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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三！”
“报告秋姊，真嗣睡懒觉！”
明秋立刻一跃而起，直奔二楼，边走边喊道：“真嗣快起床啦！大家都在等你一起吃早饭哦！”
织田作之助目送着明秋一溜烟地跑上二楼，这才推门进店，道：“今天的早上真热闹啊。”他身上穿着冬装，看起来厚实了许多，手里还拿着好几个纸袋，里面装得都是给孩子们准备的新衣服。
原本十分乖巧的四个孩子立刻扑了过去，拉扯着织田作之助叽叽喳喳起来。
“毕竟是秋酱主动以身作则开始早起的啊。”佐藤茂叹了一口气，道：“多亏了秋酱，现在这个家越来越热闹了，年后幸介就可以读小学了。”
话虽如此，但他并没有流露出苦恼的神色，反而十分欣慰。
毕竟这些孩子都经历了家破人亡，有一些创伤反应也是在所难免的，但多亏有明秋的存在，佐藤茂几乎不用担心几个孩子的心理问题。
明秋仿佛第一次看到刚刚出生的弟妹的家中长女，把自己的绘本等等一系列好东西都分享给弟妹，不过或许她的心理还没有孩子们成熟就是了。
几个孩子挂在织田作之助身上，不过这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因此他十分淡定地开口道：“说起来下周就是传统新年了啊，没想到这次工作会持续这么久。”
“快要三个月了吧。”
“差不多。”
佐藤茂给每个孩子盛好饭菜，道：“织田，秋酱可是一直惦记着要和你一起去寺庙祭拜，千万不要拒绝她啊。”
织田作之助并不喜欢那种交际应酬的场面，但就像佐藤茂所说的“这个家”那样，无论是五个孩子还是佐藤茂和明秋，都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大概就像那位给他书的先生所说的——“写小说就等于写人”，如果能让他的生活重新回到那种“正轨”，或许他就能真的提起笔开始写作了吧。
况且，想到明秋一求人就泪眼汪汪的样子，那是任何人大概都没法拒绝的。
于是织田作之助微微点头，道：“好。”
佐藤茂笑眯眯地开口道：“对了，秋酱连大家一起过年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愣，道：“一起过年……”
“是啊，这几天一直在攒钱买Costco的大盒冰淇淋，好像还安排了打牌游戏。”
织田作之助看向店外拉着真嗣从楼梯上跑下来的明秋，轻声道：“我很期待啊。”
“一杯口，场风东风，役牌白，红宝牌二，拔北宝牌一。”
除夜当晚，三个人把佐藤茂的卧室简单改造了一下，腾出了一片空地，盘腿坐在被炉边上，五个孩子则是穿插着挤在三人之间，即使没有打开里面的电热炉，也已经是暖洋洋的氛围了。
“呜呜呜……”明秋乖乖地把自己身边的零食推到织田作之助手边，抹着眼泪道：“一晚上了，我一把都没有和……我自己一个人偷偷练了好久，还以为在日麻里可以赢过大家呢……”
佐藤茂哭笑不得地开口道：“难怪秋酱强烈要求玩麻将，原来如此。”
“那我就不客气了。”织田作之助将她推过来的零食笑纳，随后立刻被身边的幸介等几个孩子分完了，只留下明秋一个人幽怨地看着孩子们吃得正香。
佐藤茂安慰道：“没关系，秋酱，冰箱里还有冰淇淋。”
明秋立刻振作起来，郑重地开口道：“我要用我的超大盒冰淇淋和小织酱做赌注！这次一定翻倍回本！”
这种赌徒心态不由让佐藤茂吐槽起来：“小心倾家荡产啊喂！”
织田作之助丝毫没有被她吓到，只是淡定地开口道：“好啊。”
佐藤茂担忧地扫视着两人，“好可怕……”
“两杯口，场风东风，门风西风，拔北宝牌二，里牌二，红宝牌二——”
明秋只觉得两眼冒金星，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后一趟，她忍不住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的运气守恒定律失效了……怎么会……呜呜呜……”
“真是大受打击啊……”佐藤茂叹了一口气，见明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开口道：“秋酱？秋酱……果然睡着了。”
其余几个孩子早就因为这种需要通宵的活动而困倦不已，歪歪扭扭地躺在了地上，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至于明秋，更是张开双臂、睡得正香，或许是被麻将惨败的事情打击得太狠了，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依旧皱着眉头。
佐藤茂把桌上的麻将收起来，织田作之助则是整理地上的零食和垃圾，两人很快就让被六个孩子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卧室重新整洁。
佐藤茂拍拍手，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墙壁上的时钟，感慨道：“已经过了零点了啊。”
“是啊，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佐藤茂看向织田作之助，带着笑意问道：“怎么样，织田，第一次一起过新年的感觉如何？”
织田作之助看向已经熟睡的孩子王和小家伙们，开口道：“很奇妙。”
两个人一起收拾好了东西，推开卧室的门，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佐藤茂这才开口道：“这样总算没有白费秋酱的辛苦啊，她毕竟是个外国人，对于我们过年的风俗并不了解，但还是在尽心尽力的为了我们准备。”
织田作之助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认真地开口道：“我明白。”
第14章 关于命运和保佑
“秋姊！快起床啦！”
“就是，不要再睡下去了！”
明秋翻过身，用枕头把自己的头捂住，不耐烦地开口道：“不要吵啦，天还没有亮呢！”
“才不是！”幸介立刻反驳道：“太阳都照在你的屁股上了！”
“救命！我要睡觉啊啊啊……”
五个孩子互相打了眼色，立刻扑了过去，用被子把明秋裹了起来，不停地摇晃起来。
“秋姊，快醒来啦！”
织田作之助一进来就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由衷地感慨道：“好像寿司卷啊。”
明秋只觉得两眼眩晕，开口道：“呕……”
“糟了，秋姊要吐了！”
明秋勉强从被子里爬了出来，随手套上自己的运动外套，披头散发地追随着屋外的香味飘了出去，还不忘重复地喃喃着，“吃饭……吃饭……”
幸介忍不住吐槽道：“秋姊好像恐怖片里的女主角……”
咲乐好奇地问道：“很漂亮嘛？”
“是女鬼……”
织田作之助招呼着几个孩子穿好衣服，一起下楼去吃饭，下去的时候明秋已经蓄势待发，见到织田作之助立刻开口道：“太慢啦！快点准备开饭呀！”
桌上早已经摆出了十分豪华的御节料理，方正的漆盒一个套着一个，很有套娃的意思，里面装满了冷食，但鲜艳的颜色和精致的摆盘却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不过鉴于人数众多，因此佐藤茂还准备了不少主食，以及热腾腾的年糕汤。
等到佐藤茂坐下，众人才整整齐齐地开口道：“新年好！我开动啦！”
“人生如果不吃一次佐藤酱的料理，简直就是浪费人生嘛——”
佐藤茂看着明秋一副快要被感动哭的样子，哭笑不得地开口道：“秋酱的夸奖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明秋一边拨开掉到嘴边的头发，一边拿起一个小瓶子好奇地问道：“欸，这个小瓶子是什么，酱油嘛？”
佐藤茂笑眯眯地解释道：“是屠苏酒，节日就应该小酌一口啊。”
“原来如此……”明秋嗅了嗅，随后眼巴巴地看着佐藤茂开口道：“我可以喝嘛？”
“虽然秋酱已经成年了，可是今天还要去寺庙许愿，所以秋酱还是不要喝了。”
明秋只好不甘心地放下了酒瓶，嘟囔道：“好吧……”
吃完豪华的早饭之后，一家人各自去换衣服，因为是要去寺庙，因此穿着都要正式一点，所以早在过节之前佐藤茂就租好了传统服饰。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来，排队穿衣服了。”
明秋第一个冲过去，把衣服递到佐藤茂手边，道：“救我！”
“秋姊插队耶！”
“秋姊耍赖！太坏了！”
明秋理直气壮地开口道：“因为我是大人，我先学会了就可以教你们了。”
和服的结构实在是太复杂了，虽然已经是十分简单的衣服，但对于明秋这个常年运动套装过日子的人来说仍旧让她十分苦恼，明秋当然只能寻求佐藤茂的帮助。
帮着明秋换好和服，佐藤茂忍不住热泪盈眶，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明秋，道：“秋酱，答应我，以后买一点看得过眼的衣服吧。”
“欸？”明秋歪了歪头，看向不远处已经换好衣服，帮着幸介穿衣的织田作之助，问道：“小织酱，难道平时我穿得很奇怪吗？”
“如果有希子女士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会非常开心吧。”佐藤茂忽然想起什么，立刻举起手机为明秋拍了一张照片，道：“如果把头发盘起来，加上不说话，秋酱就是‘战国第一美人’啊！”
丁香色的振袖礼服十分得体，裙摆和袖口印染着梅花和手鞠，同时还点缀着纸伞张开的图案，名古屋带被打成一个整齐的结。
更重要的是穿衣服的人的外貌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与衣服不相称，美丽的衣服搭配美丽的人，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佐藤茂原本并不觉得明秋能够胜任“织田市”的角色，除了明秋不会表演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就是明秋称得上邋里邋遢的打扮方式。
但是现在看这位紫眸少女认真打扮的样子，佐藤茂也不得不承认藤峰有希子的眼光。
明秋呆滞地欸了一声，道：“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那个‘战国第一美人’不会说话吗……”
咲乐哇了一声，伸出手抱住明秋，道：“秋姊好漂亮！”
织田作之助帮着幸介穿好衣服，这才走了过来，伸出手道：“秋酱，这个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明秋看向他手中的浅紫色缎带，呀了一声，开开心心地接过来，道：“好漂亮！”
织田作之助解释道：“你的头发比之前更长了，平时也很不方便的样子，所以给你买了这个，以后麻烦的时候就可以把头发扎起来了。”
“那我现在就戴上！”
明秋立刻把自己的头发用发带束了起来，还是佐藤茂及时伸手，将她的头发和丝带编在一起，扎成了长长的辫子绑在身后。
明秋郑重其事地承诺道：“以后我会一直带着这根丝带的！”
等到去了寺庙的时候，最为热闹的祭拜时间已经过去了，人流已经小了许多，明秋对于神系一无所知，最为期待的就是抽签活动。
昨天她的运气居然那么差，实在是太离谱了！她要靠今天的抽签一雪前耻！
明秋刚看了一眼就立刻举起手中的签，兴奋地喊道：“大吉！果然我的运气没有消失嘛！”她说完又忍不住自语起来，道：“欸，那为什么我昨天打麻将会输呢？”
佐藤茂幽幽地低声开口道：“因为麻将是需要智慧的游戏。”
好在明秋并没有听到，否则又要露出委屈的表情了。
佐藤茂凑到明秋身边，读着她的签语：“一片无瑕玉，从今好琢磨。青霄终有路，只恐不坚心。”
明秋眨眨眼，好奇地问道：“是什么意思呢？”
“应该是指秋酱会遇到很好的人帮助你成长吧。”佐藤茂瞟了一眼明秋激动的表情，随后补充道：“不过一定要坚持打磨和提升自己，不能坐享其成哦，比如赶紧把日语的认读和书写学会吧，明明那么快就学会说日语了，认读书写的时候还不如幸介。”
明秋失望地啊了一声，道：“还以为会抱上粗大腿呢，写字什么的好麻烦，还要考虑汉字的问题，如果御神签可以给我助力就好了……”
佐藤茂：“……”果然，还好他刚才补上了后一句，否则秋酱又要理所当然的保持颓废状态了。
幸介举着手中的御神签，道：“上面说我会心想事成耶！”
优也十分开心，“我的是会非常健康！”
明秋哒哒跑到织田作之助身边，问道：“小织酱抽到了什么样子的御神签？”她踮起脚瞄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凶”字，忍不住瞳孔地震。
昨天把她的零食赢了个精光的小织酱，今天居然抽到了这么烂的签！
“道业未成时，何期两不宜。闲愁足是非，只困罗网里。”
已经看到了结果，明秋当然知道接下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立刻哈哈干笑几声，道：“呸呸呸，这个又不能完全相信，只是抽签而已，这样的签我能抽十几个呢。”
织田作之助眨眨眼，解释道：“听说这所寺庙的御神签非常灵验，所以虽然寺庙不大，但也一直香火不断。”
明秋严肃地开口道：“我们通常叫这种玄学是‘预示’，并不一定会真实发生，而且有‘事在人为’、‘人定胜天’的说法，所以只要充分发挥身为人类的主观能动性，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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