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想要去哪里看看?”中原中也接过拉伊莎手里的牵引绳,“美术馆?海洋馆?或者去中华街尝尝美食?”
趁中原中也没注意的时候,拉伊莎用余光瞥了一眼太宰治,“中也明天不用工作?”
“不出意外的话,需要我处理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
就在中原中也回答的同时,太宰治也无声地点头确认。
排除了太宰治的干扰,拉伊莎这才放下心来。
她指向迈着小短腿跑得飞快的罗佳,提醒道:“去哪里都可以,只是罗佳怎么办?”
“会有人来照顾他的。”中原中也语气坚决,显然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不过说话的功夫,几人便走出了山下公园。
两辆漆黑的轿车依次停在公园门口。
将拉伊莎和罗佳送上后一辆车,中原中也嘱咐道:“你带着罗佳先回家。我有几件事还要处理下。”
心知定然和这次的袭击有关,拉伊莎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目送他同太宰治坐上了同一辆车。
随后她拿出手机,向自己认识的唯一一个家里有兄弟姐妹的朋友发去信息。
在表情管理课上相识之后,这名少女便没少和她分享她家弟弟的各种事迹。
相信在这种问题上,对方也不会觉得厌烦。
[拉伊莎:阿丽莎,我记得你也有个弟弟对吧?]
[灰羽阿丽莎:对啊,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事了?我记得你不认识他吧?]
[拉伊莎:是不认识,只是有问题想问问你。你和弟弟有过冲突吗?都是怎么解决的?]
[灰羽阿丽莎:……我弟就是个白痴啦!所以冲突什么的经常会有。至于怎么解决……]
线路另一端的模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接着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随即点击了发送。
[灰羽阿丽莎:反正他也不敢还手,揍一顿就好了!]
看着朋友发来的信息,拉伊莎沉默一秒。
其实,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想想还有点爽。
毕竟在排除异能的情况下,单论他俩的体力,费佳绝对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那么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就只剩下“该如何找出费佳”这一点了。
第13章 晋江独家
回到家后,拉伊莎解开罗佳的牵引绳,点着他毛绒绒的头顶叹了口气,“还是你最省心。”
整天吃吃喝喝,没事的时候玩玩具、溜溜弯。
简直没有比他过得更舒服的了。
罗佳茫茫然地仰起头看她,歪着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嗷呜”。
他顺势侧倒,露出白绒绒的肚皮,四只小爪子窝在两侧。
“明天也要听话哦。”冠军小姐揉了揉他的肚子,“我可没办法在家陪你。”
不过也该早点适应这样的生活。
等她扭伤恢复了,她就要尽快恢复上冰练习。
花滑赛季一般起始于每年的八九月份,这是算上了B级赛的时间。
除开B级赛的话,最早的A级赛便是十月开始的花样滑冰大奖赛。
在大奖赛之前,她要是想保持自己的世界排名并且磨合节目的话,至少要参加一下时间在大奖赛之前的B级赛。
而目前对她来说最为方便的亚洲公开赛将会在琦玉县举办。
举办时间为10月4日。
正好可以赶在参加大奖赛之前留下充足的调整时间。
但这样算起来,留给她的练习时间就只剩下四个月了。
更不用说在这四个月内还要搞定这堆家庭内部纠纷……
少女摒住呼吸,沉进浴缸里。
水面上漂浮着的泡泡仿若冰层。
她嘟起嘴,吐出一小口气,看着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气泡飞快地浮出水面。
好烦躁啊……
所以明天去玩吧。
吹干头发之后,拉伊莎在客厅里铺开瑜伽垫,用手机播放费佳帮忙选定的《Neige》,一边进行着柔韧度训练,一边思考编排。
当中原中也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拉伊莎劈着一字马趴在右腿上写写画画的场景。
他说着“我回来了”,同时把正准备爬到她背上的罗佳抱开,顺便瞥了一眼她正写着的东西。
记事本上的字迹分明并不杂乱,但视觉效果堪比医生手写出来的病历。
中原中也只能从中艰难地辨别出几个如“4F+3T”“3A”等哪怕写得清楚也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也许这就是俄文吧。
埋头写字的拉伊莎抽空回了一句“欢迎回来”,随后便再次埋头写着什么。
她手边的手机停留在音乐播放器的页面。
歌名是个法语单词——Neige。
干部先生对法语也略有涉及,因而在听懂这首歌上没什么障碍。
歌名的意思是“雪”,而内容自然也是“雪”。
曲调轻快又空灵,和冠军小姐很搭。
“你的短节目也决定下来了?这一首吗?”他揉着罗佳的脑袋,盘腿坐下。
冠军小姐拿着记事本和笔,支撑起上半身,转而趴向左腿,“嗯,现在正在给编排算基础分。”
她看了下计时器,随后解释起来。
“在节目后半部分放跳跃,比前半部分能多拿十分之一的基础分。但也要考虑到成功率和体力这两个因素,毕竟跳跃的完整性对分数的影响也很大。”
在专业领域上,中原中也自认没有什么质疑对方的资格,但……“你现在训练不会加重扭伤吗?”
“所以才没有练跳跃嘛。”
拉伊莎握着笔,在纸上顿出一个小黑圆点。
“只是抻抻筋而已!”
说不过对方,中原中也只好转换话题:“那你想好明天要去哪里了吗?”
没有从中原中也身上感觉到危险性,烤焦的小棉花糖罗佳便转而在他怀里撒欢似的,抱住他的手臂又舔又啃。
幼犬的牙齿尚算不得锐利,但使得劲也并不小。
听着罗佳没出声,拉伊莎都不用抬头就知道他在干什么。
她在记事本上写下最后一笔,沉下声音道:“罗佳。”
幼犬应声张嘴,颠颠地从中原中也身上爬下,蹲坐在瑜伽垫旁。
在他“呜呜”的叫唤声中,拉伊莎站起身,抓住自己的右脚踝,向上拽起。
她把右腿贴到墙面上,几乎要形成一条直线。
“去八景岛?”冠军小姐转动脖颈,“听说那边的水族馆是日本最大的一个。”
中原中也点了下头,单手撑地,起身提醒道:“注意一点你的扭伤,不然你上冰的时间还要往后延。”
颇不高兴地瘪着嘴,拉伊莎只好拖着尾音用“我当然知道”这样的话应付下来。
不过即便确实不太高兴,她也没有再继续训练了。
转天一早,拉伊莎和中原中也便一同赶到了八景岛。
八景岛是横滨市内的一座人造岛,岛上设置了各种娱乐设施,这其中就包括“阿库阿水族馆”。
即便是工作日,水族馆里的人也并不算少。
除了成双成对的情侣、带着孩子的家庭旅客之外,还有组团游玩的小学生们。
被超出自己预期的人数震惊到,拉伊莎压低自己的鸭舌帽,小声凑到中原中也耳边问道:“是有什么活动吗?怎么这么多人?”
难得没有戴着帽子出门的中原中也稍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水族馆的昏暗灯光拯救了发尾遮不住的微烫耳垂。
他看向一旁的装饰,又拿出手机确认了下。
“不是活动,是端午节。”他随手抓了把头发,“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五月五日。”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节日,但祝贺肯定是没有错的。
拉伊莎抓着中原中也的外套,跟着他一起,从只有自己腿高的小孩子们之中小心地穿过。
“那……祝中也端午节快乐?”
一听这话,中原中也哑然失笑,“这就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这不是在过节吗?”拉伊莎随手抽来一份导航图,“更何况正巧赶在了今天,祝福一句有什么问题!”
轻咳两声,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尖。
他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和你理解的端午节不太一样,在日本,端午节也是法定的儿童节。与其祝我节日快乐,不如祝你自己节日快乐要更加符合。”
拉伊莎顿住脚步。
她把导航图卷成一卷,故意戳在对方身上,“我十七岁,算什么小孩!”
“那你也得今年过完生日才成年。”中原中也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小孩子就安心玩,好吧?”
“不好。”
拉伊莎皱着鼻子,跟在他身后。
“中也今年几岁了?居然说我是小孩?!”
今年……想到这里,中原中也脚步一顿。
他刚准备无视掉这个问题,却听拉伊莎步步紧逼,“所以中也今年到底几岁?”
干巴巴地清了清嗓,橘发少年语气有点僵硬。
“十、十八岁。”
“所以还有两年才到法定成年年龄的人怎么好意思说我是小孩啊!”
第14章 晋江独家
在拉伊莎稍显咄咄逼人的质问下,中原中也只能选择认输。
“你赢了,我承认你赢了。”他哭笑不得地扶了下额头,“你绝对不属于小孩的阵营。”
胡扯,就是小孩,还是难缠到了极点的娇气鬼。
拿冠军小姐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干部先生心口不一地想着。
就连在争辩中(哪怕争辩本身毫无意义)都这么想要赢得胜利……输了恐怕会哭的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问道:“你没有拿到金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就和在采访里说的一样吗?”
侧头看了他一眼,冠军小姐不屑道:“那都是应付媒体的套话,怎么能信呢?”
紧接着,她便贴到对方耳侧,唯恐被第三个人听到似的,压低了声音。
“没有拿到金牌的时候,当然会生气啊。毕竟……我怎么可以不是第一。”
许是觉得她贴的有些过于近了,中原中也略微躲了躲。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拉伊莎顿了一秒,抓紧手下的衣袖,“这话不适于用来向外表态,很容易被曲解为黑幕之类的爆炸性新闻,所以只能和你们说说。”
而且从运动员的角度讲,谁不想成为那个第一?
尤其当她每次怀抱着“只有我才配得上金牌”的信念走进冰场时,没能拿到金牌的遗憾才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这种痛苦逼迫她不断前行,不断弥补自身不足,也不断跨越极限,尽可能地把其他人都远远地甩在身后。
“我确实很喜欢胜利,不管什么事情什么时间,一直如此。”
松手转头,拉伊莎抿起唇,看着展示牌上的说明叹了口气。
“也可能就是因为这点,所以能和我称得上朋友的人并不算多吧。”
她没有在意中原中也的反应,只是俯身缓慢地阅读着说明。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中原中也刚一抬手,却又收了回来。
他把无意间伸出的手插进口袋里,盯着她的后脑勺,“总会有能够理解你的人出现的,不用太难过。”
难过?
拉伊莎猛地一回头,忍俊不禁道:“你觉得我会因为没有朋友所以难过?”
她扶着展示牌,笑得浑身都在抖。
“朋友什么的,有那么几个就足够了。多了那简直可以用‘烦人’来概括。”
好不容易笑够了,冠军小姐单手捏了下脸,放松着脸上的肌肉,“难道中也是朋友很多的人吗?我觉得不太像呢。”
“确实。”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中原中也自然也不会随便同人以朋友相称。
且不说要考虑到所在组织的远近关系,能被他承认的人本就不多,就更不用说会关系亲近到足以称为“朋友”的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拉伊莎转过头去。
她看似在看水箱,实则正用余光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那……我应该身在其列吧?”她试探着问道,“还是说,我没有这个荣幸?”
干部先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到差点咬上自己的舌头。
他有点不太确定这究竟是因为她的心血来潮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实话讲,于公于私,拉伊莎都不能完全放在朋友的位置上。
可是不做出肯定答复的话……
感觉会“死”。
不是真实意义的“死”,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终结”。
橘发少年抬起头,自额前插入发间,向后抓了一把,“……是。”
虽然只有一半是,那也算是朋友。
得到了他的回答后,冠军小姐伸出一根手指,在展示牌上点了点。
“那中也能帮我看一下这个词,就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她手指落处正是一串由片假名写就的文字。
少女略感绝望地长叹一口气,“我猜它是个‘就算我念得出来也根本理解不了的’日式英文名。”
“咳、”短促地笑了一声,干部先生侧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深知日式英语对于刚接触日语的冠军小姐无疑是一大挑战,因而他并没有产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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