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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前夫有了读心术——瓜月廿三

时间:2021-12-21 16:30:40  作者:瓜月廿三
  陆濯:“……”他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变成赏识了,徐善又在套路他,太坏了这个人。
  好在,他已经不会轻易上当受骗了,他义正词严:“徐善,你可知罪!”
  “不知呀,五殿下,您又怎么了呢?”徐善蹙起鸦羽般的乌眉,“您不喜欢这香囊了么?”
  陆濯顶了顶牙,暗道好险。
  他喜欢,喜欢极了,他差点跟崔九一样,以为香囊是徐善亲手做的。若不是听到徐善心声,他肯定欢欢喜喜收下香囊,朝夕不离,同塌而眠。那岂不是又被徐善狠狠玩弄了!
  “我不喜,我甚恶之。”陆濯面沉似水,语气凝重,“你可知,这香囊里有提神醒脑的药草,当属夹带。徐小娘子,你险些酿成大错。”
  徐善一惊,掩住唇,失了色:“竟有这般严重?五殿下,我是无意的,没有耽误到崔郎君参加会试吧?”
  她甚至低下头,泫然若泣,单薄的肩头轻轻地颤抖,“倘若真有什么不好,你们处置我一个人就好,不要追究崔郎君的过错,求求五殿下了!”
  她这个时候都惦记着崔九。
  甚至愿意为崔九牺牲,委曲求全做到这一步。
  陆濯的眼眶红了,眸底掠过一道阴翳的暗影,旋即徐善的心声在他耳边响起。
  ——“笑死我了,真这般严重,他刚刚还有闲情逸致跟我掰扯东掰扯西哦。”
  ——“陆濯,不行。”
  “……”
  陆濯紧紧地绷起一张脸,一声不吭,拂袖上车。
  “五殿下?”徐善在背后唤他。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陆濯甚至没有扭头看一眼,径直进入车里。
  凉飕飕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走!”
  这个崔九,不能留了。
  -
  又小送了陆濯一程,徐善回去找温氏。
  温氏坐在马车上,面前的小几上有一只打开了的小匣子,她正清点着里面的东西,满面红光的。
  “善善,你来了。”温氏冲她招手,“快来看看,这都是你意中人送来的。”
  意中人——
  徐善顿了一下,试探地问:“崔九郎?”
  “确实是崔家九郎,你们两个呀,都不害臊的。”温氏嗔了她一眼,“他来寻你,你不在,却遇到了我。他面色不改,很是从容地与我见礼,还送与了我这些。”
  徐善就听不懂了,她觉得有些奇怪。
  崔九来的时候见到她了啊,她还送了崔九香囊,又过来徐家马车这寻她做什么。她与崔九相见的时候,也没见他背着什么匣子啊。
  她可是亲眼瞧见崔九往贡院大门去了。
  “崔家九郎,能文能武。”温氏对将来的女婿赞不绝口,“他骑着马很是意气风发,看着就不似你爹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文官。”
  确实,崔九能文能武会骑马——
  不过他今日没骑啊!
  会试要连考三日,马骑来了还要请人伺候,简直多事。
  徐善看着她的娘亲大人煞有其事的样子,晓得事怕是真是,然而,她遇到的究竟是哪个“崔九”哦!
  人家还给她送礼。
  徐善看向匣子:“娘,这里头都是什么呀?”
  她近身去看,额头被温氏点了一下。
  “善善,怎么崔家九郎也知晓我有咳疾了?”
  这种小疾,温氏向来觉得不碍事。她不怎么跟儿女抱怨,往外更不愿意说,还怕说多了徒惹他人忌讳。
  “不过他倒是个好的,弄了这些方子和温补的药丸给我。”
  “药不能乱吃的。”徐善说着取出压在匣底的药方,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上辈子,温氏就给西北的她去过信,说是得到了什么偏方,可以根治咳疾,她先试试,若确有其事再抄送过来,看陆濯能不能用。
  徐善觉得就很荒谬。
  温氏从来不在外面说身体不行,她得到这个偏方,估摸着是有人想借她的手呈给陆濯。疾病与疾病不相同,药如何能乱吃。
  可她的信还没送回去,温氏人就没了。
  后来徐正卿跟她说,与偏方没关系,温氏是一口气卸下去,没熬过来。
  徐善摁了摁心口,展开药方,她一怔。
  这分明是赛扁鹊千金方里头的几个方子,专治咳疾的。前世,徐善捉到赛扁鹊后,赛扁鹊想活,半推半就着写千金方传世“赎罪”。这辈子,能拿到赛扁鹊方子的人……不得不说,陆濯还是有些臭不要脸在身上的。
  堂堂皇子,假充崔九,他也做得出来。
  “他就是假殷勤。”徐善把药方叠好,“献什么药方药丸,也不怕不对症。”
  温氏提点她:“善善,你嫌弃的话莫要当着崔九郎的面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让人寒了心不好。我看过了,他是一个好孩子。”
  徐善:“……”就陆濯离谱!
  好孩子,还能文能武毫不柔弱——谁哦,是她熟知的那位五皇子殿下吗?
  看着温氏满意的样子,徐善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善善,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温氏看出来了。
  徐善轻叹,把匣子收好,自己抱住:“总之,娘你不要吃这个。”
  赛扁鹊两辈子都没见过温氏呢,更别提给温氏望闻问切。
  徐善至今都不知道她娘疾因何在,是否严重。这药暂且吃不得。
  -
  宫里。
  天逐渐地热了,老皇帝还歇在暖阁,没有一个人敢说不对劲的话。
  安进忠悄悄跟门口伺候的小太监说:“去茶房换一身衣裳再过来伺候。”后背湿了,让皇帝陛下看了,会龙颜震怒的。
  小太监千恩万谢地过去了。
  安进忠替他站了一会,他不太想进去。
  暖阁外间,坐了一堆死气沉沉的皇子。
  除了四皇子被骂过一顿自己不想来了,其他的皇子都来了。
  六皇子笑嘻嘻地,一个接着一个关心。
  “二哥,今日不急着去何首辅府上用膳?”
  ——平王脸拉了下来。
  “三哥,嫂嫂的肚子又大了吗?”
  ——康王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
  “老七,你的大字写得越发的好了吗?”
  ——七皇子得意地翘着脚:“是啊,越发地好了,父皇昨日才夸的我!”
  六皇子:“……”
  平王冷冷一笑:“老六,你自己不痛快,不要就四处扒拉人。老五还在里头跟父皇谈着呢,他能被宣进去,你却不能,就不能反省一下与老五差距何在吗?”
  “想不出来啊。”六皇子两腿一蹬,“我明明和他一样,都没有一个中用的外祖父。”
  “……”平王哼了一声。
  “老六,你不要钻牛角尖了。”康王微微一笑,“我当初成亲,被夏虫取笑娶了身份低微的皇子妃,可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六皇子睁开眼:“虽然但是,三哥,你的王妃确实出身低微啊。”
  康王:“……”你娘!
  七皇子打了个呵欠:“五哥怎么还不出来呀?”
  里间,老皇帝正在和五皇子殿下上演父子情深。
  “老五啊,你生母可怜啊,她心性纯良出身低微,在后宫里叫那些个歹毒的妇人害了。”老皇帝啪啪拍着御案,“就挑在生产你的时候下了毒手,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陆濯跪在地上哽咽:“儿子全凭父皇做主,为生母讨回公道。”仿佛全然忘了,兰美人当初是被谁打入冷宫的。
  “起来吧。”老皇帝很满意他的识相,“朕已经督促人撬开赛扁鹊的口。说起来,他被你捉拿,你怎生不自己撬开他口?”让他说出陆濯想听的话。
  陆濯一怔,仿佛未曾想到会被这般问,他老实道:“儿子撬了一夜,没撬开啊。只好把他打包打包,天一亮就去京兆府报案了。”
  “……这点小事也要麻烦你老子我!”老皇帝无语透顶,朕字都忘了说。
  京兆尹,那是老三康王的人,老五也能自己送上门去。
  想到京兆尹急吼吼地给他呈上那假冒陆濯笔迹的信,老皇帝浑浊的龙目闪了闪。皇长孙还没生出来呢,老三就这么急了吗。
  “朕听闻,会试之时,你过去贡院了。”
  “是啊,”陆濯道,“儿子还观摩考官给诸位士子验身了,很有一些收获。”
  “你收获了什么,一只香囊?”老皇帝嫌弃地看着他。
  “岂止。”陆濯大公无私道,“儿子发现了一位文武双全的士子,他出身清河崔氏,家中与西域有香料、布匹、珠宝生意,常年有车队在西北一带往来,而这位行九的崔家郎君,自小就随车队走过西北,熟知风俗人情,甚至会西域之语。”
  “……就那个与徐家女两情相悦的崔九?”老皇帝歪了歪嘴。
  “没有的事,全然是无稽之谈!徐家女对儿子一往情深,崔九那就是一厢情愿。”陆濯慷慨激昂,苍白的面容上都是大义凛然,“外举不避仇,父皇为西北操心,儿子也想为父皇出一份力。”
  “你分明是想让朕为你出一口气!”老皇帝喝道,“西北西北,朕看你才适合到西北去,吹吹朔风醒醒脑子。”
  “不要啊。”陆濯柔弱道,“儿子身子受不住,儿子这身子骨好像有着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遗毒。”
  老皇帝沉默地抿了一口安神茶。
  西北确实要放人了,原本陆濯跟文官打成一片的时候,他想把陆濯封到西北去。可如今看着陆濯这个傻样,皇帝陛下不想说话。他的这些儿子们,掐指一算,各个狼子野心,都没好的啊。
  如果不在西北封王,他还想在西北设个都护府。
  统领西域,威慑北戎,沟通来往,归拢人心。
  但都护府不是想立就能立的,需得好些人力,先去西北扎根数年。
  崔九因为搅合到徐善和陆濯这对冤家之间,老皇帝不得不分出点心神关心,是以,他对这个清河崔氏的九郎君,还是有几分知晓的。他知道陆濯方才没有夸大,也知道崔九确实适合去西北做牛做马。
  既然考中进士的人,除了留一些在翰林院,其他的都是被分到各个地方当县官。
  那么,当一当西北的县官,又有什么不可呢。
 
 
第31章 分离
  未放榜时,为了避嫌,崔九没有登徐府门。
  好不容易到了放榜之日,已然入夏,主考大人徐正卿换上轻薄官袍,抖抖袍角,老神在在下朝了。
  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那个崔九,不,如今该叫新科探花郎了,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崔九针砭时弊、言辞锋利,他的答卷在考官间争议很大。徐正卿没多说话,他有一些私心的,对崔九过分挑剔的私心。于是,这份卷子,在徐正卿这个主考的建议下,呈到了御前,好坏由皇上定夺。
  老皇帝觉得很好。
  他正需要在西北插上一把寒光凛凛的锋刀。
  又因崔九过于貌美,是一位风流郎君,老皇帝越发满意,理所当然地指他为探花。
  今日之景,恰如昔日。
  方才上朝的时候,老皇帝和蔼可亲,夸徐正卿事办的好,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在左右前后的目光中,徐翰林恭恭敬敬地出列,老实巴交地开口——
  他向皇帝陛下请赐御医,给他的夫人诊疾。
  他一语出,满堂不解。
  就这??
  老皇帝都不好意思欺负老实人了,没把徐正卿的女儿指婚给新科探花郎,让他们夫唱妇随同往西北。
  徐正卿不晓得自己不经意间做成的事,他作着揖,在下朝后一众同僚或真心或假意的恭喜中全身而退,他急着带御医回去给自家夫人看咳疾呢。
  就在这时,他看到安进忠也出来了,手上还捧着明黄的圣旨。
  “安总管,这是……?”徐正卿停下步子,他心里有些咯噔。
  “哦,这个呀。”安进忠笑了笑,“咱家要去给新科探花郎宣旨呢,他呀,有好前程。”
  说着,安进忠看了一眼西北的方向。
  西北——
  徐正卿伴驾多日,多于皇帝陛下的心腹之患、所思所想,自然是有几分清楚的。
  他眼睛一闭,缓缓地往后倒下。
  一旁的老御医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徐大人,究竟是您夫人身子不好,还是您不好?”
  徐正卿无力地摆了摆手。
  西北啊,那地儿比清河远多了,善善若是远嫁过去可怎么办哟。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徐正卿回了府,一眼看到陪在温氏身边的徐善。
  他有些磕巴:“善善,今日怎地没出去瞧热闹?”
  “当然是爹和娘最重要。”徐善含笑,“再说了,他日自有人登府,我去瞧了做什么。”
  希望不要登府了,登了他也是不会应允的。
  翰林大人避开了这事,他问道:“大郎呢?”
  “大哥忙着钻研那块金石呢。”徐善按了按额角,“自打二哥送与他,他就茶饭不思了,非得把上面刻着的古字推敲出来。”
  这钻牛角尖的劲始终都在,不过往金石上使,总比因为考不成会试当不了进士天天自怨自艾好。
  徐正卿也就随徐羡去了,“二郎也不在。”
  “二哥啊,他出去看热闹了呀。”徐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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