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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提灯——黎青燃

时间:2021-12-11 00:17:47  作者:黎青燃
  “应该是孟乔岩,父亲的意思杜相会让我继续留在军中,以取代秦焕达的地位。但若是孟乔岩做了兵部尚书,杜相和孟乔岩肯定要借我的手往军中插人,到时候军队是我的还是杜相的,就不一定了。”
  方先野点点头,道:“孟乔岩此人谨言慎行,但他的儿子们没什么出息,都是在军中挂职吃闲饭的。他三儿子尤其暴躁,让他儿子在军中惹个大祸,孟乔岩的升迁之路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若兵部尚书位置出缺,事后裴国公终归能安排上自己的人,你在军中又会多有掣肘。”
  “对于裴国公来说,这个位置只要不是杜相的人得到就是赢了。这样的话各退一步,推一个没有明显立场的人也不失为好选择。我看曹若霖就不错,他也参与过西南平叛,如今在刑部干得不错,没有什么根基背景,但是挺有能力,脾气刚硬。我听说他十分崇拜你的诗词文章,若是别人要推荐他他不一定会领情,但若是你,他一定会很感激。他感激你,而你又是裴国公的门客,从裴国公的角度来说他便是你们裴党的人了。只要你注意,就能悄无声息地把他变成你自己的人。”
  方先野与段胥对视片刻,两人会心一笑。
  “最近皇上要大建云州马场,要任命云洛两州巡边使,统领云洛军政要务。这个差事我想去。”方先野道。
  他在户部待了这么些日子,深感战事烧钱如流水,不仅是粮草,军械和战马上损耗也巨大。云洛的马场和矿场是以后收复失地的关键物资来源,交给别人经营他不能放心。
  那毕竟也是段胥拿命打下来的土地。
  更何况这是个极为重要的差事,做出功绩回朝之后必能高升。
  在战时皇上曾派郑案去往前线,这个巡边使很可能落在郑案头上,郑案资历老根基深厚,且一定会选自己的心腹同去,方先野便只能被排除在外。
  段胥想了片刻,打个响指说道:“再过一段时间便是祭天大典,照例要准备青词向上天宣读。圣上十分看重青词,当年杜相就是因为擅写青词而被圣上赏识,你若能准备一份让圣上惊艳的青词,再求任命应当大有胜算。”
  青词是献给上苍的奏章祝文,以形式工整文字华丽为要义,很考验文字功底,满朝文武没有几个能写得出来。段胥靠近方先野,小声道:“其实杜相也不会写青词,他每年的青词都是我爹替他写的。”
  方先野挑挑眉毛。
  段成章因病赋闲这么久,却仍然能在杜党中占有一席之地,不就是因为他和闻声阁的关系掌握天下许多情报,以及他这精妙的笔杆子。
  “我知道他已经写好了,改日我去偷看然后默出来给你。”
  “你叫我抄他的?”
  “自然不是,文采斐然的方大才子怎么会需要抄他的。不过你先看看他是怎么写的,心中有个底,知己自己百战不殆。”段胥笑盈盈地说道。
  方先野沉默一阵,观察着他的神情,悠悠道:“外面的人都说,段家三公子婚礼突遭变故,重金搜寻新妇,身心俱损闭门不出。但段三公子看起来似乎非常开心。”
  从一开始段胥说什么都带着笑意,虽然平时他就很爱笑,但是今日他笑得格外春风得意。
  段胥摸了摸他的唇角,笑得更灿烂了,说道:“在外面装得愁云惨淡实在太憋屈,这不是到你面前便不想再伪装。说起来我得早点走,我们家那位昨日洗完头湿着头发在院子里画画吹风,结果生病伤风了,我要回去照顾她。”
  方先野闻言大为惊讶,他端着茶的手僵在半空,道:“你不会是说……上次那个……”
  “是她,鬼王殿下。”
  “鬼还会生病?”
  “她比较特殊嘛。”段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毕生心愿又多了一条,收复关河以北十七州后,我要去做他们贺家的上门女婿了。”
  方先野看着段胥,瞪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段胥拍拍他的肩膀,笑起来:“当初说好了,我为将军执剑策马打天下,你为宰执执象牙笏板治天下,我不介意飞鸟尽良弓藏,到时候我退隐你好好治理天下就成。”
  说罢段胥带上面巾一个闪身从窗户翻了出去,这次他的身手比来的时候敏捷了些,没有再惊动府里的侍卫。段胥走后良久,方先野才端起茶杯继续喝完那口茶,摇着头道:“这人究竟是不是个疯子?”
  段胥端着药回到他的皓月居时,贺思慕正抱着腿靠在床边昏昏欲睡。她的一头长发披散落在床上,乌黑发亮,衬着她脸色苍白,身上最艳丽的就是那件红色单衣,便如她在他身上画的画作一样。
  乌枝红梅白雪,贺思慕。
  沉英趴在床边愁眉苦脸地看着贺思慕,见段胥来了便惊喜地去推贺思慕的肩膀:“小小姐姐,药来了,喝药。”
  段胥坐在贺思慕身边,她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然后拿过药碗准备一饮而尽,段胥立刻移开药碗道:“不行,太烫了。”
  贺思慕总算清醒了些,她揉着眼睛愤愤地看着段胥,声音沙哑道:“做人也忒麻烦,吹个风都能生病。”
  每次和段胥换五感之后她总会遇到点什么倒霉事,比如坐牢被捅成筛子,比如被鬾鬼殿主袭击,比如伤风生病。她现在是头晕眼花,浑浑噩噩,喘不过气来,总之就是一个字——惨。明明是她自己吹风吹生了病,她却将这一失误怪在段胥头上。
  段胥笑着舀起一勺药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她面前:“机会难得,体验一下生病不也算圆满?”
  贺思慕侧过头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喝下段胥喂的药,说道:“这种事情还是少体验好。”
  她喝下药,嘴里又被段胥塞了个蜜枣,贺思慕含糊道:“我又吃不出来味道,也不怕苦,你给我吃蜜饯干什么?给沉英吃得了。”
  段胥给沉英嘴里也塞了个蜜枣,俯下身去在贺思慕耳边低声说:“可是我怕苦。”
  “所以呢?”
  “一会儿我要吻你的。”
  “……”贺思慕偷眼看了一下旁边眨巴着大眼睛的沉英,将段胥推开道:“你收敛点,难道也想生病啊?”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段胥给贺思慕塞蜜枣的时候她还是吃了。她便这样一口药一个蜜枣,将这一整碗药喝完,考虑到这也是段胥平时的喝药方式,她无法想象这家伙有多怕苦,他居然是这么娇气的?
  沉英也没被亏待,他嘴里含着蜜枣举着手去贴贺思慕的额头,认真感受一阵后跟段胥汇报道:“小小姐姐的额头不烫啦。”
  段胥笑道:“那就好,她这是退烧了。”
  沉英的目光在贺思慕和段胥的脸上转了转,他兴奋地试探道:“三哥,你和小小姐姐你们两个,是不是……私定终身啦!”
  贺思慕想,几个月不见这小家伙的成语倒是进步不少。还不待她回答,沉英又开始说道:“小小姐姐,三哥可喜欢你了,你喜欢三哥吗?”
  沉英的大眼睛看着她,段胥的眼睛也看着她,贺思慕安静片刻后亲切地抚摸着他的后脑道:“许久不见,姐姐来考考你的功课罢。”
  沉英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
  他最近同段以期一起听学习武,段以期早就开蒙,和他差不多的年岁样样都比他强,先生问的问题他还云里雾里呢,段以期立马就能回答。他深感挫败,最怕段胥问他功课。
  如今小小姐姐来了,先生知道他姐姐过来给他放了几天假,没想到小小姐姐也问他功课。
  沉英耷拉着脑袋支支吾吾,段胥便替他答了他的学习近况。贺思慕摇着头,瓮着声音道:“我把沉英托付给你,你可不能就把沉英丢给先生啊,至少武艺你要教他罢?”
  段胥思考了一瞬,转头看向沉英道:“跟我学武艺非常辛苦,比现在师傅教你的还要苦百倍,你要跟我学么?”
  沉英看看段胥又看看贺思慕,欲哭无泪地点点头,说道:“……好,我要。”
  屋子里除了沉英之外的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沉英想他不就是问了个问题么,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下场?
  待沉英离开房间去皓月居的客房歇息后,段胥揽着昏昏欲睡的贺思慕的肩,不轻不重地拍着,笑道:“你什么时候能病好呢?”
  “干什么?”贺思慕含含糊糊地问。
  “闭门了许多日,也该出门转转了。过两天有场马球赛,你想不想看我打马球?”
 
 
第71章 马球
  大梁的开国皇帝是马背上的将军,最爱看马球,时不时还亲自下场打球作乐。于是皇室沿袭下来此传统,几代皇上都十分喜爱马球,这在南都的贵族子弟中掀起了打马球的热潮,凡是过了十三岁的贵族男孩要说从没上场打过马球,那是要让人耻笑的。当今圣上虽不像前面几代那样热衷马球,但南都贵族们打马球的热情却是丝毫不减。
  这日便是夏季南都最大的马球赛事,俗称“夏野戏”,一时间南都的官家子弟和小姐们纷纷出动,汇聚在城郊的马球场中,等着参与或者观赏盛事。
  贺思慕的伤风终于在这天之前转好,与段静元相伴来到了马球场的观台上。段家有专门的席位,视野极好离马场也近。今日晴空万里阳光明媚,马球场中的一草一木在席位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段家长媳吴婉清也带着段以期来见见世面,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段静元身边这位名叫“贺小小”的江湖女子。听说她是沉英的姐姐,从边境来段府探望沉英,住在了段胥的皓月居里。段胥一向独来独往,皓月居也只是定时叫人去打扫,平时从不留奴仆,沉英来了之后他才破例让沉英与他同住。
  贺小小来看望沉英,本应该避嫌和沉英一起去其他院落住的,她却和沉英一起住进了皓月居里,这实在是怪异,她总觉得贺小小和段胥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
  贺小小像她们一样以团扇遮面同段静元说着话,突然转过眼睛来和吴婉清对上。团扇掩去了她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凤目,眼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她骄傲又慵懒地向吴婉清点点头,算是招呼。
  这种轻描淡写的压迫感尤其让人疑惑。吴婉清眸光闪了闪,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对贺小小道:“贺姑娘,从前看过马球吗?”
  贺小小点点头,笑道:“看过,不过从前看的不长这样。想来是时间长了,形式稍有变化。”
  “贺姑娘也打马球?”
  “不打,我平日里不骑马。”
  吴婉清正欲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却被段静元打断了话语。段静元穿着一身黛色绣百花穿蝶纹的褙子,挽了个坠马髻,画着最时兴的鸳鸯眉,□□点眼角做出泫然欲泣的泪妆,配上她的花容月貌,真是国色天香惹人怜爱。
  她摇着贺思慕的胳膊,说道:“南都马球赛一年春夏秋三次,自我三哥上场以来他就没丢过头筹,人家没办法只好改规则,筹数满五筹才能得胜,三哥也就意思意思打进头筹就下场。不然这些年,这些南都男子要被我三哥压得抬不起头来咧。这次三哥说他要打满场,贺姑娘你好好看着吧,为什么整个南都的姑娘们都心仪我三哥,你看了就明白了。”
  段静元颇为自豪地说着,并且开始跟贺思慕介绍马球场上的各种配置和规则,吴婉清一时竟然插不上话来,这试探只好暂时搁置。
  贺思慕边听着段静元说话边想,小狐狸的妹妹虽然看起来是个小白兔,但还是有几分心眼的,知道帮她挡去试探。
  是个好孩子。
  那边段胥骑着他的白马上了马场,他穿着藤紫色的衣服,束发戴着紫底银纹抹额,淡笑着走进马场上的贵族子弟中间。
  “段舜息?”有人诧异地喊出他的名字。
  “你前几日突遭大祸,闭门不出。我们都以为你消沉得很,要错过这次夏野戏了呢。”
  “是啊,你怎么还有闲心来球场?”
  段胥手里的球杖在手心里转了两圈,他道:“终日消沉也不是办法,今日便把球当做胡契贼子,在球场上一尽心中苦闷。”
  这帮擅长打马球的贵族子弟和段胥都十分相熟,见他这副神情,不禁在心里感慨一贯笑意飞扬的段胥沉稳许多,看来真是受了打击。
  殊不知段胥憋着欢喜装愁苦,装得实在是辛苦。
  “所以今日我想打满场,各位得罪了。”段胥趁势抱拳行礼。
  这十来个贵族男子便面面相觑,段胥要打满场,这哪里还有别人赢的余地?他的敌方怕是一筹都得不到罢。夏野戏大家都会牵最好的马,穿最好的马服,一年仅有三次的盛事谁不想出风头呢?
  段胥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便笑道:“马球说来也是队伍之间的比试,我便只挑今年新上场的孩子们和我一队。你们这些球技高超的人自去组队,围追堵截我一个还不成吗?”
  段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自然不好再拒绝,他们也跃跃欲试想将段胥从“球王”的位置上拉下来,若谁能压着段胥争到哪怕一筹,也算是大出风头了。
  马球场上传来击鼓之声,段静元扯着贺思慕的袖子兴奋道:“贺姑娘你看!开始了!”
  她再一观察了下,便皱起眉头道:“怎么回事,顾公子、李公子……他们打得好的怎么都一队去了?三哥那队的人看起来好面生,我一个都不认得。他们是不是欺负我三哥?”
  贺思慕笑出声,她摇摇头:“谁能欺负得了你三哥?”
  段胥一进场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马场边的台上传来窃窃私语声,似乎大家都十分期待。他在金色的阳光下衣服上的银线闪着耀眼的光芒,勒马在马球场周边转了一圈,拉着他队伍里那些第一次参加夏野戏的孩子们说了些什么,拍拍他们的肩膀笑眼弯弯。
  鸣锣开场,拳头大小的彩毬被丢进中场,分列于两边球门的队员立刻纵马向场中奔去,试图抢占先机击打第一杆。真正纵马驰骋的时候其他人和段胥之间的差距就显现出来,公子们都是从小练习骑术的,姿态优美风度翩翩,马也是风驰电掣的良驹,但是以飞一般的速度交会时多少害怕相撞摩擦,下意识就会放慢速度或避让。
  但段胥不会。
  他从最开始纵马速度就是最快的,疾风一般冲向场中,便是要与其他人撞上了也丝毫不避,一蹬马镫便侧身让过而来的人,同时挥手一击,尘土飞扬间彩球便被他击中高高地扬起,瞬息之间他又旋身稳稳地踩回了马镫上,这是何等精妙的控制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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