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的我们要排查的人和事都太多,若是没有当地官府的配合,难以为继。毕竟我们人手太少。想要短时间内排查摸清这汝州城内的情况有些困难,这案子不等人。”林素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用程昭的衣服,毕竟自己的衣服脏了,擦不擦都是一样的。程昭见她用自己的衣服擦拭脸颊也没有丝毫不满,也不想着一会去见老“敌人”,会不会被嘲笑的事,毕竟腰带都被征收了。
“那人虽与我不和,但是还算是个好官,其实他特意递上这个案卷,其中未必没有想让我前来的意思。”恩擦干净了,真不错,就是易容膏也几乎没有了,还是那么白嫩。没想到进展如此快,易容的作用倒也不大了。
“那这里我先开门在这里守着,对了昭哥,我有个疑问,他为何要把尸体放在这里?而不是山腹,那样估计谁也不能发现。毕竟这里如果卖出去了,就会有人发现的。”
“那就一个可能了,这个人觉得这里是属于他的。”
“卢氏之夫?”
“尚不能知晓,你别乱猜,将这门打开等待,我尽快回来。”
“行,你去吧我就蹲门口,青天白日的,应当没问题。”
程昭走了,林素就在门口等着,也不进屋也不乱动,周围有不少人前来打探,她只回答是替人看着,具体不知道。
“劳驾,哎,这哪来的要饭的么?这一身臭味。”说完来人还捂住了鼻子。
“这里是卖出去了么?”大嗓门吆喝着,正是昨天在客栈喝酒的孟召,现在看他精神焕发,应该是昨晚过得不错。
“恩也不算吧,只是协商呢,不过差不多能定下来。”
“怎么着卢氏说话不算,我不是说了我要买这里么,左右不差那么几两,怎么就等不及要出手,我这可得问问她。”
“?这位大哥儿你想要买这里?”
“那是自然,别人怕什么鬼神之说,我是不怕的,从小我就跟着镖头走南闯北的,死人见得多了,哪有那么多忌讳,只是我银钱还不够。不过我付了定金啊,三两银子呢,也不是小数目了,不行我得去问问那赵老二是不是喝多了,忘了和自己娘们儿说了。”
“那成,那成您去问问。若真是大哥您先交了定金,就按照你们的规矩办事。”
“成小兄弟,那我去问问,看你们这样挣点钱应该特别不容易,可别被人骗了钱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若前去问卢氏之夫,那这卢氏夫妻应当与这件事无关,毕竟这地窖里有东西,若是知道应该不会留着证据在地窖墙里。
可这买房的孟召也不是啊,莫非这卢氏骗了很多人?还有其他上当的人员?
就这样林素正在琢磨,就看见了程昭已经带着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衙役兵丁,还有那个一身正气的黄刺史也跟着来了。
林素认识,小时候也一起玩过,还被吓哭过,没有程昭胆子大,后来还到处说她是母夜叉,专门干坏事。当然童言无忌,林素没往心里去,只是当时就把人揍哭了。这人现在再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讨厌,怪不得程昭也看不上他。
“呦这不是嫂夫人么,怎么这是程大人苛待你了?”
“仵作呢,一应器具带了么。我带人下去。”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看着年纪不小的老哥站了出来,虽汝州离京都不算太近,但是林素仵作夜叉的名字可是传的挺远,今日一见,传言好像不虚啊。
“昭哥,我带人下去。你们聊吧,对了刚才孟召路过这里……”林素又把刚才事跟程昭说了一遍才下去。
“嫂夫人一如既往啊。”程昭见他阴阳怪气,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笑了笑。
“恩,比不得黄刺史变化大,年幼时只会嚎咷痛哭,现在竟学会了说话。”
“呵呵,都是为民请命,聊案情吧。”
“不知茂亭山那位神秘女子是谁,可有调查?毕竟那日吴峥本应该去茂亭山雅集的。”
“那人绝对不是凶手,你且放心吧,那人身份显赫,可不是平常人家可以接触得到的。吴峥那样的都不够格死在人家手里。”
“哦?我可认识?”
“淮山……”
“她不是一直在清修么?”
“所以不是她,那雅集榜的第二名,我倒是调查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头绪,因为自吴峥出事,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很多人都说那应该是女人,走路姿势等等都不似男子。”
“那这卢家失踪案你可知晓?”
“我是三年前上任的,那时距离案发已经三年了,我自是不知晓得,想要查案也无从下手,什么证据都没有,只能当失踪案挂着,不过卢氏头两年倒是来报过官,说有封信,信件中说了凶手如何作案,可是信件丢了,字迹都无处可寻。”
“据卢氏说,信中写到她的父母是被勒死的,看不出来凶手的样子,因为难辨雌雄,但是个子不算矮。可信件丢了以后再也没有线索和提示了。”程昭听到这里把这两日得到的线索与身边的黄刺史说了。
“如此说这卢氏和赵老二也没有嫌疑了。”
“恩,反倒是那孟召,不管他是否被骗,这案件之事却都能与他牵扯上,况且他也要买这院子。你别派人跟着了,你的人他们都熟悉,还是我的人跟着吧,你的人还的做别的事,等会尸骨清理完了,咱们再去一个地方吧。”
“早都听说过大理寺卿娘子是个仵作方面是个高手,今天可要见识见识。”将尸骨清理出来了,尸骨摆在铺好的白布上,周围已经点上了油灯,这地窖光亮了许多,两个仵作大哥和林素围成一圈对着尸骨开始验查,其中一位年龄看着稍大的还说着奉承捧杀的话,言语中有着些许不服。
“那都是传言,两位才是个中老手,我一个女娃娃,到这就是献丑了。一号男尸,死亡时间大概在5-6年时间,死亡时年纪在四十二三,身高七尺余一寸,头骨断裂,颈部脊骨断裂,左侧膝盖磨损严重,有腿疾,应该是常年不利于行。”林素将探查结果报出,另外两位仵作便知道这位是真行家也不再插嘴,由着林素查看。
二号男尸,死亡时间2-3年,死亡年纪在三十七八岁,生前生活不是很好,骨头酥脆,脊骨弯曲,典型的食不果腹造成的,平日里走路应该是猫着腰的,这样的人应该好比对寻找,身高七尺,骨骼无伤,无黑痕,应该是疾病或者重伤不愈而亡。
三号女尸,死亡时间与一号男尸相近,死亡时年纪约在四十左右,身高六尺余7寸。肱骨有断裂伤,颈部脊骨断裂。”这一具不是林素验查而是另外两个仵作一起验查的。林素看了一下也明白了这两位想通过这个结果告诉她,那吴峥分尸案,他们也用心查看了,也是有能力的。林素心中好笑,不过也很开心,仵作应当如此。
一号男尸和三号女尸,从尸体的情况死亡时间来看应该是卢氏的父母。死亡后骨骼经过处理后,这两年才埋回来,墙面中的泥土中应该是加了盐,所以显得更为坚硬,切不生其他杂草。
手骨是被约一尺的砍刀砍断的,此人善用刀,力气大,若不是后天炼成便是天生神力,可不知到这汝州城可有这样的人?”
林素说完看着老哥俩,那老哥俩也不藏着掖着,直言相告:“力气大的人不少,衙门口就有几个,还有几个扛活的,对对还有那镖局也有。”
“哦,那回头还劳烦各位师傅写个名单出来,好一一排查。另外吴峥的验查结果我也在卷宗里看了,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注意过其胸部和尻部有什么异常没有?”
“有,可是大人说别写了,给斯文人留点余地,所以我们特意着重写了胸部模糊,尻部两半。就是希望查案之人能够明白。当然若是看不明白,估计来了也白来了。”
“两位前辈还是莫要如此,卷宗应当以实录为主,不然就算是断案人糊涂,倘若时间长久了,有人想要翻案,也不好查调了。”能感觉到两位仵作也是真心喜爱这行,林素反而觉得亲近,称呼上也有了变化。
“我们明白,我来说吧,那日来到现场,真的是惨不忍睹,虽不是夏季,可是蚊虫蛇蚁已经都复苏了,所以我们赶到的时候,那肉块上爬满了蚂蚁,胸口,那一块的皮肉就没有好的地方,尤其突起之处,已经被人咬下,断开。脖颈除了有掐痕,还有那红紫印迹。
尻部也是,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此人力气极大,可是尻部却被砍得血肉模糊,一分为二,就算如此我们也还是发现了端倪,凶手是个男人,他侮辱了死者或二人有歼。”
第7章 汝州案
“头,孟召那里已经跟了三天了,他除了在镖局,就是去胭脂楼,别的地方也不去。我们也排查过了,那日孟召没有作案时间,他那时候跟着押镖出了远门。”
“好,你回去休息吧,从今天不用再跟了。”
“昭哥,验尸的卷宗都已经整理出来了。还有这是汝州的舆图,也描绘好了,这汝州的侍卫更夫的值夜后的巡逻图也已经描绘好了,有了这些,就能推测出,此人的运尸顺序了。”
“恩,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影子到底是谁,而这个人也可能就是茂亭山雅集榜的第二名。且几乎能断定这几个案件是一人所为。且听那些文人学子给出的线索,这人年纪应该不大,且跟吴峥说不定私下是认识的。可现在吴老汉已经不在了,与吴峥相熟的学子好友,又没听说过这个人。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从孟召那里下手了。”
“好。这是你们衙门的事了,我就不跟着了。”
“行,忙了几日了,这汝州也有些特产之物,不如去逛逛走上一走。”
“好。”林素抬眼看了一下一脸疲惫的程昭,有些心疼,罢了,听说汝州的安神茶不错,她打算去买些。
“林旺大哥,你又来买风车,家里的那个玩坏了么?”林素在茶叶店门口,听到风车这个词就想起那日在客栈坐在孟召旁边的汉子,回头一看,果然是他,而他旁边是被他拦下的货郎。
“恩,家里孩子淘气,喜欢玩,手上又没轻重,弄坏了还想要,对了在来包针线,你嫂子说想要红色线,家里没有了。”
“成,对了田旺大哥,你知道吗,孟召哥被人提审了,说什么是和吴峥案有关,我记得那几日他不在家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查这个案子了,不是说野兽所为么?”
“我不知道,这些事和咱们也没关系,再说孟召他没做,不怕的。”
“你咋知道,官府也没放人,莫非你知道内情?”
“他那几日不是出门运镖去了么?”
“说是没去啊!”
“去了,那几日就他弟弟一个人在家,没事就在我家吃饭来着。”
“孟贞啊,好久没见了,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越长大越不愿意和我们接触了,整日里念圣人书,咱们也看不懂,不过我记得他小时候力气很大,个头也是我们这一波里最高的,怎么后来就不长了,面容也不老,还像十六七岁的孩子。”
林素听到这,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接着她就听到:“哎,你们懂啥,那孩子好像有什么毛病,身量不会再长了。不过听说不影响读书,那孩子读书还不错,不过好像因为以前总因为个头的事被人取笑所以不爱去书院,不然怕是也能得到刺史的推荐,去考功名了。”
刚听到这,林素还没等反应,就觉得头有些晕,紧接着就站不稳了,林素知道自己这是被用了什么迷药,她自小接触,自然明白,索性就假装要晕倒,果然被人扶住了,她想接着这个接近,反手抓住他,可是没等她反应,对方好似不经意,轻轻对着她的后劲一拍,这回她真的晕了。
“醒了?”一个介于少年和儿童之间的有些沙哑的声音。
“你们这些人的警觉性并不好,我跟你好几天了,终于等你到落单了。”林素睁开眼睛打量四周,这里应该也是一个地窖。墙上被掏出了几个摆放灯烛的方孔。通气性也很好,烛火随风来回晃动,没有异味,只有新泥的土腥味,应该是他最新的藏身之处。
“是新挖的,地点也可以告诉你,就在刺史府下方,谁能想到我们的大理寺卿夫人会被囚禁在这里?”
“是打算现在就让我死,还是等等,是想折磨,还是?如果不是马上让我死,能让我喝点东西么,你那药做得不够好,后遗症有些大。”
“聪明的女人,我娘如果能像你这样,八成就不会被那姓卢的坑了,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么,我不喜欢女人,就是因为大部分的女人都太蠢。”
“实话实说,你若是稍微打听一下,就该知道,我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我分尸的手法比你好,我配的药剂比你的后遗症小。而且你那玩意并不能迷昏我,真正让我晕过去的是你的掌力,所以我倒是蛮赞同你说的话,若是有人好好教导你,想必你现在已经成了栋梁之才,而不是被忽略,被辱没,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如同老鼠一般的人。”
“恩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不反驳你,你也不用试图让我对你说的话感兴趣,我是个正常的人,也没有多自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不怎么在意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所以我不觉得我是恶人,我没有忏悔之心。”
林素听到这里就知道,这人心态太好了,冷静不易怒,不好奇,对所做之事没有忏悔之心就更可怕了,普通人杀人最起码要担惊受怕,心中忐忑,可是他自有一套理论,而且是能够让他自己信服的,所以很难在对话上找到他心里上的弱点,他的力气大,武功好,很难破局,拖延时间见招拆招,八成还有一线生机。
“我知道你身上有些东西能够让人找你,我也不会问你,你也别问我如何知道的,我会在这里呆上两个时辰,给你讲一个故事。若是他们找到你了,我就伏法认命。若是没有,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不认为我自己有错,所以跑也不会有负担。”
林素几乎是惊倒了,看来这人也极为擅长用毒,因为她身上有一种毒虫,叫做生吞,是她养的蛊,胖乎乎的一条蛊王金蚕,而在程昭的荷包里也有一只蛊,叫囫囵,是一只瘦小的蚕宝宝,是生吞的夫君,如果身中剧毒的情况下,它们会主动爬出进入主人身体,护住主人心脉。当然他们还有个作用就是他们会互相寻找对方,尤其是囫囵,对生吞管教“颇为严格”,四个时辰不见,必定会躁动寻找对方,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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