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念一愣,下意识地问:“那看好了。”
“嗯?”
“还是你更好看。”
第56章 冥婚新娘 “我有把握。”“我信你。”……
氛围很好, 奈何人在鬼宅。
一般情况下说这种话的时候,应该是在一个春风和煦的下午,阳光明媚, 鸟语花香。
但现在这儿, 也就只有阴风阵阵, 绑架团几人的呜呜叫声。
景那是更没有了,前有祠堂,后是墓地,一眼望过去整个宅子就没有哪个阳间的角落。
可就是这样的环境, 屠念却听到自己的心悄悄地跳了一下。
没有天时地利, 也许有人和也叫人很心动。屠念将手轻轻放在胸口,感受着扑通扑通的声响, 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慢下来。
我可真是太虚荣了。
屠念沉痛地想。
我怎么能这样!夸我一句好看我就高兴这么久!那多夸几句的话,岂不是能把自己卖了?
屠念从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如此喜欢听彩虹屁的人, 她长这么大听到过被夸的次数也不少, 以前从来都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假笑, 现在却高兴到差点遮掩不住。
难道说……
是因为她太久没有被人夸过了?!
仔细想想似乎也很有可能,不过更多的可能是闫听诀的这个说法太直白了, 没带一点拐弯抹角。
屠念憋了一小会儿, 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小声道:“什么嘛……”
她显然是不好意思极了, 轻哼着加快了步伐。
闫听诀大步跟在她身后, 屠念听到脚步声, 莫名其妙地加快了速度。
也不知道怎么,就是羞得慌。本来可能还没什么,一旦开始逃跑就更停不下来了, 好像被抓住就得承认为什么回避一样。
屠念自己都没想出问题的答案,更没可能交代出来。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你追我赶,直到走进了祠堂才严肃起来。
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地方,还是要忌讳一些比较好。
见屠念不再健步如飞,闫听诀的速度便也跟着慢了下来。
他问她:“跑什么?”
屠念回过味儿来,也觉得自己幼稚,蛮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没有啦,就是忽然之间觉得应该早点回去。”
她说着,自己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借口:“我们离开那么久,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
“不会。”闫听诀道:“我有把握。”
屠念认真地道:“我信你。”
然后赶紧把话题推着走了过去:“看看这里都有什么吧。”
军官府的祠堂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屠念之前也去一些名胜古迹参观过,再加上之前在副本里的经历倒是不至于这么轻易的被吓到。
祠堂其实也算是个小院子,分为里外两个区域,在看到牌位和正儿八经供奉的桌子前面是一个露天的区域,屠念和闫听诀前脚刚走进里,后脚身后的门就被关了起来。
屠念有些紧张地回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她下意识地回去开门,却发现已经打不开了。
闫听诀也轻轻推了一下门,微微蹙眉,随后又松开:“走吧,问题不大,我们先进去看看。”
屠念仍旧看着那扇门,原本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的恐惧又一次席卷而来,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要打到了。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和闫听诀保持着距离,走了几步后,悄悄拉住了他的衣角。
闫听诀的嘴角不明显地上扬了一下,带着她一起走进了祠堂。
屠念小声地问道:“我们过会儿要是出不去了该怎么办,万一其实这里是个陷阱,专门对付我们的呢?”
闫听诀到嘴边的安抚一变,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能真的有些麻烦。”
屠念一顿,变了脸色:“真的会那样吗?”
闫听诀看她紧紧张张,却又一脸的求知欲,缓缓道:“毕竟游戏还是存在难度的,我也不是无所不能。”
屠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伸手拉住闫听诀的胳膊:“你你你别吓唬我。”
“我没吓唬你。”闫听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屠念久违地紧张兮兮,倒也觉得有些好玩。
他说着,站在供奉桌旁往上看去。
一般地方的牌位都是呈三角形,由一个人延伸出来的一代又一代。
可这里则不一样,牌位的位置可以算得上是乱七八糟,仔细一看却也知道了理由,因为很多人并不是军官家里的人。
屠念抓着闫听诀的胳膊,很快确定道:“这里应该是后人建给军官他们的。”
“没错。”闫听诀道:“按理来说仆人怎么有资格进主人家的祠堂,正因为小城里的人并不知道是谁在闹鬼,所以才给所有人都只做了牌位,只不过按照地位阶级顺了下来而已。“
屠念赞同他的推测,刚打算再说一句,便听到砰地一声,自己身后的门也关了起来。
她的心再次一跳,祠堂里没有任何光亮,她只能看着闫听诀拿出蜡烛点燃,凭借这点微弱的光紧紧贴在闫听诀身边。
“还,还能解决吗?”屠念嗫嚅着开口。
“不能。”闫听诀漫不经心地道,视线却一直落在屠念的身上。
“闫听诀……”屠念的语气带了点哭腔:“你真的没有把握吗?难道说来的人是个鬼王吗?我们能会不会死啊。”
闫听诀原本只是想要逗逗她,见她真的吓到了,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做过了。
他心里一阵愧疚,本来只是想逗逗屠念,却没想到过了度,甚至把人家吓哭了。
想起自己花了多少时间才在屠念这里建立起了信任,闫听诀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非常不值当。
他赶忙在屠念更加害怕之前把烛光烧得更加亮了一些:“别怕,我们只是要回到阴间了而已。”
屠念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也想起来闫听诀之前说过他连游戏都没有畏惧,那么又有什么会让他担心呢?
有了这个认知,屠念明显地放松了下来,但也没有忘记问:“所以你耍我?”
“为什么之前走那么快?”闫听诀问。
气势汹汹地打算问罪的屠念瞬间熄了火,她看了看脚趾甲:“谁知道呢。”
这个话题便这么被带了过去,屠念正打算和闫听诀一起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便忽然看到闫听诀的身后居然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看到屠念的视线,他僵硬地身体忽然动了起来,脸上保持着安详的笑容,身上又了尸斑,动作起来却丝毫不慢。
眼看着他越来越近,屠念不假思索地伸手去将闫听诀往自己的方向拽,避免他被那奇行种碰到,还没忘了迅速地提醒他:“小心!”
.
二少爷从宾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LJ
他收起了刚刚认真的表情,吊儿郎当地走了过去,一看居然又是军官带着一帮人,嘲讽地笑了一声道:“父亲,又怎么了?”
三少爷见状立刻出声谴责,明明就自己带了歪心思,却还装作义正言辞的样子:“二哥,这就不是我说你了,无论是什么情况,你都不能这么和父亲说话!”
三少爷的母亲三姨太也跟着开口道:“是呀老爷,你看他,太不应该了。”
三姨太和二少爷的母亲,也就是军官的正妻斗了好些年了,好不容易正妻死了,大小姐意外暴毙,她可是耀武扬威了好久。
但她这个人,就是又蠢又坏又胆小。
之前她之所以没有出现的原因就是,她怕鬼呀,现在一看可能根本就没有鬼,她的想法也就活络了,敢当着面和二少爷叫板了。
二少爷扫了她一眼,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他又看向军官,发现军官眉眼间带着怒气和烦闷,大概是被这没完没了的争端惹得不满了。
军官其实也觉得挺烦的,大小姐死之后整个宅子里就没安静过。不是今天有人见鬼了,就是昨天有人见鬼了,总之乱七八糟的谣言特别多。
他刚刚觉得自己是找到了一点真相,没想到下一秒就出现了意外,一群人跑到惊慌失措地撞上了他,声称自己看到了大小姐。
军官现在仔细盘问了他们这么久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这几个人的话互相印证,而且看表情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根据他们的说法,大小姐是和一个男人一起出现的,那个男人大概率就是他们之前请来又失踪了的厨子。
大小姐宣称自己和厨子已经有了孩子,而且已经生下来快一个月了。
除了这个重磅新闻以外,军官还得知大小姐问起了祠堂的事情。
“我们当时也没想过很多,您说是不是因为大小姐觉得自己没被请进祠堂里面去所以才……”一个人小声地道。
“胡闹。”军官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只是这两天府邸里人多眼杂才没有真的发脾气:“她就算真的是这样想的也应该去新的祠堂,按照你的描述她根本就不像是我女儿,我女儿怎么可能连祠堂换了位置都不知道?”
那几个人仔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但毕竟还是担心,又小声得道:“也许是因为大小姐成为鬼之后失去记忆了呢?”
“失忆?你们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军官都快要被自己这些人气笑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
属下点了点头,拿了一串钥匙过来。
“拿着这个,去把门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军官恨铁不成钢地道。
三少爷平时最会讨好军官,他心里也觉得大小姐的鬼魂应该被薛烟控制着,于是看也没看旁边女人古怪的表情,立刻就开口道:“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了,现在去开祠堂的门,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那就要你们好看。”
三少爷一直在大家面前的形象都是儒雅随和的,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他忽然这样一说,叫仆人们心里都有点害怕了。他们毕竟也不是真的很确定,只能低头哈腰地接受下来,心里却在发苦。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却忽然听到祠堂里传来了一阵声响。
军官眯起眼睛,看向那个方向。
仆人们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大喊着道:“你们看!真的有事!”
其他人一听,本来确定的心里都开始犯嘀咕。
三姨太倒是很自信,她特别喜欢自己这个大儿子,做事一直很讨军官的欢心,平日里也非常沉稳。
她信任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多想,几乎是立刻就开口道:“你们自己害怕个什么,不就是祠堂吗?这以前里面是供奉着老祖宗的地方,老祖宗庇佑我们老爷,无需害怕。现在它废弃了,里面也无非是个屋子罢了。”
她这话说的确实好听,军官都多看了她一眼。
三姨太顿时飘飘然了,胆子也更大了起来。
她拿起钥匙,慢悠悠地走到了祠堂的门口:“刚刚的动静也许是我们听错了,也许根本就不来自这个方向,与其说是人人自危,不如靠眼睛看。老爷,您说呢?”
“开吧。”军官感觉自己被递了台阶,顺势就走了下来。
这也是他之前喜欢三姨太的原因,这个女人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像是之前那么年轻貌美,但是却最懂他的心思。
刚刚他固然是愤怒的,但是却只能说几句不好听的话震慑住场面,倒显得像是被迫才去开门。
三姨太这么一说,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是明察秋毫,调查到底。
三姨太回头给军官抛了个媚眼,随后干净利索地把门打开了。
谁知下一秒,自信满满的她却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倒在了地上。
从祠堂里飞出来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形生物,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三姨太被吓傻了,惨烈的尖叫刺破了人的耳膜,完全没了刚刚明事理的样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道:“快救我!这是什么东西!”
其余人一时间没赶上前,还是军官的两个下属反应最快,三下五除二把那人形生物都到了一边。
其中一个下属留了个心眼,多看了几眼,沉痛着表情回过头走到了军官面前:“是尸体。”
三姨太的听力还不错,一听到是尸体,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她一边哭着一边伸手去拉三少爷,三少爷赶紧把自己母亲扶了起来,看了一眼薛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这一刻一直深不可测的薛烟居然在浑身发抖。
“薛烟,还不过来帮我扶着姨太!”三少爷表情一沉,厉声说道。
薛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走了过来。
三姨太喝了口水,逐渐缓了过来,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她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那个尸体,想要证明自己其实并不是害怕,只是一下子被推倒了摔疼了而已。
她不想在军官那儿留下不好的印象,却忽然注意到了一点,整个表情都不好看了。
她推开拉着她的三少爷和薛烟,一路小跑到了正在确认尸体身份的两个下属那儿看了一眼,下一秒就大哭了起来:“我的存儿!这是我的存儿啊!”
存,是军官的四儿子,也就是这里的四少爷的小字。
大家一听到她这么说,就知道情况不一样了。
如果死去的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的话,军官也许还不会仔细调查。
毕竟军官府的人太多了,死了的可能是个仆人,这种小事儿,他最多嘴上应付一下,后面就不会再管了。
可现在死去的有可能是军官的四儿子,那就不一样了,大家回忆起大小姐死亡当天军官的勃然大怒,都开始人人自危。
军官也果然不出大家所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拽住了三姨太的衣服:“你说什么?”
三姨太越哭越难受:“老爷!这是我们的存儿啊!我们的存儿死了!”
军官低下头,尸体是被烧过的,却没有蜷缩,说明很有可能不是活着的时候被烧死的,而是死后焚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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