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厚厚的一沓血符扔给禹凤兮:“用它可杀死这些邪物。”
禹凤兮终于感觉安心点了,他点头,转身要走,却又顿住脚步回头对沈东黎道:“你自己也小心。”
沈东黎没说话,只身飞下城楼,挡在了那些干尸的尽头。
禹凤兮见他飞下去,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但是他没时间管这边了,城里已经乱起来了,起了火,第一时间他就派人灭火,沈东黎的话要听。
大军已经和城内的干尸厮杀起来,哀嚎声冲破云霄,血光映着火光,京襄城似乎成了地狱。
*
兮折找到了盛陵光,果不其然,八大仙门的负责人都在,她的到来倒是让大家面面相觑,兮折也没怕他们。
这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啊,可不就是后来拿剑指着她让盛陵光在徒弟和恩妻面前选一个出来的嘴脸么?
好巧,穿越一千五百年的时光,她又和这些伪君子见面了。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被诬陷的罪人,也不是盛陵光的妻子。
她是禹河的嫡长女,为了禹河来见这些衣冠禽兽的。
盛陵光坐在最上座,代表着他的身份,盛堂没来,他代替盛堂下发号令。
兮折站在堂下,周围坐着八大仙门的负责人。
她看着上座的盛陵光,盛陵光也看着她,兮折笑了笑,直入主题:“我们禹河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被八大仙门对付的一天,我爹作为禹河尊主,自问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一心为禹河百姓,从未想过占任何人的便宜,可如今你们联手,聚在我禹河京襄城,试图覆灭我们。”
京安紫府一直都是盛天境的走狗,为了龙脊,对盛天境比对十八辈祖宗还忠心。
所以京安紫府的家主率先出来指责兮折:“你毫无证据就污蔑我们八大仙门,是禹宴临教你这样做的么?你一个女流之辈,也敢在众位仙家面前大放厥词,禹河没人了是么?”
兮折闻言,本来还柔和的眸子变得凛冽:“数月前京安紫府为了打听盛天境的龙脊,在盛天境安插了眼线,并且这个眼线会存在千年之久,因为不会有人发现她到底带着什么任务。”
如果凌初就是一千五百年后盛陵光的爱徒,那她必然是京安紫府安插在盛天境的棋子。
京安紫府的幻术闻名遐迩,找个和她兮折相似的面孔并不困难。
一千五百年后,这个有着和她相似面孔的女孩,会成为盛天境最大的灾难,也是盛陵光最大的灾难。
她本不想道破,本想看着盛天境覆灭,但是京安紫府这般沉不住气挑衅她,那她何必给他们面子。
果不其然,听到兮折说这话,京安紫府慌了,前面还振振有词,这会儿就成了谩骂:“禹河的人都颇有心计,你别想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兮折笑了笑道:“我有没有挑拨离间,盛天境的少主最清楚了不是么?那人身上有块红色的印记,在胸口,而这个印记,正是京安紫府的印记,你们京安紫府的印记都在额头,怎地偏偏她的就在胸口?”
她知道凌初所有的秘密,只是那时候啊,她在盛陵光眼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所以没人信她。
盛陵光眼神复杂地看着兮折,只字未言,京安紫府慌了:“陵光仙君,你可别听她瞎扯,我们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人陷害我们。”
周围的人都附和:“是啊是啊,我们不能只听片面之词。”
兮折看向盛陵光:“那你信么,陵光仙君?”
一千五百年后,她像个丧家之犬,衣衫上全是鲜血,血泪如珠,问他:“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偷龙脊,我没有陷害你的爱徒,你信我么,陵光。”
他不信,他挥起紫电,将她削成了肉泥。
隔了一千五百年的光阴,岁月的暗影被遮挡了一边,她依旧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她无比强烈地感觉到,如今的盛陵光,反而会信她。
只见一直未曾言语的少年仙君,突然起身,对各大门派道:“此事过会儿商议,禹兮折,你跟我来。”
兮折知道这一去凶险无比,但是她不去,她就无法知道哪些干尸具体要怎么消灭,到底要怎么救禹河。
所以兮折跟上了他的脚步,并回头对各位负责人道:“你们可以不信你们有把柄在我们禹河,但是你们不得不信,攻打禹河,绝对是你们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兮折这话说地铿锵有力,连前面走的盛陵光都怔了一瞬。
他带兮折去了后堂,出了后门就是他的厢房,他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兮折,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贪婪又嘲讽:“自找死路?”
兮折上前,在他面前站定:“即使我死,我也会带你一起,你别想从我这里讨得一点好处。”
盛陵光哈哈大笑:“禹兮折,你蠢不蠢啊,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你以为帮我们的是谁?”
兮折神色镇静:“除了我那好妹妹,还有谁为你的疯魔这般地不把禹河当回事?”
盛陵光两眼凶狠:“算你猜得对,可是又如何?你们禹河不到三天就会被覆灭,梓辛就是大功臣,我会娶她为正妻。”
兮折深呼吸一下,终是觉得可惜:“盛陵光,我觉得你真可怜,我从没觉得一个人可怜到这种程度,你的可怜倒不是真的让人同情怜悯,而是让人觉得你真活该,你把梓辛当成我,给她穿我的衣服,让她学我的样子……”
兮折还没说完,盛陵光便出手,掌风凛冽,兮折迅速一躲,一道灵光砸在了地上,出现了一道深坑。
盛陵光想杀她。
兮折冷笑:“还不让我说?恼羞成怒?”
盛陵光咬牙切齿:“又如何?你又奈我何?你不是想消灭那些干尸么,傀儡之母就是你的好妹妹梓辛,如果你想救禹河,你就得杀了她,你去杀了她啊哈哈哈,我就看你怎么忍心对亲妹妹下手!我就看你怎么跟你们禹河一门交代!你去杀了她啊!”
兮折愣住了,她全身突然冰凉起来。
盛陵光见她怕了,笑的更大声:“你不敢了吧禹兮折!你也害怕家破人亡对么?你杀了她,你就是禹河的罪人,你不杀她,你就得看着禹河完蛋,我就看你敢不敢杀!”
盛陵光又对屋里喊了一声:“梓辛,出来,你姐姐来看你了。”
这时,厢房的门开了,梓辛长发披散,穿着一身绣着水蓝云纹的素白衣衫,她像是有些害羞,又有些欣喜。
缓慢地跑向了盛陵光,声音轻地如同小猫呜咽:“陵光哥哥。”
走路的姿势,神态,说话的语气,每个小细节,都似乎是兮折的翻版。
兮折觉得从头冷到了脚底,她的手在抖,身子也在抖。
梓辛窝在盛陵光怀里,看她一眼,眉眼含情脉脉:“兮折姐姐,不要跟我抢夫君,我很想你们,阿爹阿娘还好么,他们有没有想我?凤兮呢?”
兮折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梓辛:“为什么要这么对禹河?”
梓辛想了想,抬眼看了看盛陵光,轻声道:“因为夫君不喜欢禹河,所以梓辛也不喜欢。”
盛陵光的神色狰狞无比:“禹兮折,她就在这里,你若是杀她,我不会管,我会把她送到你面前,让你解恨。”
兮折伸手抹了抹眼角,深呼吸好几下:“盛陵光,我俩的恩怨,别牵连无辜的人,你放了梓辛吧……”
如果是别人,她可以舍弃。
禹宴临在梓辛出嫁的时候就跟她说过,兮折,不管以后梓辛做错什么,你都得帮着她,她是你亲妹妹。
盛陵光狠狠捏住梓辛瘦弱的肩膀,问兮折:“放过她,你嫁给我么?你若是嫁我,我现在就可以把她身上的傀儡禁术解除,放她回家,你肯吗?”
兮折看着盛陵光的眼睛,梓辛抬眼也看着盛陵光,又看了看兮折,突然哭起来:“兮折姐姐,你不要跟我抢夫君,夫君是我的。”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那么真实。
多讽刺啊,盛陵光那么恶心的伪君子,也有人当宝爱着。
梓辛把他当成宝爱着,柳鸢把他当成宝爱着。
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
兮折想不明白,
要她嫁给盛陵光,是万万不可能的,当下的情况真的让她伤透了脑筋。
梓辛不能杀,难道只能屈服?
只能走老路?!
不!可!能!
她不可能屈服。
第27章 剑魂 (三更)让夫君爽了再说。……
这里是城中心, 即使这里看起来与世无争,粉饰太平,依旧能听到城内厮杀的惨叫, 似乎连这片天空都变得狰狞无比。
兮折相信沈东黎能帮她保护好凤兮和京襄城, 她只需要拖住盛陵光, 想办法把禹梓辛身上的傀儡禁术解除。
盛陵光扭曲的脸和梓辛满脸泪痕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不断交替出现,兮折剑走偏锋,准备放手一搏。
她看着盛陵光的眼眸,没有闪躲, 只是问他:“我嫁给你你就放过梓辛和禹河么?”
盛陵光的神色嘲讽不屑:“那就看你怎么做了, 今晚这些干尸是要重复在京安城做的一切的,看到八大仙门的负责人了么?他们是来杀沈东黎的, 因为我们盛天境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那些干尸是沈东黎造出来的, 他们不信也得信, 你们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兮折在内心感慨,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内心远比真小人要可怕地多。
盛陵光无疑比真小人更难让人琢磨。
兮折说:“那我同意嫁给你, 你现在就解了梓辛身上的禁术,我看着。”
盛陵光明显不信:“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那么蠢。”
兮折问:“那怎么样你才相信?”
盛陵光笑了笑道:“今晚跟我行夫妻之事, 我断然就会信你。”
禹梓辛摇头,不断地反抗:“不行, 我不同意, 兮折姐姐不要抢我的夫君!”
禹梓辛这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嗓子都差点裂了的感觉。
盛陵光说:“你若答应,我便帮你解除这傀儡禁术。”
兮折沉默一瞬,眼神中露出凶狠的微光:“行, 我答应你。”
盛陵光哈哈大笑,随手变幻出一根蔚蓝的绳索:“别动,我不信任你,我得把你绑了。”
兮折没动,任由他绑,今晚不是盛陵光死,就是她亡。
即使要毁灭,她也要带着盛陵光下地狱。
兮折被盛陵光用锁灵绳捆了,她就站在那里没动,禹梓辛突然发疯似的怒吼着冲向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撕碎。
盛陵光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颊,声音戏谑又轻佻:“梓辛,乖啊,让夫君爽过了再说。”
禹梓辛两眼发红,一副要发狂的样子,偏偏异常听盛陵光的话,她敌视着兮折,却又忍不住像个宠物一样亲昵地蹭盛陵光的手。
盛陵光拽着锁灵绳,强迫兮折前进,兮折便跟着他往前,三人一同进了屋。
房门被狠狠摔上,盛陵光将兮折扔到他的床榻,然后将梓辛安抚在一边坐下,兮折眼睁睁看着盛陵光给梓辛催眠了,梓辛坐在凳子上就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
盛陵光见她闭上了眼睛,这才看向兮折,笑地像个疯子:“阿折,你终于还是我的,最后还是要在我怀里才行。”
兮折只是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盛陵光走到兮折面前停下,坐在床沿,那双抱过禹梓辛的手开始触碰她,兮折只觉得一阵作呕,又想起他和禹梓辛的肮脏事。
很恶心,但是她忍住没发作,只是看着他:“我都被你绑了,你还不解除梓辛身上的禁术?”
盛陵光慢慢地扯开她的衣领,她穿着本就单薄,这一扯,白皙又傲人的锁骨便闯入盛陵光的视线,他的手在她锁骨上来回移动,眼神变得火热:“果然,再怎么学你,依旧不是你,阿折,你好美。”
兮折的眼神随着他的手来回地转动:“你说话不算话。”
盛陵光笑了笑,一把将她肩头的衣服扯下去,她白皙的双肩露了出来,惊地她一阵发凉,素白纹着蓝色云纹的抹胸就在眼前,兮折看到了盛陵光眼里的贪婪和不加掩饰的欲念。
他的喉结滚动好几下,咽了咽唾沫,声音都有些哑了:“阿折,叫夫君。”
兮折又恶心又生理不适,她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解了梓辛身上的禁术,我再叫不迟。”
盛陵光开始扯她的丝绸裤子,她只觉得腿上一凉,丝绸裤就碎成了渣,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身边。
她白皙修长的美腿落入盛陵光的视线,盛陵光神色惊艳。
果然她们都不是兮折,连美腿都没兮折的好看。
盛陵光的手在兮折的腿上来回,兮折依旧是那句话:“你到底解不解梓辛身上的禁术?”
盛陵光问:“我为何要解?我费了好大的功夫让她成为我的工具,你却让我解了,是你太天真还是把我当傻子?”
兮折见她的这招险棋走错了,便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盛陵光开始禽兽本质暴露,扑上来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两手要掰她白皙的腿,兮折被捆着,一时半会儿挣不脱,但是沈东黎给的梅花针就起了作用,微微侧首,袖口飞出一根梅花针,盛陵光眼疾手快,梅花针贴着他的喉结飞过去了。
“叮”地一声,扎在了对面的墙上,那墙瞬间就被击穿,“砰”一声破了一个洞。
盛陵光愣住了,看了看被击穿的墙壁,又看了看兮折,再次暴怒:“沈东黎给你的?”
兮折笑了笑:“对啊,还有呢。”
好几十支暗器飞出,都朝着盛陵光而去,盛陵光不得不躲避,然而顷刻间,这边的厢房便被这些梅花针破坏,坍塌。
坍塌的声响惊到了前面还在客厅等候的一群人,都纷纷前来看情况。
只见一片废墟中,兮折衣衫不整,白皙的双肩上落满了房屋倒塌时落下的尘土,头上也是。
但是她嘴里叼着一根簪子,这根簪子的尖端正对着盛陵光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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