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应东道主冯梓安的要求,他们先是玩了过山车、大摆锤,然后又去了跳楼机,一连不停歇地玩了好几个刺激项目。一通玩下来,相比旁边人累死累活的样子,孟眠反而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激流勇进冲冲冲!”孟眠小跑到窗口买来四件雨衣和四双雨鞋。
“……”冯梓安心里只觉后悔。
他承认,自己就是人菜瘾大。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顺手点燃了孟眠的激情之火。
“来了,姑奶奶,您慢点。”
几人换好装备出发,先是慢悠悠地往上攀行,逐渐升高。其他几人都玩过这个,自然知道此刻拉住雨衣帽子才是上策。以免一会儿向下时帽子飞舞,自己却被冲击起来的水给淋湿了头发。
但孟眠不知道。
她还沉浸在下一秒就要飞速坠落的紧张感中,完全没注意自己的雨衣帽子戴歪了。
元满坐在她旁边,瞥见她屏住呼吸的样子,在平稳停顿的那几秒时间里,伸手将孟眠的帽子按住。
孟眠只听见耳边一声轻微的低笑声,然后头上传来熟悉的触感,还没来得及去细想,整个人便随着车子往下快速坠落,瞬间被失重感所裹挟。
车子滑过轨道,激起两旁的水高高地翻浪,拍打在他们身上。
“哇,差点就湿了。”下来以后,几人脱掉身上的雨衣,冯梓安甩了甩头发,这雨衣质量不错,他牢牢拉住帽檐,只打湿了几根头发丝。
他拍拍身上不小心沾到的水,抬头一看元满直接成了湿发,左胳膊也打湿了:“你这怎么这么不小心?快下去,那里有烘干机。”
孟眠偷偷地瞥了元满一眼,又注意到自己虽然上半身逃过一劫,小腿以下却也打湿了。
“孟大师,你也是,快去烘干。”
乖乖去烘干机排队的两人站在队伍后面,慢慢行进。这是景区专门设置的大型烘干机,就是为了玩激流勇进被打湿的游客用来烘干衣服和头发。
只不过要花钱。
但所幸她跟着的人是元满。
元老板非常大气地买下了一小时烘干,在孟眠“败家子”的眼神下走进里面。
“太多了吧?”孟眠弱弱地问。
他们应该吹不到这么久。
“麻烦。”用完不够的话再买太麻烦了。
孟眠噤声,规规矩矩地站在他旁边,小腿对着底下散发着热气的出气口。元满用刚刚顺手买的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用手随意抓了一把,打湿的碎发在男人额间散乱地排列着,多出几分不可言说的感觉。
“孟小姐,”元满对上她的目光,“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能有点冒犯。”他有些迟疑和抱歉。
孟眠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你问。”
“你那时是为什么……要自杀呢?”
他想知道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这么粗长了(bushi)我检讨
开了个新预收嘿嘿应该就是下一本要写的(懂我意思吧)
主要是最近太迷救赎文了就想自己写本TVT
第50章 五十张符
从第二次见到孟眠来家里抓鬼时,元满就很想问了。
在他眼里,孟眠是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虽然偶尔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他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不论是她小财迷时候的样子,还是抓鬼捉妖时的意气风发,都不像一个会主动寻死的人。
他还记得救下她的那天,她手腕上那几道很深的伤口,犹在眼前,饱含着他无法体会的绝望。可他施救时她突然惊醒过来,听医生说这或许是求生意识的表现。
而且得救之后她也没有再表露出过轻生的念头,好像一瞬间就好起来了,完全不像一个曾经想要剥夺自己生命的人。
是怎样的人会同时带着强烈的生与死而选择结束生命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要自杀……”孟眠小声重复着,避开了元满的眼神。
她怎么知道——
当初想割腕自杀的又不是她。
不过孟眠也挺好奇的。
看惯了鬼怪与生死,天师自然一般都不会畏惧死亡,但也不会轻易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玄门的人都还是蛮惜命的。因此,她也想不通原来的孟眠为什么会走上这一步,也正如她想不通原身为什么会放弃继续做天师。
但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里的孟眠。
“我、我忘了。”孟眠打了个马虎眼,“过去这么些日子了,谁还记得呢?我干得差不多了,我先出去啦。”
走为上策。
元满看着她跳了出去,等在外面,背对着自己,眼神暗了暗,然后沉默下来,用毛巾胡乱擦了下头发。
“你们也太慢了。”冯梓安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走过来,“元总还没好嘛?元总?你还有多久啊!孟大师,吃这个垫垫肚子?”他只见到孟眠站在烘干机外面,随手丢了两个同款面包给她,然后偏了偏脑袋往里面看。
薛虞抱着几个人寄存在外面的衣服,小跑着追上来,略带嗔怪地看了眼冯梓安,悄声说道:“都说了别过来,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为啥不能过来?”大直男疑惑发问。
“……”薛虞语塞,朝他使了个眼色,看向前面走出来的元满。
冯梓安却完全没有领悟到,欣喜地走上前去,揽过两人的肩膀:“我们玩一上午的刺激项目了,一会儿去做点舒缓的吧!”
“我看是你怕了吧。”薛虞在旁边拆穿道。
“……”冯梓安咬牙切齿道,“胡说!我这是照顾你们大家的感受!咱要劳逸结合,不能一直这么刺激下去,对心脏也不好。”
元满拉过他另外一只揽住孟眠的手,推他往走前了几步:“走吧。”
“我这不是在走吗?哎哎哎,别劳烦您了——”
薛虞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转头对上孟眠不明所以的表情,亲热地挽过她的胳膊:“走啦。”
现在正是饭点,游乐场里的餐厅基本都是人满为患,他们几人不太适合在这个时间点去吃饭,冯梓安便趁着孟眠和元满烘干的时候去便利店买了点面包和牛奶,让大家先垫一垫肚子。
“人多起来了啊。”
他们刚刚沿着一条路玩下去,都没注意到来游乐场的人越来越多了。等到了下午,肯定就有更多人来了,遇到粉丝倒也没什么,就怕被暴露行踪引来一群狗仔之类的拍照然后添油加醋地在网上编造什么花边新闻。
冯梓安往上拉了拉口罩:“咱们去坐缆车要排半天队,然后坐下来应该差不多就能去找个地方吃饭了。”
排队的人很多,估摸着他们玩完,饭点也过了。
这个缆车是围绕着游乐场往山上转一圈下来,一个车厢里可以坐四个人,刚好容纳下他们。
四个人玩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坐在车厢里吃着冯梓安买的小面包。
“这面包还挺好吃。”薛虞拿起包装纸看了看,突然顿住,“咦,这个牌子我好像知道。”
孟眠一口吞下最后一块面包,咀嚼了几下吞咽下去,只感受到舌尖残留的一丝丝甜味,跟着好奇地看向包装上的logo,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啊,这不是尚霁夕代言的那个嘛。”薛虞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这么熟悉,之前尚霁夕接下这个代言后给《吓到你了》节目组和嘉宾每人送了一箱,那时候孟眠还没参加这个节目。
她略带惊讶地看向冯梓安,似乎没料到会这么巧,然后移开目光,拉过孟眠的手笑着感叹道:“要是你早点来节目,说不定还能吃到。我当时还找她多要了些,偷偷吃了好多。”
孟眠盯着包装,没有出声。
尚霁夕这个名字许久没有再听到过,这么突然一提起来倒有些唏嘘,好像她被自己养的小鬼伤害以及后来的跳楼都在昨天才发生过一样,事实上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说起来,好好的人怎么……”薛虞低下了头,虽然她和尚霁夕接触也不多,算不上什么感情深厚的小姐妹,顶多就是一起拍节目认识而已的关系,私下也没什么过多的接触。
不过了解得不多,她仍然觉得尚霁夕是个蛮不错的人,性格开朗又大方,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传出那么多黑料,随后又烟消玉陨了。
网上好多黑料都说尚霁夕是得罪了背后的金主,人家不肯供着她了要抛弃她,尚霁夕接受不了以死相逼,结果走上了绝路。还有些离谱的说她是偷偷养小鬼,做邪术,被反噬了才落得这个下场的。
“不说这个了,你们看这山好漂亮。”薛虞看了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孟眠,怕提到自杀这事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连忙转了个话题。
毕竟之前也传出过孟眠自杀进了医院抢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万一这同样的话题让她触景生情,那就不好了。
薛虞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到了风景上。
缆车高高地缓慢爬行着,底下是一览无余的山沟,茂密的树林之间夹着溪流,没有人烟,只有寂静,与隔了一座小山峰的游乐场恰恰相反。他们在高处,将一切揽入眼中,安静地欣赏着。
缆车绕完一圈后,四个人沿着大路离开,现在过了饭点,路上的人和排队玩的人都多了起来。他们随便找了家小餐厅,吃了点自助餐,填饱肚子休息了一会儿。
跟着冯梓安的安排,几人又玩了几个比较轻松的项目,逛了一圈精品店,天色便暗了下来。
“这么快就要黑下来了。”天边昏暗之中带点蓝色,游乐场里也随之亮起了灯。入了深秋后,天色就变得早早入夜了。
冯梓安看了眼时间:“那我们去玩摩天轮吧,然后就去吃个晚饭,时间也差不多了。”
不过晚上坐摩天轮的人实在是多到爆炸,排起了一圈又一圈的长队。几个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在排队的人群里边聊边等。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轮到他们。
一个空车厢出现在他们面前,站在前面的孟眠和元满先一步上去,冯梓安正要跨出一步来就被薛虞给拉了回去。
“哎你干什……”
“我们坐下一班。”薛虞朝车厢里的两人挥了挥手,工作人员心领神会地关上了门。
夜晚的游乐场各种项目的设施都亮起了不同的灯光,街边除了高高路灯外还挂着颜色各异的彩灯。尤其在高空中这样的夜色与灯光映照的夜景更加一览无余。
孟眠看见下一个车厢里的两人正朝他们挥手示意。
……
何必分开坐。
她腹诽了几句,才感觉到元满的目光。他没有去看夜景,而是看着自己。
“怎么了?”孟眠摸摸自己的脸。
元满回过神来,眼神飘忽后落在她看起来光秃秃的小腿上,利索地脱下自己的大衣准备盖在她腿上:“盖这个吧。”
孟眠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笑出了声:“不冷,我有光腿神器。”她手指掐了一下小腿处,掐起一层厚厚的有弹性的腿袜。
不知光腿神器为何物的元满拿着大衣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似乎在分辨她所说的东西是否具有保暖作用。
“不然你以为我刚才在烘干机那是在烘干我的腿?”孟眠莫名觉得有点好笑,这么看来当时元满的眼里她应该很奇怪,明明打湿了腿用纸或者毛巾擦一擦就干了,却还要特意去烘干,“可是它打湿的时候颜色不是变深了吗?你没看出来?”
元满摸了摸后脑勺,有点自觉尴尬:“我以为是水太脏了。”
见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孟眠轻笑了几声,将他的手推了回去:“你穿着吧,我不冷。”
手背传来她温热的触感,元满确信她确实不冷,然后让大衣原路返回到自己身上。
摩天轮向来是情侣约会的必选场所之一,除了它所提供一个并不宽敞的空间外,还有这缓慢的爬行速度,与高空所带来的别具风味的景色与滞空感,共同为处在其中的人营造了一个暧昧又浪漫的气氛。
哪怕一句话不说也不妨碍情愫滋生。
两个人面对面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会儿,孟眠感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不断攀升,慌乱地移开目光:“有点热啊这里。”
还没等她多说几句,元满便捂住心口,紧皱眉头,好像有些难以忍受。
“你不会是……”孟眠赶紧扶住他,扯开他的大衣,衬衫之下果然隐隐泛起了紫色的光。
情人蛊发作了。
只要一动情,情人蛊就像脱缰了的野马,时不时就会发作,她施下的符咒也只是暂时压制,但凡情愫涌现就更加不受控制,除了找到下蛊者别无他法。
早知道就不跟他一起来了。
孟眠从包里取出朱砂,咬破自己的手指,渗出血后再抹起朱砂隔着衬衫在他心口处画符,情人蛊瞬间平静下来。
“元满?”元满靠在她肩上,恢复了意识,坐起来背靠玻璃。
还没等她仔细检查他的状态如何,车厢里的灯光突然忽闪忽闪的,车身周围被一团行动迅速的黑气包裹,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该凌晨发的忘记放存稿箱里了TAT
第51章 五十一张符
摩天轮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停滞在半空中,除了那意味不明的声音以外,还有高空里游客们慌乱的尖叫声。
车厢完全被黑暗包裹住,看不清外面的情形。那一丝丝黑色的怨气互相缠绕着,谁也不让谁,偶尔流窜时露出一条透着光亮的缝隙。
“谁?”孟眠警觉地看着门口。
那声音太过混沌,除了能辨别出性别为女以外,完全听不出来自于哪个方向。又因着摩天轮的车厢四面都是透明的,相当于只能把后背也暴露给敌人,找不到相对安全的受敌面。
元满还没从刚才的突发状况中缓过来,心口处的情人蛊又突然躁动起来,好在被孟眠施下的符咒镇住,只散发着幽暗的紫色光芒,像是与外界形成了某种联系,感应到了什么,试图冲破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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