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事实啊。
她叹口气,给姜创打个电话。
姜创还没睡醒,口齿不清,“干什么。”
灵雎:“我给你个手机号,你帮我给她安排点事儿,让她有的忙。”
姜创:“谁啊?”
灵雎:“就是,有这么一个人。”
姜创睡觉时候更好说话,“你发过来吧。”
灵雎把沈加俞电话给他发过去。
她从卫生间出来时,沈加俞已经迎上来,“我有点急事,你自己一个人在家。”
“嗯。您去忙您的事情吧。”灵雎微笑。
沈加俞喜欢这个儿媳妇,握起她的手,又好一阵嘱咐。
灵雎乖巧地应着,何止是大家闺秀,简直是21世纪三从四德代表。
沈加俞一走,她尾巴就露出来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洗掉黑色的一次性染发剂,本来青绿的发色显出来,端庄大方的衣服也换掉了,套了件工字背心,冰肌露了百分之八十。
最后换鞋,绑上鞋带。
站在全身镜前,她摸摸小腹:“儿子,抓好了你妈,甩出去可不管哦。”
在酆问对她的命令下来之前,她就离开了小白宫。
驱车一路向南,到机场,上飞机,三个半小时飞行时间,到达。
出了机场,灵雎去了一家私人医院,见了院长。
院长看到她,扬起眉,“钱不是已经打过来了?你还过来干什么?”
灵雎大爷似得在椅子上一坐,“我不过来,你能尽心尽力吗?”
院长素来严肃,听不得她质疑他的职业操守,“你若不信我,把你婶婶接走好了。”
灵雎笑,“我会接走的,等你成功后。”
院长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灵雎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放心,若失败,我肯定是会找你算账的。”
院长眯起眼,“你把你婶婶交给我,允许我拿她当小白鼠,攻克这一医学疑难,是因为她已经药石无医,而我或许可以研究出点什么续命的方子,咱们说好的,好与坏,都坦然接受。”
灵雎还在笑,“是,我婶婶这毛病不好治,可你没跟我说治不好吧?”
院长抿紧嘴。
灵雎:“我为你一句‘不是走投无路’,供你研究这个病例,前后砸了那么多钱,你现在跟我说好坏得坦然接受?张院长,咱们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吧?”
院长无话可说。
当初灵雎带她婶婶许冰阳过来看病,是他最想研究的一个罕见病例,他私心作祟,想攻下它,但早在公立医院时,他的想法就已经被导师、教授驳过,是以想拉投资,十分艰难。
研究需要财力支持,无奈之下,他夸下海口,表示许冰阳的病还有救,只需要帮助他验证他的研究方向是对的,而验证,就需要钱,大量的钱。
灵雎当天就撂下八百万,他知道,她可能借了高利,但那时候,他一门心思他的研究,就算明知她一脚迈进坑里,也不愿意提醒她,甚至希望她一直这么傻逼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灵雎果真就傻逼下去了。
两年来,灵雎前前后后给了他大几千万,他却越研究越绝望,慢慢开始质疑自己的方向。
灵雎不傻,她甘愿被糊弄,只能说明,许冰阳对她的重要性。
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不愿意放过。
院长唯一能站在灵雎面前,跟她说话的底气,是许冰阳如今还活着,可能活多久呢?
谁也不知道。
灵雎又放下一张卡,“我不管你有没有私心,我只要她活着,你能做到,我养你下半辈子都绝不说一个‘不’字。我灵雎信誉值不高,可也不低。”
从院长办公室离开,灵雎去了高级病房,许冰阳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岁月的‘恩赐’,可也没有生而为人的证明,她失去了衰老的资格,可疼痛却从未有一刻缺席。
她坐下来,执起她的手,“许冰阳小姐,你不争气的侄女许灵雎,又来看你了。”
灵雎记得她亲妈很小,应该才上初中?反正那时候还上学,她亲爸好像也不大,两个人养狗一样养她,在一间地下出租屋里,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发现。
养了四年?差不多吧。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她想破天也就那么些。
她被扔的时候天儿很冷,他俩合计把她扔在公共厕所,幸亏碰上人贩子,她才没饿死。
人贩子把她带到四川某个县,某个村,卖给一个四十多老光棍,当童养媳。老光棍脑子不太好使,把她扔在猪圈里,让她跟猪在一起。
是当时地质勘探好手许冰阳捡了她,关于四川、童养媳,那些也都是她告诉她的。
许冰阳有个哥哥,生了女儿,是个病孩子,没活到八岁,两夫妻忆女成狂,领养了她,头三个月好吃好喝好伺候,第四个月开始家暴,灵雎现在头疼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一开始是调解,结果反而变本加厉,许冰阳就又把灵雎接走了。
后来两年,两夫妻日子越过越差,亲朋好友全散伙,两个人也闹到分崩离析,许冰阳发现问题,带他们检查过才知道,两个人患上了不同程度的精神病。
在许冰阳养他们时,他们还过得像个人,许冰阳眼睛闭上以后,他们就只能去精神病院了。
前段时间,有个小护士找到灵雎,希望她能负担养父母在精神病院的相关费用,灵雎当时说:“你们现在应该看好了他们,别让我有机会打得他们落下一身后遗症。”
……
“跟我要钱?我就算钱多到烧都烧不完,也一分都不带给的。”
小护士觉得灵雎良心被狗吃了,“就算他们曾伤害过你,可那也是在得病的情况下啊。”
“他们得病,那我受到的伤害就可以忽略不计了?”灵雎没那么高尚。
小护士求她,“他们需要你。”
灵雎:“他们需要的是我的钱,我也说了,有也不给。”
她就是这样。
怨恨谈不上,只是无关紧要。
她对无关紧要的人,从来不上心,更遑论同情。
一个人的心眼就那么大,谁都想挤进去,可凭什么她谁都放进去?
当圣人不会确保每个人都开心,可当自私的人,至少能让她自己开心。
灵雎给许冰阳擦了擦手,“我怀孕了。还记得我跟你说那个男人吗?那个能让我高潮的男人,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说,可以替我还债,还说,可以救你。”
许冰阳只会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灵雎把她手放在脸上,“我这个人从来不信承诺,可是,我竟然想相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灵雎:老公。
酆问:嗯。
灵雎:你亲我一口吧。
酆问:为什么?
灵雎:哎呀你亲我一口嘛,瘾上来了。
酆问不亲,也不给她亲:忍着。
灵雎扭头就走。
酆问:你去哪儿?
灵雎:我去找别人亲。
酆问把她扯回来,摁到墙上……
第13章 13
回到市里,已经是晚上了,灵雎先把头发颜色改过来,然后开机,接受酆问的狂轰乱炸。
灵雎看着手机屏幕上一水儿的‘十八公分’来电,手覆在小腹上,“儿子,你爸爸最近殷勤过头了,一会儿你配合我,咱俩吓唬吓唬他,省了他一天不干正事儿老盯着我。”
她清清嗓子,给酆问回过去,“歪?”
酆问:“待着别动,我去接你。”
灵雎下意识要问他怎么知道她在哪儿,转念一想,他他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儿。
“那你过来的时候,给我买杯拿铁,我要加重奶、重糖的。”她说。
酆问没回,给她挂了。
有人接,灵雎当然就坐着等了,在中心花园喷泉旁边的秋千上,跟她一起的,还有个男生。
那男生跟她说话,“你也失恋了吗?”
灵雎扭头,指指自己,“你跟我说话呢?”
那男生点头,“他们都说,秋千荡起是心碎,喷泉下的秋千尤其落寞,是伤心人的伤心所。”
“……”灵雎看他也就十六七,却有三十的心态,冲他伸手,“来,过来姐姐抱抱。”
那男生狐疑,“为什么?”
灵雎还伸着手,“安慰你啊,来,姐姐的怀抱特别温暖。”
那男生额角抽搐,“我怎么觉得你要占我便宜呢?”
灵雎‘嘁’一声,“不抱拉倒。”
那男生问她,“这么晚了,你在外边游荡,你男朋友不担心吗?”
灵雎晃晃手机,“马上就过来了,天天跟看贼一样看着我。”
“真羡慕你,我现在倒想让我女朋友看着我呢。”那男生又开始黯然神伤。
灵雎看着他,突然好想酆问。
酆问从来没有这么矫情过,以前觉得他冷漠无情,现在觉得他简直是魅力四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扯着闲篇儿,半个小时过去了,酆问没来,杨福生来了。
他来势汹汹,没给灵雎说话的机会,稳准狠地把她薅上了车。
那男生一脸懵逼,“你男朋友可有点粗鲁……”
话说完,酆问到了,那男生才知道,这个帅炸天的男人,才是那姐姐男朋友,并且深刻的意识到,以为她要占他便宜这件事,是他想多了。
人家男朋友条件一级棒,眼长在他身上都嫌不够,怎么会对其他人有其他想法。
酆问什么也没问他,他还是好心告诉他一声,“那姐姐被一岁数不小的男的带走了。”
本来还想再透露点细节,可酆问压根儿也没打算听,只剩下跑车引擎声划破夜空。
此刻,被杨福生带走的灵雎坐在他车上,扫一眼车里仨人,“杨总,您是要绑架我吗?”
杨福生哼一声,“酆夫人,好手段。”
灵雎挑眉,杨福生竟然查到了这一层,是小看他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绑我,就不至于是为我,要是为酆问,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约在哪儿我都能去,干嘛这么大费周章?这万一被发现,你不就进去了?”灵雎苦口婆心。
杨福生把烟屁股扔出车窗,“你少在这给我巧舌如簧,我就不信你在我手里,酆问不着急。”
灵雎跟他说正经的,“我不跟你开玩笑,你这样儿的,酆问一个挑一百个都不在话下。”
杨福生差点抽她一嘴巴,“你还跟我吹牛逼呢?你现在可在我手里!”
灵雎恳挚地说:“我真没跟你开玩笑。”
杨福生一想到她骗他,就恨不能掐死她,“你放心,只要酆问把从我这里拿走的资源还回来,我会把你交给他,当然,我不能时时刻刻给他看着你,这期间保不齐会有什么意外,那就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了,不过我觉得,他既然娶你,就能接受你所有。”
这是摆明了找好了人伺候灵雎,她笑,“难为杨总还想着我,那您肯定也是个不管自己个儿媳妇儿怎么样,绝对不离不弃那种人。”
杨福生双眉拢起,“你说什么?”
灵雎微笑,“没事。”
杨福生定睛看她半晌,最终还是觉得她虚张声势。
车停下来,灵雎往外瞥一眼,CC。
杨福生知道她是酆问妻子,难道就不知道CC是酆问的吗?
她存疑,被蒙上面,扔进一个包厢里,终见天日后,果然是几个赤身裸体的老外。
杨福生一把掐住灵雎的脖子,“我知道CC是酆问的,我还知道,酆氏有个项目的庆功会在今天,今时,今刻,这里举行,你说,在这么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要是酆氏女主人在这里被几个哥哥伺候几回,酆氏的股票是不是会Down到地壳?”
原来酆问不是闲得无聊,原来他有正经事要做,可他刚才却让她等在原地……
那么重要的日子,他撇下那么多人,去接她。
灵雎眼睫翕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打翻了五味瓶,可不是滋味儿了。
杨福生还在说话,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他要干什么,她知道了,他想跟酆问交易,而无论酆问给不给,他都打算在今天给酆氏重创。是要鱼死网破了。
跟酆问要资源,就是找死,所以他打算死也拉他一起。
灵雎又想起酆问不让她出门,他是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吧?
她抿抿唇,有些怨他。
他总是这样,要想好多,要做好多,还不告诉她。
可是,累到了怎么办啊?
杨福生话还没说完,“女人啊,还是得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别一天到晚手伸得老长。”
他捏住灵雎下巴,让她看着他,“如果不是你急着跳出来,让我注意到你,我也不知道,堂堂酆氏一把手,有你这么个软肋。”
灵雎真不想看他,“你电话响了,你先接个电话吧。”
杨福生皱起眉,先拿手机,并没有来电。
灵雎:“你从一数到五。”
杨福生眉头锁得更紧,数个几把?
灵雎愿意帮他数,“1,2,3,4,5……”
第五个数数完,杨福生手机屏幕亮起来,他虽然瞿然,还是先接了。
“把电话给灵雎。”酆问的声音。
灵雎也听到了。
杨福生不想知道他们搞什么把戏,“酆问我告诉你,你现在最……”
酆问更不想废话,“你一家九口现在在我酆家堡做客,你要还想看到他们,就把电话给她。”
杨福生倏然脸白无血色,颤抖着把手机递给灵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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