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嫁什么人不好,非要嫁这么个玩意。
褚姨娘吃不下去了,她起身走了,禹宴临看了她一眼,两个孩子也跟着他们娘走了。
沈东黎眼皮都没抬,就看着兮折。
禹宴临是家主,只能陪着,又不能也一走了之……
见禹宴临尴尬,兮折便说:“阿爹吃完了就休息吧,我陪着他就行。”
禹宴临瞬间如释重负,放下筷子道:“那你们吃完了就早些休息,沈少君包涵,我身体有些不适。”
沈东黎摆手:“去歇着吧尊主。”
禹宴临匆忙走了。
兮折看着一群人只剩下他们两个,这才看向沈东黎:“现在高兴了?”
沈东黎摇头:“还没有,你亲我一口我就高兴了。”
兮折懒得理他,只问:“接下来要做什么?听说你屠了京安紫府的子民。”
沈东黎冷笑一声:“留着他们干嘛?他们把仙门当成神灵,把我沈东黎当成魔鬼,我留着他们让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我么?”
兮折竟然无法反驳,她便再没说什么。
沈东黎又道:“仙门的狗养不得,万一哪天就反嘴一口,给我咬了就麻烦了。”
兮折没答话,沈东黎又凑到她跟前神秘兮兮道:“我今天威胁你爹了,你会不会恨我?”
兮折愣住:“你威胁他干什么?你有毛病?”
沈东黎摇头:“我看他犹豫不决地,根本不想给你禹河,我就说了,我把京安紫府的地盘也划分给你,让你当尊主。”
兮折看着他:“就这样?”
沈东黎点头:“刚才那个女人是你爹什么人?她看起来恨你恨地牙痒痒?是你爹的姬妾?”
兮折点头:“我继母逃了,凤兮又出家了,禹河府空得很,他就把姨娘和她的孩子接进来了,都是带着目的来的,谁不知道谁。”
沈东黎道:“那两个孩子没一个根基好的,我看一眼就知道了,哪有你灵气。”
兮折啧了一声:“你这油腔滑调地是为了把我骗上床么?”
沈东黎的眼神意味深长:“你知道就好,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一起睡怎么了?今晚还去你院里。”
兮折打住他:“可别,褚姨娘那张嘴快得很,说不定明天就是我未婚和男人共处一室不知廉耻的传闻了。”
沈东黎有些生气:“我那就杀了她,让她无法开口。”
兮折拿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你是什么都用杀来解决么?京安紫府的家主呢?死了没?”
沈东黎摇头:“他们丢下弟子跑了,估计是去盛天境了,应该还想复盘。”
兮折道:“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你这次的罪孽有点大,我有些担心你。”
沈东黎看着兮折,终是觉得她好对胃口:“别人只会说我该死,只有你担心我,坏丫头,我觉得这天上地下,只有我能配得上你的黑心了。”
兮折漫不经心:“心再黑也没你沈少君的黑,彼此彼此,多谢夸奖。”
沈东黎哈哈大笑:“就你对我胃口,长得这么漂亮,心怎么这么狠呢?”
兮折笑而不语。
她善良过,也怜悯过众生,所以她被众生逼地走投无路,肉身被凌迟,魂魄被碾碎,尸骨无存。
怎么这么狠呢?没有人生来就是一副蛇蝎心肠,都是造化弄人。
这算什么狠,她的狠还没完全体现出来呢。
陪沈东黎吃完饭,在禹河府散了会儿步,沈东黎死皮赖脸非要往兮折的院子去,兮折无奈,只得让他进了门。
她知道引狼入室,一进殿门,沈东黎就把门给关上,桐花被阻隔在外面,兮折被按在了门上,门上有了他俩的剪影。
沈东黎眸光火热,声音沙哑:“好久没见你了,想死我了。”
兮折推他:“进去再说。”
沈东黎忍不了:“不行,就要在这里亲。”
兮折还没来得及反抗,沈东黎的吻便压了下来。
她被迫承受他的热吻。
桐花忙完进院门,便看到了殿门上两个纠缠的影子,脸色瞬间红透,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她就知道沈东黎不会规矩地去给他准备的房间。
兮折的气息有些不稳,沈东黎吻地深,让她连喘气都困难。
她轻轻地推沈东黎:“先别,我还未洗漱……”
沈东黎放开她,唇角落了银色丝线,他伸舌舔了,又低首噙了兮折唇角落下的,声音哑地过分:“几天不见,甜的这么过分?让我好生情动。”
第35章 恶魔 沈东黎是祸世的妖魔!
褚姨娘虽然不曾多次见过沈东黎, 但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那种全身被某种怪物凝视的感觉将她包围,她甚至都没敢说一句话, 晚膳的时候她真的全身的毫毛都立起来了, 所以她提前离开了膳食房, 她的两个孩子也跟着她走了。
沈东黎给她的恐惧是从深入到骨髓里的,一直到禹宴临来她房里时,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她刚把两个孩子安顿着睡着,禹宴临进门, 侍从给他宽衣, 解了外袍,叠好放在了一边的檀木柜上。
见褚姨娘坐在床沿, 神色恐惧又紧张,禹宴临上去搂了搂她的肩膀, 问她:“怎么了?怎么这么凉?”
褚姨娘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冰凉, 她神色紧张:“刚才那个就是沈东黎?屠了京安紫府的沈东黎?”
禹宴临点头:“是他。”
褚姨娘吓坏了,她有些不敢置信, 她以为这个人早就不存在了,为什么他还会再次出现?
褚姨娘的情绪过于激动, 禹宴临看出来了, 他问:“有什么不妥?”
褚姨娘问禹宴临:“你知道八百年前被盛天境老祖宗封印的魔鬼楼湮么?”
禹宴临愣了愣,点头:“知道, 听说过他的事迹, 但没见过本人, 你为何会知道此事?”
褚姨娘看起来怕极了:“他来了……他来复仇了。”
禹宴临又愣住了,他缓缓地放开褚姨娘,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沈东黎确实很残忍, 很吓人,但还不至于那么吓人吧?”
褚姨娘摇头:“他的可怕不是谁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我能告诉你的事,东黎城这亲不能成,会惹来杀身之祸!”
禹宴临沉默,没有答话。
褚姨娘着急道:“兮折还小,什么都不考虑就答应了这门亲事,都是罪孽啊尊主!”
禹宴临神色凝重,薄唇紧抿:“我也早就想过结果,但现在没有我选择的余地,沈东黎逼我退位,将尊主的位置留给兮折,我若是不依着他,估计不知道他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褚姨娘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他会覆灭整个修真界的,我们得联合八大仙门……只有盛天境的三十六个长老才是他的对手!”
当年那一幕多可怕啊,尸体堆积如山,楼湮脚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全身沾着别人的血,像地狱来的恶魔。
当时她才多小,眼睁睁看着家人死在他手里却无能为力,只能哭。
祖师爷为了封印他,在他们所有人面前血祭了禁术才将楼湮封印,可是这才多久,他就回来了?
褚姨娘的话让禹宴临起了疑心:“你的意思是沈东黎其实不是沈东黎?”
褚姨娘几乎是小声地吼出来的:“他真实名字是楼湮!是恶魔中的恶魔!”
禹宴临被吓到了,一脸震惊地看着褚姨娘,褚姨娘泪流满面,真像是被恐惧支配的模样,禹宴临也是被吓到了。
褚姨娘为什么知道他是楼湮。
沈东黎不是沈东黎?那真正的沈东黎呢?
难道是夺舍?
禹宴临惊了一瞬,他的身子也有些颤抖,他颤颤巍巍地抱住褚姨娘,问:“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褚姨娘以手捂面,眼泪从指缝中渗出来:“我当年见他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我看着他覆灭修真界的时候,才八岁……”
禹宴临震惊,也就是说褚姨娘活了几百年了。
他怎么才知道?
禹宴临问:“所以,你瞒着我什么?”
褚姨娘摇头:“我没有瞒着你什么,你没问过我的家人和我的身世,我也只告诉你我是孤儿,无家可归,我确实是孤儿,无家可归才选择做你的外室,我以为太平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
禹宴临咽了咽唾沫,心惊胆战:“所以你见过楼湮,你确定沈东黎就是楼湮?”
褚姨娘无比肯定:“就是他杀了我的族人和父母!化成灰我也认识!”
禹宴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那如今怎么办,兮折都要嫁给他了,我要怎么阻止?!”
褚姨娘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止不住,她抓住禹宴临的手腕,恳求道:“联合八大仙门,宜早不宜迟,尤其是要告诉盛天境!”
禹宴临为难道:“可是我和盛天境早闹翻了,我的女儿梓辛也是因为盛天境而死,我要怎么跟他们联合?”
褚姨娘抹了一把眼泪道:“你别着急,我给盛天境境主写封信,他一定会帮我的。”
禹宴临又愣住:“你认识盛堂?”
褚姨娘没说话,禹宴临的言语有些急切:“你为什么认识盛堂?”
褚姨娘摇摇头道:“过去的事情不想再说了,你也别问了,问了也没什么用。”
禹宴临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了,他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竟然从未了解过。
他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你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会认识盛堂?盛堂也活了这么久了吗?”
褚姨娘看了看禹宴临,终是点头道:“他是我师兄。”
禹宴临:“……”
褚姨娘催他道:“你给我准备笔墨,我的事□□后我再给你解释,但是沈东黎的事情刻不容缓,一点都不能缓!”
禹宴临只得让人备了笔墨纸砚给褚姨娘。
她写字的手都在颤抖。
师兄,见字如面,咱们师兄妹也二十多年未见了,突然给你写信可能有些唐突,但我必须跟你说一声,当初祸世的魔头楼湮又回来了,他现在是东黎城的君主沈东黎,他联合禹河灭了京安紫府,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希望师兄能尽快想办法根除。
盛天境三十六个长老是唯一能与之匹敌的人,万不可让任何人出事!
她写完便叫禹宴临连夜送出禹河,禹河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让人去送信。
*
兮折洗漱完穿上了白色的丝质中衣,沈东黎侧躺在她的床榻看着她,反正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越看越觉得兮折美地不似人间之人。
他示意兮折过去,兮折长发披散上榻去,被沈东黎一把抱过,他轻轻地抚着兮折鬓边,眼角之下,没洗漱前,她这里有一朵很小却点地极其好看的梅花。
兮折的皮肤又白又嫩,这洗漱完简直就像凝脂塑成的人一般。
触感细腻,舒服。
他轻声问:“梅花妆是为我点的?”
兮折才不承认:“只是觉得好看便点了。”
沈东黎轻笑:“可你也知我甚喜梅花。”
兮折不答话,窝在他怀里,沈东黎把玩着她的长发:“说起来我总觉得你爹那个姬妾不一般。”
兮折一愣,从他怀里抬头,看到他完美的下颌线,她点了一下他的下巴:“说来听听。”
沈东黎想了想:“我没试探过她的修为和功力,但给我的感觉就是这般,她的修为该是比你爹还高,你爹好歹是个元婴了。”
兮折皱眉:“这么可怕?”
沈东黎点头:“而且看她的样子,也不是寻常人。”
这就奇怪了,兮折想不通:“她原是个流落街头的乞丐,被我爹救了,非要以身相许,这才成了我爹的外室。”
沈东黎点头:“无论如何,得小心点。”
兮折点头应着。
*
盛堂收到褚姨娘的来信时,也是极度惶恐,他早就知道沈东黎是楼湮了,但是目前的沈东黎不知道他的身份,可能是八百年前封印他的魂魄之后,他丢失了一些什么东西,所以才不清楚自己以前是谁。
他觉得这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得尽快想补救的方法,八百年前师父血祭禁术,这八百年后该谁来承担这一切的灾难?
李圣尧的京安紫府被灭门,已经让他对沈东黎这个人充满恐惧和仇恨,深夜盛堂将他们唤去云水堂开会,他并没有说沈东黎是楼湮这回事,他怕造成恐慌,还是先稳住这些人的情绪。
只告诉他们:“沈东黎必须得除,但我们需要一把剑。”
李圣尧恨地牙痒痒:“什么剑?”
盛堂说:“紫电,是禹河荒冢的宝物,本来之前禹兮折和陵光有婚约时,这把剑是作为赠礼和嫁妆送给陵光的,可后来还是被禹兮折拿走送给沈东黎了。”
李圣尧问:“紫电可有什么特殊用处?”
盛堂道:“有了剑魂的紫电是凶煞之器,专诛妖魔,但是紫电的剑魂早在八百年前被楼湮碾碎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但是这把剑是对付沈东黎的关键。”
李圣尧沉默了一瞬道:“那现在这把剑在哪里?”
盛堂想了想道:“应该在东黎城。”
盛陵光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盛堂回头问他:“陵光,你上次去禹河可曾见过这把剑?”
盛陵光被吓得一哆嗦,他抿了唇:“见过,禹兮折拿着。”
而且他眼睁睁看着禹梓辛被紫电给杀了。
盛陵光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盛堂:“境主,你说紫电专诛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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