子。”
“……”
池晚理亏,干脆不吭声,低头给周少波发消息。
刚打了几个字,手机就被季修远抽走,关了屏丢方向盘后面。那个男生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池晚:“过分了啊,弟弟。”
“我还能更过分。”他薄唇微勾,倾身靠过去,掌心贴着她后脑勺的头发,声音压得极低,故意用气音吓唬她:“姐姐,有没有听说过车.震?”
池晚微怔,看着他的眼睛,心脏嘭嘭跳动,如擂鼓响在耳膜上。
看他系上安全带,要出校外的样子,池晚好半天才发出声:“你要带我去哪?”
“找个没人的地方。”
季修远眼神薄凉,把头转过去,瘦长的手指搭着方向盘,点火,发动车子。
宿舍下的学生纷纷驻足,红色超跑转弯掉头,飞旋的轮胎擦起地面雪点,轰然驶向东校门。
……
一路上,池晚偶尔看向开车的少年。
季修远直视前方,嘴角下压,好看的侧颜有些阴沉,白色穿在身上本该清雅温柔,硬是被他穿出了落拓不羁的野。
车速很快,一脚刹车一脚油门,池晚晕乎乎想吐,“你急着去投胎?”
季修远生着闷气,心里窝火,没理她。
半小时后飞驰的跑车终于停下来,窗外是白茫茫的雪地,像废弃的赛车场或者操场,视线所及的范围看不到一个活人。
池晚环视一圈,艰难开口:“你不会真的是想……”
“想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呢。”季修远揪一下她的鼻尖,要笑不笑,“这车做起来不舒服。”
池晚:“……??”
他跟人做过?
季修远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让她误会,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漠然地含在唇缝里。
“我还以为你戒了。”池晚靠在椅背上。
自从夏天在溜冰场不让他抽,季修远就没在她面前抽过烟,身上也没有那股淡淡的烟味,当然,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又没人管我。”冷风飘进来,季修远开了窗,手指摩挲着打火机上的纹路,咔哒一声,垂眸看蓝色的火焰,又松手,拉开收纳盒丢进去。
到底是没当着她的面抽烟。
他咬着金黄色的烟嘴,吐掉,重新发动车子,默不作声地载着她往家里开。
这条路分明是往厉书白所在的别墅区走。
池晚反应过来,赶紧说:“我不住那了。”
“嗯?”季修远侧头看她一眼,靠边停车,白生生的手把玩着方向盘,心不在焉问,“那你住哪。”
池晚犹豫一下,没说话。
“不告诉我?”季修远扯唇笑,手搭着方向盘转了半圈,前方掉头,“那就跟我回去,见见我爸。”
想起季川那个豪门老男人,池晚精神了些,淡定地报了小区的名字。
“你房子挺多啊。”季修远瞥她一眼,点开导航,开车往较为繁华的区走。
保安室门口档车杆抬起,超跑一路畅通无阻驶到六幢楼下。
池晚住着一梯两户的大平层。
陪她上了楼,季修远站在电梯里,不打算出去,抬手按关门键,冷冷淡淡的:“走了。”
池晚笑着客套一句:“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吗?”
看她一眼,季修远轻飘飘移开目光,看向两排发着蓝光的电梯按钮,“没兴趣。”
电梯门缓缓合拢,池晚背过身去,往A室走。
不打招呼失踪半年,好不容易碰见,又撞上她失忆三天,忘了他不说,还选择跟燕骁走,季修远生她的气不难理解。
背后的电梯门合拢又开启,池晚闻声回头,清瘦的少年大步走出来,一把把她抱起,抵在瓷砖上。
“不是没兴趣吗?”池晚按住他宽阔的肩,戏谑笑道,“叫姐姐。”
季修远舌尖顶着腮帮,眈眈地平视着她。
池晚笑吟吟和他对视。
“池晚。”他低声叫她的名字,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只一触就可吻在一起。
呼吸交缠,少年眉眼冷冽,目光像一块冰,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却温热,微痒,略急促,随着胸膛的起伏,有节奏地萦绕在她脸侧。
宛如着了魔,明知道和姐姐没有结果,季修远一边拼命克制,一边抑制不住对她的感情。
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胸口,几乎要教他发疯。
“姐姐。”呓语呢喃轻不可闻,季修远一遍一遍叫她,上瘾似的,化为了破碎的委屈,“姐姐……”
“嗯。”池晚音色温柔,微暖的掌心贴上他清瘦的脸。
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断裂,季修远张口咬她的脸。
唇触上柔软的皮肤,心里的火气莫名被平息,唇触了触被咬的地方,化为温柔的安抚。
池晚心里柔软,抱住了他的脖子。
季修远眼神浑浊,唇缝呵着热气,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向自己,低头贪婪地亲她的脸。从下巴,脸颊,耳垂,吻到唇角,呼吸滚烫,摸着她腰腹的指尖都在烧。
“舒服么?”池晚含笑的声音钻入他耳朵。
季修远含糊不清唔一声,轻喘着气,忽然清醒,睁开迷离的双眼。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后背一僵,稍稍直起身,和她拉开了点距离。
他浓眉皱起,唇上染着暧昧的水渍,沙哑的声音带着点装腔作势的愤怒,“我还生你气呢。”
第45章 要十个亲亲才能哄好。
池晚捏了捏少年的脸, 手感很软,和他冷硬的暴脾气不太搭。
“对不起, ”她温柔地低声道歉,“半个月前,我记忆出了点问题,的确不记得你了。”
听着她温软柔和的声音,想起那个天寒地冻的雪夜,季修远胸腔里的委屈又涌上来,几乎是立刻原谅了她。
“他让那么多保镖打我, 你亲眼看见的。”小狼狗心机地告状,额头抵着她的肩窝, 声音低哑郁闷,“我手指头都被拧疼了。”
燕骁不再想着皈依后,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原先纯情易脸红的燕叔叔变得冷漠狠戾,丝毫不顾及和他爸季川的交情,当街和他抢女人。
或许,这才是他大彻大悟前在商场上的真实性格, 对待对手不留情面,手段雷霆,对待情敌也是一样。
池晚回想那天晚上,好像打得是挺激烈。
燕骁身边的保镖强壮得和小山一样, 季修远的外套都被扯下来了, 像一头受伤的狼,眼眶发红,被钳制着肩膀动不了。
“手没事吧?”池晚关切地问。
早就没事了。
毕竟是大佬季川的独子,那帮保镖根本不敢动真格, 只是听老板的,象征性拦住了他。
“不能写字,打游戏都困难。”季修远把右手伸给她看,意图博取点姐姐的同情心和怜爱。
池晚捉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
少年的手很大,修长有力,骨节匀称,无名指圈着创可贴。
那是他打篮球时候不小心擦破的。
“手怎么了?”池晚看着他的右手无名指。
季修远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燕叔叔保镖打的。”
“这么严重啊?”池晚低着头,蜷翘的眼睫如蝶翼般,轻轻眨动,指腹温柔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像亲昵的安抚。
看见她这副心疼的样子,季修远心里直乐,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怎么办啊姐姐,补偿我一下呗。”
池晚抬起头:“想要什么补偿?”
季修远低头看她,理直气壮点了点脸颊,声音染笑:“要十个亲亲才能哄好。”
“……”
“进屋吧,我给你烤曲奇小饼干。”池晚稍稍推开他,拿出房卡准备往家里走。
季修远转头看她背影,伸出手抓住她手臂,不由分说把她拉回来,手撑着墙,把她围在胸膛和瓷砖之间,“我就不进去了,再让我看一会儿。”
他是真不想走。
进去就走不了了,他觊觎她那么久,看见她就想干坏事,十九岁的年纪,哪个男生挺得住。
见他穿得单薄,池晚拽了拽他的外套,替他把敞开的拉链对齐,往上一拉裹住胸膛:“外面冷,家里有暖气。”
“我还有课。”季修远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学习是正事,池晚改了口,“那你赶紧回去吧,老师点名么?”
“点,旷课扣平时分,四门不及格退学。”季修远还生着病,没什么精神,说话带点鼻音,听起来有些孩子气的粘人。
池晚靠在瓷砖上,捏了捏他不保暖的外套:“怎么不多穿点?上次也穿那么少,不怕冷吗?”
“冷。”季修远呵出淡淡的雾气,尾音懒懒的,“我这不是要见你么。”
穿羽绒服太臃肿,和胖企鹅似的,怕姐姐不喜欢。
“……”池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语片刻,“你还挺臭美。”
“就对你臭美。”季修远笑着拉好衣领,掩住半截下巴,眉眼染着少年独有的风神清绝。
他抬起手掌,用力揉了揉她软乎乎的发顶,低声说:“走了。”
“连姐姐都不叫啊。”池晚拽住他手。
季修远站定,侧头看她一会儿,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眼底的笑添了几分不正经。
“你笑什么?”池晚不解,他干嘛笑这么淫.荡?
“我不叫别人,只叫你。”季修远扬着唇,视线在她脸上转,忽然倾身朝她靠近了点,不怀好意问,“你知道我喊你姐姐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池晚顺着他问:“什么?”
看到他愈发笑得痞气,就知道他又要说骚话了。
季修远撑开手臂抱住她,侧着头,嘴唇凑近她的耳朵:“我想——”
他用气音说了两个字,吐息暧昧。
闻着少年身上暖烘烘的皂香,池晚心跳慢了一拍。
季修远直起身,捏了捏她的鼻尖,“别勾我,懂么?”
池晚堪堪回神:“……哦。”
望着她艳丽无暇的脸,季修远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缝,又一发不可收拾,用力抱紧她的腰,舌尖探进去,吻得生涩而缠.绵。
再这么亲下去没完了。
体内憋着一股血气方刚躁动,在血液里横冲直撞,季修远没敢再继续和她黏糊,依依不舍松了手。
池晚呼吸微乱,耳边响起少年微哑的气音。
“姐姐,下次叫我去你家,我可真不走了。”
……
幸亏季修远没进屋坐。
开门走进去,看见客厅里浑身滴着水的纳兰究,池晚愣了下,“下次来之前能先说一声吗?”
纳兰究穿着上次她为他买的衣服,米色休闲西装外套,深灰色毛衣,湿漉漉站在家里,浓黑发梢滴着晶莹的小水珠。
身上散发着河腥气,还挂着绿褐色的水藻,像是从某个湖里捞上来的,皮肤苍白如纸。
“你去哪了?怎么搞成这样?”池晚脱了白色大衣,诧异地盯着他的手臂。
纳兰究没有回答,像木头似的站在她面前,眼珠乌黑沉静。
看他一会,池晚开了热风,踩着棉拖在房间里转悠:“我有点理解你主人了。”
NL-9的主人一开始应该是很喜欢他的,为他买衣服,抱着他睡觉,甚至把他当恋人也有可能。
不过……
他长得再英俊,外形再漂亮,也是一个仿生人而已,没有生命,没有情绪,骂他不知道生气,爱他也得不到回应。
纳兰究终于有了点反应,认真望着她,喉结微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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