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将棠稚在艾美拉照顾好,反而让他出事,日后恐怕谢家和棠家以后就不是世交,是世仇了。
“闻姐姐,我跟她一路吧。”棠稚搅了搅手指,大拇指没修剪的指甲重重食指掐了掐关节处,声音低低道:“她她会照顾好的。”
“你给我闭嘴!”闻镜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觉得他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望见裴宿朝这边走来,绷着脸道:“把棠稚带到那边去,不准他过来。”
裴宿了然,拉住棠稚胳膊朝座位走。
他隐隐能察觉棠稚执拗着似乎不愿意,但闻镜既然开口他理应将事情给做好,几乎是硬生生拽着棠稚重新回到座位上的。
“你”棠稚抿了抿唇被摁在座位上,旁边倪欢和凯瑟琳贴心的将安全带都给系好了,他抬眼神色复杂看着裴宿,又闷又难过,眼睛酸酸涩涩的,喉咙硬邦邦道:“我不会感谢你的。”
裴宿淡淡道:“恩。”
棠稚扁了扁嘴,抽抽鼻子,跟被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似的。
旁边倪欢见漂亮哥哥要哭鼻子,将手里面的鸡腿塞给他,声音软软道:“漂亮哥哥不哭,漂亮哥哥最好看了,吃点鸡腿就不难受了”
“我”棠稚被塞了一嘴油,咬着鸡腿不知怎的更想哭了,将鸡腿取下来稳了稳声线道:“我没有要哭,我才不会哭。”
昨晚在酒店里,哭了一晚上,都哭够了。
不能再哭了。
那边闻镜跟谢眠对视几眼,场面一度紧张,夹在中间的华壁笑着打圆场,将谢眠拽到一边颇为嗔怪道:“谢小姐,你这可有些气势压人了。”
谢眠皱眉,隐隐听到那边棠稚扬着哭腔,丝毫没理华壁,死死盯着闻镜道:“我要带棠稚走。”
恐怕只有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棠稚才能真正安全。
“你试试。”闻镜面无表情道。
没法解决瑞泽尔,收拾收拾谢眠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眠甩开华壁的手从腰间掏出激光剑剑柄,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炸弹响声,她没反应过来车子就骤然停下,而惯性导致她朝后跌撞而去,她迅速按了剑柄按钮以长剑格挡住铁杆,堪堪稳住身形。
“呼呼呼——”
磁悬浮列车像泄气般,发出悲鸣声,周围风景一动不动,竟生生停了下来。
这时,从山坡上跑下来一群着打扮凶神恶煞的人,轻车熟路朝火车上窜,他们扛枪械像十分不好惹的样子,来者不善。
整个火车上见到这种情况立马惊恐起来,人群攒动,推推嚷嚷,都在嚷嚷着下车,想要逃跑可却始终打不开门。
闻镜在察觉不对时已经抓住了铁杆,警觉的朝外头望去,就见从山坡上跑下来一群黑衣人,她当机立断扭头朝裴宿等人而去,就听塞西尔蹙眉焦灼道:“有人炸毁了车头,外面那群人应该会上来抢劫。”
“拿上东西,走!”闻镜当机立断,走到车厢门口要找开关,却怎么也没找到。
还是巴泽尔这种江湖老手经验丰富,直接让佣兵团的人把两边玻璃都砸了。
其他车厢的人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一见他们这般状况,忙照葫芦画瓢纷纷咋起玻璃来,还有人几乎爬到了玻璃上去,好不容易将玻璃凿出洞来
闻镜先让倪欢和董震出去,又让裴宿和棠稚跟上,倪欢和董震在下面张开双臂接着他们,在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翻窗出去。她断后望见扛着枪械急急朝这边冲的匪徒,直接将祭祀们给的还没用掉的微型炸弹朝那些人身上扔去,扭头纵身就朝外面乱石上跳去,一下来就噔噔噔跑着跟上大部队。
几秒后,车厢响起“轰隆隆”的爆炸声。
磁悬浮列车外面还有些没进车厢的匪徒,一见有人逃窜“嗖嗖嗖”几声就朝这边扫射而来,董震早早占据了山坡高低,瞄准铁路两侧疯狂开枪的匪徒,一枪解决一个。
不多时,地上就趴着十几具尸体。
闻镜手里千机变变成枪械顿时觉得不够董震那把狙击枪酷,羡慕得心痒痒,缓缓冲山坡上的男人竖起大拇指。
狙击枪,真酷。
跑到山坡上后,闻镜远远瞅着几节车厢里枪械声此起彼伏响动,想必第二指挥部那群人已经跟匪徒陷入苦战,而车里面的人被枪械声给吓到又全部跟鹌鹑似的躲了起来,也不敢再去砸玻璃了。
闻镜粗略算了算这次劫掠火车的人数她觉得应该要不了多久谢眠等人就能将匪徒解决,到时候让他们修理一下火车应该还能继续朝南河驶去。
“这里是东野、南河、西泽的交接处,有些不好控制的地方。”塞西尔蹙眉,望着几节车厢里频频传出的惨叫声,忧心忡忡道:“那伙人,应该是从东野跑出来的。”
“为什么?”
“董震狙掉的几个人,他们身上有珍珠。”
“珍珠?这这有什么奇怪的么?”
“东野虽然实力比不上西泽和南河,但盛产珍珠,每年都要出口到其余星球去,对于一般人来说珍珠十分珍贵,但对于东野的人来说,上头给他们奖励的时候经常发珍珠,实在算不上什么稀奇的。”
“珍珠,又那么好产么?”
“谁知道呢?反正他们的珍珠销量不错,我也买过,确实是很好的。”
闻镜微微蹙眉,像是想起什么,问:“人鱼,流泪的时候会产生珍珠么?”
“人鱼族?虽然是有些古老的种族,但他们擅长医疗,本性狡猾又多变,冷漠无情,从没听过有人鱼能掉眼泪的至少,我是没见过。”塞西尔抚了抚络腮胡子,摇摇望着南方,垂眼轻轻抚了抚腰间的十二把激光剑剑柄,大大小小个不相同,像腰带般围在他腰间,他叹息道:“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
“我其实一直搞不懂,”闻镜挑眉,笑了笑道:“你剑法不错,可为什么非要身上带那么多激光剑呢?而且你也没用过他们啊。”
塞西尔深深砍了她一眼道:“出来寻找殿下的,除我以外还有十二人,但他们都已经牺牲了。”
闻镜一下子就凝固住了,双手枕着脑袋摇摇望了望车厢里已经结束的枪械声,还有里头军人攒动开始清理匪徒们的尸体,啧啧了一声赞叹道:“帝国第二指挥部可真厉害。”
等谢眠和程白负伤从里面出来,抬眼就望见冲她们招手的啃着薯片的闻镜,似乎惬意得很,这让两人顿时心里不是滋味,活像是被人当枪了一样。
似乎觉得好不够,闻镜远远就冲她喊了一声,臭不要脸道:“谢眠,棠稚被我保护得很好。”
盘膝坐在草地上的棠稚:“”
下面打完架牙酸的谢眠闭了闭眼,最终决定不理会她,吩咐人去修理火车,又重新回了车上开始安抚受惊吓的民众,十几节车厢里的人一一被安抚下来肥了点功夫,但修理火车的士兵表示可能需要八个小时,一车人顿时不淡定了,纷纷开始嚷嚷了起来。
“砰”的一声。
程白拿枪朝天开了一枪,面无表情道:“坐下。”
声音不大,但车厢里的人都知道这些人是惹不起的,再不满再躁动也得坐下,不安等待着火车修理好。
华壁遇到匪徒来时被几个军人护着,倒也毫发无伤,一见情况稳定了下来跟小蝴蝶似的下了车,噔噔噔朝山坡上跑,还热情洋溢的冲闻镜等人招招手:“嗨!我在这里!”
“喂,老大,有人喊你。”裴宿咬着吸管喝饮料,盘膝坐着拿肩膀撞撞闻镜的肩膀,揶揄道:“好像,人家还很喜欢你。”
闻镜干咳了声,嗅到空气里酸溜溜的味道,揽住人肩膀冲华壁笑了笑道:“你还活着啊。”
那表情,好像还有点惊奇。
不得不说,华壁这种剧情线走到结局才因荒唐挂掉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死掉。
华壁也懂她言辞里的疏远,还有点故意惹恼他的意思,他笑眯眯走过去挑了个地方盘膝坐下,“那可不,谢眠保护人,也保护得挺好。”
“哦,对了”闻镜将怀里开始作乱挣扎的人抱的紧了紧,冲华壁笑眯眯道:“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男朋友裴宿。”
“你男朋友?”华壁笑意僵了僵,似乎有些不信。
裴宿也愣住了,丝毫没想到闻镜这么直白的将他们的关系告诉别人,就算是佣兵团的人也只是猜测,他心脏怦怦直跳,好像被甜蜜给蔓延了。
闻镜凑过去亲了亲裴宿的唇,单手揉了揉他后脑勺的头发,将人搂在怀里冲华壁一笑道:“对,长得比华壁先生好看一点点,性格嘛也比华壁先生好那么一点点,智商也就比华壁先生高一点点反正是很完美了。”
“还好只是一点点,不然我自尊心可受不了。”华壁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丝毫笑意。
望着眼前的Omega,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裴宿跟那个人有六七分相似。
闻镜耸耸肩:“一点点只是谦虚啦,我们宿宿在我眼里当然比华壁先生完美千百倍。”
这话,说出去不怕得罪人,估计也就只有闻镜了。
华壁:“”
这TM也太无耻了!
裴宿哪儿禁得住闻镜在旁人面前这么夸,又是羞赧又是难为情伸手掐了掐她的腰,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却被闻镜给直接抓住了手,将他整个上半身直接往膝盖上带。
“宝贝儿,大白天就这么热情勾引我,干嘛呢?”闻镜眯眼皮笑肉不笑看他。
闻镜被喊“宝贝”心脏砰砰直跳,又觉得她光天化日就调戏他可恶得很,“才没有。”
他推拒了下从地上弹了起来,脸颊红得不成样子,也不管她什么表情扭头就跑。
怎么在一起之后,老调戏他啊?
闻镜望着华壁青红交加的脸,终于满意了。
因为修火车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结束,他们就愉快在山坡上找了块草地,掏出一堆临行前倪欢准备的零食搞野餐。
闻镜瞅见树林里窜过兔子、野鸡什么的,提议打点野味。倪欢蹦蹦跳跳表示赞同,拉着怏怏不乐的棠稚窜进林子里,闻镜、裴宿、华壁和董震也兴致勃勃跟了上去,凯瑟琳不喜欢晒太阳踩着飞行器腾空钻进了树林,准备休息。
约莫在林子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几个人渐渐走散,凯瑟琳踩着飞行器要将人给全部叫回去了。
闻镜在树林深处些抓了两只小兔子,跟裴宿一人一只抱着在树林里漫步,远远就见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河流,波光粼粼,上面还开着朵朵睡莲,霎是好看。
水面一阵波浪翻涌,一条粗壮的鱼尾在水面上翻腾了下一下,又消失了踪迹。
“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啦”
从河面上传来清脆的歌声,浅唱低吟,断断续续,让人想不断去探寻,去找到那生源。
“那是”闻镜愣了下,手里面的兔子趁机窜下地去,但她没去理兔子,三步并两步朝河岸边走。
跟他一样朝河岸走的还有不远处提着野鸡的董震,他双眸失神,走到河岸时却丝毫没停止脚步,踩在河水里一步步朝河流里走。
第44章 44.他唱了个歌。
“湖水里”闻镜几乎是笃定的, 她没立刻抽出千机变,而是一点点朝湖水里走去,踩过脚下的杂草。
跟在后面的裴宿视线模糊了一瞬, 周围场景变换得极快, 他身上着一身雪白西装手里还拿着捧花,可几步外的闻镜背对着他, 她着一袭黑西装显得疏离又冷漠, 微风将她得短发轻轻撩动。
站在她旁边容色邪魅的男人食指抵着唇,望着他似笑非笑道:“闻镜,你真要因为本能跟他结婚?他不过是用信息素勾引你, 一点点引诱你上当?做了这么久Alpha,你还不懂AO信息素关于爱情的谎言么?”
闻镜一动不动, 沉默着没说话。
“你胡说!”裴宿握紧了捧花, 紧张道:“闻镜你不要信他!”
这个人为什么要出现破坏他们?
不割他的血就盯上闻镜的, 凭什么?难道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宰割的鱼肉么?
不,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得来不易的一切!
“是么?现在她已经不用被Alpha本能钳制, 也不会受你信息素影响了,”瑞泽尔歪着头恶劣笑道:“你觉得,她还会承认爱你么?”
裴宿朝前走了几步,从后面紧紧抱住闻镜,察觉怀里人挣了挣他委屈极了,扬着哭腔执拗问:“你没有不喜欢对不对?”
要去抓人鱼的闻镜被裴宿桎梏住,她疑惑转头满脸望着他, “裴宿?”
她不是在抓人鱼么?裴宿, 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裴宿, 在这里过么?
裴宿凑上去先亲了她的唇一下,双手环住她的脖子, 眼里满是害怕吻上她的唇,像下一刻就要失去她一样不管不顾亲上去,眼圈红红的。
在车厢上,瑞泽尔跟闻镜说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闻镜推拒了下,脚踩在浅处的湖边想抓人鱼,手指又摸到裴宿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液体,她有些慌伸手捧住他的脸,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性回吻。
算了,抓人鱼等等吧。
树林里靠近湖边的人不少,都双目失神朝湖中心走,除却董震、闻镜外,高矮灌木间的倪欢、凯瑟琳、华壁陆陆续续朝那边走,空气流弥漫着一股浅淡的味道,薄雾渐渐升腾了起来。
凯瑟琳几乎是从飞行器上跌落在地上,她跌跌撞撞朝湖里面跑,一边冲一边恸哭:“哥哥,哥哥”
因为跑得太快而撞上了走在前面容色惨白的华壁,他被撞到在地上浑身发抖,不知看到了什么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唇边喃喃自语:“你们都回来了”
他倏然诡异的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是我欠你们的,是我不该活下来。”
他从靴子里拔出隐藏着的细长利刃,狠狠朝心脏口刺了上去。
然而那把利刃却被缓缓走过的倪欢夺走了,华壁眼睛恢复清明,抬眼怔怔望着四周弥漫着的薄雾,和不远处水面上缓缓飘来的优美歌声,微微蹙眉站起身来,越过碧绿色的湖边就见裴宿拉过将要下水的闻镜,两人相拥亲吻,跟热恋中的小情侣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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