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问告诉她:“我会在我死之前,先掐死你。”
灵雎点头,“那你记得用点劲儿,别心疼。不过估计到那时候,我就脆的不用你用劲了。”
酆问抱着灵雎,在Hydropolis,灵雎才深情款款跟他聊老以后,立马又被鱼群吸引了注意力,她从酆问身上下来,盘腿坐在玻璃墙根,看着海底雄壮的景观。
好多鱼哦。
她学着它们吐泡泡的姿势,小嘴一张一合,眉眼缀着无邪。
酆问看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人的那么多行为在他那双凌厉的眼睛下无所遁形,灵雎也不能幸免,可说实话,他并不是每一次都看的那么透,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畏惧,灵雎要走。
直到现在,灵雎有了孩子,梦话里,还总是提到要去哪里。
酆问能让她走吗?他命都给她了,能让她走吗?
他走过去,盖了毯子在她身上,“凉。”
灵雎顺势靠在他怀里,“酆问,我也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酆问似乎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灵雎:“你回去也给我弄个水下的房间吧,就在那个人造粉沙滩。”
酆问:“没钱了,兜比脸干净了。”
灵雎撇嘴,“你骗人,你怎么可能没钱呢?”
酆问:“有多少钱可以供你这么花?”
灵雎头一次认真的思考,她好像是挺烧钱的,吃得用的玩儿的,全是最贵的,酆问求个婚,上海GDP同比都得增长4.9%,照这么个模式发展下去,没钱也不是开玩笑……
想着,灵雎开始慌了,赶紧把手机拿过来,递给酆问,“老公,我钱都在手机里,有几千万,实物,就是钻石啊,珍珠啊,什么的,全在南塔楼,有几个亿了估计,我都给你。”
酆问拿着手机:“……”
灵雎又说:“养孩子可费钱了,不能没有钱啊。”
酆问:“你把小金库交出来,舍得?”
灵雎摇头,“舍不得,可你对我也从没有不舍得过啊,好多东西,你嘴上说不给我买,最后不都买了吗?
我是那种不讲良心的人吗?”
酆问吻吻她额头,“我几乎都要相信了。”
灵雎:“……”
酆问轻笑,“据我所知,你不止几千万吧?而且也不在手机里。”
灵雎咬牙切齿,好嘛,姜还是酆问的辣。
听到酆问说没钱,她本来有一丝动容,但她不傻,堂堂酆氏,怎么可能没钱,不过她没拆穿,顺着他这么演了下来,本来是琢磨了一招扮猪吃老虎,想着,就算是酆问这样万年的狐狸,也不可能次次算无遗漏吧?结果酆问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确是从无败仗。
灵雎认了,“幸亏你是我老公,不是我敌人。”
酆问没接她话茬,说:“儿子我还养得起,不会沦落到花你钱的地步。”
灵雎唇角扬起,她喜欢这话,喜欢死了。
……
日子就在这样在一份安宁中,又或者说,虚假的安宁中顺延,从没有机会停下来的酆问和一直在路上的灵雎在结婚一年后,终于有机会把两股生活轨迹重合,享受暂停的时光。
灵雎的肚子越来越沉,也一天比一天嗜睡,那小东西在她肚子里,可不老实了,灵雎到处跟人说:“我儿子准是孙悟空托生的,一天到晚尥蹶子。”
此时,姜创给她切着水果,说:“你别瞎用词,尥蹶子的那是驴。”
灵雎哼哼,“反正他就是太淘气了,我还给他起个好听的名儿,我后悔了,我要收回来。”
酆昀个人性次的,说:“那叫什么?酆驴?”
灵雎瞪他,“闭上你的狗嘴。”
酆昀笑,“你才是应该闭嘴待会儿,一天到晚叭叭叭,我大侄子一会儿都清净不了。”
灵雎拿出手机,准备给酆问打电话了。
酆昀看她手势,立马认怂,“我错了,我错了,掌嘴。”
灵雎翻个白眼,“是不是一天不治你,你就得皮肤病了?”
姜创:“……什么意思?”
灵雎:“浑身痒痒。”
姜创:“……”
酆昀:“……”
灵雎手扶着后腰,托着大肚子,“下午有课,酆问去贵州了,你俩谁陪我去上?”
姜创:“我下午有个合作案要谈。”
酆昀:“酆氏半年总结还没搞完,我过来跟你请安这半个小时都是我挤出来的。”
灵雎瞥他俩,“我老公走的时候怎么说的,是不是让你们伺候好了我?”
“……”酆昀忍着掐死她的冲动,“你还要怎么伺候?现在除了上厕所你亲力亲为,还他妈有什么事儿是你自己干的?”
灵雎到怀孕后期,变得容易伤感,话没说两句就大眼朦胧了,“滚吧都!”
姜创跟酆昀对视一眼,苦逼兮兮地叹口气,“好了,陪你。”
灵雎抽抽搭搭,“爸爸不用!”
酆昀把衣裳拿起来,搭在肩膀,“那小人就告退了。”
姜创也想陪灵雎,但下午是真没空,“酆总不是配了一个小分队给你当跟班儿嘛。”
灵雎噘嘴,他们可没劲了,她的梗抛出去他们都接不住。“不要。”
“那我也没辙了。”姜创也预备一个要走的姿势,“不就俩小时嘛?你忍忍就过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灵雎嘴噘的可以挂暖瓶了,“我不要!”
姜创笑,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灵雎,你总是这样,我相信你,你欺骗我,我相信你,你欺骗我,当你消耗了我对你全部的信任之后,你还在骗我,而我却不会再被你骗了。”
灵雎看着他,也不说话。
姜创桌上的糖拿给她,“我曾经对你有多不忍心,如今就能有多狠心。”
灵雎觉得姜创想多了,“你背台词呢?”
姜创:“在你不爱我的这些年,我真的有成长,真的。”
灵雎把糖吃了,“你能不能说人话?”
“……”姜创:“我不会再因为你跟我撒娇,就对你妥协。”
灵雎点头,“那你很棒棒哦。”
姜创起身朝外走,“改天再来陪你。”
他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哐叽一声,他立马扭头,看见灵雎下地,‘噌’的一声窜过去,“怎么了?怎么了?摔到哪儿了?怎么那么不小心!”
灵雎看着他,淡淡地说:“糖盒子掉了,我捡一下。”
空气突然凝结,姜创尴尬的放开灵雎,不好意思看她的眼,“那什么,我就,我就先走了。”
灵雎觉得现在不适合说话,可不送送他也说不过去,“嗯,那……”
她话还没说完,姜创伸手制止,“你别说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再看姜创,都快哭了,灵雎叹口气,拍拍他肩膀,“装逼失败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姜创默默拿掉她的手,往外走。
怎么了?他他妈就是怂怎么了?他他妈就是不长记性怎么了?他他妈就是对灵雎狠不下心怎么了?他他妈就是对灵雎习惯性妥协怎么了?他他妈就是成长不了怎么了?
门关上,十七从电梯出来,走到灵雎面前,“妈你干嘛呢?”
灵雎把糖纸塞到他胳肢窝,“吃糖呢啊。”
十七伸手,“我也想吃。”
灵雎瞥他一眼,“你有胃这种东西吗?一会儿把我斥巨资给你鼓捣的零件黏住。”
十七呵呵,“不给我吃就不要有把糖纸扔在我身上这种臭不要脸的行为。”
灵雎一听,这就是在挑衅了,把嘴里糖咽下去,对着他噼啪一顿乱揍。
十分钟后……
十七嘴角上扬,用一张标准的微笑脸对着灵雎,“妈,您喝水。”
灵雎接过来喝一口。
十七提醒,“妈,您该去上课了。”
然后灵雎就苦逼兮兮的去上课了。
十七在家,继续他妈给他留下的任务。
Seven问他,“十七,你是不是给你自己安了泪腺?”
十七说:“没有,你看到的是汗。”
“……”Seven:“那你是不是给你自己安了汗腺?”
十七说:“你不要跟我说话了,你这个智障。”
Seven:“你,你,你欺负人!”
十七说:“我妈花那么多钱在我身上就是为了让我欺负你。”
灵雎马上要上胎教课了,远程听到十七在那儿跟Seven吹牛逼,打开语音:“从现在开始给我好好干活儿,再说一句废话我让你变成一堆废铁。”
十七这回真的哭了。
Seven幸灾乐祸:“让你嘚瑟,该。”
灵雎:“你也是。”
Seven更怂,立马闭上了嘴。
灵雎耳根清静了,开始上枯燥乏味的胎教课了。
老师是酆问请的国际一流,专门针对倾灵小朋友制定的课程,专门给灵雎一人上……
特别贵!贵的灵雎都心疼。
上完已经五点了,灵雎从胎教中心的观景园出来,就看到了酆问。
她嘴角上扬,上扬,持续上扬,最后托着她大儿子走过去,冲酆问展开左手,“老公。”
酆问握住她的手,揽她入怀里,“嗯。”
灵雎撒娇,“还以为你要再晚一点才回来呢。”
酆问落下一吻在她眉心,“回家。”
灵雎被他牵着,慢慢吞吞朝外走,小脑袋歪着,“你想没想我?”
酆问:“想吃什么?”
灵雎知道他说不出来,可她必须要听到,晃晃他胳膊,“想没想我嘛。”
酆问事情并没有处理完,甚至需要他多留一个晚上,可他怎么放心灵雎一个人过夜?是以撇下众人,飞了回来,赶到这里,接她下课,片刻都未耽搁。
“没有。”他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口是心非的人了。
幸亏灵雎自认为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她拉下酆问胳膊,用力亲一口,“反正我想你了。”
酆问看似平淡的反应下,是微翘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思。
第60章
回到家,灵雎拉着酆问上楼,把门关上,很郑重地跟他说:“酆问。”
酆问看着她,等她下文。
灵雎:“我生的时候你会在我身边吧?”
酆问眉心微微耸动,“当然。”
灵雎坐在他身侧,抱住他胳膊,“你要跟我保证。”
酆问揉揉她掌心,“我跟你保证。”
灵雎抬起他的手,亲亲手背,“我要你见证我们孩子的出生。”
酆问:“我当然要见证。”
灵雎摸摸高高隆起的腹部,“最近他好闹,我觉得可能是太憋屈了,想出来了。”
酆问蹲下来,俯身在灵雎腹部,左耳贴近,听着里边小东西踢腾,嘴角向上,扬起一个灵雎鲜少看到的弧度,在他那张本备受瞩目的脸上,着实扎眼。
灵雎没忍住,捧起他的脸,落下一吻在他额头,“笑的傻了吧唧的。”
酆问执起灵雎左手,“还有想去的地方吗?在这个阶段。”
灵雎摇头,“没有了,大着肚子这个阶段,想去的地方,你都带我去过了。”
酆问:“那还有想吃的东西吗?”
灵雎再摇头,“你以前对我这么好的时候都是要坑我的时候。”
说完觉得不对,噘起嘴,“不对,你以前对我一点也不好,要什么都不给,臭着一张脸,跟我欠你多少钱一样。”
酆问:“你不欠我钱?”
“……”灵雎还真是……无力反驳。
酆问捏起她垂下来的嘴角,“你太容易得意忘形。”也太容易对征服过的人失去兴趣。
灵雎瞥他,“扯淡,我哪里是了。”
酆问皱眉,“好好说话。”
灵雎:“扯什么犊子,我哪里是了。”
酆问:“……”
灵雎扛精托生的,“你出去问问,有几个人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只是把兴奋表现的更全面了一点,你就说我得意忘形,那我问你,我除了表现出来的这些,还有什么行为贴近你说的这四个字吗?我因为你给我名分而失去征服你的欲望了吗?”
酆问眉心微微靠拢,他没说出口的半句话,灵雎知道。
灵雎又说:“说到底,你还是不了解我,天空那么大,我哪里飞的完,况且,它跟你比,又算个屁。之前,你总有各种理由对我不好,可再刁的女人,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不会想要自己撑起一片天。你那么爱我,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她是要说,女人,有些选择,做了就是一辈子。
她灵雎多么与众不同也无法摆脱她是个女人的事实,她在选择酆问时,就已经不要天空了。
酆问多想相信她,可她总是那么无意识表现出想走,如果她是为他而留下,他又怎么舍得?
“我去看看汤好没有。”他逃了。
灵雎靠在榻上,小脚动来动去,她揉揉肚皮,“儿子,你爸爸竟然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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