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宋望舒翻到了以前苏岳送自己的一个礼物,挺值钱的,就折现退还给了苏岳。
因为宋望舒知道他的银行卡,所以直接转给他了。当时分手的时候他把自己送的东西都还回来了,宋望舒也不想欠着他。
晚上她和杨旨珩去图书馆赶作业。
明天就要交了。
但是两个人就内容又开始讨论,框架还需要删减。讨论到一半,还是谁都没有彻底说服另一个人。
宋望舒因为苏岳不肯收钱一直在给她发信息,所以手机震个不停。
关了静音也不能忽视震动,她不得去出去打了个电话。
再把钱转回去之后,彻底把苏岳所有信息都拉黑了。
他的钱也退不回来了。
杨旨珩以为她要忙别的事情:“很忙?”
宋望舒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不是,我前男友。”
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心情?
仿佛草原辽阔,牛羊成群,你看着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好画面,忍不住冲上前,张开手臂,沐浴着铺面的春风开始奔跑,结果一脚踩中了地雷。
“嘭——”自己被炸个粉碎了。
杨旨珩想到了蒋处安的话:回头草说明至少是以前她喜欢的类型。你想想喜欢的一样东西就是吃腻了,就算是不吃了,等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再尝一口还是会觉得味道可以。
宋望舒没太注意他,图书馆里的暖气有些足,她今天里面穿了条毛线裙,用丝巾束发,是和她长相气质非常搭的。
领口露出的一截皮肤上泛着红,引人遐想的一块块红斑。
“杨旨珩,我觉得这样写还是不太行。”宋望舒把自己笔记本转过去,用光标标注出来她觉得有异议的地方。
两个人坐在一排上,她把笔记本转过去的同时,也搬动椅子往他那里坐近了一些。
杨旨珩低头看见了贴着自己胳膊的手臂,她腿挨着自己的腿。听她说着作业,她在否定自己的观点。
视线又落在她的手机上,终于安静下去了。
但是杨旨珩觉得自己静不下去了。
“亚里士多德在尼克马可伦理学里写到:愉悦是理性思考的障碍,并且愉悦的东西,例如性的愉悦,越是令人愉快,当沉浸于其中时,就越不大可能有任何思考。”杨旨珩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语气听着有些冲:“高潮的时候人会陷入一种,就像是啪——的一下,大脑空白。更常见的还有事后的贤者模式。”
宋望舒反问:“那照你这么说,如果不爽呢?那直接让你的观点不存在了。”
听他突然变差的语气,她一步都不退让:“所以既然只写五千字的论述,你的观点都有不存在的可能,那还不如照着我的想法直接写性和理性的关联性。”
“那样的作业是片面的,是有不爽的,但是也不足以直接让你直接否定它们之间的相对性。”杨旨珩也不退让。
想到今天早上在学校里看见她给苏岳上药的样子,那些就是现在助长他生气的火苗,手腕上的佛珠贴着他的皮肤却无法让他像以前一样保持冷静。
他好不容易听到她说她已经分手了,但是今天她为什么又要去管苏岳?
宋望舒一步都不退让:“老师只布置五千个字,肯定是让我们抓一个点进行重点讨论。你的框架那是论文了吧?”
杨旨珩:“你怎么知道老师只让我们抓一个重点?”
宋望舒:“你要是这么抬杠就没有意思了。”
两个人暗暗较劲,没多少时间给他们浪费了,最后宋望舒使出杀手锏:“杨旨珩,你都没有谈过恋爱,你甚至都没有女朋友,你没有性生活,没有过这种经历,你的观点参考价值非常低。”
杨旨珩看着她:“你就有过不爽的经历了?”
宋望舒一愣,腰板挺直,故作硬气,为了让杨旨珩输掉,自己可以赢得观点之战的胜利,她仰着头,伸直了脖子:“对……对。我有过这种经历,所以我在这个课题的观点讨论上比你更多的经验。”
杨旨珩听罢,脸黑到了极点,脸上挂着笑,但是语气里听着满是怒意:“你前男友不行啊。”
第15章 . 第十五段(含入V公告) 实践……
宋望舒觉得这个人就是故意和自己抬杠。对待杠精就应该一步都不退让:“要你管。”
“你说得对。”杨旨珩收拾东西,起身。
宋望舒以为他这句话是回自己‘要你管’的,现在收拾东西是因为没有说过她,气急败坏要走。却见他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转到宋望舒这边,拿起她的书包,将她的笔记本和书全部都塞进书包里。
一手抓着她的包,一手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出自习室:“你说得对,实践出真知,我们去试试。”
宋望舒已经被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回了句:“来啊,看谁能以理服人。”
人不能干坏事。
路过的第一个酒店,客满了。
第二个反正不太正规。
好不容易找到了第三个。
办理的手续进行的比他想象中的顺利,但是自己的紧张远超想象。整个过程里,杨旨珩觉得自己就像是和阿周那交战的迦尔纳。
一堆诅咒在应验,就像是自己之前诅咒她和苏岳一样。
她明显比自己坦然很多,甚至告诉他先洗澡。
浴室里水声响起,杨旨珩坐立不安。在床沿边坐下来,后立马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开始模拟排练,最后想到应该问问老司机。
找蒋处安?
但他觉得蒋处安能刨根问底,用无关紧要的话浪费掉所有的时间。
最后他寄托于网上的老司机。
将网友们的发言用最快的时间总结汇总,提炼精要。
但实践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她洗完澡出来,再换他去。
宋望舒拿着毛巾擦发梢,从包里翻找出自己手机的时候,梁沭的短信全堆在手机锁屏上。
宋望舒没回复他的短信而是给他回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有被立刻接通,但是嘟了没几声。
“喂。”
宋望舒拿着手机去到了窗户边,夜风灌入室内,窗外的街景不好看,底下来来往往的人步履不停,梁沭还是挺意外她会回拨自己电话,毕竟十次有八次给她发信息都是石沉大海的。
他停下手头所有事情,对着电话那头自嘲的笑:“我爸妈又要闹离婚了,书都没念完,他妈老子家要没了。”
宋望舒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的声音,对她回拨电话来却又不讲话,梁沭也习惯了。
因为她站在窗边,手机那头传来风声。梁沭说他下周就要回去了,有什么东西需要他人肉背回来吗?
宋望舒扣了扣手机壳,一边耳朵听着梁沭的声音,一边是浴室里的水声,她才开口:“梁沭,对不起。”
“算了,梅阿姨和我爸的问题,跟你没关系。”他问现在国内的时间:“吃晚饭了没?”
“还没。”
梁沭又问:“在忙?”
宋望舒回头看了眼浴室方向,拉了拉嘴角:“还没开始忙。”
电话里一阵沉默,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在第一个发音后又闭了口。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电话那头的人将发言权给了她。
宋望舒说挂了,电话那头骂了句脏话,临了还是补了句:“我妈要是最近去找你,你就说你很久很久没见过梅阿姨了。”
手机从通话界面退出,宋望舒点进确实有几天没联系的和梅琴的聊天界面,还没来得及发什么过去,浴室里的水声没了。
爸妈离婚之后,宋望舒和梅琴的联系自然而然就减少了。
爷爷奶奶有时候还是会劝说自己儿子,遇上假期和梅琴有空的时候还是应该让孩子见见妈妈。
但对于宋望舒来说,和梅琴住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多开心的事情。
虽然曾经是一条脐带上的母女。
那个暑假,宋望舒需要和梅琴住几天。
宋望舒公交车站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梅琴,很显然梅琴把今天要来接她这件事给忘记了。
宋望舒一个人熟练地坐公交然后转地铁,那是首府的夏天,前几天的高温预警不是空穴来风,那时候手机支付还没有那么普及,她年纪不大,没有那么多零花钱。坐完公交之后,实在是热得受不了了,买了一块冷饮从一条七弯八拐的巷子进去了。
手里的雪糕融化的很快。
那时候梅琴还不住现在的小区里,在老街上,从窗户能望进家里的水泥墙老房子。院子里的小铁门拦不住,她嘴里叼着雪糕,爬了进去。
窗户上不算很干净,老街上的建筑都是老古董了,总是这里坏坏,那里修修。
拐角处施工,水泥灰落在窗户上,落在院子枇杷树的树叶上。
汗水从宋望舒的脖子里流淌下去了,如同从她母亲某处流淌出来的白色液体一样。
手里的雪糕融化掉了,全部都黏在她手上。梅琴和那个男人体型差,交叠在一起的画面,成了宋望舒那时候的噩梦。
邻居路过看见了宋望舒,替她喊了一嗓子。
梅琴衣衫不整地开了门,那样子也落在了邻居的眼里,邻居心里明镜似的,二话没说拉走了宋望舒:“妹妹,我家弟弟买了个新玩具,你去阿姨家一起玩玩。”
宋望舒被好心的邻居领走了,她站在邻居家的客厅窗户前往外看,看见一个男人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走出来。
很眼熟,想了想,是梁沭那小王八蛋的爸爸。
-
他既没有理论知识也没实践经验,看着那盒计生用品。
明明是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但是他却有些无从下手,盒子拆了一半,她上手了。
她告诉自己怎么应该怎么做,一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脱口而出的碎碎念。
脑子里的木鱼声大作,他想:不能丢人不能丢人……
宋望舒问他:“你在念叨什么?”
汗从他发鬓汇聚而下,从下颚滚落,:“没说什么。”
她主导着一切,杨旨珩抱着她,突然呷酸:“你男朋友教你好多。”
宋望舒看见了他脖子里那块红玉佛像吊坠。抬手戳了戳,但是他一动,导致自己人一颤,碰到了他的喉结。
他闷哼了一声,宋望舒笑:“恭喜你不劳而获。”
第16章 . 第十六段 真理
宋望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梁沭爸爸那件事, 她曾经有一段时间都怀疑自己性冷淡了,当然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拜网上各种爱干好事的人发福利, 她才一点点好转。
房间里的动静停了。
宋望舒趴在床上, 喘着大气, 她要喝水。
但不要喝烧水壶烧出来的热水。
杨旨珩起身去给她买了瓶矿泉水, 拧松瓶盖后递给了她,又把电脑拿了过来。
甲之蜜糖, 乙之砒|霜。果然,这种和易姳一样的约会模式或许才适合她。
一开始体验真的不好。
就像是吃榴莲。
忍了第一次吃,之后越吃越好吃。
他第一次,越到后面越懂蒋处安的快乐,开了荤有点刹不住车,结束有点晚了。
她认同了杨旨珩的观点。
喝完水后还趴在床上,她看见了摆在床头柜上的佛珠手钏, 抱着被子抬手拿了起来,算是开玩笑地问:“你会不会等会儿面朝西, 打坐和你的佛祖忏悔?”
杨旨珩接过了佛珠手钏, 他靠在床头, 腿上摆着一个枕头,枕头上放着笔记本,敲键盘的声音停了:“宋望舒,我不是和尚。”
他穿了件白色的长袖打底衫,从宋望舒这个角度望过去, 电脑的荧光照在他脸上,在他眼睛里投进一个小方块。
侧脸很不错,也没有那种抽烟喝酒的男生已经腌入味的难闻味道。
他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作业上, 很显然,在刚才的实践中他先前的观点得到了印证。
他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作响,宋望舒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吃。
“我饿了,你呢?”宋望舒说着已经点开了外卖软件,翻来翻去最后看中了一家米线店,问他吃不吃。
杨旨珩拿过她手机,点了一份和她一样,但是是清汤的。
外卖来之前宋望舒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他还在赶作业,宋望舒问他还差多少,他还没回答,门铃就响了。
宋望舒拿毛巾擦着头发去开门,黄色的外套从猫眼往外看很明显。外套小哥按照国际惯例求个好评。宋望舒应了一声,门还没关上,忽然听到一声戏谑。
脚步声被地毯减弱了不少。
宋望舒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入目是傅望和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生,那个女生有些像那天在酒吧包厢踢踩苏岳的那个。
傅望将房卡递给了那个女生,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个女生哼了一声,用房卡刷开了宋望舒斜对面的房间门。
傅望丝毫没有掩盖打量宋望舒的目光,视线让人很讨厌地来回在她身上扫着:“还以为你多好呢?也跟人出来开房了?谁啊?苏岳那块肉还吃的下去呢?”
宋望舒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从浴袍领口露出来的贴过膏药后发红的那一块皮肤,实在是难让人不误会。
杨旨珩听见门口的声音,将电脑拿开,走到宋望舒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正朝这里走过来的傅望。
他的出现更加重了傅望的猜想:“百口莫辩了。”
宋望舒将手里的两份外卖递给了杨旨珩,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我是来开房了,然后呢?需要我告诉你献血和卖血的区别吗?”
说着,宋望舒已经把门关上了。
杨旨珩只觉得门外的人有点眼熟,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上次去酒吧接蒋处安和易姳时,他后来折返回酒吧看见的那个和宋望舒拉拉扯扯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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