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柔顺的熊毛让阮阮师姐舔成小卷毛。
在人类眼中罗或许有些不讲卫生的行为却是熊猫之间亲昵的表达方式。
尤其是阮阮师姐, 最喜欢舔阮阮的毛来打招呼,像是师父喜欢揉阮阮的脑袋。
阮阮并不嫌弃, 反而露出喜滋滋的笑容。
懒懒师姐没有忘记她!
一大一小两只熊猫脸对着脸, 笑得傻兮兮。
几年分别的时光,阮阮从小崽崽长成大团子,懒懒的面庞也变得圆润了些。
所有存在于想象中的陌生与隔阂未在现实中践行, 两只熊猫亲昵一如往初。
阮阮爬到懒懒背上,两只熊爪揪住懒懒两只熊耳朵。
懒懒让阮阮坐在自己肩膀上, 踱着熊步, 围着场地转了一圈。
她给阮阮解释自己在熊猫园的家。
有花有草有树有水潭, 最重要的是有美味的竹子和竹笋。
懒懒说的时候,阮阮认真听着, 圆润的眼眸像是剔透的黑玛瑙。
转完一圈,懒懒寻了块大树的阴凉地将阮阮放下,自己把青翠的竹子拖过来。
懒懒从木架子底下找到自己倒扣在草地上的饭盆,牙齿咬住饭盆衔在嘴中,蹲坐在饲养员面前。
要蜂蜜水。
懒懒的饲养员第一次见这个懒家伙活动这么频繁。
如果给懒懒身上安装定位装置,她的运动轨迹可能是一个静止的圆点。
因此懒懒居然愿意抱着阮阮围着场地转圈,在饲养员眼中不亚于爱吃鬼懒懒不爱吃竹子了。
没想到还无师自通学会朝她要东西招待客人。
懒懒的饲养员怀着奇特的心情给懒懒的大饭盆装满蜂蜜水, 还贴心地赠送苹果胡萝卜拼盘一份。
青翠茂密的竹子, 香甜诱人的蜂蜜水, 还有色泽亮丽的果蔬拼盘。
懒懒熊爪一挥,吃吧。
阮阮一头埋进比自己脸还要大一倍的饭盆。
甜甜的蜂蜜水, 阮阮来啦!
懒懒也没闲着,抓着一块胡萝卜在嘴里嚼。
偶尔懒懒会揪住阮阮的熊耳朵,把她短暂地从蜂蜜水中拽出来,往她嘴里塞上一块苹果。
清脆水润又可口的苹果,完美地与口腔中甜腻的蜂蜜味道中和。
阮阮幸福地眯起眼睛,尾巴在草地上欢快地扫来扫去。
阮阮快乐地要飘起来,这就是和懒懒师姐在一起的无与伦比的快乐呀!
懒懒的饲养员悄悄打开手机摄像头,这个角度拍一下,换个角度再拍一下。
如果不是饲养员不像熊猫一样会爬树,她一定二话不说爬到树顶上再来几张。
太可惜了,俯视角度看一定很有趣。
饲养员花费一秒时间思考工资与无人机之间的鸿沟后,默默把学会爬树提上日程。
与此同时,熊猫园的领导们聚集在一起,商量为熊猫幼崽阮阮挑选养母的事情。
小组长A说:“我看火苗就挺合适,她生过两胎,养娃娃有经验。”
副园长提出不同意见:“火苗两三年不带崽了,一下子带个崽她能适应吗?双双就不一样,双双今年刚产崽,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两个崽崽还能做个伴。”
小组长B为难道:“双双奶水不足,养一个崽勉勉强强,两个崽肯定是不够的。”
“可以轮着来嘛,两个崽崽交换着喂母乳和调和乳。”副园长不以为然,
“双双是海归熊,有名气,让她带野生熊猫崽多有噱头,肯定能吸引更多游客。”
小组长C是个直性子,看不惯副园长功利的心态,直接呛声:“养熊猫是保护,不是找个摇钱树。”
副园长面露不愉。
小组长A出来打圆场,“副园长是希望赚到更多资金用来改善熊猫们的生活,没有别的意思。”
小组长C冷着脸,没再吭声。
小组长D说:“我建议让琪琪来带崽,琪琪是接受救助的野生熊,能教给阮阮野外生存的知识。阮阮是野生熊猫崽,成年后还有放归野外的可能性,用圈养熊猫的饲养方式会磨掉她的野性。”
“不合适。”副园长不同意,“琪琪腿脚不利索,怎么还能带得动崽,还是双双合适。”
几人没有达成统一意见,园长思索了一会,看向坐在外侧始终保持沉默的蓝医生,“小蓝有什么意见,一起说说。”
副园长和几位小组长都看向蓝医生,有的人只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道风景。
其实熊猫园的人都不明白蓝医生是动物医学界的新锐翘楚,为什么放着大学的教授不当,非要来熊猫园当个兽医。
或许因为他身上的专业性光环,园长格外青睐蓝医生,有什么事都喜欢征求他的意见。
蓝医生抬起眼眸,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眸像是剔透的琉璃,“我认为都不合适。”
副园长撇了撇嘴。
园长似是颇感兴趣问道:“蓝医生心里有答案了吗?”
蓝医生冷静地说:“懒懒。”
懒懒?
几人面面相觑,均觉得可笑。
“懒懒没有生过崽。”
“懒懒整天动都懒得动。”
“懒懒就知道吃。”
“懒懒是野生熊没错,但它也太懒了,根本不会好好带崽吧。”
几人七嘴八舌说出懒懒不合适的地方。
副园长嘴角挂着阴阳怪气地笑,“蓝医生,你不能因为偏爱懒懒就什么都觉得懒懒合适。懒懒是带崽的料吗?”
副园长极度讨厌蓝医生,想当初动物园接收懒懒这只野生熊猫时,他起过不少小心思。
比如让懒懒和熊猫园的公熊猫配种,送懒懒去国外动物园打工。
结果都被可恶的蓝医生给破坏掉。
蓝笙平静地看着园长,对于副园长的挑衅连个眼神都欠奉。
副园长气得暗地里咬牙。
“阮阮喜欢懒懒。”蓝笙说。
.
阮阮喜欢懒懒?
怎么可能?
熊猫再稀有说到底也是畜生。
畜生知道什么叫喜欢?
蓝笙这小子就是痴人说梦,故意跟他做对。
一场会议下来,阮阮究竟由哪只母熊猫喂养的事情没有定论。
副园长琢磨出一个先斩后奏的好主意。
直接把阮阮送到双双那里去,熊猫幼崽身上沾了熊猫妈妈的气息,就会被其他熊猫妈妈排斥。
到时候双双就是唯一的选择,谁也改变不了。
副园长打定主意非要干成这件事。
他找来自己的侄子,双双的饲养员李方,附在耳边嘱咐几句。
李方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事情简单得很,保证完成得利利索索。
要让阮阮沾上双双的气息其实很简单,熊猫妈妈喜欢用唾液标记自己的孩子。
双双的唾液李方不好拿,但尿液还是有机会拿到的。
李方的主意是用双双的尿液使得阮阮身上沾有双双的气息,然后再把阮阮换到双双怀里。
双双察觉不到异常,会通过舔 弄的方式用唾液标记自己的孩子。
这样阮阮就成为双双标记认证的熊猫幼崽。
其他熊猫妈妈出于动物的本性不会接纳阮阮。
李方自觉计划天衣无缝,轻轻松松取到双双的尿液后,却在他万万没想到的环节犯了难。
如何抓到阮阮?
在李方的设想中,阮阮只是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普通熊猫幼崽。
个头小小的,一把就能抱在怀里,他是熊猫饲养员,接触这样的熊猫幼崽还不简单。
事实证明,阮阮并不是普通的熊猫幼崽。
阮阮整天跟懒懒黏在一起,两只熊猫快成连体熊猫了。
白天,有懒懒那么大只熊猫看着,李方根本不敢贸然接近阮阮。
阮阮的饲养员李月也很无奈,用尽瓶瓶奶大竹笋诱惑都只能使阮阮短暂地离开懒懒。
到了晚上,阮阮还想跟着懒懒后面去睡觉。
李月拦住阮阮,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说道最后她都觉得自己好笑,跟一只熊猫喋喋不休唠家常。
“阮阮,跟我回去吧。”
阮阮歪着脑袋,迟疑地望向懒懒的方向,又看着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饲养员李月。
阮阮老成地叹了口气,给站在原地等自己的懒懒师姐使了个眼色,乖乖跟着李月回去。
李月不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阮阮还真停下来,伸出熊爪扯了扯她的保护服下摆。
李月忙不迭弯腰抱起熊猫幼崽,两只手臂揽得紧紧的,生怕阮阮改注意溜掉。
阮阮和与她差不多大小的熊猫幼崽门并排躺在木板床上。
李月一个一个往怀里塞瓶瓶奶。
收到瓶瓶奶的熊猫幼崽蜷缩着身体津津有味喝奶,没收到的眼巴巴瞅着同伴,笨拙地伸出熊爪试图扒拉同伴的瓶瓶奶。
这时候李月迅速往对方怀里也塞上瓶瓶奶,怀中有瓶瓶奶,小家伙也不惦记别熊的了,蜷成一团,自成一喝奶小世界。
唯有阮阮乖巧地蹲坐着,前爪搭在胸前,毛茸茸的熊脑袋跟着李月发奶的动作移动。
她既不去眼巴巴看同伴喝奶,也不扭着身子伸爪去抢,只是乖乖呆在原地用期待地眼神追随着李月。
李月让阮阮期待的小眼神盯着,心肝萌得发颤,忍不住光明正大给阮阮插了个队,越过前面的先给阮阮发了瓶瓶奶。
收到瓶瓶奶的阮阮朝着李月露出讨喜的笑容,仿佛是在道谢。
随后阮阮和其他熊猫一样,享受美秒的瓶瓶奶时光。
夜幕降临,熊猫房的灯盏熄灭,只留几盏灯仍摇曳着。
熊猫团子七仰八趴,有的爪爪压在别熊脸上,有的头枕在别熊肚皮上,睡姿各异。
李方蹑手蹑脚推开门,灯盏的光洒在木板床上,挤挤挨挨的熊猫崽崽们映入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
第36章
哪一只是阮阮啊?
李方拨开一只熊猫幼崽的爪爪, 被熊爪遮挡的脸庞露出来,不是这个。
他低头继续翻找,一会抬抬这只熊猫的熊掌, 一会捏住那只熊猫的脸颊。
有只熟睡的熊猫幼崽被他闹腾醒, 不耐烦地抱住李方的手指,一番啃咬, 糊了一嘴口水。
李方看着湿哒哒的手指, 嫌弃地皱起眉头,当下心里的烦躁之意更盛。
藏哪去了?
他的动作不再小心翼翼,变得粗暴起来, 毫不顾忌地把排除掉的熊猫幼崽推到一旁。
这番折腾好几只熊猫幼崽都醒过来,三四只熊猫团子围聚在李方伸进围栏的胳膊旁。
把他的胳膊当成攀爬的树, 树上借着一个两个三个熊猫团子。
李方甩不开黏上来的熊猫, 用空闲的胳膊去扯攀着胳膊不放的熊猫崽子。
熊猫崽子跟吸铁石的, 扯也扯不开。
李方拔河似的身体用力后倾,想把胳膊拽出来。
熊猫崽子们却来了兴趣, 一个拽着一个,硬生生把李方拽得一个趔趄。
啊呀!
他惊呼一声,以倒栽葱的姿态跌进围栏里面。
有熊猫崽子爬上李方的头顶,熊爪爪拽着他的头发扯来扯去。
混乱中李双怀里掉出来个东西。
那是装着双双尿液的瓶子,瓶子歪倒,液体倾洒在地板上。
“谁在哪里?”
李月站在门口,拿着手电筒。
手电筒的灯光对准围栏旁不明身份的人。
李方扒开抱着他脸流口水的熊猫崽崽, 眼睛被手电筒刺目的灯光照得条件反射性眯起。
李月这才看清对方的脸庞, 惊呼出声, “你怎么在这?
他用袖子擦了擦脸,勉强笑道:“副园长让我晚上巡查巡查舍房, 听见有动静,进来看看。”
李月欲言又止,实在是李方看起来形容狼狈。
头发让熊猫团子扯成鸡窝状,脸上还糊着亮晶晶的口水,眼镜歪歪斜斜挂在鼻梁上。
李方把趴在自己头顶的熊猫团子拽下来。
头皮顿时一阵疼痛,怀里的熊猫团子爪爪上赫然抓着一把头发。
李方脸上没忍住露出心疼的表情。
李月帮着李方满地乱爬的熊猫团子放回围栏里面,嗅到空气中淡淡的尿液味道,定睛一看木板床上一片深色的水渍,自言自语,“哎呀,居然尿了这么一大滩。”
她得给熊猫换换个新垫子。
李方手背在身后,假模假样看了眼围栏里的熊猫,问道:“我好像没看见新来的熊猫,那只叫阮阮的,它不在这间舍房吗?”
听李方这么一说,李月才仔细看了看木板床里的熊猫。
用手指数了数,可不是少一只熊。
她立刻走到通往室外场地的小铁门边上,轻轻一推,门开了。
毫无疑问,阮阮又又又偷溜出门。
李月在场地外找了一圈,树上树下都没有阮阮。
她直接去监控室,调出隔壁懒懒场地的监控,果然看到一大一小两只熊猫挂在树上呼呼大睡。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树上一对熊影成双。
“呜呜呜,我能看一晚上。”
“现在组团偷熊,还能买一送一。”
“哈哈哈阮阮和懒懒好有缘分呐!”
“翻墙撬锁来找你,这是什么绝美友情。”
......
电脑屏幕的幽光映入一双眼眸,陆汣起身离开电脑。
他的眼睛忍不住落在窗外的白玉兰树上,花开得正好。
他和阮阮也曾经坐在树上看星星,看月亮。
现在就他一个人。
要早点把阮阮救出来!
陆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迫切期望明天能赶快来临。
.
美好的一天从和懒懒师姐一起睁开眼睛开始。
阮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着眼睛看着日光从树叶的间隙穿过。
李月似乎已经习惯阮阮出现在懒懒的场地里,带着瓶瓶奶来找阮阮。
懒懒身边围了一大圈青翠的竹子,色泽诱人,她视线扫过这些竹子,似乎在挑选最顺眼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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