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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之从医院病房部出来,站在楼下郁闷的抽了一根烟。
拿出来车钥匙刚要走,市场部的石经理打过来电话。
“程总这会儿忙吗?”
程深之套着兜往地下车库走,“不忙,你说。”
“分公司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程深之打开车门,坐进去,手机放了外音,他放到手机支架上,没有回答石经理的问题,反倒是问:“谁给沈适准的假?”
石经理被问的愣了一下,“我啊,他说他姐生病住院了,需要照顾,我一听就让他赶紧回去了,怎么了程总?”
“没怎么,”也不知哪里惹到了程深之,就听程深之继续说,“你怎么这么体恤下属,什么心都操着。”
石经理挠了挠眉梢,虽然不知道程深之生的哪门子气,不过,这是生他气了?
越想越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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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铭这么一走,沈丝蕴也没有放心里,毕竟她对齐铭是流水无情,只是齐铭单方面有意罢了。
说来说去,两人也不过只有一场电影加几顿饭的情谊,沈丝蕴不过是为了结识朋友,为了工作,为了还人情,顺便打发时间。
不过在齐铭那边,还是挺难挨的,一开始对沈丝蕴是感兴趣,随着频繁接触,感兴趣之余,好感越来越多,他这边甚至都规划过,如果能把这样一个女人娶回家,那枯燥无味的生活,就会增添很多期待。
谁知就在他越陷越深的时候,被泼了一头凉水,这对谁来说都是个打击。
于是对她的感觉里,又多了几分不甘心。
不甘心,求而不得。
情绪完全被调动。
一时间竟然让他难以释怀,这感觉,就好像年少时候动了真心,又遭遇渣女,被狠狠地伤了一番。
他从医院离开,本以为沈丝蕴会打个电话解释,谁知又自作多情,等了两天,都不见沈丝蕴有动静。
而沈丝蕴这边,各项检查做完,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就是偶尔还咳嗽,医生说咳嗽的毛病不好治,在医院里住着也没什么用,于是开了两个周止咳平喘的药,就把沈丝蕴撵出院了。
市医院的床位紧张,医生想赶紧腾床位,沈丝蕴还是很理解的。
总要把病床留给更需要的人。
她这两日身体虚弱,工作室那边只能暂时放下,本来应该她做的工作,全部交给刘学凯打理。
刘学凯一时间忙的脚不沾地。
为了养好身体,沈丝蕴每天早睡早起,今晚心血来潮,在院子里绕着花园跑了两圈。
刚回到洗过澡,回到卧室躺下,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不紧不慢擦干净长发,拿了手机走到床尾,往地毯上一趟,纤细的小腿翘到床沿上,这才接电话,“喂?”
齐铭那边沉默了许久,沈丝蕴还以为手机出了问题,刚从耳边拿起来,他那边才说:“干什么呢?”
沈丝蕴轻轻眨了眨眸子,盯着天花板,语气潇洒的说:“躺着啊。”
齐铭又是一阵沉默,沈丝蕴不急不躁,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你老公在吗?”
男人扛不住沉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沈丝蕴扑哧笑了,“我们分居了。”
齐铭喝了酒,喝完酒才打的这个电话,还在酒场上没回家,正站在外面的枇杷树下面吹冷风。
今晚喝的有点儿多,所以呼吸很沉重,沈丝蕴听出来,笑着调侃:“夜生活这么丰富,喝酒了啊?”
齐铭只嗯了一声,他在原地踱步,走过来走过去,有些焦躁。
“你就不解释点什么?”
一句话把沈丝蕴又问笑了,“我解释什么啊?”
这么若无其事的态度,让齐铭很生气,说话语气就有点儿急:“你已婚,还没离婚,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沈丝蕴理所当然的反问:“我们关系还没熟到那一步,我为什么说?你见谁,逢人就说自己结婚了,现在分居,马上就要离婚啊?这种事,有什么光鲜值得炫耀的?”
一顿反问,把齐铭问的无话可说。
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反驳。
不过竟然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他反思了一下,其实并不是很介意沈丝蕴结过婚这事,人生的路上,谁还遇不到几个人渣。
“你俩为什么离婚?说说?”
沈丝蕴挑了挑眉,上去就把电话挂了。
齐铭被挂的一头雾水,反应了反应,又打过去。
沈丝蕴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号码,盯着屏幕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齐铭上来就问:“你挂我电话做什么?”
沈丝蕴噙着笑,用他刚才打听人家隐私时说话的语气,把他的话学了一遍。
然后问他:“就你这种看客,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她这么一说,齐铭被识破有些不好意思,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遮掩,“我也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吧?”
沈丝蕴哼了哼,没说话。
第46章 吹牛扯淡
就听齐铭继续说:“旧的不去, 新的不来,是好事……我这两天因为你这事,心里挺堵得慌, 你是不是应该安慰安慰我?”
“好啊, ”沈丝蕴爽快答应, “给我转100, 我开导开导你。”
齐铭知道她是开玩笑,不过这么无所谓的态度, 让他又有些不得劲。
挂了齐铭的电话,沈丝蕴感觉挺无趣的,虽然她说自己喜欢舔狗,但也要看狗是谁,重要的并不是舔这个过程。
沈丝蕴这边气定神闲的躺着想事情,房门就被敲响了,她只收起来腿, 从刚才搭在床边,改成脚踩床沿, 侧头去看房门。
房门被轻轻推开, 沈适端了一杯水, 手里还拿着几粒药,问她:“晚上吃药了吗?”
沈丝蕴想想,而后摇头。
沈适走过来,“我就知道你这德行肯定好了伤疤忘了疼,药肯定不按时吃。”
“德行”二字让沈丝蕴皱眉, 她翻身坐起来,手往膝盖上一搭,拿出来做姐姐的派头, “怎么给你姐说话呢,没大没小。”
沈适不跟她争辩,捏起来一粒药就往她嘴里硬塞,“吃你的药吧,破事还挺多。”
沈丝蕴扫他一眼,“把手表还我。”
一提手表,沈适这个势利眼立马乖巧多了,立马双手奉上水杯,恭恭敬敬的说:“来,姐,先吃药先吃药。”
沈丝蕴傲娇的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接过去水杯。
*
程深之给她的零花钱,每月十九号如数到账。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的财务都喜欢半夜汇款,每次都是沈丝蕴睡的正香的时候,被短信提示音吵醒。
沈丝蕴觉得程深之是故意的,这么做有两个出发点,一个是都离婚了,还给零花钱心有不满,所以大半夜用这种行为泄私愤,另外一个原因嘛,这种让人恨又让人爱的行为,多高调多凡尔赛啊。
倒是符合程深之的做事风格。
沈丝蕴迷迷糊糊数了数零,然后倒头又睡了。
谁知刚睡着,程深之的消息就紧随回款消息过来——
【最近感冒好点了吗?】
沈丝蕴被扰了美梦,语气自然不好:【大半夜别人不睡觉啊?感冒没好,好了也被你搞的又犯病了。】
程深之现在已经对沈丝蕴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态度,产生了些许免疫,主要是脸皮厚了,然后被怼多了,也习惯了。
没想她回消息的,只是忍不住问一下,收到消息,先不论说的话好不好听,最起码回消息了。
他最近养成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在卧室抽烟,此刻正靠在床头上,收到消息,抬手把香烟摁进烟灰缸。
【今天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了你的婚戒。】
说起这个,沈丝蕴才想起来,自己摘了也不知丢哪了,前几天还为这个事懊恼呢,戒指不想要了没关系,好歹拿着发票去换一个项链啊,那么贵的戒指……
她来了一些精神,【那你明天上班把戒指给沈适,让他给我。】
程深之一听沈丝蕴要戒指,误以为沈丝蕴念旧情,骨子里的矫情劲儿就上来了,【婚都要离了,你还要戒指做什么?】
这么一问不当紧,当紧的是,今晚又要失眠——
【戒指当然得要,我准备拿去珠宝店换项链。】
【你不会觉得我厚颜无耻吧?】
沈丝蕴发过去消息,许久都没得到回复,她拿着手机就睡着了。
早晨是被闹铃声吵醒的,翻了个身,从被子里面摸出来手机。
洗漱完下楼吃饭的时候,才检查手机里的未读信息。
最近几天在家休息,也比较清零,没有那么多业务。
只有两条未读。
一个是李曼发来的——
【小丫头最近忙什么呢,连牌都不打了?有空吗,今晚过来打牌啊?】
另外一个就是程深之了,她睡着以后,男人失眠到凌晨三点,随后故作大方的回了她:【随你,开心就行。】
沈丝蕴看了看发消息的时间,忍不住感慨。
这离婚的男人都是夜猫子。
凌晨三点了都不睡觉。
她摇摇头,以前对他有感情的时候,整宿整宿睡不着,如今放下了,睡眠也出奇的好了。
果然不能有男人,男人这物种,提起来就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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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丝蕴在家休养一周,身体大好,小脸也圆润了许多。
上午去工作室走了一趟,发现刘学凯瘦了,想必最近工作室操心的事比较多,把他都累瘦了。
不过这弟弟如今很上道,自己明明辛苦,毫无怨言,她一到工作室,他还拿出来一盒燕窝孝敬她。
“姐,你身子骨太弱了,这个拿去喝。”
沈丝蕴看了看牌子,挑眉惊讶,“你现在出手是越来越大方了。”
刘学凯支支吾吾的表示:“是嘛,也还好吧……”
岂止是还好啊,简直是太好了。
好到沈丝蕴这种一向不把小恩小惠放在眼里的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沈丝蕴没有答应晚上陪李曼打牌,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玩物丧志,尤其是打麻将,不过关系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所以给李曼说,发现了一家好吃的菜馆,过几天有空了,请她吃饭。
李曼除了爱好打牌就是爱好吃,尤其在吃的方面,比较钻营,这么说也算是投其所好。
晚上早下班,沈丝蕴路过市场买了两束花,以前做太太的时候,闲来无事就摆弄些花花草草,其实都是有样学样,人家这么做太太,她也只能这么随着,打发时间用。
好久不摆弄,手都生疏了。
正在剪枝子的时候,沈适就回来了,沈丝蕴还惦记着戒指一事,捏起来一根鲜花,比量半天才插上,抬头瞧他一眼,“戒指呢?”
沈适愣了愣,“什么戒指啊?”
沈丝蕴又捏起来一支颜色素雅的香水百合,说:“程深之给你的戒指啊,我的婚戒。”
沈适还是一头雾水,又怔了怔。
沈丝蕴一看这个反应就明白了。
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程深之:言而无信,果然还是老样子。
*
午餐是程深之订的,燕窝也是程深之出钱出力让司机买了送过去的,可惜这些沈丝蕴并不知道,所以也不领情。
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周末,吴雾约沈丝蕴下午去逛街。
沈丝蕴刚从程深之那边拿了零花钱,心安理得用夫妻共同财产入了几条新裙子。
吴雾笑她:“这都什么天气了,还买裙子。”
沈丝蕴轻笑,“这才什么天气就把腿藏起来,那得藏到明年三月开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吴雾一想也有道理,在沈丝蕴的怂恿下,也跟着买了两条,谁知傍晚时分天气就降温了。
两人从商场里出来,被冻的哆哆嗦嗦,就近选了一家静吧进去暖和。
出来的时候沈丝蕴没有开车,只好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家里的司机自然是给沈父配的。
听说要去接二小姐,爽快答应了。
沈丝蕴问他:“多久到啊叔叔?”
郑叔在电话里保证,“十分钟,我和你爸爸就在附近吃饭。”
这就奇了怪了,父亲每周末都会在家看报纸配继母,今天竟然出来吃饭了,于是多嘴问了句。
却听郑叔说:“你爸爸和姑爷吃饭呢,谈点生意。”
沈家虽然有两位千金,却只有程深之一个姑爷。
不用说沈丝蕴也知道是谁。
他俩能有什么生意可做?
沈丝蕴就奇了怪了。
在酒吧点了一杯咖啡,沈丝蕴最近戒酒,果然就像郑叔说的,不到十分钟车就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程深之和父亲。
沈丝蕴上车的时候,两人还在谈话。
瞧见她,父亲亲切摆手。
程深之让了旁边的位置,想让她坐的近一些。
不等沈丝蕴表态,父亲就发话了,“她做前头副驾驶座吧,小程你刚才说的几个点我还没听明白,咱们路上再探讨探讨……”
沈丝蕴心里哼了哼,都要离婚了,又跟程深之谈上生意了,不用想就知道程深之这厮没憋好屁。
她爹还算有数,知道生意是生意,情谊归情谊,让她坐副驾驶座。
说要谈完生意,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
反倒是沈丝蕴业务繁忙,一路上接了几个电话。
程深之侧过来头,忍不住去听她谈话的内容——
“……沈老板我发的文件您看了吗,什么时候把费用结一下啊?”
沈丝蕴应付的游刃有余:“我算哪门子老板,这个需要我回去请示一下,你把账号打过来吧,我报给财务,不过周末财务可能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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