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严筝处理问题的方式当真完美得没有任何改善余地,不管怎么说,他被透支人脉名声,把自己逼出严重的心理疾病是事实。
他还是太年轻了,更没有人给过他什么正确的指引,这便导致他行事的风格手段大多照搬严穆,过于激进和狠戾,偏偏他本身又不是严穆那种认为有本事负尽天下人是老子牛逼的强盗土匪,用自己不耻的方式,成为自己厌恶的人,这些种子日积月累地埋在他心里,全是他生病的根源。
祁姗想,爸爸这样做大概是想一定程度给予严筝庇佑,同时正确地引导他成长。
而且凭她对严筝的了解,这东西就算交给他应该也不会真的用,更多是要他明白,以后他是有长辈依靠的孩子了,可以任性一点,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活成他想要的样子。
“真好,爸爸妈妈终于意识到我捡回来的小可怜是个宝了。”祁姗想起曾经和严筝假设过的场景都成了真,为严筝骄傲之余也觉得自家爸妈特别棒。
不是所有父母都能接受子女选择的伴侣不符合自己心意,甚至去爱屋及乌的,之前嫂子的父兄就是,不知道大哥是妈妈的儿子时骂年纪轻轻便已位置特战队长立过很多军功的大哥是兵痞,憋着钻军婚不能随便离的制度空子吃他家一辈子,还一度要挟严筝……
思及这里,祁姗又低头看了看信物,她还记得嫂子和她讲过,徐氏父子知道大哥的真实身份后简直现场演绎了什么叫“小丑竟是我自己”,充分体验了一把打脸现世报的滋味,她现在就特别想忽悠严筝带着这个去他们面前转一圈,以后继不继承家业两说,反正现在得把他们的脸再打肿一次,让他们彻底长教训,欺软怕硬就是要遭报应的。
总之祁姗从巴黎到首尔的一路都是美滋滋的,等下了飞机找到陈酿派来接她的车,从中国跟着(BR)-EIGHT过来的司机大叔瞧见她就格外真诚地发出感慨:“嚯,我这两年跟着几个孩子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瞅见长这么喜庆的外国人。”
祁姗:“……”
如果她的汉语水平还停留在两年前肯定会把司机大叔这句话当作纯纯的夸奖,无奈今时不同往日,她也在各种中文社交网站上体验过两年的风土人情,知道能被司机大叔这个年纪的人用喜庆夸的孩子绝对和现在主流审美的漂亮好看具备一定差异性。
当然她也清楚问题出在了哪里,马上能见到巨星老公所以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兴奋和欣喜只是一方面,除此之外还有她最近多长了些肉肉的原因。
陪严筝养伤的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吃相同的东西,严筝是身体太虚需要补,可她好好的一个人,这么补不长肉才怪,偏偏她还因为混血天生的种族优势,对比周围的洋妞永远是纤细的一挂,从小到大基本没操心过身材问题,这就导致她发现自己疑似长胖的时候,上称的数字已经实打实突破了三位数。
祁姗虽然从来没信奉过什么“好女不过百”,但她老公是严筝,这就很可怕了,送他回国准备回归前她拼死拼活才把他养到106斤,打歌这段时间又由于舞台密度高消耗大的缘故肉眼可见地一场比一场瘦,她都不敢想要是她真比他重了。凭两个人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她被他牵着走的画面是不是如同一个时不时会在他脚底下转起来的肉球。
如此想来,女孩子对身材的忧虑便一定程度冲淡了即将和爱人小别重逢的喜悦,等司机大叔把她送到严筝他们这次打歌节目的场地后台,便有几分郁郁寡欢地接过助理小哥早准备好的奶茶,颇为苦大仇深地吸了小半杯……
——嗯,其实女生的减肥就和男生的抱抱蹭蹭不进去一样,在心知肚明自己没有真胖的情况下,大多只是说说而已。
“他们还要多久才结束?”这还是祁姗第一次来韩国打歌节目的后台,休息室里也没有能看到外面舞台情况的监视器,她只能向助理小哥询问。
这次过来她是打算给严筝惊喜的,因此告知他的讯息是她打算考完试休息两天直接去中国,在北京等他们结束韩国行程回去。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别被记者拍到,她还是提前告知了B团的其他人,去机场接她的司机大叔和在这里等她的助理小哥都是陈酿已经交代安排好的。
明白她是自己人没必要藏着掖着,助理小哥听她这么问便看了看表,根据过去的经验如实作答:“现在舞台应该结束了,但最后还有安可环节,就是一位组合授奖时要再返场表演一次,筝神他们等这次也演完就回来了。”
“筝神?”祁姗点点头,没忽略他对严筝的称呼,“你这么叫他,难不成也是个清华学霸?”
“哪能啊,我要是筝神清华的同学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干这个。”助理小哥被祁姗逗乐了,“但清华那些人是跟着我叫的,我是他高中同学,那会儿不学好天天逃课出去打架上网,这不碰到筝神了吗,夏初叫他打段位上分,他没辙只能也每天逃晚自习去网吧,当时我们一起混的几根葱哪里见过这种牛人,打架厉害,游戏玩得溜,学习还好,他不是神谁是神。他不承认,但我们几个当时都觉得是和他混的,毕竟我们惹了事他帮忙平,打游戏他组团带飞,他打段位有计划,每天打够场次直接耳机一戴在网吧写作业刷题,我们也不能干瞅着啊,大哥干啥我们干啥呗,反正有不会的就问他,他都乐意指导我们,等高考成绩出来班主任看我们几个问题学生全摸够一本线都吓傻了。”
“那你后来怎么过来给B团当助理了呀?”严筝不会主动和她说过去的事,但祁姗喜欢听别人讲,仿佛每多了解他一分,就会让他们之间的差距变小一点。
助理小哥思忖片刻,似乎这方面也找不到隐瞒祁姗的理由,便道:“怪我自己,当初虽然够了一本线,不过报专业的时候没选好,我觉得自己喜欢打游戏脑子一热报了计算机,结果挂科补考循环了四年好不容易才拿到毕业证,但实在不想当程序员,闲置在家找工作那段时间正好我妈要去医院美容科点几个痣,我陪她去,碰到筝神和他队友在咨询他手臂上皮肤修护手术的事。”
说到这里,助理小哥和祁姗同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祁姗才整理好情绪,对助理小哥笑笑:“你也挺讲义气的,看到他有困难就跟着过来了。”
“主要是我也找不到别的工作。”助理小哥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筝神现在还总和我说,我要是想好自己喜欢干什么了随时可以走,他给我找门路,他这人有时候挺有意思的,就不想想我压根不是创业那块料,在哪里都是打工,给别人打工哪有给他打工舒坦。”
“嗯,都是互相的。”祁姗笑说,“你在做的这份工作不可避免会掌握很多他们比较隐私的东西,B团的处境和他的情况你清楚,能有你这个知根知底的高中同学帮他,他也会比应付别人安心,毕竟高中的同学情谊不夹杂任何利益,踏入社会之后很难遇到了。”
“哈哈,那倒是。”助理小哥也笑,话赶话到了这里,难免顺嘴多说了一些,“但有一说一,咱讲的只是普遍情况,炎夏的夏初和严穆不也是高中同学吗,他俩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复杂,我听炎夏里的老人说,严穆没撤出去那几年,夏初叫他都是一口一个亲爹……当然夏初不是白给他当孙子,严穆这人再没底线,也有个软肋,就是他老婆,夏初心里明镜一样,但凡他中间给那姑娘通个气,严穆都不至于一天比一天偏执把自己往死里作了十多年,可他就是不声不响甚至助纣为虐,让所谓的好兄弟直眉瞪眼奔着作死自己去,据说严穆身体最差那段时间一度遗嘱都立好了,遗产总共分两块,一块给那姑娘,另一块就是给夏初……”
“那爹都叫了可不就等着继承遗产吗?”祁姗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但凭她这些日子对那两个人真实嘴脸的了解,觉得他们之间这种相处模式不奇怪。
严穆的为人处世方式注定只能留下夏初这样不会拿出几分真心待他,也不会真心被他所伤的人,他自作自受,真正可怜的是严筝,如果他哥身边不是只有这种捂不热没有心,自己舒坦了其他人是死是活无所谓的朋友,看出他没有坏心,就算不帮忙缓和他们兄弟间的关系,至少也不会搞这一出拴着二人两边薅羊毛。
祁姗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和严筝扯了证,还是有必要了解他身边哪些人信得过又有哪些人居心叵测,刚要开口打听更多的事,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嘈杂,她闻声起身,刚好与走进后台休息室的B团众人撞上视线。
“你们谁都别拦着,见面了我要给他来个飞起来的抱抱!”
这是祁姗和(BR)-EIGHT其他成员约定好的计划,誓要将这个充盈着玛丽苏气泡的偶像剧情节变为现实。
可真到了见面的这一刻,祁姗满眼都是那个与旁边金刚芭比安若形成鲜明对比的单薄身影,想到虽然还称不上金刚芭比,但极有可能比他重的自己,突然就既飞不起来也不知道要如何抱了。
“怎么了?现在过来首尔不是想要给我惊喜吗?”最关键的是严筝看到她在这里好像连半点惊讶都没,无疑证明她的计划已经脱离掌控,奔向了她始料未及的方向。
“抱一下?”严筝对她伸出手。
祁姗依旧不知所措,眼前的一切都已经不是她所计划的模样,只有他近在咫尺的完美面容是真,那双漂亮桃花眼里萦绕着的绚烂星光也是真……
她如受蛊惑,从善如流地用手臂环住他的腰,下一秒却整个人离地,让她一声惊呼,没有丝毫征兆地跌入他的怀抱。
少年稳稳托着她的腿转了几圈,继而附唇到她耳侧,让她靠上他的肩膀平复喘息:“不是想要飞起来的抱抱吗?好不好玩,喜不喜欢?”
第一百章 赔你的惊喜。
祁姗一直认为自家妈妈绝对是生孩子逐渐没墨的典范, 大哥周晨骁24岁就当上了特战队长,头脑和能力都是最顶尖的,创造过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仅凭一人之力平A五个全副武装恐〔和谐〕怖〔和谐〕分〔和谐〕子的神话。
到了第二个祁诺, 智商的存额已经没有了, 但运动神经还在, 因为从小身高体能都突出,上学的时候一直是校篮球队主力,一个亚裔混血愣是在非裔主场的运动项目上混得风生水起。
排在最后的她才最惨,要脑子没有脑子, 运动能力可能小时候还行, 自从青春期到来胸前多了这对巨型负担,她的体育就再也没有及过格。
她的平衡感得到过认证, 爸爸曾经找了三个教练都没能教会她骑自行车。
她之前说要飞起来给严筝拥抱无非是打算跑过去跳到他身上,根本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平地端起来再顺势转三圈。
祁姗刚才吓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一下不敢动, 他还问她好不好玩, 喜不喜欢?
她会觉得好玩喜欢才怪好吗?
“你放我下来。”周围还有助理小哥和B团的其他成员,祁姗又惊又羞, 见他丝毫没有放自己下来的意思,试探着松开圈住他脖颈的手, 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 “我现在可重了,你的手臂和腰吃不消。”
她不说这话还好, 说出来落到严筝耳朵里又仿佛在质疑他“不行”, 惹得少年桃花眼稍眯, 非但没把她放回地面,还惩罚地将她托高了些。
“喂!”祁姗刚刚稳定的重心又被他晃得摇摇欲坠,急忙再一次化身树袋熊, 抱住他的脖子不敢撒手,“你坏死了,不给你抱,快让我下来。”
她好像确实有点怕了,严筝这才意犹未尽地走到休息室的沙发前,放她到上面坐好,浅笑吟吟地看着她赌气鼓起的腮帮,像逗小孩子似的在上面戳了戳。
“真生气了?”严筝问。
祁姗头一偏,小夫妻之间撒娇闹别扭的情趣表露无遗:“我早该想到你队友个个都是间谍,装作一副帮我出谋划策的样子,其实就是套我的话,我想给你准备的惊喜都没有了,全是不解风情的直男。”
他不但见到她半点惊讶没有,连她在策划飞起来的抱抱都知道,一看就是有人走漏消息,通风报信。
虽然祁姗现在严格意义已经嫁为人妻,但成长环境的原因,生在法国这个浪漫国度又从小被父母宠大的她依旧保留着不少小女生的心思。
扯证后妈妈和嫂子都同她提过,她也曾认真思索自己以后究竟要不要有所收敛,可是后来又想到,其实和有没有扯证关系不大,她和严筝本就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想开开心心地谈恋爱有什么错?更何况还不满23岁的严筝几乎之前一直在被人强迫着早熟懂事,他受过那么多苦,如今两个人在一起,比起他们一同成为外界看来很了不起的大人,她更希望能够一点点去治愈补足他缺失的过去,寻回他从未奢求去拥有的少年人生。
这样想来便也放任了自己的小脾气,她没真生气,但想听他哄。
严筝轻轻勾了勾唇角,刚要顺着她的意思哄,不成想身边的安若会突然缺几分眼力地插进话来:“姗姗嫂子,你这话说的可误会我们了,我们巴不得你惊喜送成让筝哥高兴一下呢,才没有通风报信!要怪只能怪筝哥太敏锐,是他自己看出我们之间有猫腻的……”
安若这话说的仿佛在家长们彼此客套话中挑错处的小孩子一样,还是同样拥有恋爱经历的尹志浩把手往这傻孩子的肩膀上一搭,不动声色地扫过一眼,没让他再说出更加破坏气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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