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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你刚不是跟我们道了歉，说要走吗？怎么这会儿又成是吴师兄让你来的？”有人开口，“你嘴里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那我确实不能在这儿旁听，是吧？”谈墨又确定了一遍。
“当然！”
几个人齐齐说道，至于具体几个，场面闹哄哄的，一时也分不清楚。
“那打扰大家了。”谈墨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差点儿就迈起了欢快的步伐。
谁知才刚出了们，就在门外的走廊遇到了吴笑野。
吴笑野手里正搬着课桌，好在是单人的课桌，重量也不算特别重。
课桌上又倒抠了一把椅子。
“谈墨，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吴笑野惊讶的问。
虽然单人课桌不算太重。
但一路搬过来，还是挺累的。
汗流浃背。
“我刚去给你搬桌椅了。”吴笑野解释，“我记得这教室里桌椅应该是不够用的，还好在上课前赶上了。”
不然唐教授得骂他。
“师兄，你不靠谱呀！”谈墨鼓着小脸说。
吴笑野暂时将桌椅放下，一脸懵逼的问：“我怎么不靠谱了？”
吴笑野可冤枉死了。
他可是为了谈墨的事情，忙前忙后的！
这几天，是一天都没能休息啊！
“人家班里20个名额满了。”谈墨指指班门口，“而且，人家还是系里成绩前20，才拿到的过来听课的名额。你说把我塞进来旁听就塞进来了，师哥师姐们都不服气啊。要是这样的话，随便来旁听就好了，自己还努力什么？”
吴笑野头大的擦了把汗：“是我没说清楚，跟我走吧，我去跟他们说说。”
谈墨觉得，估计吴笑野去说，作用不大。
指不定人家觉得是吴笑野是因为私交，走后门偷偷把她塞进去的呢。
吴笑野正要再搬起桌椅，突然一脸警惕的问谈墨：“你刚刚不会是要走了，不听课了吧？”
谈墨：“……”
“不是我不听呀。”谈墨可冤枉了，这可不是她的错，“是师哥师姐们很有意见，不愿意有人旁听。”
“你没说是我让你来的？”吴笑野放下桌椅，问了一句。
“说了啊，他们说我怎么不说是唐教授让我来的？”谈墨一点儿都没添油加醋，原话转述。
吴笑野：“……”
得，这摆明就是不信了。
“走，你跟我来，我亲自去说。”吴笑野再次搬起桌椅，“你小丫头，可别想着你师哥师姐们不服气你旁听，你就正好可以少上一门课了啊。”
谈墨：“……”
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会！”谈墨立即说，“我不是这种人！”
吴笑野愣了一下，笑骂：“应思远那玩意儿不教好的！你跟着他们，都被应思远教坏了！”
谈墨不服，小雪莲精才不学坏。
正要反驳，可惜吴笑野已经搬着桌椅进了教室。
谈墨便只能跟在他身后。
吴笑野进门的时候，还听见班里的人在讨论。
“居然还想来蹭课，不要脸！”
“她也是厉害，还能想出旁听这招儿！”
吴笑野听着这些声音，沉下了脸。
看到他竟搬着桌椅进来，全都收声，惊讶的看着吴笑野。
再一看，刚刚走掉的谈墨，竟然又跟在吴笑野的身后进来了。
很多人都皱起眉来。
这么看，刚刚谈墨竟是没说谎。
还真是吴笑野让谈墨来旁听的。
吴笑野再怎么是唐教授的弟子，也不能这么干吧！
课程怎么安排的，谁能来上课，又不是他吴笑野说的算！
但是，很多人又都不敢得罪吴笑野。
他们都还抱着希望。
希望能跟吴笑野打好关系，万一吴笑野能介绍自己进唐教授的研究团队呢？
就算不能，将来自己如果有一争之力，吴笑野从旁能够帮帮忙，也好。
所以现在，众人忍了。
谁知吴笑野直接把桌椅放到了前排的中间。
教室里原本共有20张桌椅。
分为四列五排摆放。
吴笑野对第二列的人说：“你们都往后挪一排。”
第二列的人一听，本来还忍着，现在也不干了。
“她本来来旁听就不合规矩，来旁听就旁听吧，低调点儿找个角落坐下就算了。咱们看吴师兄你的面子。”第一排的一个女生说，“可你还让我们往后挪一排，把第一排最好的位置给她，这就过分了吧！”
“就是，吴师兄，我们尊敬你，但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刚刚，她说是你安排她来旁听的，我们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的。”
“是我安排的。”吴笑野点头。
他微微皱眉，没想到这些学生竟然有这么大的抵触。
“吴师兄，你无权安排人来旁听吧。”大家似乎都豁出去了，不怕得罪吴笑野，“不然，我们还为了这20个名额努力什么？你这样一搞，显得我们的努力跟个笑话似的。”
第150章 他们的想法也不算错
“大家都不用努力了，想来上课，直接过来旁听好了。”又有人说。
“是啊，吴师兄，你或许觉得，安排一个人来旁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给20个人讲课，跟给21个人讲课，有什么区别？
多出一个人，差别不大。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人来旁听，提醒到了别人，就算他们没拿到名额，依旧能用旁听的形式来上课。
其他人都跟着有样学样，那我们的努力又算什么？大家都来旁听好了，换个大教室，上大课好了。”
“是啊！”众人纷纷说。
吴笑野皱眉，叹了口气，满含歉意的转头跟谈墨说：“抱歉，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我没想到大家对有人来旁听，抵触心理这么大。”
“师兄看起来不太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抵触的样子。”谈墨在旁边说起。
“你懂？”吴笑野很奇怪。
他并没有小看谈墨。
可是，谈墨才15岁啊。
就算智商超高，总不能连这些人的心理都给整的明明白白的吧。
“其实很好懂的。”谈墨说，“吴师兄你是觉得，学知识是好事情，有越多的人愿意学知识，更要鼓励。你不在意有人跟你学了一样多的知识。
你跟着唐教授搞研究习惯了，一门心思的向着学术全力以赴，一心只有对知识的渴望，一心只想将历史的面纱揭开的更多一点，更了解一点，让这个世界对历史更了解一点，更通透一点。”
“你跟唐教授一样，已经超脱了竞争这种格局，你们的格局更大。你们正在做的事情，不是自己能了解的更多，而是希望更多的人们能了解更多。你们是知识的解放者，我们是知识的汲取者。”
“你们的心，在世界，在过去，在未来。”在于过去的历史，在于给未来留下更多。
“但是他们不一样。”谈墨虽然没有直接指向谁。
但是在场的人，从吴笑野到这20个学生，都知道，谈墨指的就是在座的学生。
“他们的格局还在于竞争，在于被唐教授看中，加入唐教授的团队也好，当唐教授的弟子也好。
再不济，将来能得唐教授的推荐，进入一些领域，进入一些部门。总之，是为了将来自己的工作，前途。”
“学校出了这种制度，意在刺激学生，优胜劣汰，也不能说错。毕竟唐教授的年纪，确实没太多精力。
而师哥师姐们学习努力，努力拿到了这些名额来上唐教授的课，这是自己努力的成果。
别人不通过努力就想来分一杯羹？自然不愿。就像自己花钱雇的导游，正在为自己讲解，突然有人围了上来一起听。
甚至还把你这个真正花了钱的人给挤走，让你看不清听不清，那花了钱的人大概要生气。”
“不能说师哥师姐们错，只是他们的心思跟师兄你不一样。”
谈墨放开了，少有的以认真且还带着点儿严肃的态度来跟吴笑野说话。
谈墨这种态度的时候不多。
当年她告诉三个哥哥，无论如何都要先保全自身的时候，也是少有的认真。
跟此时的态度，差不太多。
吴笑野心思清明，谈墨能感觉的到他身上的气息干净。
这是因为他心无旁骛，心思不杂。
所以，谈墨才难得这样认真的跟吴笑野说了这番话。
吴笑野愣怔了几秒，点点头。
他懂了。
而教室里在座的这20名学生，此时都默不作声了。
他们的脸有些红，仿佛是被谈墨说中了心事。
因为自己心思的不纯粹而脸红。
但又有些羞恼。
虽被谈墨说中了，可他们就是错的吗？
不是！
他们辛辛苦苦考进京大，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更好的前途吗？
他们在京大继续努力，也是为了在毕业后能有一个好的前途！
努力有什么错？
努力为自己，又有什么错！
他们就是俗人，他们做不到一心只为学术奉献，怎么了？
再说，如果自己真能被唐教授看中，随着唐教授一起做学术研究。
把学术研究当做工作，依旧努力去完成，那心思是否纯粹，重要吗？
他们羞恼，他们不服。
更重要的是，这么一番仿佛将他们的衣服连带着皮都一起剥掉，让他们毫无遮掩仿佛只剩血肉的话，让这些比谈墨大上许多的人都觉得难堪。
仿佛被人看光了，看透了。
“是我的错。”吴笑野点点头，懂了，“是我忽略了，没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没事。”一声自门口响起。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就见唐教授抱着教学资料走入。
他先将教学资料放到讲台上，对众人说：“谈墨是我让吴笑野安排进来旁听的，因为她有天分，所以我亲自去找了谈墨，让她来上我的课。”
此时，有的人发出了大大的抽气声。
而有的人则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但所有人，都在看唐教授。
还有人忍不住看向了谈墨。
他们那么努力，就是想要被唐教授选中。
如过独木桥一般，先是成为系内前20，然后又要在这个课堂上争先。
结果，谈墨却直接被唐教授看中了！
她不是大一新生吗？
这才刚刚正式开学，才上了几节课，唐教授就能看出天分来了？
好多人，心中又嫉妒，又不服。
“大家其实也不用太在意。”唐教授说道，“谈墨估计在这儿也上不了多久的课。”
唐教授本意确实是打算从这些尖子生中选人的。
就算现在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作为正式人员加入他的团队，但是跟着在一旁做一些琐碎的搜集整理工作，倒也可以。
而且，他们才大二，还早。
还要再观察几年。
但是刚刚听过谈墨的话，唐教授再看这些学生的脸。
这些学生，对唐教授来说就是小孩子。
小孩子算计再多，仍显得稚嫩。
那一张张脸，唐教授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想法。
被谈墨说中了。
但唐教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表露。
都是一群孩子，如谈墨所说，他们的想法也不算错。
第151章 年轻人，你还是嫩了啊！
所以唐教授也不责怪。
“我只是让谈墨过来听听，看看这些她用不用再学，看看她的进度，如果这些她已经掌握，那就直接让她去上大三的课，同样的，如果能掌握，那就去大四，那就去研一。”唐教授淡淡地说道。
众人惊讶的看向谈墨。
“我只是想让谈墨来感受一下，摸索一下她掌握的知识量。”
唐教授微微一笑，“所以我说，她不一定会在这儿太久。”
本来，唐教授没打算说这些。
谈墨过来旁听，要是跟得上进度，那就直接去听下一级的课程。
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不影响什么。
其他同学也不需在意。
但现在看学生们的反应，如果谈墨上了一阵子课突然走了。
他们大概率会觉得是谈墨自觉跟不上进度，灰溜溜的离开。
所以，唐教授干脆提前说出来。
唐教授看了眼吴笑野放桌椅的位置，懂了，便说：“第二列的同学，受累都往后挪一个位置。谈墨人小，长得比你们矮。”
人家谈墨还没发育完呢，还在长个子。
“要是让她坐最后一排，就被挡着，什么也看不见了。”唐教授说道。
这个理由，还真是无懈可击，让人反驳不了。
更何况，唐教授都亲自发话了，第二列的同学只能往后挪一挪了。
谈墨看看吴笑野，心说你看看，这理由用的多好？
年轻人，你还是嫩了啊！
不过，看吴笑野正自责的不行的样子，显然在自责没能把这事儿办好，搞得谈墨连来旁听都那么不顺利。
谈墨就没忍心再打击吴笑野了。
第一排的位置空出来了，谈墨便要将自己的桌椅空出的位置挪一下。
吴笑野赶紧说：“我来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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