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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觅澜

时间:2021-12-12 00:29:45  作者:觅澜
  其实是阿平提不起兴致,他不想见,她也就没有张罗了。
  胡晨燕耸耸肩,“没事儿,还有机会,我刚才问宋老板,你俩是咋认识的,他说记不得了,二晚姐,你是咋跟他结婚的?”
  林晚云半真半假道:“他不是不记得,他对我一见钟情,死皮赖脸要跟我处对象,我不处,他就叫他家老舅娘上我家提亲,我想想算了,嫁谁不是嫁,就嫁给他了。”
  她抬着下巴,眉头稍抬,一转俊俏小脸在阳光下泛着荧光,“是不是?”
  宋九尧嘴角往上一勾,“你说是就是。”
  胡晨燕挪开眼,“原来宋老板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上这里来等开席。”
  她鼻头微皱,“你倒是会躲清闲,他们家人太多了,姑嫂一大帮人,我都分不清谁跟谁,给我那好多吃的,都说明儿带麻袋上我厂子里拿衣服。”
  宋九尧揽上她,“她们倒是会捡便宜,给你吃了什么好东西?”
  “都是炸的,炸鱼块,炸虾米,炸地瓜,吃得我一嗓子油。”
  “吃那么多大油的东西,小心牙齿发炎。”
  “对啊,我感觉快了。”
  宋九尧突然松开她,“你是不是又长智齿了?”
  林晚云愣了下,“没有啊。”
  “张嘴给我看看。”
  她眉头一紧,“没有,我都说了没有!”
  在外面的时候,能不能给她一些面子,他非得这个时候看么?
  “那大夫说你还可能长智齿,长了你要不说,就自己忍着。”
  林晚云张开嘴,露出两排小白牙,“看看看!”
  宋九尧看那鼻子那眼,那龇牙咧嘴的样儿,忽地一笑,大掌往她后脑勺一压,“不看了,长了我也不管你。”
  胡晨燕目光有些无处安放,她这会儿终于信了林晚云的话,原来宋九尧也会一见钟情,也会情有独钟,只是那个人不是她。
  林晚云手揉着后脑,面上微热,“晨燕,下回过歌舞厅玩儿。”
  “好的。”
  两人往回走,走远了些,林晚云才才压着嗓子说:“这个胡晨燕哪里配不上阿平,你说他想找个什么样的。”
  “她啥样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那小子精得很。”
  “他精得很吗,我总觉得他笨得很。”
  宋九尧:“他笨得很,但是他很少出错,赵贤脑子比他活,出的错多得很。”
  林晚云忍不住笑,“你说的还真是,当初在庆山,很多账赵贤算不明白,都交给阿平,阿平就是大智若愚。”
  他哼了声,“你抬举他了。”
  林晚云不干了,定晴在他脸上,“说他精的也是你,我一说就是抬举他,反正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唱反调。”
  宋九尧笑而不语。
  “踩云朵又要招工了,这一回,我打算招年轻的,无论如何,都给阿平找一个媳妇。”
  宋九尧只缓缓摇头,似乎对阿平那老光棍已经无可奈何。
  她继续往下说:“二爷爷家也有好几个适婚青年,都来找我说媒,我有预感,这一次总该轮到我做媒成功了。”
  “咱别折腾了,媒婆钱多少,我给你。”
 
 
第85章 初五之前不能开皮。……
  林晚云最终完成了她的媒婆梦, 二爷爷家一个小子和踩云朵的一个女工看对了眼,处了两个月对象,就派发请柬, 定于腊月二十六喜结连理。
  但阿平依然是个老光棍, 他谁都没去见, 和宋九尧回了码头,兢兢业业做他的事儿。
  一回两回,再到三回,林晚云也断了给他介绍对象的心思。
  刘川屛被抓了, 赵贤身子好转了些, 不再在林家村转悠,而是听了宋九尧的话, 去管歌舞厅。
  林晚云偶尔会去歌舞厅转转,和四年前相比, 歌舞厅扩大了些, 来玩儿的人也多了许多。
  以前她爸爸就跟她说过一句话,天下熙熙, 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开厂子以后, 更深切知道,人来人去, 有些人只是过客, 留在身边超过两年的, 都是难得。
  赵贤阿平和六子呆在宋九尧身边,少的有五年,多的已经有十年。
  这些都是过命的交情, 就跟家人一样的存在,宋九尧虽然没说过,但她很珍惜。
  宋清枝不知道在家里闹了什么幺蛾子,老浓上宋家,和宋世邦吃了一顿酒,红着眼圈走了。
  每个人都很忙,没人有闲工夫去搭理她,就连宋清连,也已经好久没联系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临近过年了。
  赵如意发烧,连烧三天,林晚云陪同赵贤大白一起把孩子送到医院。
  临近过年,能回家的病人都回家去了,医院有一些冷清,林晚云去拿药,碰上了顾安源。
  看着那背影,大冷天的,她鼻子一阵阵发酸。
  顾安源回过头,目光一顿,倏忽之间笑了起来,“这不是林厂长吗,上医院干啥来了?”
  林晚云走过去,嘴角的肌肉有些僵硬,“我姐家孩子发烧,我陪着来看看,你呢?”
  顾安源难掩喜色,“我家媳妇生了,第一天当爹。”
  林晚云僵滞在原地,微微咽一下嗓,“恭喜了,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生了个小子,六斤七两。”
  “……那真好,恭喜恭喜。”
  “我倒想有个闺女,咱没那命。”
  这个时候,她该喜气洋洋跟顾安源道喜的,但是她笑不出来,只摆摆手,“你先忙,我去拿药了。”
  顾安源并不是他的爸爸,他生了一个儿子,他说没有闺女的命。
  “林厂长留步,你厂子是建在林家村山脚下?”
  林晚云以为她要问山地的事儿,“是啊。”
  最近半年,来找她租借山地建厂房的人越来越多。
  “你们那里有一个姓宋的大叔吗?五六十岁的样子,卖鱼的。”
  林晚云有些迷糊,姓宋,五六十,卖鱼的,可不就是她公公宋世邦么?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我爸,我们家是住在林家村,他在山上守水库,闲的时候,经常网鱼来市里卖。”
  顾安源笑了,“是吗,那真是巧了,今天我媳妇走在半道上,突然要生了,是宋大叔把人给送到医院来,安顿好才走的,也没说他是哪一家。”
  他竖起大拇指,“真是好人,我家的救命恩人,过两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林晚云:“……也不一定是他,我回去问清楚。”
  “行,你给我留个电话。”
  “好的。”
  林晚云回到家一问,还真的是宋世邦。
  “大冷天的还出去网鱼卖鱼,咱家又不缺吃少穿的,你在路边吹冷风卖鱼,别人看见了怎么说我,怎么说你儿子。”
  “我也不想卖,大冷天的,又要过年了,总有些吃不起肉的,我就放着,谁要拿谁拿。”
  她话里有些抱怨,“你要是病了多不划算,再说,你这么勤快,显得我更懒了。”
  公爹在冷地里卖鱼,她躺在被窝里,早饭都懒得起来吃,这要是传出去,她脸皮再厚,也觉得羞臊。
  “这几天你要不去养殖场,就老实在家呆着,跟宋长渊玩儿,那个顾安源要上家里来答谢你。”
  “有啥好谢的。”
  “叫你呆着就呆着,万一他来了看不见你,以为我虐待老人,你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呢。”
  宋世邦只好应下,又道:“明儿我上集市备点年货,咱就等着过年了。”
  林晚云真是服气了,“我那么多员工,我还得给她们备呢,宋九尧也会带回来,用不着你上集市去买。”
  她到厂子里,先给顾安源去了电话,又给宋九尧挂过去,如此这番,把宋世邦说了一通。
  宋九尧:“他就是闲不住,你不用管他,他闲着还闲出病来。”
  “顾安源要上家里来,你早些回来吧。”
  “行,二爷爷家那老八,你做的媒,不是说腊月二十六结婚吗,怎的又改了?”
  说到这个,林晚云更是一肚子牢骚。
  “老公,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就是没有做媒婆的命,老八送礼钱的时候,喝了点酒,和他大舅子吵了起来,大舅子嫌他家礼数不周,自己妹子委屈,老八说大舅子是想卖妹子挣钱,这会儿闹僵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结成亲。”
  那一头的男人在低低地笑,“你就求着别成吧。”
  林晚云有些呆滞,“为什么呀?”
  “要真成了,以后闹的日子还多,他们干一回仗就过来找你,日子过得好是他们的,过不好就是你媒婆乱保媒。”
  林晚云头皮发紧,“照你这么说,谁都不敢做媒婆了,你跟我吵架的时候,我也没想过去找老舅娘的麻烦。”
  宋九尧不认账,“我啥时候跟你吵架,哪一回不是你跟我吵。”
  “我就是太好说话了,等过年见到老舅娘,我非得跟她说说你的毛病。”
  过年前三天,顾安源提着东西上了宋家,对宋世邦表达了谢意,还说要让他儿子认宋世邦做干爷爷,认宋九尧为干爸。
  宋九尧拒绝了,他说他爸早年已经认了干儿子,认多了,怕是对顾安源家儿子不好。
  顾安源没强求,围着火堆,和宋家人吃了一顿饭。
  林晚云不怎么说话,每看顾安源一眼,她都仿佛看到了爸爸的影子。
  送走顾安源,她和宋九尧往楼上而去,天气冷了,离开了火堆,总是叫人瑟瑟发抖。
  “老公,咱爸的干儿子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没有什么干儿子,我就是说给顾安源听的。”
  林晚云以为因为顾安源太像她爸爸,他才不想和顾安源走得太近,便道:“其实认了也没什么,合作共赢嘛,我觉得跟顾安源走得近一些,对你对公司还是很有好处的。”
  宋九尧压着眼看她,“你跟我说,他长得像你爸爸,他要是你爸爸,我又认他儿子做干儿子,你说我像什么?”
  林晚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像什么呀?”
  他轻轻提气嘴,一个哂笑,“像不像一个畜生?”
  林晚云回过味儿来,忍不住拍他一掌,“你还用像么,你就是个畜生。”
  如果她是顾安源女儿,他一认了干儿子,她就是他干女儿,可不就是一个畜生。
  当初刚认识他的时候,她哪里想得到,宋九尧是一个道德底线还挺高的人。
  “他不是我爸爸,你放心吧。”
  宋九尧默看她一会儿,悠悠转眸,望向冬日的厚重山林。
  “他不是,我爸救了他儿子,他和我家走得近了,看见我一直打光棍,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宋九尧收回目光,“我要是生个闺女就好了,生个闺女我就让你做我女婿。”
  他看向她,“瞿雪和我说的,这些玩笑话,顾安源经常说,一说就是十几年。”
  林晚云嘴角的笑消失了,她呆呆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我坐牢出来,还是光棍一个,我爸见了他,说起老光棍儿子,愁云不散,顾安源那一年才生了老二,他说,我本来以为老二是个闺女,谁知道又是个小子,能咋办,宋九尧就是做不成我女婿,我又舍不得叫他做别人女婿。”
  一个短促的笑落在冰凉的空气里,“这人咋那么损呢,仗着没有闺女,一个玩笑说十几年。”
  林晚云一时失语,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这两天,她又默默算了一回,就算把一个山头还给村里,在宋九尧上一世出狱的那一年,她和宋九尧的资产,正好接近她爸留给她的遗产。
  不过多走一遭艰难路,多了宋九尧这个老公,这会儿的林晚云,觉得不算亏。
  这一个年,宋家热热闹闹的,因为住的地儿大了,宋清连带着一家子在娘家里多呆了几天,几个孩子四处跑跳,楼顶都要被掀翻。
  宋清枝不过是初二那天回来吃了一饭,她最终没有和老浓离成婚,只是分居了一段时间。
  没有好工作,也没有房子,长得也不咋好看,更不敢回家闹着分房子,她只好认命,等房子起好,又灰溜溜回去和老浓过日子。
  大年初四,宋九尧带着林晚云,丢下儿子,到歌舞厅热闹一回。
  赵贤和大白不一样,两口子上哪儿都要带着闺女,即便是喧闹的歌舞厅,也要带上没到四个月的赵如意。
  歌舞厅大多数人都当了爹,六子的儿子也满一岁了。
  只有阿平一个人,还是万年老光棍。
  林晚云凑到宋九尧耳朵边,“老公,你没有问瞿雪,阿平什么时候能结婚吗?”
  宋九尧眼尾漏了丁点光给她,“她说没印象,估计要光棍到老死了。”
  “……不会吧,要么,你去问问他,他是不是哪儿不行。”
  宋九尧闻言,眉心陡然一拧,腮帮子动了下,“又胡说八道。”
  她满不在乎,“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真有什么毛病,也不是治不了,你不问我就自己问。”
  他磨牙,“你——敢。”
  这个当口,大白从厨房端出一竹筐的下酒菜,炸花生米,炸酥肉,炸虾饼,炸芋头。
  男人们端起酒,举杯庆祝新年。
  六子:“大黄没跟过来么,这么多骨头,让它来啃啃。”
  宋九尧:“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刚才还在墙角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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