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深之转过脸，神色不明的看了沈丝蕴半晌。
不多时低声笑。
“我人品有问题？”
沈丝蕴不说话。
男人脸色逐渐沉下来，抿了嘴，抱着手臂点点头，“是，我人品有问题。”
说完冷眼看向外面的夜色。
*
这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冷。
又是两天过去，程深之到南港出差，沈丝蕴又恢复了独守空房的生活。
行程定下来的时候，沈丝蕴是不知道的，一直到晚上六点，沈丝蕴洗了澡从浴室出来，见阿姨在看手机。
她从旁路过时，阿姨放下手机说。
“程先生又出差了啊？太太刚才怎么没说，我也就不准备先生的饭了。”
沈丝蕴这程太太做的，真是没有面子。
她不想连家里的阿姨都笑话，明明不知，却装作自己知道了一般，模棱两可的问：“你怎么知道？”
阿姨笑着指了指手机，“程先生给我发消息说的。”
沈丝蕴低头去拿自己的手机，消息一栏空空如也。
上次跟程深之交流，都是好几天之前了。
他有时间给阿姨说，也不会给她发个消息。
在阿姨面前，对她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给她留。
这种行为刺痛了沈丝蕴的眼睛，涩涩发酸，嘴角勉强挂上一抹笑，点头说：“嗯我忘了告诉你了，他的确出差了。”
“说是两天后才回来？”
“……嗯。”爱回来不回来。
*
沈丝蕴虽然心里对自己说了一万遍，别被程深之牵动情绪，可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她极要面子，夫妻三年，程深之精明、眼神毒辣，不会不知道。
以前出差的时候，从没有对阿姨报备行程的习惯，这一次不用猜也知道是故意给沈丝蕴下马威。
故意气她。
沈丝蕴还真着了程深之的道，被气着了。
回了卧室，一个人在房间生闷气。
好几次想拿手机骂程深之，最后还是多亏教养好，那些脏话没出口。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十一点都睡不着。
准备拿本书看，忽然想起那天跟沈适没聊完的话，被程深之的到来打断。
就给沈适发消息。
沈丝蕴：【弟弟，在干嘛？】
沈适：【在外面啊姐。】
沈丝蕴本来想问生意，打出来的字却是：【心情不好。】
沈适问：【怎么了？又闹矛盾了？还有什么可闹的？】
沈丝蕴指责：【很气人。】
沈适一愣，【谁？我老板？不能吧？】
沈丝蕴不想提，只问：【喝酒吗？买点烧烤过来？我请你？】
沈适为难：【我在酒吧呢，恐怕脱不开身，这会儿气氛刚上来，大家正玩的很开心。】
沈丝蕴一听在酒吧，顿时找到发泄点：【哪个酒吧，方便吗？我过去蹭杯酒喝？】
沈适不过是跟几个朋友出来放松，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直接报了地址。
年轻人喜欢去闹吧释放白天工作时的压力，沈适除了商务局，偶尔会跟相熟的朋友一起过来喝酒。
上次跟吴雾去酒吧时，沈丝蕴穿的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这次走到衣帽间，打开一柜子的衣服，指尖在上面滑过，鬼使神差落在了一件低领紧身短裙上。
这衣服因为太X感，买来一直压箱底。
她为了符合程太太的身份，这几年的穿衣风格越来越端庄大气上靠拢，许久没按着自己的喜好来了。
想一想这日子过的实在憋屈，以前憋屈是心甘情愿，现在憋屈又是为了什么？
今晚有些不管不顾，毫不犹豫拿了衣服换上，随后又从首饰盒中，选了一枚布灵布灵夸张到不行，正适合出入夜店的闪亮锁骨链戴上。
涂上鲜艳口红，解开长发披散下来。
打开香水瓶，在手腕、脖颈、脚踝和腿窝各处喷洒上。
拿上车钥匙正要走，忽然又回来。
看一眼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想也没想便摘下来。
往桌子上一扔。
这戒指她戴了三年，无名指上早就留下一圈印记。
摘下来这一刻，手指前所未有的轻松。
随后便扭身，潇洒而去。
第10章 嗨皮
沈丝蕴把车子开到停车位，沈适已经出来，在外面等她。
拎了包推门下来，沈适眯起眼。
沈丝蕴抬手在他眼前扬了扬，笑盈盈问：“看什么？”
沈丝蕴前几年混迹娱乐场所的时候，沈适还是个念高中的毛头小子。
自然没见过沈丝蕴这副打扮。
她平常穿的，在沈适这年轻了几岁的人眼里，那叫一个老气横秋。
以前两人玩笑沈适还说过她，“气质是挺气质，就是差点什么。知道自己年龄大，还穿的这么老气，你有时候就应该跟我去大街上转一转，看看那些二十岁左右的小姐姐是怎么穿的。”
沈丝蕴审美并没什么问题，每次都反驳他，“女人在什么阶段就穿什么衣服，你知道我这一件衣服多少米吗？”
沈适无奈摇摇头，不敢苟同。
平常对她的印象太固化，所以今晚一见才这么惊讶。
下意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等会儿我要看紧点。”
两人往电梯走，他突然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沈丝蕴不解，“怎么了？”
沈适眉宇一皱，有些苦恼：“我怕我那些朋友不知道你的身份，再泡你。”
这句话虽然有些轻浮，对沈丝蕴颜值样貌却是一种另类的肯定。
她勾了勾嘴角，“别挡我桃花。”
两人说着便到了地方。
酒吧在负一层，还没有进去就能感受里面的热闹气氛。
沈丝蕴来的正是时候，酒吧才开场，一进门就看见门口高台旁，一个穿着凉爽的兔女郎，站在那里准备登台显舞。
这种风月场合来个几次，就会对这种开场觉得鸡肋。
沈丝蕴这两年不常来，但酒吧还是以前的规矩，她也见怪不怪。
两人眼皮子抬都没抬，直接饶过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往里面走。
沈丝蕴往前扫了一眼，看见沈适抬手指的位置。
会享受，还定的老板位。
她走过去坐下，把包放一旁。
来的时候沈适没有交代，沈丝蕴想，按照沈适以往的尿性，自然得有几个姑娘，打眼一瞧。
算上沈适，竟然是六个清一色的小鲜肉！
个个长的英俊帅气，混在人群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她方才一路走过来，就开始朝她看。
沈丝蕴难得尴尬了几秒，耳边音乐声震耳欲聋，她附过去身子对沈适使了个眼色：“怎么都是男的？”
沈适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你也没问啊。”
沈丝蕴尴尬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空虚寂寞冷，竟然升腾出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于是拿了手机，偷偷录视频发给吴雾。
吴雾看到直接“卧槽”一句，回她：【六个小哥哥就你一女的？】
又说：【你今天艳福不浅，尽享齐人之福啊！】
沈丝蕴见她反应比自己还大，幽默了一下：【如果不是我弟弟在，真想左拥右抱。】
吴雾今晚不在本市，跑到外省出差去了，下午因为一个破项目，加班到现在才回酒店。
把视频又看了一遍，羡慕的牙痒痒，骂她：【你这个平常正经，其实骚/起来比谁都骚的小/骚/货，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时有人拿来玻璃杯给沈丝蕴倒酒，沈丝蕴放下手机，就没再回她的消息。
有些口渴，端起洋酒喝了一杯。
又有人给她满上。
沈适不知去了哪里，见不着人影。
沈丝蕴来酒吧向来比较慢热，喝几杯酒热热身，才能融入气氛。
上次和吴雾一起，那天肺炎严重，又端着程太太的架子，完全没放开了玩。
今天在场的，除了沈适她都不认识，也不怕传出去影响不好。
兔女郎一支热场舞结束，摘了bra随手一丢，从高台上跳下来，众人开始起哄，她用胳膊挡住春光，朝捡到着走去，按照规矩敬了几杯酒，又被刁难了两次才拿到bra离场。
场内兴致被撩起来，沈适这个时候也回来。
指了指几个好友，让他们看好沈丝蕴。
沈丝蕴撇嘴，她还需要人看？
不过这个指示之后，小哥哥们就一个接一个过来敬酒，由于沈适没有介绍她的身份，他们敬酒的时候，一个喊“嫂子”两个三个都跟着喊“嫂子”。
沈丝蕴被喊的不淡定，不要脸的纠正：“我是他妹妹。”
几个小哥哥愣了愣，“没听说沈适有妹妹？姐姐倒是有两个。”
沈丝蕴勾唇笑，“我是他远房妹妹……”
正说着，沈适就带了一个人回来，这人是酒吧销售，沈适的高中好友。
沈丝蕴喝的差不多，从卡座上站起来，往舞池那边走，不需要沈适多说，就有其中的两个男孩子站起来，跟上她。
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沈丝蕴本就知道，每年都要发生几起女孩子醉酒后不斯文的强迫事件。
沈丝蕴被这两位护花使者逗笑，回身看看他们，继续往人多的地方走。
一来一回沈丝蕴喝的有些多，被沈适拉回来，她勾住弟弟的脖子，在他耳边笑：“我说我是你妹妹，你看我像吗？”
沈适叼着烟蒂敷衍点头，“像像像。”
第11章 技多不压身
不断闪烁的灯光加快沈丝蕴醉酒的速度，她眼前逐渐迷离，不过越是迷离，节奏感越强。
旁若无人的往沙发卡座上一站，一旁的人侧过头，两人相视一笑。
是沈适的高中老同学。
这会儿酒吧没什么客人，他过来找沈适的。
不知沈丝蕴身份，端起两杯酒，一人一杯。
沈丝蕴扶着沙发一旁的抚杆，手一递，酒杯被接走。
她扬起双臂，旁若无人的随着音乐扭臀摆胯，他笑起来，在一旁拍手，对她竖起大拇指。
沈丝蕴转过去，抬手撩起长发，眼神邪魅的瞟他一眼。
这眼神对男人来说，无异于热情邀请，他抿嘴笑笑，举起双手附和她。
沈适回来就看见这一幕，知道沈丝蕴喝多，走到几个好友面前，嘱咐他们看好沈丝蕴。
这个时候沈丝蕴放在酒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在暗淡的酒吧，屏幕上的光芒有些刺眼。
在看之前，她就想别是程深之，谁知低头一看还真是。
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偏偏这个时候打来。
都凌晨十二点了，也不知什么事。
沈丝蕴拿起手机，也不觉心虚。
想了短短三秒，把手机又放回去。
直接不接处理。
她不接，程深之便没有继续打。
沈丝蕴在卡座沙发上跳了会儿，觉得不尽兴，于是踉踉跄跄朝舞池跑。
这次沈适和高中同学一同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同学忽然拉住沈适手臂，扬声问：“这姑娘谁啊？”
沈适扫他一眼，投去一个警告眼神：“把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
两人这边说话，沈丝蕴就挤到舞池中间尽情摇摆。
虽然方才沈丝蕴问沈适自己像不像他妹妹，其实心里是没底的，毕竟年长几岁，在女人身上还是很显眼的，所以也没太信。
她并不是没有危险意识之人，今晚敢喝大，是知道有几个弟弟跟着，寸步不离。
所以在舞池里，跳的极其放肆。
谁知就在下一秒，一只手臂搭上肩膀。
“小姑娘一个人啊，要不要一起跳？”
她眼神迷离的转身。
身后站了四个陌生面孔，沈丝蕴并没觉得被轻薄，想说“什么小姑娘，别闹，姐姐是老阿姨，”但还没来及看清对方模样，沈适就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刚才陌生男人把手搭她肩膀的一幕，落入沈适眼中，他立马怒火中烧，一把勾住对方的脖子，把人推到一旁。
对方三四个人围了上来，沈丝蕴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酒立马清醒了几分，呆愣愣的看着他们，反应迟钝。
就在这时，酒吧后台看见有人闹事，走出来一人。
这人就是上次跟吴雾过来玩，见过一次的销售总监王浩，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他。
王浩本来是过来看谁在滋事，不问不知道，一侧头竟然看见沈丝蕴。
王浩记性没那么好，也不是见谁一面就记得，可沈丝蕴是谁，那可是程深之的太太。
沈适此时还在跟对方交涉，王浩看出是沈丝蕴这边的人，立马扬手叫来保安。
指了指那几人，“再不识好歹就礼貌的请出去。”
酒吧的音乐声没挺，沈丝蕴站在那里，缓慢眨眼。
晃了几晃，被沈适的老同学扶住，沈丝蕴这会儿酒劲儿上头，一把拉住他，费劲儿的看着他。
确认几秒，口齿不清的嘱咐：“弟弟，不要、不要打架……”
年轻几岁，说话有些冲动，“不用管，有沈适呢，这些人也该教训教训。”
沈丝蕴又慢吞吞眨了眨眼睛，而王浩已经走到她面前，满脸堆笑：“程太过来玩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沈丝蕴掀起眼皮子，扫他。
“我啊，”他主动介绍自己，“王浩。前几天您见过。”
沈丝蕴当然知道他是王浩，只是这个时候没心情跟他叙旧，拧眉稳了稳心神。
指责说：“你们这管理不怎样啊，王总监？”
她轻飘飘一句话，让王浩提了口气。
一直安抚沈丝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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