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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奇玛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都说出去，就连山下老人和店铺的存在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
窗外依旧是那副风雪交加的场景，还听得到“轰隆隆”的雷声，要是真的这个时候出门下山，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很危险。
可玛奇玛是支配恶魔，她并不惧怕这些。
支配恶魔的强大是因为世界有法制，就像暗之恶魔之所以那么强是因为地狱里没有光。
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玛奇玛转过头，金色的眸子直视着男人湛蓝色的眸子，唇角微翘：“既然大家都不是凶手，那就只好怀疑一下自己了，不是吗？”
凶手就在他们两个之中。
又或者两个人都是。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答案，一切似乎都是坡部下的局，察觉了就会逼着他们自杀，若是没有察觉也大抵会在这个世界永远待下去。
五条悟问：“……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是凶手？”
玛奇玛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亦或者两个人都是。”
五条悟又说：“可如果在这个世界死亡，是否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原来的世界？”
玛奇玛回答：“不清楚。”
两个人一问一答了几次。
“自杀之后那个世界的我们会死吗？”
“可能会吧。”
五条悟陷入了疑惑之中。
在书里的世界自杀，风险绝对是巨大的，但如果不尝试自杀可能就永远出不去。
他们陷入了一个僵局，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首先他不可能会让玛奇玛死，这件事太冒险了，若是非要有一个人来打破这个僵局的话，必定得要是他。
五条悟立马便开口：“那就我先……”
他的话并未说完，就被玛奇玛打断：“我先来。”
五条悟当然不同意，反问她：“要是凶手不是你怎么办？”
玛奇玛歪了歪头：“那如果也不是悟呢？”
“……”
“如果不是我的话，到了下一个周目我可能还活着，要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再自杀。”
“但若真的死了呢？没人知道在这个世界死亡会怎么样。”
“那悟之后就不要尝试了，一直待在这个世界吧。”
“这不合理，我先来。”
气氛很是焦灼，显然两个人都不放心让对方先去做尝试，玛奇玛叹了口气，开口说话。
“我想死亡或许只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中，我自杀之后如果没有破解成功，悟可以继续，那样应该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剧本的规则正是如此，不是死掉了，是被解放了。”
玛奇玛知道对于通关方式的说明，坡是绝对不会说谎的，因为这大抵关联着异能的发动，剧本会遵循着坡所说的规则。
与五条悟不同，玛奇玛此时已经很确定自己凶手的身份，可她并没有将全部都告诉五条悟，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他信服。
玛奇玛抬起手，做出木仓的手势，缓缓地移动到自己太阳穴的位置。
室内突然变得寂静起来，挂在墙上的钟表不停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就连这声音都与上周目的一模一样。
水晶灯的光线呈暖黄色，女人原本橙粉色的发丝被渡上了一层金色，似乎被渲染出了橘红色的感觉。
五条悟在玛奇玛将手抬起来的一瞬间就察觉了，因为不需要咒力，所以玛奇玛的能力还能用。
他内心暗叫不好，伸出手想要阻止她，而那声玩笑似的拟声词却已经从对方口中传出——
“——砰。”
鲜血溅了一大片，五条悟只觉得自己心脏骤停，随后紧随而来的是一阵不知名的疼痛，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喉咙，嗓子干涩极了，全然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玛奇玛死了，他就在她面前，可他却没能够阻止她。
这对于最强咒术师来说是多么好笑的一件事。
仅仅只是面前的人他都保护不了，他担得起最强的称号吗？
五条悟的世界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无可适从的无力感一股脑地涌出，他记起了之前的梦，他似乎也是如此无助地看着玛奇玛逐渐消失不见。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感受如潮水一般涌现出来的时候，也只是过了短短一秒的时间。
下一秒，他只觉得眼前的场景从满地的鲜血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他睁眼的时候，玛奇玛就站在他面前。
大抵是因为刚刚的视野太黑了，突然受到光线的刺激，不禁让五条悟觉得眼睛不太舒服。
“喔，回来了。”
五条悟转过头，看到江户川乱步正休闲地坐在沙发上啃薯片，他们则是从茶几上的书中跳出来的。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哦，悟。”
熟悉的容颜，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开书里的世界了，这里是武装侦探社，本来等着他们去救的江户川乱步正在等他们出来。
玛奇玛见五条悟不说话，就自己开了个话题：“好像什么实感呢。”
但下一刻，她就被人抱住了。
依旧是那个无法抗拒的力气，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脊背，因为离得太近，玛奇玛非常知道对方此刻的呼吸并不平稳，甚至心跳也不太对劲。
看起来是被吓到了。
毕竟猫咪受到惊吓的时候总是会炸毛的。
玛奇玛抬手，抚了抚白发男人的后背，细声细语地安慰道：“好啦好啦，没事啦。”
五条悟的声音闷闷的：“……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意思就是说，光口头上哄哄没用。
玛奇玛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沙发上看戏的江户川乱步打断：“干什么呢！当我这个世界第一名侦探乱步大人不存在吗？！”
莫名其妙地被怼了一嘴狗粮的乱步大人，很、生、气！！
江户川乱步立刻开始赶人：“不要在这里亲热，快回东京去！”
为数不多的看透了一切的人：江户川乱步。
第52章
八十八桥事件过后,东京咒术高专全员经推荐升至准一级咒术师，之后只要与一级咒术师一同参与任务，通过考核并可以升为一级咒术师。
玛奇玛被分到了伏黑惠。
黑发穿着制服的少年朝着她鞠了个躬：“请多指教,玛奇玛老师。”
作为咒术高专中唯一一个正常的大人,玛奇玛是伏黑惠唯一尊敬的高专老师，听说要与她随行任务之后，脸上不再是对五条悟的敷衍的表情,看上去认真极了。
玛奇玛微笑着回应道：“请多指教哦,伏黑同学。”
玛奇玛被分到的任务一直都不简单,这次更是要去祓除两只特级咒灵，就连伏黑惠在见到任务目标之后也不禁有些惊讶。
一级咒术师难道……保底都是特级吗？
玛奇玛读到伏黑惠眼里的疑惑,解释道：“也没有那么多特级啦,分给我的一般都是‘仅仅是特级’的咒灵,再往上一些的都是悟在处理。”
即使都是特级，但在实力上往往也会出现很大的差距,分给一级咒术师的咒灵算是普通的特级，而分给特级咒术师的才是更高层次的特级。
伏黑惠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玛奇玛执行任务一般都不带辅助监督，以前还没拿到驾照的时候伊地知洁高会跟来，不过现在她都是自己开车来回了。
红灯，车子停下，伏黑惠坐在后座捧着平板浏览着咒灵的信息，却听到前方传来了手机铃声。
他见到玛奇玛接了电话：“悟？”
噫,五条悟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玛奇玛看后座的伏黑惠好像一副很想听的样子，就直接开了免提,电话中清晰地传出了五条悟轻浮的声音。
“听说玛奇玛这次是和惠一起？千万别帮他哦,或者你休息着让惠自己祓除咒灵吧？”
玛奇玛：“这恐怕不行,这次是两只特级。”
五条悟：“没事嘛没事嘛,孩子就是要锻炼的，等惠快要死掉的时候你再出手也不迟嘛！”
可以，这的确很五条悟。
玛奇玛：“……你得问问家入小姐愿不愿意。”
伏黑惠：“……”
五条悟并不知道伏黑惠正在听电话，说话随意极了：“硝子她不愿意也得治，只有陷入困境的时候才会激发出惠的资质，这次定一个目标，一起两只特级！”
不难看出来，五条悟是真的对伏黑惠抱有很大的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锻炼他了。
玛奇玛还想说话：“可是……”
伏黑惠无语，这是什么迷惑发言，那个家伙当是在分享什么育儿宝典吗？
伏黑惠：“五条老师，请适可而止。”
五条悟惊了：“什么！惠居然在听吗？！”
玛奇玛笑了笑：“一直都有来着，悟你说太多了。”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目的地，咒灵所在的地方比较偏僻，一共也没有几处人家，只是山上坟墓比较多，这大抵也是会出现特级咒灵的原因。
“玛奇玛老师，不是要先去问村民调查情报吗？”伏黑惠开口。
至少走个流程。
显然，伏黑惠并不知道玛奇玛做任务的方式，她会直接省去复杂的调查阶段，感知咒灵所在的位置，然后将其祓除。
玛奇玛摇了摇头：“不用，我已经知道咒灵在哪了。”
伏黑惠：？
那么大一座山？上哪找？怎么就知道了？？
玛奇玛打头走进山里，伏黑惠则紧跟其后，他确实感受到了这里浓厚的诅咒的气息，但完全分辨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而这些模糊的感应在玛奇玛的脑子里似乎清晰得很，一路向前，甚至没有带着他走弯路。
虽然知道刚接触咒术就被评定成了一级的玛奇玛老师很厉害，但他没有想到会到这种程度，她好像什么都看得见。
伏黑惠一边爬山，一边问玛奇玛：“那个，玛奇玛老师，我能问你是如何感知到诅咒的吗？”
玛奇玛没回头，想了想，回答道：“感知其实占一半吧，因为我耳朵比较灵，基本这座山上的动静都听得到，自然就知道咒灵的位置了。”
伏黑惠觉得自己的三观有被刷新，这是人耳能做到的事？？
说完，玛奇玛还安慰似的补充了句：“不过伏黑同学很有天赋，好好磨炼感知也会有差不多的效果。”
伏黑惠：“……”
谢谢，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现在是九月末，东京已经逐渐进入了秋天，似乎风一吹树叶就要被刮掉，黄彤彤的叶子落在山间，踩在脚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大抵是因为气氛过于安静，玛奇玛时不时会自己开口寻找话题：“伏黑同学之前是开过领域了吗？”
伏黑惠先是一惊，随后还是点点头：“啊，嗯。玛奇玛老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开过领域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再多一点也就是通过手指看到他的两面宿傩，按理说宿傩并不像是会乱说话的家伙。
“实际上，八十八桥事件那天我在，只是一直没有出现。”
伏黑惠记得他当时打电话联系伊地知洁高的时候，对方说没有空闲的一级咒术师，唯一可能空闲的就是刚刚完成任务的玛奇玛，他说他会尝试让玛奇玛过去。
结果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玛奇玛还是没来，不过好在他们三个成功祓除了咒灵，可谁知道玛奇玛其实来过呢。
伏黑惠皱了皱眉：“那是……为什么？”
玛奇玛回答道：“嗯，大概是因为你们太厉害了吧，觉得如果我出手的话，可能就激发不出你们的潜力了，我打算等你们快要死掉的时候再出现来着。”
“结果你们却活跃了一场，就没有我出场的余地了。”
伏黑惠：“……”
他现在看玛奇玛的眼神似乎不太对了。
虽然玛奇玛老师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吧，他们没死，也确实因为这件事成长了，可这种作风就让他不得不想起五条悟。
他本以为玛奇玛要比五条悟正常上很多来着，原来想到的东西都差不多。
……该说不愧是一家人吗？
不过一码归一码，抛开这件事，玛奇玛老师还是很靠谱，作为一名老师，她这样做确实没错。
于是他虚心求教地问道：“玛奇玛老师有开过领域吗？”
玛奇玛说：“没有诶，因为至今都没有遇到什么强到无法祓除的咒灵……”
玛奇玛没怎么研究过领域，对于领域的认知也只有五条悟片面的解释和亲身尽力过两次的经验。
而她不需要领域，因为用不到。
伏黑惠：“……”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山不高，可一步一步爬到山顶花费的时间也不短，在爬山的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咒灵，玛奇玛断言说咒灵就在山顶。
可现在到了山顶，伏黑惠什么都没见到。
山上空荡荡的，没几棵树，中间修建了一个祀堂。
少年走到祀堂前，没有上手摸，只是安静地观察着：“这是祀堂？这附近有人信什么教吗？”
“咒灵在里面。”玛奇玛说。
伏黑惠惊讶道：“咒灵？特级？”
玛奇玛走上前，摸了摸这祀堂的材质，木头的，还沾了一手灰，而且看起来已经年久失修了，只是碰了一下棚顶就开始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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