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顺便的,楚娇还是觉得非常有信心,她能好好帮楚会计打下手,绝对能!
自从她妈说了猪油渣炒饭,楚娇再没心思学习,剩下半个上午都荒废了,就盯着她妈切猪板油,熬猪油,等猪油渣出来,她夹了一块,不太烫了才下嘴。
猪油渣下嘴的时候,楚娇瞬间觉得充满幸福感。
真的好久好久没碰到过肉了,这个猪油渣味道有点苦,在楚娇这里没什么,她只觉得好吃。
太美味了。
“妈,我去楚会计家里了,问他要做什么事情。”吃了好吃的,楚娇马上去楚会计家里,都没等她妈说话。
于永兰也没拦着女儿,吃点猪油渣跟打了鸡血似的,本来就是家里猪油没了,买点猪板油来熬油,顺便记起自家不情不愿的女儿,把两件事搭在一起,女儿就愿意了。
楚娇对楚会计家印象还不错,小时候也经常会跟着爸妈去楚会计家,算熟门熟路了。
到了楚会计家里,楚会计刚好在家,楚娇问他要她做什么,问了大概内容,她又说以后她要去读书,不会抢楚会计的活,砸人饭碗的事她不会做,保证过后才回去家里。
真是来去如风。
...
“今天午饭很香的,有猪油渣,蒋桓,你不讨厌葱的味道吧?”打开饭盒飘出来一股葱香,楚娇顿时觉得自己肚子咕咕叫起来了。
好香啊。
蒋桓压根不挑食:“不讨厌。”
有食物已经很不错了,他哪会挑。
“我妈说让我吃了饭以后好好给楚会计打下手,我还专门跑去问我们村的楚会计,要我干什么,楚会计把需要我帮忙的活告诉我,我觉得自己没问题,都能做到。”
蒋桓:“哪天要干活,提前和我说声。”
“后天,我来你这里吃午饭学数学,下午就不和你一起了,中午学习照常。”
蒋五阿艳的事情都过去了,给会计帮忙的时候,暂时就不陪他了,等她忙完再继续。
可能是因为蒋桓在边上?楚娇觉得下午的背书效率挺高,背累了看会儿正干活的蒋桓,突然又浑身充满干劲。
比起他,她这点子背书的疲累真没什么。
她没资格让他不要干活,所以她也要努力才是。
吃完午饭,两人到屋后学习,蒋桓在楚娇喝了一口水后,问她事情:“我们村的会计也让我帮忙,你说我去不去?”
他最先得来的不是楚娇的回答,而是楚娇的反应。
楚娇右手捂嘴,捂住嘴没笑出声,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看她这反应,蒋桓后悔问她了:“有什么好笑的。”
楚娇努力让自己正经,收起笑意不行了,还是想笑。
见蒋桓看着他自己的笔记本,有生气的迹象,楚娇才敛起笑意,认真道:“我是很高兴你会问我事情,一直都是我问你,现在你问我,我觉得我自己好厉害呀,咳,我的想法是你不要去当,你们村只有我姐姐他们家不会坑你,别人只会坑你,给你挖坑让你跳。
会计是村里不多的能捞油水的人,想去的人多着呢,你是大学生没错,但你先想想你们村会计什么德行再去帮忙吧。”
蒋桓点头,没回话。
楚娇:“我说的很对吧,他们肯定在打坏主意,不要去,除了我,谁都不要太相信了。”
蒋桓:“你骗了我,我为什么要信你?”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才说完就想起自己好像真的骗过蒋桓。
她骗是因为有些事情说出来他不信,假话他才信。
尽管楚娇低头,蒋桓还是能看出她心虚的小表情:“你真骗我了?”
他只是在诈她,没想到真诈出点内容来。
楚娇的头更低了。
蒋桓追根究底:“你骗我什么了?”
他不想让楚娇随便敷衍过去。
“哎呀,这种事情我不想说,说了你又不爱听,你不要知道了。”楚娇试图蒙混过去。
蒋桓:“如果想高考是假的,那以后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楚娇骗的。
“你不要说这种话,你说完我就会很不开心,我想高考,我也喜,喜嗯你,你看不出来,或者故意装不知道,我也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以后别问我骗你什么了,说不喜欢你是骗你的。”楚娇本来不想说喜欢,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两人在外面被当对象,蒋桓懒得去解释,楚娇想着将错就错,让大家误会下去,可是私下相处,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梦里亲嘴亲脸拥抱,现实连牵手都没有,蒋桓还会因为身上汗味离她远点。
原来是这个事,蒋桓真的不想回应楚娇,他能看出来她有那个意思,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自己温饱都做不到,午饭还要靠她,等她高考结束,就让一切都结束。
心知蒋桓不会回应,楚娇就把话转回数学上:“不要说这些事情了,你继续讲题给我听。”
“嗯。”
等下午蒋桓送楚娇回家,楚娇嘱咐他千万不要答应帮会计的事情,不要答应。
这个事情楚娇还没做梦梦到过,只是强烈的预感告诉她不能让蒋桓去。
强烈到中午蒋桓问她的时候,她说出了那么靠谱的话。
她们村的楚会计虽然每次都不能靠自己算清楚,可人还是正直的,没算清楚,但是账最后能对上,隔壁村的不了解好像隔壁村会计家日子过得挺好。
楚会计家还没她家过得好,她家猪肉一年吃的次数一双手能数过来,说楚会计家偷偷藏起来吃,没问题,现在谁家吃好的不藏起来,就怕被人发现要一起分。
他不由得提醒她几句:“你也是,自己干活的时候注意点,算清楚了,到时候错的算你身上,几张嘴都说不清。”
“好的。”
见蒋桓走了,于永兰才走出来,回到家如果遇上女儿和蒋桓,真是不得不躲会儿。
“妈,隔壁村会计也想让蒋桓当会计。”见蒋桓前脚离开,她妈后脚就回来,楚娇没半点心虚。
真心虚不起来,现在和蒋桓是纯纯的革命友情,牵手都没有。
于永兰:“他们村啊,蒋桓答应没?”
“没答应,我让他不要答应,他家里没个依仗,只有自己一张嘴,黑锅甩给他,他都只能接住,没人帮他说话,他只能吃下哑巴亏,我觉得这会计准没安好心。”楚娇不想把人想太坏,只是经历过蒋五的事情,她实在不得不提防。
有些人看起来是好人,却一肚子坏水,有些人看起来是坏人,也真是一肚子坏水的坏人。
“肯定的,会计活哪轮得到蒋桓干,你帮楚会计干活的时候注意点,尽量别碰钱,碰到钱就多点几遍,保管好了。”
楚娇:“妈,我机灵着呢,你放心好了。”
“真怕你机灵过了头。”
“不会的,妈,你放心吧。”
吃了猪油渣炒饭,楚娇信心倍增,有了十足底气。
晚上睡觉前,楚娇在想隔壁村会计的意图,想了许多可能,都是坏的,幸好蒋桓拿这件事问她,她也说了很有用的话。
——————
“锄头买了两个新的,加上旧的一共十二把,刚借出去一把,剩十把没问题,镰刀这次新买来五把”楚娇正在点仓库里的农具。
村子现在田地都是各家各户承包种田,仓库里的农具供租出去,租的价格不贵,是用家里小部分的收成来抵,用坏了要赔,本来质量就不好的,用坏也不说什么,好的给用坏了,赔。
“会计叔,这是什么字啊,我看不清楚。”楚娇拿着本子问楚会计。
楚会计说是犁,牛拉的农具。
原来是犁,楚娇明白了,村里犁田的牛没几头,犁也没几个,这次没有新买来的。
犁的数量没问题。
楚娇本来以为自己中午能跟蒋桓学习的,昨天第一天干活发现太难了,她还跟着去县城买农具和种子,接下来几天不用去县城了,得帮着楚会计整理,村长私下让她重新写个单子,等最后核算的时候交给楚会计。
村里认字的没几个,楚会计就是一个,又会算数,所以他当了会计。
只是认的字没很多,楚娇字写得还成,不识字也能大概猜到她写的是什么,所以让她重新再写一遍。
做这些事情让她没力气去学数学,昨天找蒋桓说等这两天她忙完再学数学。
中午想睡午觉的事没好意思说出来,蒋桓刚好不管闲事,只再次交代她有关钱的事上,多长点心。
昨天买农具是坐拖拉机去县城的,没走去县城。
累还是累在帮别人带东西,她妈也一起来了,她跟着她妈走的。
都是帮家里人以及关系要好的人家带,跑了几个地方,回来她还得记下村里买好的东西。
村里能用的旧农具楚会计一直记着,今天她的工作是把新买的和旧的统计好写下来。
至于村民们交钱托村长村会计买的农具,早就发给他们了,村民们自家的东西她不用管。
“娇娇,你现在还忙着吗?”
见三姐过来,面带急色,楚娇暂时停下,问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场的有楚会计,楚娇,楚星,还有楚会计的三岁小孙女,四个人,楚星也就没躲着谁了:“蒋桓被绑起来了,三两句说不清楚,你看看现在的活能不能先停停,会计叔,能不能让娇娇先停下来,她对象有急事。”
“去吧去吧。”会计让楚娇先走,自己继续埋头算钱。
路上楚星和楚娇简单解释事情经过。
昨天下午蒋桓在干活,被村里人带走,说他偷了会计保管的钱。
“我跟他说会计让他帮忙没好事,他怎么还是答应了?”楚娇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蒋桓还能中招。
他比她聪明很多啊,人情世故显然比她懂。
“蒋会计打算坑他,他拒绝了,也会往他身上扣屎盆子,我也是今天下午才听说的,谁让蒋桓是个孤儿,没爸妈,亲戚把他当瘟神,往他身上扣屎盆子最好了,没人帮他说话。
事情大概打听出来,是昨天下午蒋桓被会计叫去送东西,去了趟村办公室,不少人见他进去,后面有人从他家搜出五块钱,我们村集体的钱上都有做记号,找到所谓的证据,他们把蒋桓绑起来了。”
“姐,关在哪了?他们有没有给他饭吃?”才不到两天怎么就出事了呢!
楚娇心里十分懊悔,不该让蒋桓离开视线的。
楚星:“哪可能给他饭吃,没准把他打了一顿,要他交代钱藏哪了,蒋桓没偷钱,当然不知道钱在哪说起这个,娇娇,姐突然觉得你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比较好,如果你过去,他们就要冤枉钱藏在你这里,到时候来搜咱们家,把家里的钱搜走可怎么办?”
她想到更深层的地方了,想想都觉得糟糕,别说爸妈家了,连她家都会遭殃。
她相信蒋桓不会做这种事,她的家人也相信,他们相信蒋桓有用吗?
蒋桓很可能屈打成招。
楚娇听了姐姐的分析,也觉得会变成那样,只能先回家准备点吃的,想想办法该怎么见到蒋桓。
事实证明楚星想的糟糕情况是存在的,不光存在,还会比她想的更糟糕。
姐妹两个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门口有好几个人,她们的妈妈于永兰还在据理力争。
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嚷嚷:“少来,钱绝对藏在你家,你家女儿和蒋桓走得最近,钱肯定在你家,快还回来。”
楚娇大声喊道:“我跟蒋桓走得近怎么了,钱弄丢了就是他偷的?你们村会计是谁啊,钱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能被偷,我们村会计钱藏得好好的,除了他自己和村长,谁都不知道他藏哪,蒋桓放点东西还能偷着钱,这么厉害,赶明我也去你们村办公室,看看能不能偷到东西。
肯定是你们村会计偷的,污蔑蒋桓,非要说他偷了,我去报警,让警察来判,你们村前阵子蒋五刚偷钱被抓是不是,现在又一桩偷钱的事,警察才办过偷钱案,熟得很,正好再办一起。”
楚星见妹妹发凶起来嗓子都快哑了,帮腔:“报警吧,别啰嗦了,要搜也是警察来搜,你们没资格搜家,要搜先搜会计家,搜完会计家再来搜我爸妈家。”
这时候楚卫岗回来了,跟着来的是村长楚卫党。
楚卫岗看起来还是挺冷静的,问着几个人:“蒋桓去你们村办公室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几人里没有隔壁村的村长,也没会计,但都是些楚卫岗的熟面孔了。
“昨天下午。”
楚卫党发声:“你们村和我们村说好昨天上午去县城买农具种子,临时有事又说不去了,是不是钱早没了,所以故意拖时间。”
于永兰刚才见一群人要闯进她家里,脑子空白,就只知道骂这几个人,不让他们进他家乱搜。
放他们进去,搜的就不只是钱了,见着别的也会顺走。
这会儿人多,她也有底气了:“非要扯,到警察面前掰扯,娇娇,你拿没拿过钱?”
“我没拿过钱,在蒋桓这里我都没见过钱,我去县城报警,你们找你们的会计和村长来,把蒋桓也带出来,大家当面对质。”楚娇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相信蒋桓的为人,说蒋桓偷钱,比说她偷钱还假。
一个愿意干各种脏活累活的人,她不相信他会去做小偷小摸的事情。
“你说没有就没有,蒋桓坚持说没有,带记号的钱不还是在他家搜到了。”隔壁村一个年轻后生呛声。
第023章
楚娇:“蒋桓家破门谁都能撬开, 塞钱进去更简单,就算有院子,也能找人翻进去撬门, 更不用提他家没院子, 没围墙。
蒋桓要是被害死了,还有下个蒋桓,谁家穷就赖谁家, 钱偷放进你家里, 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说这么多, 还不信, 去找警察评理,我现在找警察。”
说完楚娇真打算去县城找警察, 蒋家村村长都觉得是蒋桓的错,他们村子已经没有能为蒋桓主持公道的人了。
楚家这边没人拦着她,隔壁村几个有些急了,他们可不想和警察扯上关系, 带头的说先回自己村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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