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听诀又道:“你还记得之前你说我们无法直接动手,需要安排本来就在莫比乌斯环里的人做动作吗?”
屠念愣了下:“嗯,记得。”
闫听诀再次把鸡仔拎了出来:“现在我们可以了,或者说,现在我们可以假借这个鸡仔的手去做事。”
屠念恍然地道:“对哦!”
鸡窝头听他们已经聊起了自己听不懂的内容,乖乖站在一边。
然后下一秒,他又一次被绑了起来,刚他才夸过的屠念一本正经地道:“抱歉哦,为了避免军官被你们意外搞死,还是得把你们留下。”
鸡窝头眨眨眼,欲哭无泪。
豹哥却像是懂了什么:“你们刚刚一直问萱萱,是萱萱做了什么吗?”
屠念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告诉他们似乎也没什么了,于是便道:“对,我们怀疑萱萱就是薛烟,也就是三少奶奶。”
“怀疑?”豹哥道:“我感觉你们不是怀疑,应该是已经肯定了。”
屠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希望你提出这个话是因为想要给我们一些道具哦。”
豹哥一噎,随后无奈地道:“道具倒是没有,但我了解萱萱的弱点。”
“比如?”屠念来了点兴致。
“她其实夜盲有些严重,到晚上的时候视力就会下降。”豹哥最后道:“但她从小就说自己能看得到鬼。”
屠念想了想,看向闫听诀,想起他之前也说薛烟有阴阳眼。
闫听诀饶有兴味地道:“知道了。”
话毕,他把门一关,留下嚎叫的几个人,回到了阴间。
大半夜的,军官府又双叒一次热闹了。
起因是一个人告诉军官三少奶奶有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浅色流苏,还告诉了三姨太。三姨太当场就疯了,跑过去大闹,但三少奶奶矢口否认。
有线索,无论是什么军官都不能放过。
他让人过去搜查,结果不仅搜到了对得上号的浅色流苏,还搜出了三少爷奢华享乐的本质,当时整个军官府的人都惊呆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薛烟已经彻底疯了。
她开始不在意大家的口碑,只要能保证结局正常的话,甚至不在意去强迫三少爷,把三少爷先逼疯。
三少爷恶狠狠地瞪着薛烟,唯一庆幸的或许就是他的密室没有被人搜出来。
薛烟却只是啜泣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自己是无辜的。
她一口咬死事情与她无关,三姨太却早就看她不爽,指着她的鼻子辱骂。
好在这个时候薛烟之前的安排终于起了效果,痞子站出来把十九姨太拜托她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全场哗然。
十九姨太也是茫然得不行,更有趣的事情来了,薛烟在这个时候打个棒槌给个甜枣,说她肯定不是凶手,一定是有人以她的名义实施的陷害。
屠念来的时候,他们便进展到了这里。
“真厉害。”屠念啧啧赞其:“这个薛烟还知道把十九姨太绑定到一个阵营来,这下十九姨太就没办法说什么了。”
闫听诀道:“黄雀在夸螳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就是那两只待在树上看争斗的黄雀。
屠念一怔,仔细一想,确实是。
她拿出一个小熊软糖,三下五除二捏成了一只小鸟的样子:“给,另一只黄雀。”
她隔山观虎斗,不希望这个事情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却也感慨薛烟的厉害。
和闫听诀一起吃着小熊软糖,她有些遗憾:“可惜我的泡泡枪派不上用场,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现在也不麻烦。”闫听诀说着,把三少爷的椅子复制了一份,给屠念和自己一人一个,vip专座看戏。
屠念看了几眼,觉得不够过瘾:“我们去房顶上,那儿视野好。”
闫听诀便一挥手,两人出现在了房顶。
屠念再看了几眼,这下视野开阔了。
她摸了摸小熊软糖,今天吃得太多,没剩下多少了,便去看闫听诀。
闫听诀拿出了两块雪花酥:“吃这个吧。”
屠念又问:“有瓜子吗?”
闫听诀面不改色:“下次买。”
屠念乐了,感慨道:“我们真是来度假的,还好我碰上的是你哦。”
闫听诀却在心里觉得不然。
屠念碰上谁,都可以和别人相处得很好。
可他就不一样了,除了屠念以外,他也许不会和任何人像现在这样坐在屋顶上吃雪花酥。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月亮很亮,四处点着灯。
发生了这种事,薛烟肯定希望加快进度,而这个时候就需要鸡仔助攻一下了。
屠念在人群中看了看,薛烟现在完全站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军官不在,但是三姨太此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谁都指责。
十九姨太直觉自己被当枪使了,把痞子拽出来问他之前见到的人是谁。
痞子也傻了眼,谁知道自己掺和进了这种事情。他看来看去,没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只能描述那个人穿的衣服。
屠念也很好奇薛烟想要嫁祸谁,听来听去,居然听着像自己。
好家伙!
屠念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禁感慨,指着薛烟道:“她肯定是打扮成我的样子去了,毕竟是后世的人,对亚洲邪术的掌握也强一点,痞子从来没见过大小姐,说点细节特征,大家也就信了。”
闫听诀点头同意。
屠念真是惊呆了,越看薛烟越觉得不简单,他们在暗处让薛烟和十九姨太狗咬狗,薛烟却敏锐地借力打力,给十九姨太和屠念拉了一个对立面。
十九姨太本来就知道屠念是玩家,因此肯定会对屠念更加提防,再说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有仇,屠念如果做出这种行为也并不奇怪。
对于其他人来说,更是再一次落实了鬼魂大小姐的存在,方便她借着这个借口和三少爷拿乔。
只要三少爷问她大小姐是怎么回事,她就可以倒打一耙,让三少爷更加信任她。
屠念直呼厉害,都要给她鼓掌了。
不过可惜了,碰上了闫听诀这个人形自走外挂。
屠念想着,和闫听诀对视了一眼,把鸡仔丢了下去。
鸡仔早就看见三少爷了,一出去立刻就冲着闫听诀的方向爬了过去。
三少爷本来只是在冷眼旁观,看到鸡仔的瞬间,克制着的怒意总算是没憋住喷涌而出。
屠念没有看到这一幕。
因为就在三少爷爆发之前,闫听诀便抱着她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别听别看。”闫听诀轻声道。
屠念感受着再次升了起来的怨气,在他的怀里缩成了一团。
第60章 冥婚新娘 你的故事换我的故事
屠念也没想到自己乐着乐着就被牵扯了进来, 苦着一张小脸。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还会看到什么画面,按理来说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在经历些什么了,却仍然无法化解这个不满。
不过说起来, 其实无论是大小姐, 还是A都挺冤的。
大小姐起码没有经历被杀的痛苦, 但她也是真的无辜,无论莫比乌斯环被意外创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肯定是什么都不了解。
A也是,她穿越过来后什么都没做呢, 就直接被搞死了, 死前还留下了这么有心理阴影的记忆,无怪乎不成“恶鬼”呢。
但其实他们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恶鬼, 只是两个世界看似是在一起,实际上是背对着背, 任何一个来自民国时期小城的人在现代时期的小城都是鬼魂的存在, 而在现代时期小城里的人在回到民国时期后如果无法找到一个匹配的位置,也会像是鬼魂一样游荡。
屠念感受着怨气撕咬着她, 她咬着牙倒吸了口气,手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一枚小熊软糖, 嘴里还念叨着“急急如律令!”
闫听诀问:“说这个做什么?”
屠念一张小脸写满了认真:“驱鬼。我其实也不确定这个咒语有用没用, 但说起来还挺顺口的。”
“驱你自己?”闫听诀问。
屠念想了一下,纠正道:“是驱散我自己邪恶的那一部分, 留下干净纯洁的这一部分。”
她说着, 鼓着腮帮子吧唧吧唧地咬着小熊软糖。
闫听诀:……
他看着屠念一脸认真较劲儿的样子, 试图找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次他反应快,屠念基本没被影响得太大,所以看起来倒是还挺游刃有余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习惯了。
闫听诀想了好半天, 不知道到底该拿什么话题去转移,倒是各式各样的小糖果给屠念吃了不少,吃得她感觉自己肚皮都圆了。
看闫听诀如此努力地关照自己,屠念也反过来安慰他:“别担心啦,我感觉自己这回好很多了,你说,会不会也有因为我们接近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她的怨气少了很多的原因?”
“嗯。”闫听诀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安抚:“别慌。”
“我不慌。”屠念舒了口气:“我这次没看到什么了,你觉得我上次看到的画面里那个笑声到底是哪里来的?”
“性别呢,你能判断出来吗?”闫听诀问。
“可能是个女的吧?我也没怎么注意。”屠念道:“可关键是那个时候薛烟还没有进府呀,按理来说不会的。”
“那个笑声……是什么样子的?”闫听诀又问。
屠念想要去回忆具体的,闫听诀却道:“如果需要去想就算了,本来也没那么重要,如果勾起了怨气就难解决了。”
“嗯……”屠念思考着道:“那我也不知道,笑声可能就是笑声吧,我那个时候也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
闫听诀道:“我有个想法。”
屠念:“嗯?”
闫听诀道:“也许那个小声是大小姐发出来的,不是后来穿越过来的那个A,而是真正的大小姐的灵魂。”
屠念愣了愣:“会吗?”
“看到自己死了,她会是什么心情?”闫听诀问:“那个时候她可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顶替出去了,只感觉自己忽然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了,或者说出现了两个自己。”
“百感交集吧。”屠念道:“但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也许没有时间酝酿这种心情。”
“嗯,那如果再加一条,杀她的人是三少爷呢?”闫听诀问:“三少爷和大小姐的关系可没有不好。比起和二少爷的剑拔弩张,他和这个姐姐就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
“而且二少爷看起来不是那种会寻求别人帮助的人。”闫听诀道:“所以大小姐眼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但是品行很不错,平时碰上会认真和自己打招呼叫姐姐的人。”
屠念想了一下三少爷表现出来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闫听诀又道:“看到自己被亲人杀死,看着自己倒下,她却只能站在门外面,无法做任何事情……要疯了吧。”
屠念想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打了个哆嗦:“你这么一说,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嗯,所以那个时候,她做出什么也都很有可能。”闫听诀道。
屠念摸了摸胳膊,奇怪的是明明听得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她却感觉到自己的怨气慢慢消失了。
她从闫听诀的怀里站了出来,抱着胳膊吸了口气:“走吧,我们回去,好戏还没看完呢。”
闫听诀思索片刻,知道她肯定会坚持,便给在心心手链上给她加了一个保护,可以帮助她对抗无孔不入怨气。
回到屋顶上后,屠念整理了一下裙子坐下。
这个年代的污染还很少,可以看到一轮耀眼的明月挂在天上。
她拖着下巴,再次低下头看向了地上的闹剧。
真是可惜了,风景这么好看,景里的人却一点也没心情看。
鸡仔的出现让薛烟和三少爷都变了脸色,之所以其他人没有反应主要是因为——他们看不见。
薛烟还记得这个事情,没有太表现出来,但三少爷本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加上刚刚才被人戳穿了假面,他索性不再掩饰,一路冲进了自己的密室打开。
看着被屠念和闫听诀翻的不成样子的密室,三少爷发了疯。
可外面的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就看三少爷冲着薛烟恶狠狠地说了几句话后走进了房间,便开始窃窃私语。
“你说这个三少爷何必呢,我以前真的以为三姨太这种人培养出了个好儿子,没想到其实和四少爷差不多。”
“本来么,你说他要是把爱财摆在脸上也没什么,这二少爷不也是这样吗,他偏偏要假装自己多清廉,一翻车起来,就惹笑话啦。”
不仅仅是几个早就看三少爷母子不爽的姨太,就连仆人们也在讨论。
“天哪,我之前还说三少爷是白马王子呢,现在真想撕烂自己的嘴。”
“谁说不是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真是让人不齿。”
“我现在觉得,还是二少爷是好男人。”
“那么喜欢去赌场还是好男人?这个军官府里就没有一个好货色,我劝你们算了吧。”
细细碎碎的声音多少传进了三姨太耳朵里,她一想到自己多年来的布置和努力,在今天功亏一篑就脑瓜子嗡嗡地想。
怎么能呢,这不应该呀!
一天之前,她还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大儿子聪明大气,性格温和儒雅,是人人攀着的对象,小儿子虽然是比较顽劣了一些,但贵在军官喜欢,他赔了军官不少钱,但是想要出去经商还不是轻轻松松?
她所有的不爽本来都来自三少爷娶得这个媳妇儿,看起来就不像是能给家里多大助力的样子,但她也知道儿子有自己的布置,在儿子那里得知迟早有天会除掉薛烟后,她就连话都没怎么跟这个儿媳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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