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丝蕴赶紧解释,“我没多想。”
程深之看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原本你在里面生气,我还以为你吃醋了。”
沈丝蕴叹了口气,“我只是在生气我前夫这么蠢,胳膊肘往外拐,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原来不过是个庸俗的男人,旧爱不如新欢啊。”
“刚才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找回去。”程深之侧头看着她,许久又说,“我不相信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故意气我,对不对?”
沈丝蕴不再说话,这会儿有点儿累,往旁边挪了挪,额头抵着玻璃窗,去看外面。
*
吴婷没想到程深之说走就走,连电话也不接,包厢里还坐着几个老板,她挂断电话在走廊里站了许久。
方才跟沈丝蕴发生口角的两个女孩子出来,见吴婷脸色不好,走了过来。
吴婷在程深之这边受了怠慢,自然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沉声教训她们:“让你们过来陪客人,不是过来惹是生非的,你们知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吗?还真当这是你们家开的?”
两个女孩子被骂,也没有了刚才的跋扈,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吭声。
吴婷继续说:“回头如果程总找你们,自己去解决。”
说罢就要抬脚离开,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女孩子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姐你不是说程总最近和妻子要离婚,就算是他妻子又怎么样,都要离婚了——”
“闭嘴,”女孩子的话被打断,吴婷脸上带了几分不耐烦,“有你说话的份儿?先不说没离婚,就算真离婚了,人家也是结发,你以为自己是老几,就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
她抿了抿嘴,仰起头说:“还有,要离婚这话可不是我传出去的,以后说话注意点!”
训斥完,脸色阴沉的大步离开。
这边训斥完,程深之和沈丝蕴那边眼瞅着也已经到沈宅,从计程车上下来,沈丝蕴在前面走,程深之在后面跟。
走到沈家门口,沈丝蕴便把风衣外套从肩头扯了下来,开始过河拆桥的撵人。
“好了,衣服让穿也穿了,要送也让你送了,我家到了,你回吧。”
程深之握拳咳嗽起来,咳嗽几声才接过去衣服。
沈丝蕴掀起来眼皮子去看男人。
他咳嗽完,衣服搭到肩膀上勾着,另外一手掏着兜,半晌才点了点头,抬脚往外走。
沈丝蕴看一眼男人的背影,没再停留,抬脚进了门。
*
次日一早,李曼打电话约沈丝蕴去喝咖啡,经过再三斟酌,李曼还是想在宁北开一家餐饮店。
至于要不要做成久未烊那样的规格,李曼还没想好,不过出于对美食的热爱,她对餐饮还是很感兴趣的。
做餐饮不是只有兴趣才行,沈丝蕴端起来咖啡抿了一口,“第一步我们需要找准定位,只有考虑好针对人群,才能选择地理位置。”
李曼说:“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们家是做这个的。”
沈丝蕴笑了笑,“不要那么急嘛,尤其是在这种大的投资上,万一做不好,到时候可能血本无归。”
她还要继续说,一抬头,却瞧见个熟人。
从咖啡馆对面的药店里出来。
沈丝蕴多看了两眼,转过头继续跟李曼说话,不料司机小苏从药店里出来,就径直朝咖啡馆走来,点了两杯咖啡,等候打包。
沈丝蕴和李曼就坐在一进门的地方,免不了被瞧见。
沈丝蕴和小苏也算是老熟人,小苏看见老板娘,走过来打招呼,“真巧,程太来这边喝咖啡?”
沈丝蕴现在也懒得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坐在那点了点头,视线却落到他手中拿着的药袋上。
用很是体恤下属的语气关心了句:“生病了,最近天气反复无常,注意保暖。”
小苏却笑了,举了举手中的药,“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是给程总买的。”
沈丝蕴怔了一下,程深之病了?
听小苏继续说:“昨晚程总大概是着凉了,今儿一早就有些不舒服,让我顺道买点感冒药回公司。我劝他去医院看看,最近公司很忙,他说抽不开身。”
沈丝蕴没说话,李曼拿视线去打量她,小苏说完咖啡就好了,他笑了笑,取了咖啡便走了。
沈丝蕴低下头默默喝咖啡,就听李曼在耳边笑说:“程老板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动不动就感冒,我一年到头也生不了两回病,也怪不得你要跟他离婚,太没有男人气概了。”
沈丝蕴自然知道程深之为什么会感冒,还不是昨晚把衣服让给他,他自己反而着了凉。
本来心淡如水,听李曼这么说,忽然有些不舒服,眨了眨眼皮子,“是人都会生病,和有没有男子气概不搭噶吧?”
话刚说话,李曼扑哧就笑了,沈丝蕴被笑得云里雾里,抬起头看她。
就听李曼说:“哎呀,我算是看明白了,还是夫妻两个亲近,就算要离婚了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说他一句你就不乐意了。”
沈丝蕴被这么嘲笑,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皮子,矢口否认:“可别把我跟他扯到一起去,我跟他早就恩断义绝了。”
说完低头去喝咖啡,却忘了咖啡有些热,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差点把她眼泪烫出来,之后舌头麻了整整一天。
第80章 舔狗
周辰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去茶社, 原因是润润那边时不时找借口约他过去,有时候说新上了菜品,让他过去品尝, 有时候说欣赏了好茶, 让他过去尝鲜。
周辰在沈丝蕴这边屡屡碰壁, 自信心丧失的阶段, 突然有个长相和条件各方面都不错的女孩子这么热情,换做任何男人都难以拒绝。
所以沈丝蕴最近清净了不少, 这天回到家,听见客厅有说话声,探头一瞧,周辰和父亲正在客厅里下棋。
沈丝蕴挑了挑眉梢,慢条斯理脱下来外套,径直便楼上去。
没多久周辰跟上来,沈丝蕴的房门敞着, 他走到门口,就看沈丝蕴躺在卧室沙发上, 闭目养神。
忙碌了一天, 她有些疲倦。
感觉到有人上来, 才抬了抬头,瞄到男人的鞋子,就猜到是周辰。
她把眼睛又闭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吟吟问:“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润润老板那边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了?”
沈丝蕴突然这么说,让周辰很是尴尬,他本以为沈丝蕴不知道这个事的, 没想到沈丝蕴不仅知道,而且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了他。
周辰尴尬的咳嗽两声,才解释说:“我跟她只是朋友,她让我过去,我也不好拒绝。”
沈丝蕴扯了扯嘴角,“就不想继续发展一下?”
周辰瞧着沈丝蕴这个语气,抿了嘴沉默了。
他其实更想看到沈丝蕴吃味,而不是像现在一副无所谓的口气,甚至还劝他继续发展。
周辰没说什么,转身走开,到二楼阳台外面抽烟。
周辰烟瘾并不大,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喜欢来一根。
一根烟刚抽完,沙发上躺着的沈丝蕴跟出来,身上多了一件披肩,她走到周辰旁边坐下,盯着周辰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盒片刻,探手拿过来,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香烟在寒风中轻轻点燃,周辰看过来一眼,只是说:“女孩子少碰这些东西。”
沈丝蕴却笑了,“我不是女孩子,我是少妇。”
说罢就把香烟送到红唇,慢悠悠抽了一口。
继续笑,笑容莫名其妙的性/感。
周辰看着这样的沈丝蕴,好半晌才转开视线,“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程深之对你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沈丝蕴掀起来眼皮子,看他,不否认也不肯定。
周辰继续说:“他带你做过的事,毕竟是第一次做,让你印象很深刻,所以我但凡重复了他做过的事,都会让你想起他。”
比如直升机看夜景,瞬间就勾起了沈丝蕴深藏心底的回忆,他忙前忙后陪了一天,不仅没什么用处,反而还让她怀念了一把。
想到这个,他没头没尾的又说:“程深之这鸟人也挺阴险。”
一个是指他被耍,带着沈丝蕴去坐直升机,另外一个是程深之把他调到自己投资的公司,羞辱他。
也让周辰明白一个事情,至少在宁北,他想比过程深之,有点儿难。
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沈丝蕴哪里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把没有抽几口的香烟按掉,笑着安慰周辰:“突然说这个做什么啊,我不想跟你瞎扯,一个呢,是考虑到两家父辈的关系,另外一个,我实在没精力花在高情上,毕竟我一把年纪了,就算要谈恋爱,也想找个岁数大的,阅尽千帆想要安分守己过日子的,跟你这种小年轻耗不起。”
“比你年轻几岁就代表不安分守己,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年轻也是罪?”
沈丝蕴扑哧笑了,突然站起来,走到周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秋天都要过去了,再这么伤春悲秋可就不应景了。”
说罢就潇洒的离去,朝卧室走。
周辰没再跟上来。
这夜沈丝蕴却意外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黑夜中睁开眼睛,望着另一半空着的床,突然感觉有些寂寞。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了许久才又闭上眼睛睡了。
沈丝蕴以前也是经常一个人独守空房,不过那个时候心灵有寄托,婚姻给予她的,更多的时候是心灵寄托。
这还是自打决定离婚以后,沈丝蕴第一次觉得寂寞。
大概是接触的人群不同,做沈太太的时候,沈丝蕴就听说过很多豪门里的风流韵事,听过好多个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太太们,背地里以泪洗面的故事。
沈丝蕴想了想,还算庆幸,程深之倒没有犯过原则性的问题。
否则这段婚姻带给她的伤害,就是不可估量的。
他真的有所改变,就真的那么不可原谅??毕竟也算是自己千辛万苦□□出来的,白白便宜给下家?
想到这里,沈丝蕴被自己的想法惊醒了,沈丝蕴赶紧转了个身,强迫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程深之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沈丝蕴拿起来瞧了瞧,没有接。
本来还有些失眠的,看到程深之的电话,睡意反而来了,把手机调成静音,闭上眼睛就睡了。
这段时间沈丝蕴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不是用来爱的,是用来作的,你不爱他的时候,反而是他最爱你的时候。
所以沈丝蕴很清楚,自己不接他的电话,难受的肯定是他。
人只有在难受的时候,痛的时候,才会想着改变自己,反思自己。
不建立在痛苦上的改变,都是不长记性的。
*
程深之这通电话不仅缓解了沈丝蕴的深闺寂寞症,还让她睡了个好觉。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精神抖擞。
才拿起来手机,程深之昨夜打了三通电话。
每隔一小时一通,最后一通电话是凌晨两点多打来的。
想必是一夜没睡好。
想到程深之可能一夜没睡,沈丝蕴胃口大好,一扫这几日工作的疲倦,哼着小曲下了楼。
沈适见沈丝蕴今天心情那么好,还以为有什么好事。
吃早餐的时候凑过来,碰了碰她的手臂,“是不是又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了?”
沈丝蕴眨了眨眼,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么问?”
沈适说:“看你心情不错。”
沈丝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有吗?”
沈适点头,“有。”
沈丝蕴看着弟弟笃定的眼神,不由得陷入沉思,突然没什么心情吃早餐,拿上包就出门了。
最近刘学凯负责工作室的事,沈丝蕴便不怎么插手了,一心一意跟李曼合作餐饮的事。
程深之那边的项目,沈丝蕴有心情就问问,没心情连问都不问。
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浑水摸鱼,不管不问,该有的钱一分钱不了她的,以程深之目前的心态,是求着她合作,尽管她没有任何合作价值。
经过这几天商量,还是决定做私房菜,在宁北打造第二家久未烊这样的高档餐厅。
李曼出资,沈丝蕴负责跑证。
她从工商局出来,直奔上次喝咖啡的咖啡馆。
李曼已经到了一会儿,这几天风吹日晒,李曼看上去黑了一些,本就不太白的肤色,看上去就有些苍老。
两人谈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情,沈丝蕴托腮,“手续出了一些问题,想请工商局的老许吃饭,不过这人是个老油条,不太好对付。”
李曼凑过来,给她支招,“你可以喊上程深之一起吃饭啊,他不卖给你面子,肯定卖给程深之面子,我听说他俩关系还不错。”
沈丝蕴掀起来眼皮子,“你怎么比我都了解程深之,我这个前妻是不是做得太不合格?”
李曼还记着前几天的事,“哪有,还是你合格,处处维护着程深之,你怎么说他坏都行,别人说一句立马就不开心。”
沈丝蕴慢慢搅动着咖啡,听李曼又提这个事,就怔了怔,缓了缓才疑惑的问:“是啊,那你说为什么会这样?真像你说的……夫妻就是夫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李曼见多了是是非非,看人看事还是挺精准的,说话也是一针见血,拨云见雾:“有两种可能,这一呢,夫妻和男女朋友可不一样,谈恋爱分手了,一转头谁还记得谁,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离婚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心里始终是个特别的存在,至于这二嘛……”
沈丝蕴瞧过来:“继续说。”
李曼便笑了笑,“这第二种可能就得问问你自己了,问问你自己是真放下了,还是余情未了。”
沈丝蕴眨了眨眼皮子,很果断的否认了第二种,“我早就放下了。”
李曼撇了撇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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