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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两族契约在前，约束在后。你的部下们，好像没有很听你的话——光是这个月在全国各处就有两百三十七起妖怪杀人案件，一共害死了上千余人，不只是在云南地界。”
巨蟒的竖眸慢慢移到虎族人身上，那虎族女首领一副什么话都没有听到的样子乖乖站在原地，巨蟒回：“近几年我准备渡劫了，所以对部下看管不是很严，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
“既然如此，希望你能继续遵守契约。”语天看了眼林晓竹，她还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估计心里在想这一人一妖怎么对上话了吧，“亲爱的投喂主人，我们回去吧。”
“哈？”就这？全身而退的林晓竹被这故事的走向惊住，没想到妖怪的大BOSS居然那么好说话，那么懂礼貌，那么善解人意，居然还给他们让道让他们下山？
远离了山顶，林晓竹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你刚刚和那……那蛇讨论契约，是什么意思？”
“就是类似于和平约定的一个东西，妖怪作乱在人间乱杀人，人妖关系不再平衡，后续有可能会产生战争、种族复仇之类的行为，所以我们及早用契约进行约定。”语天含含糊糊地和她解释了一下，他耳朵微动，听到林间传来了很多野兽奔跑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了，你先在这儿躲一下，我把它们引走。”他找了一处隐蔽的灌木丛将林晓竹塞进去，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叮嘱，“你小心一点。”
林晓竹点点头，然后看着他在林间飞快狂奔，嘴里喊着不合时宜的惨叫，“啊，不要追我！啊，救命啊~”
一群速度飞快的狐狸被他惨绝人寰的叫声给引走了。
狐狸？刚刚大BOSS放她们走，应该不会突然后悔又放出追兵吧？该不会是那红毛狐狸公然违抗巨蟒的命令，派自己的小弟前来追杀吧。
她胡乱猜测到，鼻子闻到一股烧焦的肉香味儿，暗道不好，一阵疾风扑来，她急忙往旁边一躲。
原先所藏之地的灌木林被巨狐庞大的身躯湮灭，她化作了原型，和她的老母亲黄毛狐狸长得很像。
“我不是故意要杀那只狐狸的，它当时想吃了我，我没办法才……”
“狡辩！”红狐狸愤怒嘶吼，“它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再去吃人，你们这群人类，忘恩负义、满口谎言，天天想尽办法剿灭我们，我要为阿娘报仇！”
哎，愤怒中的人是听不进道理的，愤怒中的狐也是。林晓竹环顾四周，心下计算好逃生路线。上山时她走的是传送阵法，那阵法是双向的，只要到那个埋猫尸的地点就可以瞬间窜梭到进山入口处。
这红狐狸又不会咒语，她自然就可以逃脱。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在红狐狸的眼皮子底下跑到埋猫尸的地方。
脑海中修月终于回她话了，“主人，我睡醒了。”
“哦，我快死了。”
修月：……？有点突然。
“我也觉得你快死了。”修月用神识扫了一下周围，发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求你做个人。有什么办法没？”
“那往那边跑吧。”修月在脑海中给她指了指方向，那是一片幽深的密林，像是一张怪物的巨口，跑进去怪物就把你生吞掉。
“可那边看着阴森森的，你确定没问题吧？”
“我确定有问题，那边有猫妖，我们上山遇到的那个把汽车轮胎撕破的猫妖。”
“让我送死？”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有没有想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晓竹反问他后，又道：“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冲！”
短短几秒，一人一鬼就在脑海中商量好了对策，狐狸的巨爪也攻了上来，修月现身替她挨了一击。
“修月！”林晓竹感觉到左耳一空，耳钉消失不见，修月被狠狠拍到地上，冲击力让他在地上滑行了几十米，最终被一个树墩给拦住身躯。
“我没事，你快跑。”修月按住气血翻涌的胸，右手小拇指长了出来，他银灰色的眼睛在树荫下格外地瘆人，眼看着红狐狸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抬起右手，一口咬断自己的小拇指，嘴巴里传来咀嚼萝卜的声音，表情邪魅与纯真共存。
红狐狸见此一愣，刹车停下了脚步慎重地看着他，她闻到了浓重的鬼气。
林晓竹已经跑进了深林中，她咬牙用契约将修月传送到自己身边，“又搞那些吓人的玩意儿。”修月无所谓地挑眉轻笑，“吓吓它，谁叫它打我！”
红狐狸追过去，却在深林边缘停下，在这片深林中，它感受到除了浓重的怨气外，还有强大的威压感，这里面有一个实力比它强很多的妖怪，它不敢随便进去。在外面徘徊几圈后，它退回黑暗。
林晓竹见它消失，提起的心并没有放下，她谨慎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猫妖，“我们的阵法应该就在那边，我们赶紧过去。”
一人一鬼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发生，终于到阵法处，修月的脸色却不太好，林晓竹抽搐了下鼻子：“好浓重的血腥味儿。”是人血。
修月指了指刚刚那三人埋猫尸的地方，“从那里传出来的味道。”
林晓竹望去，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她捂着嘴巴久久不能说出话来。修月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冷冷地看着挂在埋着猫尸的山丘上方树枝上的三具人的尸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们三人具是瞪大了双眼，眼睛里血丝密布，瞳孔异常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们的手腕被猛兽的利爪给割开来，身体里的血缓缓地滴到山丘上，浸透土壤，渗到猫尸上，来慰藉它们被贪婪的人类抽血而死的受伤心灵。
“一旦杀了人，这妖怪就打开了人与妖怪实力相差悬殊的认知，会继续杀人的。主人，我们快点离开这里。”修月看着周围被风吹动的树叶，心里总是很不安。
一道黑影站在他们后面，谁也没有发觉。
第29章 吻戏
直到林晓竹念完咒语，带着修月离开，这个黑影都没有出来袭击她们。
站在黑暗深处的猫妖长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它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都染上了仇人的血，满意地上前舔舔那湿润的泥土，舌尖上尽是鲜血的滋味儿，它歪头想了想，还有活的兄弟姐妹们，它要把它们接过来。
他们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小山头上设置的阵法，还好阵法没有被毁坏，他们被安然地传送到原处，再往下走是一片河谷，只要穿过河谷就是山脚的村庄。
河谷的出口有几只狐狸在巡逻。
“它们怎么跑得那么快？”林晓竹纳闷极了，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方便隐藏的地方，修月观测了一会儿，道：“那里好像有个山体裂缝，我们躲过去。”
一人一鬼偷偷摸摸蹿过去，林晓竹先贴着山体钻了进去，修月看这儿实在是挤得慌，又化作了耳钉钻入林晓竹的左耳上，“我们在这儿先等一等，如果晚上那些狐狸还不走，我就带你飞出去。”修月在她脑海中说自己的想法。
林晓竹点点头，在缝隙中僵硬地站着，这么一块儿巴掌大的地方，蹲都蹲不下去，也不知道这条自然的山体裂缝是怎么形成的，可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可惜目前只能用来躲妖怪了。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晓竹转头一看，语天也窜了进来。
“你……”
“嘘……”
语天笑眯眯地捂住她的嘴，用自己的背挡住外面的视线，接着外面传来了一阵猛兽爪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还好没有狐狸发现这条缝里面有人，它们去了别的地方。
他低下头，贴着林晓竹的左耳轻声道：“你怎么跑得比我还快？我还打算把这狐狸甩掉回去找你呢。”
声音低低沉沉、苏苏痒痒，林晓竹有些慌乱地将头偏过去，离他远了一些，把自己设立的阵法告诉他。
他慵懒动听的音色在她的耳旁回荡，一声轻微的笑声激起她的疑惑，很快她就知道语天为什么笑了，语天回了她一句：“亲爱的，你真棒！”
一瞬间林晓竹的脸就爆红，她无奈低声道：“不要老是和我这样开玩笑。”
语天顿了顿，笑弯了眼，回：“我的意思是亲爱的投喂主人，你真棒！”
嗯，这话说的好听。林晓竹低着头憋着汹涌而来的笑意，感受到头顶那道炙热的视线，她抬头望去，看见一个温温柔柔的阳光笑脸。
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她的眼睛盯着那弯着的嘴角，饱满红润，有点眼熟，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想到了鬼神。
是了，两人的下半脸长得确实挺像的，下颌线很流畅顺滑，显得整个人温润无害。等她再去仔细回想鬼神的那双柔和眼睛时，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的模样了。
她的视线从语天的红唇上慢慢顺着挺拔的鼻子移到他的眼睛的长睫毛上，一时之间两人对视什么也没说，又好像眼睛交流了什么。
“我长得帅吗？”语天自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冲她来了个wink，林晓竹脸色却变得严肃，“你是不是受伤了？”
“唔……没啊。”
“我闻到血腥味儿了。”林晓竹强硬拉着他，让他转了一个圈，才知道他为何一直背对着自己——他的背上血肉模糊，三道很深的抓痕使得血肉与黑色短袖一起翻起来，血液有些凝固，破掉的布料黏在了伤口上。
她小心翼翼地，也不敢轻易下手抚摸，语天无所谓道：“皮肉伤，不严重。如果不是想着在妖王的地盘给它一个面子不伤害它的族人，我也不会被偷袭，哎~”他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原来他把狐狸大军引走之后，就遇到了虎族人，那虎族女首领长得美艳动人，款步走到他身边说要和他商量一些事情，赢得他的信赖之后反手给他一爪子。他秉持着想要和妖族好好打交道的心愿，结果被虎族女首领这么暗算，现在是对妖族一点好感都没了。
背受伤后，他就一直被狐狸们左右追赶，直到发现了林晓竹，他挤进来，给山体缝隙下了一个隔绝咒才在狐狸的追踪下逃脱。
林晓竹听着听着，红了眼眶，“对不起，是我实力太差了……”如果不是她，语天也不会去引走狐狸；如果不是引走狐狸；他也不会碰上虎族人；如果不是碰上虎族人，他也不会受伤。
语天见此，手足无措地用手指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安慰：“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应该事先和你说一声我进山了，这样你也不会亲自涉险。”
林晓竹左耳上的修月幽幽发声：“别做作了，我受不了了，呕。你俩应该向我的耳朵说对不起！”
语天和林晓竹同时道：“闭嘴。”
天色渐黑，狐狸们也撤回了深山老林里，两人从山体缝隙中出来后就加紧回去。
过两天剧组就要开始拍摄，处理好语天的伤口后，两人就日以继夜在院子中练习剧本对话。
很快，大家就见到了副导说的自建拍摄地点的建筑，虽然工期就几天，但不得不说很符合剧本里小国都城的异域风情。
第一场戏拍得是吻戏，没有说错，就是吻戏。
林晓竹抓住执行导演问：“为什么第一场戏就是吻戏？我记得这个剧本相当于古代的先婚后爱啊，我们不应该先从婚礼开始拍吗？”
“你有没有看过《泰坦尼克号》？”执行导演神秘兮兮问。
“看过啊。”所有评分比较高的电影她都专门有去看过学习过。
“这部电影实际拍摄过程第一场戏就是男女主角最激情的那一场戏哦，你知道为什么吗？”
“额，不知道。这种戏不应该放到最后面拍吗，这样比较有默契感？”
“放在第一场拍，主要是为了让两个主角迅速熟悉起来。”执行导演揭秘。
“那不应该把床戏放在第一场来拍吗？”还在套头套的语天突然发声问。
“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执行导演神秘兮兮的样子吊足了林晓竹的胃口。
“ACTION!开拍！”
导演按下了拍子。为了画面的呈现，也因为两人关系还挺好的，所以他们打算试一版不接位真枪实战的。
这个片段主要是拍和亲后，两人因为心动莫名其妙就吻在了一起，等两人一吻结束后，都不敢先承认自己的心意。
林晓竹坐在亭子旁边，流水潺潺，月光打在她一半的侧脸上和叮当作响的步摇上。她精致的脸上布满了痴痴的神色，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却与他越靠越近。
柔和的光打在她的脸上，长卷的睫毛在微风中轻颤，语天看着越来越近的她，月色中心微动，他也很快入戏，低下头来。
语天眼睛睁得大大的，林晓竹搭在他手上的手轻轻捏了捏他，亲嘴要闭眼啊！闭眼啊大哥！
语天眨巴下了眼睛，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感到一丝困惑。等到四片唇接触、多巴胺以闪电的速度发散到全身各处，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着百般滋味儿。
林晓竹感受到嘴上一片柔软与冰凉，微微张开嘴唇配合他，奈何他好像完全不会，林晓竹心里止不住的大吼，你丫的演戏之前做不做功课？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她狠狠心，自己主动上去，当这个会跑的猪。语天感觉到嘴里滑进来什么东西，心下一惊，又慌又乱，但是很快一股奇怪地感觉就袭上大脑，不自觉地，他的手就扶住了林晓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等两人全气喘呼呼后，两人分开，林晓竹眼中全是情.欲，语天的脸烧得通红，他站了起来，还是记起了自己的台词，“今天、今天天凉，你快回去吧。”
林晓竹低垂下眼眸，羞愧难当，轻声：“嗯。”
“咔！一遍过！”执行导演大喊。
语天眸色幽深隐晦地看了一眼林晓竹被亲到红肿的嘴唇，转身他就屁颠屁颠地跑到摄像机老师那边，“给我看看拍得怎么样！”
林晓竹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抚平自己激荡的心情，感概当演员真的是一个高危职业，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给赔进去，她神色略微复杂看了一眼在摄像机后面笑嘻嘻的语天。
执行导演和语天一起看，他给语天和林晓竹一人一个大拇指，“你们这个第一次也演得太像了。”
语天似笑非笑看着林晓竹道：“是她演得好，我是实打实的第一次！”他在暗示林晓竹刚刚太过于主动。
林晓竹：？我也是第一次好嘛？你这么委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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