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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利益一体，彼此都知道各自的秘密，关系比之前和谐很多。
陆宴觉得周言昭和他是一路人，她看似安静温和的外表下有一颗想要奋力反抗的心。单凭这一点，陆宴对周言昭开始好奇，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把真实想法压抑到任何人看不出来的。
产生好奇，就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通过观察，周言昭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善良无害，她尤其擅长伪装。
一个公户Alpha，胆子大到可以使用诡计去蒙骗工作上司。见过她和陆部长的通话，陆宴很是佩服。
如果他是上位者，他可能也会很喜欢这样的下属。态度恭敬，做事细致，头脑聪明，说是完美下属都不为过。
越是了解，越是发现很有趣，一个奇怪的公户Alpha。
“联合政府有个加强培训的事？你们防护所应该收到下发文件了，你有名额吗”陆宴微微抬头，想起前几天知道的事，好奇周言昭的想法。
对于陆宴知道她防护所加强培训的事，周言昭并不惊讶。双方坦诚之后，她也知道很多。陆宴有个游戏开发的工作室。听说一开始建立目的，就是帮他打发时间玩的。
高级，难度大的游戏，他破解之后，觉得没意思，就会把游戏卖给外面游戏公司。表面来看是这么回事，貌似工作室里有比较厉害的员工。
周言昭联想到彭四月对她说的话，大致明白，陆宴有办法窥视到很多机密。
“名额有限，不会有我的名字。”周言昭以为他担心三个月后他的切除手术，又额外补上一句，“比起工作晋升，我更想拿到一千万，换掉户籍。而且，这种抢破头扯关系的事，无形中会破坏很多现有平衡，我一个公户Alpha，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陆宴嘴角轻扬，眼中闪着睿智的光，心中却忍不住赞叹一句，这个人心思深啊，他才问上一句，她完美说辞，就把他后面准备的三句话全给打消了，厉害。
“聪明人，这个强化培训，实际上只是联合政府为了某个草案提前准备的开头戏。”陆宴在周言昭惊讶的目光中，站起身。
走到周言昭身旁，打开光屏，输入各种密码，层层解析之后，光屏上出现一份复制文件。陆宴扭过头，脸上逐渐变得阴沉，“海蓝星人口结构大崩，那帮子无能昏庸，冥思苦想之后就提出了这项草案。”
文件打开。
周言昭忍不住凑近细看，的的确确是法委会内部草议的记录，文件上日期就在不久前。
文件内泄露的真实数据惊人，周言昭越往后看，眉头皱的越紧，看到结尾时心跳如鼓，久久不能平静。
“这项草案已经经过法委会投票通过了，一项针对Omega的决策，这个一旦公布，海蓝星倡导的什么自由，全成为笑话。所谓加强培训，不过是为了这个草案能顺利施展，在征集马前卒。”陆宴的声音满是讥讽。
周言昭却看着陆宴，“你...不会想要把这个曝光吧？”这份文件曝光，会带来什么影响，完全没办法估量，而陆宴又格外仇世。
陆宴咦了一声，诧异的反问，“我在你眼里是这么冲动没脑子的人吗？这项草案要等到实施公布，联合政府起码要布局一年以上。我三个月后就要做切除手术，甚至要离开海蓝星，没必要这个时候闹出乱子。不过，倒是可以在离开前，打击报复一下。”
周言昭目光又转到光屏文件上，神色沉重。
“以前加强培训怎么选拔我不知道，你记录档案很出色，我怕这次选拔标准会有变异，所以如果名单上有你，记得拒绝，拒绝不了，要通知我，我来帮你搞定。谁都不能影响三个月后的切除手术。”联合政府这次摆明有目的的征集培训，周言昭能力出众，还是公户出身，以往的培训轮不上她，这次却很难说。
陆宴声音冷硬，目光坚决。
周言昭轻抿着嘴角，附议道：“我和你想法一样。”
“还有件事要麻烦你，过几天需要你陪我去个地方。”陆宴关掉光屏，回到座位上，“你的Alpha信息倒是很不错的抑制剂，和你在一起，我不用担心腺体紊乱的后遗症。”
周言昭的Alpha信息，比任何抑制剂都要强，似乎天生就能抑制发热的Omega信息素，而她本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陆宴望着周言昭的目光有些复杂，这种体质，要是换给他，该是多么棒的事情啊。Alpha，不受发热信息素驱使，还能保持理智，简直太完美了。
周言昭皱眉，“我有工作。”
“那就想办法请假，想要不惊动联合政府，私自离开海蓝星可不简单。为了三个月后的顺利，你最好和我一起去，整天研究人体器官，还不如亲自去看一看。”陆宴话中有话，听的周言昭一愣。
“你...”
“别质疑，就是你脑子里想的意思，海蓝星的黑市最近很热闹。”陆宴浅笑，他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的节奏。
周言昭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双方合作上，她是被动的一方，可真的面对陆宴强势和掌控欲的时候，还是很惊讶。
隐隐有种错觉，这个人住在白楼里，可该知道的，他全都知道。甚至只要他想，就能搅动外面风雨肆起。
*
苏俊雪搬家了，搬到了阿昭家的隔壁，他和阿昭的卧室就隔了一道墙，只要轻轻敲击墙面，墙的另一边就能听到声音。
不知道晚上，他能不能听到阿昭的呼吸声。
想了想又否认了，北地的时候，同一间房子，睡得那么近，阿昭睡姿很标准，熟睡的时候只有轻缓呼吸声。
他怕是听不到，心底有些遗憾。
苏俊雪坐在客厅沙发上，光屏打开着，还连接了大门前的设备。
他给楼道里安装了新的照明灯，很亮。楼梯口看的很清楚，只要阿昭回来，他第一时间就能看到。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多了，阿昭竟然还没回来。
心头杂念丛生，想着，段廷议不会又故技重施，喊着阿昭去接他下班什么的吧？光是念头一起，苏俊雪顿时阴郁起来。
光是给段廷议增加工作量还不够，还得把他从阿昭身边驱逐出去。
苏俊雪皱着眉想着事，忽的，光屏影像里，楼梯口显现出一道影子。
眼中闪过欣喜，看到阿昭脸庞那一瞬间，苏俊雪倏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奔着门口就去了。
周言昭踩着楼梯哒哒上来，楼道里明亮的光线，让她十分诧异。
诧异之后便想到，可能是才搬来的住户看不惯楼道里的照明，私自换了。
心里想着，回头上门还是要感谢一下的，毕竟她们也是受惠者。正想着，哒哒的脚步声，铁门咯吱声，转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昭。”苏俊雪神色激动的推开门走过来，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面，白的有些刺眼，流光熠彩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再闪。
周言昭看着那张生动的脸，微楞。
“阿昭。”苏俊雪紧紧盯着阿昭的脸庞，心里喜悦溢于言表，看着眼前的人，才发现之前他错的多离谱。此刻，像鱼儿游进大海里，整个人都跟着开阔了。
沉默三秒后，周言昭望着熟悉面孔，微微笑了笑，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语气很轻松，“之前突然联系不上你，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笑着对苏俊雪点点头，迈开腿，越过去开门。
苏俊雪脸上笑容僵住，阿昭冷漠，疏远的笑容，让他恍惚。等到耳边传来铁门声，才赶紧转过身，“阿昭？”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想明白了 ·
苏俊雪眼看周言昭推门进去, 下意识伸手拉住门把手，急急喊了声，“阿昭？”
周言昭转过身, 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一双冷漠的眼睛，无波无澜, 看不到她是欣喜, 还是愠怒，嗓音淡淡道：“还有事情吗？”
苏俊雪被阿昭冷谈反应震住，手放下, 改成去够阿昭的衣角，拽着不松手。
这番姿态, 直接让周言昭眉头蹙起, 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边说边抬手却把自己衣角抽出来。那决绝的态度是一把刀，生生从布匹中间穿过。呲啦一声, 一分为二。裁掉的一块飘然的落在地上，沾了灰，也失去了价值。
“阿昭？是我啊。”苏俊雪胸口阵阵刺痛，阿昭疏离冷漠的目光就是把刀，毫无防备的刺了进来。心头又痛又慌，这样的态度在他意料之外。
周言昭深呼一口气，浅笑一声, “可, 我并不知道你是谁啊？”
苏俊雪如雷击一般愣在原地, 阿昭知道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只剩下这句话在脑中盘旋着。
阿昭一定知道, 这世上根本没有唐尧这个人。
”阿昭，那个，我......”苏俊雪忍不住上前一步，焦急的神态，在洁白无暇的脸庞上平添几分灵动，那样欲言又止的模样，美的让人想要安抚他不安的情绪，想要替他清除一切烦恼。
周言昭看着，想着，自己以前面对他时，是不是被这张生动的脸欺骗过？他本无意，而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
心中杂乱辛涩，“挺晚了，早点休息。”想要质问的话，即使到了嘴边，也硬生生咽了下去。
问了，得到一个答案，可最终也只是她识人不清，问题依然出在自己身上。
“阿昭，你在门口和谁说话呢，怎么还不进来啊？”彭四月在客厅里，早就听到门口有动静。结果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阿昭进来，隐约还听她和人的说话声。
打开门，阿昭直直站着，身体挡住半个人，彭四月好心的走出来看一眼，只听心头咣的一下，赫然看到阿昭对面站的是谁。下一秒怒火浇头，怒目圆睁的喊了声“唐尧!”
“你还敢过来？”彭四月想都没想，握紧拳头挥了过去。
苏俊雪自然不会好端端站着挨打，赶紧后退两步躲开，嘴里还在尝试辩解，“阿昭，你给我点时间，我可以给你解释。”
“解释个屁，我们以诚待你，结果你呢？弄了个假名字糊弄我们。最后还一声不响消失了，你可真厉害，白瞎了我以前那么看好你。”彭四月被周言昭拦着，怎么冲都过不去，胳膊在空气中一通乱舞，却怎么都打不到人。
“阿昭，你先放开我，让我打他两拳，王八蛋，他竟然骗你。”
“四月别闹了，注意下时间，你要把整栋楼的人都吵醒吗？都过去的事，不重要了。”周言昭拽着四月，把人硬生生扯进门里，隔着铁门看着对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在苏俊雪期盼目光中背过身进屋。
木门关上瞬间隔绝了彭四月吵嚷声，苏俊雪的眼中最后一抹光，也跟着沉淀下去。
眉头紧锁，脸上神情阴郁。
他错估了形式，原本十拿九稳的借口，现在用不上了。阿昭知道唐尧不存在，也就全盘否认了唐尧的一切，她认定之前所有都是虚假的。
可作为唐尧，只有自己才知道，他的心不受控制，情绪因为某个人起伏不定，一开始什么都是假的，可砰砰跳动的心脏是真的。看到阿昭他欣喜若狂，看到阿昭对他冷漠，他又心慌意乱。
他从小懂得的道理，好奇，感兴趣就是喜欢，喜欢便要占有。可人的喜欢是有限的啊，他做不到把所有曾经喜欢过的都堆在身边，总要扔弃一些。
他有些不能理解，甚至是茫然，这种不受自己主观控制的喜欢，让他感到十分陌生。
而且，一想到阿昭，感觉整个人都被塞满了喜欢。满的都要溢出来，再也装不下其他。
一个人，仅仅是接触了，熟悉了，就能把人影响到变成另外一个人。以往的世界渐渐崩塌，眼里只剩她。
满满都是阿昭，如果结成伴侣能让他独占阿昭，那他现在一点都不排斥了。
*
周言昭告诉彭四月，左边新搬来的住户就是唐尧时，彭四月呼啦一下站起来，又要往外冲。
“他打底要干什么啊？”彭四月气急败坏。
周言昭拉住四月的胳膊，“四月，不管他要干什么，都随他去。就像我们之间说的那样，都过去了，不重要。我们有我们要做的事，继续和他纠缠毫无意义，无视是最大的报复。”
“可我不甘心。”彭四月眼中怒火燃烧，咬牙切齿说着，“他怎么可以这样，戏耍别人，玩弄别人的感情。有人能喜欢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他根本不知道他毁掉别人情感有多珍贵。”
彭四月眼中泪花闪闪，却强忍着背过身抬手擦拭。
周言昭低头垂眼，叹息一声，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就...当隔壁住了一个陌生人吧。 ”
*
苏俊雪以为自己今晚会失眠，因为他已经连续失眠很久了。尤其今天，阿昭那样冷漠的态度，让他难受懊悔。可躺在床上，紧紧贴着墙，墙的那一边就是阿昭的。
光是想到这，他心头慌乱就减轻很多，手摸着冰凉的墙面，好像把这栋墙全部拆掉，这样他又能和阿昭一个房间了。
嘴角忍不住上扬，伸出五根手指在墙上敲了敲，先是轻轻的，指甲抨击墙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脑子里正幻想着，手下墙体消失，他可能躺在这里，稍稍扭头就能看到阿昭简单的卧室陈设。
阿昭是不是也正躺在床上，因为他而辗转反侧呢。
苏俊雪觉得，他要尽快让阿昭知道，唐尧是他，苏俊雪也是他，人名是假的，可感情是货真价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墙上裂口 ·
早上出门的时候, 彭四月故意选择和周言昭一个时间点出门，果不其然，这边铁门刚刚推开, 紧跟着左边也传来声音。
周言昭抬眼瞥向隔壁大门上方的新设备, 眉头微微皱了皱。
彭四月看到唐尧从门里出来的瞬间，立马进入战斗状态。怒着眼, 拉起周言昭胳膊直往楼下走。
苏俊雪失眠的问题, 困扰已久，昨晚却睡得很好。
一大早醒来，就精神奕奕的盯着光屏看, 对面有动静，立马急急跑出来。
结果彭四月一看到他, 直直拽着阿昭就走, 那怎么可以？
苏俊雪大步一迈, 上前扯住阿昭另一只手臂，拧着眉头, 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阿昭，你不能什么都不听我解释，就全部否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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