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哎别走啊!”
“哟,气着了。”
“阿肆你怎么回事!”
“就是!你怎么回事!”
“看吧人都跑了吧!”
“跑了吧!”
林肆拉住温宿安的手把人拽回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温宿安力气不小,林肆干脆拦腰把她抱过来,结果温宿安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
“哎哟!”那两人赶紧捂眼,“少儿不宜,非礼勿视。”
温宿安挣扎着起身,“你别闹!”
林肆用了点力气把她抱得更紧,像是抱小孩似的抱在怀里,“他俩都闭眼了,看不到。”
“对对!我们看不到!”
林肆倾身夹了一筷子烤鱼递到温宿安嘴边,皮够了这才正经了些。
“跟你开玩笑呢,你才吃了一点东西,再吃一点,吃好了我送你过去。”
温宿安被林肆单手抱着,动也动不了,也就破罐子破摔随他去了,在被林肆强行投喂了十分钟后,林肆终于放开她。
“你们继续吃吧,我送她过去。”林肆拿起椅子上搭着的外套带着温宿安出了门。
这个季节昼夜温差大,白天虽然热但到了晚上气温仍旧是低的,林肆随手把他的外套披到了温宿安身上。
其实温宿安和林肆都不是话多的人,平时如果只有他们俩在一块,交流最多的时候基本是在床上,所以没有了好友的吵闹氛围,他们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林肆和温宿安并肩走着,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无限拉长。
静默了一会儿,林肆先开口:“我前面说认真的,你要是无聊就来找我。”
温宿安脱口而出,“找你干嘛,找你做/爱吗?”
林肆挑眉,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也不是不行。”
温宿安无语地直翻白眼。
“其实你要是真想找点事情做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来找,像有些人喜欢跳舞,那他就会去学舞蹈,毕竟你也不是想找副业挣钱,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了。”林肆说,“当然,你要是对纹身有兴趣,我愿意再做一次你的师傅。”
说完,他朝温宿安眨眨眼。
温宿安心头动了动,她发现林肆还挺会挖掘她的喜好的,赛车纹身蹦迪这种事情被她闲置了多年,结果在遇见林肆之后全都重新做了一遍,并且还比从前更沉迷。
她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渠小昭和她说的,她和林肆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当时温宿安不懂,于是渠小昭给她一一举例,先从外貌和年龄,再到兴趣爱好和三观,当时渠小昭就问了她一个问题,和林肆在一起有过不开心吗。
温宿安想了半晌,回答是没有。
她和林肆在一起很开心,他们的喜好相同,价值观也相同,从人生经历上来看,坎坷之处都有相似,所以两个人总有同步的默契,以及哪怕不说话也不会尴尬的氛围。
但正是因为太契合了,温宿安才心慌。她不觉得天上会掉馅饼,在获得好运之前她总会失去一些什么的。
思考之际,他们已经走到了巷尾,【愁然】已经开始营业,门开门合之中传出里面的音乐声,低缓轻慢,是一首老情歌。
“进去坐坐吗?”站在门口,温宿安说。
“不了,等会儿还有个客人,得回去了。”
温宿安点头,转身走进酒吧,门开的一瞬间风铃轻响,叮铃踩着里头歌曲的旋律钻入耳畔。
温宿安在门口停住。
须臾,她转回身,想了想说:“下周在雾城有一个音乐节,我看了下嘉宾,橘子乐队会去。”
橘子乐队是他们共同喜欢的一个乐队,当时也是一个巧合,在彼此手机里发现了同一个歌单,里面都是这个乐队的歌。
林肆了然,“那我去买票。”
温宿安笑着晃晃手机,“我买好啦。”
林肆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心脏开始突突跳,他看着她,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温温,我想亲你。”
温宿安撅了下嘴,“虽然感动,但倒也不用用这么前卫的道谢方式。”
林肆笑,“那你给我个感谢机会呗。”
温宿安盯着他,没说话。
林肆上前两步,握住温宿安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将门关了回来,四周安静,林肆将温宿安抵在门上,扶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只是双唇彼此轻轻贴合,连深入的动作都没有,温宿安睁开眼睛,看见了林肆闭着的双眼,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且这么仔细地看他,林肆的睫毛不长但很密,双眼皮的褶皱明显,一条印子一直延伸到眼尾,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每次接吻的时候他的鼻尖都会深深压在她的脸颊上,转头都需要先分开嘴。
忽然,视野中的双眸毫无征兆地睁开,温宿安的偷看被抓了个现行。
林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像是不高兴温宿安接吻都在开小差,他稍稍抬起头,唇瓣分离,低声:“看什么?”
温宿安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看你好看。”
这么土的话她居然也说了。
林肆果然笑了一下,饶有趣味地说:“土。”
“可我觉得你是真的好看呀。”一五一十奉还。
林肆任由她直勾勾地注视自己,好半晌才说出一样的话:“你这眼神看得好像你在跟我谈恋爱似的。”
温宿安大笑,伏在林肆肩头抖得不行。
她俏皮地说:“想和我谈恋爱的人太多了,你先排队去吧。”
林肆像是好遗憾地啊了一声,然后摇头感叹,“啧,刚才说出那句话还以为要成了,你怎么还随意篡改台词啊。”
温宿安直起身,报了一串数字出来,林肆问是什么意思。
温宿安说:“是你的爱的号码牌。”
林肆皱眉,“这么后面啊,我认识你这么久就不能排前面点?”
温宿安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遵守规则,你前面还有雾青大学南门马路边到北门地铁口的那一堆人呢。”
“啧,那我下辈子还有机会吗。”
“唔,保守估计,下下辈子吧。”
林肆一脸悲伤,勾过温宿安的脖子又低头亲了一口,然后摸摸她的头,打着商量:“那我找机会,先插个队吧。”
“那你得加油了哦。”
说完,温宿安还举了个手势给他打气,林肆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微风拂面,月色流连,情人的眷恋告别总会被月亮见证,她倚着门和他挥手,他倒退着往回走,冲她气势汹汹地丢下一句,“你等着吧,我这辈子就能插到队!”
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他们要插什么队,甚至有人在心里骂他们没素质,亏他们还笑得像俩二傻子似的。
月亮看了都要摇头叹息。
第26章 莫吉托Mojito 这男人真的好自恋……
清明节这一天, 雾城难得的没有下雨,甚至还出了太阳。
林肆拎着袋纸钱顺着石板路一路往上,在经过好几个“邻居”后终于在美岚女士的“家”前停了下来。
“hello美岚, 想我了不。”林肆嬉皮笑脸地摸了摸墓碑, 像是在摸小姑娘的脑袋, 他这会儿都能想到要是美岚能说话估计会骂他没大没小再跳起来打他。
美岚女士是林肆的亲奶奶,小时候林肆和美岚一块长大,那时候他性子调皮,没少挨美岚的打, 有时候被气狠了就捂着胸口故作心脏病发作, 演技拙劣得不像话,但对林肆却始终有效。
林肆点燃蜡烛, 上了柱香,然后开始烧纸钱, 边烧边说:“前几天您和我说打麻将输了好多钱, 哭得那惨样啊,哎哟我都看不下去, 哎您看看这么多够不?不过我说啊您能不能节俭点,每次给您的钱没多久就花完了, 是不是就上个月啊, 您说给我买了套海边别墅,没把我直接吓醒, 呵, 等我住上那别墅少说也要四十年后了, 所以您还是省省吧……”
纸钱的灰烬被风卷起吹向高处,老人们常说,烧纸时若是突然来了场风把钱吹跑了, 那就证明是地下的人开心,收到钱了。
林肆以前不信这些,但这次看着那被风吹散的燃烧着的纸钱,他的眼前好像真的浮现出了美岚那笑得全是褶子的脸。
“这么开心呢。”林肆笑着默默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又拿出另一袋,“那就再给你点,打麻将就打吧,想买什么也都买,反正你是听不进我的劝的,不过咱们打个商量,能不要海边别墅不,那边太阳可晒……”
从墓园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林肆迎面碰上了两个人,那两人在看见林肆后表情微微凝滞,片刻后却又露出微笑。
“阿肆来看奶奶了啊。”
林肆表现得倒没有多么热情,“嗯,刚看完。”说完他又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大姑,姑父。”
林矜芳是美岚的大女儿,也是林肆的大姑,两人虽是亲戚关系可这几年都没怎么来往,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在美岚的葬礼上。前几年林矜芳还会喊林肆过年来家里吃饭,但被多次拒绝后,她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简单的招呼后,双方都没有了话,姑父看着气氛尴尬,开口:“那我们……”
“你们去吧,我等会儿还有些事,得先走了。”林肆客气地疏离他们,大姑和姑父点点头,走前客套地留下一句下次来家里吃饭。
但他们都知道,这个下一次永远都不会到来。
林肆走在墓园外的林荫大道上,一种久违的阴冷再次攀上他的后背。对于林矜芳,林肆不是懒于应付,而是根本不愿意再见到她,因为他仍旧记得当他抽空回来看美岚的时候,在病房外偶然听到了一段对话。
【这病得花多少钱啊?】
【没听刚才医生说吗,就算做了手术后续治疗的费用也是个无底洞,估计能把我们家底都榨干。】
【哼!林晋诚那王八玩意儿自己要死就死,死之前还要把这么个烂摊子丢给我,他儿子那边事情又一大堆,我真是上辈子倒了血霉这辈子才生在林家!】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要不就算了吧,老太婆反正也活够岁数了,天天给她绑床上插着管子治疗估计也挺折磨她,我明天跟医生商量商量,办出院吧。】
那时候林肆因为这件事和林矜芳大吵了一架,他不愿意放弃治疗,结果林矜芳一句你有钱吗,让林肆彻底失语。
世界上最难治的病,便是穷病。
后来,林肆因为一些事情自顾不暇,被限制了出行和自由,等到所有事情解决完的时候,他才知道美岚已经去世了,而去世前,美岚还念着他的名字。
美岚孑然一身,没有什么遗产,唯一有些价值的便是那胡同里的老房子,美岚去世后林矜芳为了争夺那老房子和林肆差点闹起来,结果律师拿出一份美岚生前立下的遗嘱,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所有的财产归林肆所有,林矜芳这才闭了嘴。
林肆和林矜芳虽未直接撕破脸皮,但关系却是雪上加霜,逢年过节的问候大概也是亲戚间必须要做的面子工程。
林肆重重呼出一口气,今天遇见林矜芳让他的心情瞬间低落。
他骑着车一个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瞎逛,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林肆抬头望向楼层,拿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起,里面传出一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接着才是一声女声:“喂?”
听到温宿安的声音,林肆不由自主弯起唇,“在家吗?”
“在啊。”温宿安刚洗完澡,把手机开了免提,然后去柜子里拿吹风机,“怎么了?”
“我在你家楼下。”
温宿安愣了愣,然后提醒:“我今天大姨妈。”
“……”林肆语噎,“我知道。”
“那你来干嘛?”
“不做/爱我就不能找你了?”说完林肆也想了想,好像自己真没什么特别要见温宿安的理由,只是忽然想她了,便来了。脑子里思绪翻飞两秒,林肆蹦出一个理由:“去不去逛街,我带你去买衣服。”
温宿安:“……”
温宿安:“您没事儿吧?”
林肆:“我不吃溜溜梅。”
“……”
温宿安和林肆的相处地点永远都是两点一线,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去床上的路上,再多一些也就是酒吧和纹身店两个地方,像一起出去逛街这种事,温宿安是根本没有想过,所以她觉得林肆肯定是抽风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无厘头的提议。
林肆接着说:“不是要去音乐节?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温宿安很实诚,“我有衣服啊。”
“……”林肆沉默了几秒,“我没有。”
“所以?”
“所以你陪我去。”
这一刻温宿安忽然觉得,林肆好像个傲娇的小公主,连买衣服都要人陪着。不过温宿安还是敏锐地从通话中捕捉到了林肆不如以往的情绪漏洞,所以想了想,她快速收拾了下自己下楼去。
楼底花坛前,身材高瘦的男人半倚在机车上,他的身边围了两个年轻女孩子,此刻他正侧着脸跟身旁的女生说话。
这架势多半是来要联系方式的,也不知道林肆跟人家说了什么,他们三个一齐看过来,不一会儿那两个女生便走了。
温宿安慢悠悠走过去,问:“你跟她们说什么了啊,干嘛都要看我?”
林肆直起身,将头盔递给温宿安,“我说我在等女朋友,刚好你出来了我就指了一下你,她们就走了。”
这理由,还真是万能。
温宿安不太在意林肆拿她做借口打发走别人的事,拿着头盔正准备戴上,林肆忽然捻了一撮她的头发,皱眉,“你头发怎么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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