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细想来,他第一次如此之慢地意识到那本菜谱压根没用,还多亏了屠念在旁边实时指导,他才没有把厨房炸掉。
闫听诀试探地问:“你朋友的爸爸,是哪儿人?”
屠念吃得正嗨,早就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话了:“什么朋友的爸爸?”
闫听诀:……
果然。
他叹了口气,自我安慰,这顿饭好歹是做出来了,接下来还有一整周的时间,他可以再接再厉,总能掌握做饭这门学问。
屠念也在这会儿反应过来,欲盖弥彰地道:“哦,我没问,可能是北方的吧,林城什么的。”
“嗯。”闫听诀道:“我也是那一片的,吃吧。”
屠念松了口气,继续毫无心理负担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连七天,屠念连着吃了七天的红烧肉。
好在她天赋异禀,硬是没吃腻,直到进入副本的前一刻,她终于可以放开双手享受闫听诀做的美食了。
但闫听诀的厨艺并没有真的大涨。
因为他只会这一道菜。
但屠念乐观地认为这是个好的开始,起码闫听诀现在再也不会把糖认成盐,也不会在她一个不注意之下把锅铲掰成两半了。
可也是站在副本门口的时候,屠念这才想起来:“不对呀,我们还没给你买武器呢。”
这两天光顾着吃了。
屠念瞪圆了眼睛,闫听诀却缓缓地掏出了锅铲:“我觉得我和它很有缘。”
屠念:?
闫听诀:“做武器,很趁手。”
屠念:……
在她震惊的下一秒,她被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秀恩爱”,吃不下去这种“狗粮”的骷髅头小机器人传送进了副本。
屠念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进入副本的方式,可在她抬起眼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她坐在一张大床上,抬头便是一个满脸疑惑的男人。
她周围都是刺眼的红色,似乎在进行着一场婚礼,而门外播放着诡异的音乐,一个女人捏着嗓子喊道:“二公子,今日一过便是礼成,从今往后,您就是小姐的夫婿了,早些休息吧。”
一阵风铃声响起,叮铃铃的。
屠念感觉这“大小姐”说的应该就是自己。
她从周围的装修判断出这应该是民国,也从眼前人的表情判断出,这大概是个玩家。
于是她掀起盖头,伸手推了推男人:“嗨!”
男人:?
他好像是之前都没有看见过屠念一眼,瑟瑟发抖着开口:“鬼,鬼啊!!”
屠念一愣。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难道说这玩家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这么快就发现她是怎么进入游戏得了?
虽然觉得这和这个副本没啥关系,但她还是礼貌而又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男人本来还没多害怕,结果听到屠念这么一说,又尖叫了一声,头一歪,当场就昏了过去。
屠念:……
你这人咋回事呀,不是自己说我是鬼的嘛,现在怎么又搞得好像是我吓到你了一样?
她不打算和男人闹着玩了,她还忙着要去找闫听诀呢。
可提起裙子的一瞬间,她才觉得不对劲,自己身上穿的根本就不是喜服,而是一身贵气的旗袍。
“难道我不是新娘?”屠念眨眨眼,戳了戳玩家:“那啥,我可能找错人了,不好意思啊。”
男人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意识,一睁眼又看到屠念,当场再次吓晕了过去。
这可把屠念无语坏了,她不再去和男人说话,站起身来。
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发现有个地方被红布罩着,而这红布和自己刚刚拿掉的盖头似乎长得差不多。
她没怎么多想,直接摘下了盖头。
却不料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遗像,而这遗像正是她自己。
屠念:……?
第44章 冥婚新娘 星星项链刚刚发烫啦
屠念被吓呆了。
好一会儿过去, 她才大概搞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这,这是冥婚呀!
她的尖叫憋在嗓子里好久没有喊出来。
毕竟她就是那个冥婚的鬼呢,有什么资格喊叫。
可屠念其实也是害怕的, 尤其是这儿的装扮摆设全都阴森森的, 闫听诀也不在身边。
谁说冥婚的鬼都喜欢么可怕的氛围了, 屠念在心里愤愤不平,封建迷信不可取,有些鬼的担子也非常小的好吧!
屠念一股子气在胸膛里上不去下不来好久,总算是吐了出去。
事已至此, 她必须得先去找闫听诀了解了解情况, 毕竟另一个玩家都被她吓晕过去了,她现在也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摸着手上的星星项链, 她悄悄地走到了门口。
门外有几个仆人守着,主要是担心这上门女婿跑了。
没错, 上门女婿。
这冥婚的背后, 其实也有个非常玄学的故事。
大概就说这家的老爷是个军官,家境殷实, 官名也很大,是个很厉害的人, 也为这个架空中的国家做了很多的贡献。
可他的孩子们却都不让人省心。
大小姐, 也就是屠念,十八岁的时候意外身亡, 死在了自己生日的当天。
从此以后宅子就闹了鬼, 请了算命先生来看之后确定就是大小姐本人。
算命先生的建议是让他们搬家到别的地方, 但是老爷可是军官,他要是搬家的话也不是那么方便的,物色摘自还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暂时就将这个事情搁置了下来。
直到年前,军官的五姨太总算是受不了,托人在外面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房子,希望以家人能够立刻搬进去住。
其他几房姨太都很同意,却不想这个事情才提了的第二天,五姨太就当场暴毙。
这下可好了,大家没想到大小姐成了鬼也就算了,还成了厉鬼。
之后无论他们想要如何悄悄地搬家都没有用,哪怕是搬走了大小姐也仍然会出现,折腾得他们是精疲力尽,和大小姐结过仇的几房姨太更是整天提心吊胆的,不到一年的时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可这家里如此之乱,军官的姨太却依旧照样的娶。
他虽然很有能耐,但也非常花心,对姨太太们格外大方。因此哪怕是知道他家宅子不干净,也依旧有人前赴后继地想要嫁进来享福。
这个时代的思想还比较封建老旧,人们普遍认为有能耐的男人有几房姨太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哪怕他不不娶,也会有人给送。
在大女儿已经非常出问题的情况下,这家的其他几个孩子也并不是省心的。
二少爷,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每天就惦记着吃喝玩乐的人。
他和大小姐是龙凤胎,但长得却一点也不像,大小姐漂亮得就像是画中才会有的仙子,二少爷却虎背熊腰又高又壮。
这对姐弟关系还算是不错,大小姐死后,二少爷消沉下去,也更是爱上了享乐,这几年甚至是沾染上了赌瘾,每天就游荡在赌场里,却因为还不错的运气到今天也没赔个金光。
三少爷,是三姨太的孩子,一个翩翩公子,仆人们最喜欢讨论的人,也是大家普遍认为最有可能继承军官衣钵的家伙。
他英年早婚,娶得三少奶奶和他并不门当户对,是他从路边捡回来的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闹得他父亲头都大了才总算是成了婚,那时的鸡飞狗跳距离现在也才刚过去没多久。
四少爷,是二姨太的孩子大家都夸他很有商业头脑,但直到了今天,赚的甚至还没有二少爷赌赢来得多。
他也有个红颜知己,不过人家并不喜欢他,倒是喜欢二少爷,因此这两个男人之间平时少不了争斗。
……
屠念一个个听下来,脑子都听炸了。
那些其他的少爷小姐先暂且不提,她最没想到就是自己居然扮演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厉鬼。
见他们半天还没有说到关于这婚礼的重点上,屠念捏着嗓子问道:“今天这个婚礼能有用嘛?”
仆人们本来就是聚在一起聊天壮胆,听到这个问题也没有怀疑到底是谁问的,直接回答道:“那必须得有用啊,这次的大师可是老爷亲自请回来的,据说师承凌洸庙郝大师,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呢。”
仆人们说起来又兴奋了。
大小姐闹鬼闹成这样,说什么也没有可能继续放任下去,老爷平时不怎么回家,可是每次一回家总想着和姨太们温存一下,结果姨太们个个都瘦脱了相,叫他没有兴致。
刚巧那天下去,有个大师经过,说这大小姐之所以魂魄不散,是因为她的心愿未了,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嫁人。
这好好的姑娘,还是个美人,活了十几年,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别说是当人了,当鬼她也恼啊!
老爷打听了一下他的名号,觉得他说话应该靠谱,便请人过来专门挑选了一个家境清白的男人当上门女婿,来办这个冥婚。
全家也就二少爷非常不同意,他读的书多,不相信这些封建的东西,也不总不爱听那些姨太们把自己走的霉运全部归结到大小姐身上。
二少爷认为自己姐姐就算是成了鬼,那也绝对是好鬼,毕竟她活着的时候就很善良单纯,死后退一万步讲也没可能去杀人的。
而且,这说大小姐会作恶是因为没嫁人,这不是搞笑呢么。民间话本里的鬼魂可是各式各样,也不只有未婚未嫁的姑娘家能变成鬼啊。
二少爷的理由很充分,但军官也是说一不二。
冥婚当天,他直接把二少爷给关了起来。
屠念听了,简直觉得是扯淡。
哪儿有人因为死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就要变成鬼的,这不仅仅是封建迷信呀,这还是对女性的一种侮辱。
屠念愤愤不平地想了会儿,看着这几个仆人们也不爽了。
她知道这个年代就是这个想法,但还是没忍住幽幽地开口道:“哦,是这样啊。”
“对啊,当然就是这样。”仆人们道。
说完,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不大对劲,刚刚……是谁在说话来着?
彼此对视了几眼,他们反应过来那声音和他们之间的谁都不像,倒是和大小姐比较像。
顿时,仆人们傻了眼,全都尖叫了起来乱作一团。
屠念在一边看着他们闹腾,心念一动,现了形:“我要成澄清两点。”
她这鬼当得都是还挺舒坦,想让别人看不见她就看不见,想让他们看得见,又没什么难度。
仆人们没想到还真是她,看她还拿着个红盖头,尖叫的声音也更大了:“啊啊啊啊啊!”
屠念严肃地板起一张小脸,她说话就是硬气不起来,还是“鬼”这个身份给她加持,震慑住了仆人们:“别叫唤了,吵得耳朵都聋了。”
仆人们瞬间噤声。
屠念比了一个“一”的手势:“首先,那个五姨太不是我杀得,六姨太的贴身衣物也不是我偷得,七姨太留了八年的发臭了的袜子也不是我拿走的,你们搞清楚一点,我是鬼,我又不是变.态。”
仆人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屠念又比了个“二”的手势:“其次,我也不想冥婚,我觉得我像现在一样当个单身鬼也挺好的,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还流行包办婚姻呢,我都死了还没有自主择偶权,你们是不是给我找事儿呢。好端端的信人家道士干什么,如果人家真的能有那么神通广大,怎么不干脆直接把我收了,还搞那些有的没的。”
仆人们彻底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其中有个悄悄拿了个道士给她的符咒,扔到了屠念的脸上。
屠念拿着这个符咒,心里只想骂人。
“你能不能不要把东西随便往别人的脸上扔呀,我有洁癖的你知不知道,这个上面不会是什么鸡血吧,我的天呀,恶心死我了。”她哆嗦着把符咒扔到了一边。
仆人们彻底佛了。
丢符咒的那个仆人吓得更是不敢动弹,生怕屠念像话本里那样冲上来把自己给整死了。
屠念摆了摆手:“你们赶紧滚吧,然后记得和我那个便宜爹说一声,我爱单身,我要单身一辈子,单身使我快乐,赶紧给我把房间里那个男的抬出去,都影响人睡觉了!”
有个仆人弱弱地开口:“您说五姨太不是您杀得,那是谁杀得呀?”
屠念心道“我怎么知道呀”,她看着仆人道:“有你什么事儿吗,反正不是我杀的就行了,我还不至于这么敢做不敢当。”
仆人这才道:“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们……”
屠念道:“滚滚滚。”
她鼓着腮帮子,知道的是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的兔子成了精,在这里跳脚呢。
.
屠念这边不安生,宴会上也是一样。
道士说了,这要是想让大小姐的灵魂安息,好好和丈夫过日子,那就必须得把整个流程半全乎了。
因此,吃席这一道当然也少不了。
为此,军官还请来了附近最有名的餐馆的主厨。
传闻他一岁拿锅铲,两岁玩菜刀,做出来的饭那是大家公认的好吃。
可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失手了。
这满桌子的饭,基本上没有一道可以吃的,一道比一道难吃,其他的厨子想要进去吧,还都被他赶了出来。
闫听诀其实并不想要做饭。
可他第一次没能凭借星星项链定位到屠念在哪儿。
因此,他只能拿着自己的锅铲,做了一大堆黑暗料理,指望着屠念如果吃到能够判断出来是他。
他完全没有把屠念和这次冥婚的人联系在一起,只当她大概是来的宾客。
当军官终于受不了派人到厨房叫他停手的时候,他终于第一次感应到了屠念。
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但也足够让他丢下菜刀,转身就走。
军官的人进来时,那传说中大厨已经不见了。
仆人们在门口大惊失色:“不,不可能啊大人,他刚刚就还在这儿呢,怎么现在人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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