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
懒得与她解释,只是与她又道了一遍,“本君方才说了,今日是来找你报恩的。”
报?报恩?
天空转瞬又恢复了平静,姜夏也渐渐恢复了理智。
哦,对,他方才说了好几遍来找她报恩。
再说,如果是来找她算账,方才还用得着帮她吗?
她悄悄又打量对方一边,只见他已恢复青纱袍的打扮,眉宇间的风流俊美,倒果真不是凡夫俗子能做出来的。
唉,如此好看,果然是妖孽。
姜夏悄悄吞了下口水,不无遗憾的道,“你,你虽然很好看,可是人妖殊途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可不想当许仙……”
青年,“???”
什么乱七八糟的。
瞥了眼那小丫头紧咬嘴唇艰难抉择的模样,他道,“先把刀收起来。”
看见这刀,就想起昨日被砍的滋味啧。
“本君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姜夏,“……”
原来不是要以身相许啊。
咦,还有三个愿望?
她收了菜刀,想了想,试探道,“有钱?”
对方应的痛快,“可以。明日自会有人将金银送到你家。”
“等等,”
姜夏不解,“怎么要明天,现在不行吗?我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会饿死的。”
对方看向她的包袱,一副早已洞穿一切的模样,“不是还有一些?”
姜夏一愣,忙捂紧自己的包包,“那是我自己的钱,现在不是你要报恩吗?”
“……”
没办法,他暂且递给她一粒丹药,道,“吃了这个,保你一个月不进饮食也不会饿死。”
嘛玩意?
姜夏一脸警惕的盯着对方手里的东西。
一个月不吃饭?她一顿不吃都不行好不好!
不过当然,现在的重点并不是吃不吃饭。
她道,“你有法力,不是随手一变就能变出来的吗?”
青年扯了下唇角,似乎在回答一个非常智障的问题,“神仙不需金银,因此不会随身携带,随手变出的,不过是障眼法,凡人根本用不了。”
说着,见她一脸不信,他便随手一指路边。
刹那间,只见满地金疙瘩,阳光底下熠熠光辉,简直要亮瞎人眼。
姜夏眼睛一亮,忙俯身捡了一块,然不过转眼间,那金疙瘩却变成了土坷垃。
好吧,果真是障眼法。
她无法,只好伸手接过那金色的丹药,闻了闻,见并无什么异味,还有淡淡药香。
跑了这一路,这会儿也是又饿又渴,便试着吞了下去。
但想到对方说要将钱送去家里,她仍有些不太放心,道,“我要是回去,那些人会不会再来找麻烦?”
“不会。”
青年十分肯定。
姜夏又悄悄琢磨起来——
这人,哦不,这鱼妖,连钱都变不出来,法力估计也没有多高,看模样这般年轻,大约刚修炼成精没多久。
已经悉数听见她内心所想的某龙,“……”
也罢,蚊子腿也是肉。今日能摆脱那三个要账的,也算一桩好事了。
见她再没有异议,对方便要离开的样子。
“等等,”
姜夏再将他一拦,“你要去哪?我若还有麻烦怎么办?我要怎么找你?”
却见对方挑眉,“不是嫌弃本君法力低?”
姜夏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知道?”
某龙抬头看天,“毕竟本君是个鱼妖。”
姜夏,“……”
啧,还拿乔了,小心眼。
才刚想到此,却见对方又要挑眉,她忙开口哄道,“没有没有,小女子哪里敢嫌仙君?今日仙君助我脱险,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我就是怕那朱家再来找我麻烦……”
却见对方轻飘飘道,“若再有麻烦,本君自会出现。”
语罢一拂袖,竟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姜夏,“???喂!喂!!!”
等等,方才不是说三个愿望吗?
她才只说了一个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夏:三个愿望,有钱,有钱,还是有钱。
某龙:准了。
某作者:可以剧终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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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姜夏决定试着回家等等。
嘿,别说,吃了那粒丹药后,她果然不渴也不饿,且神清气爽,身轻如燕,二三十里的路,她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不过才大半日,家里一如今早走时安安静静,养父姜老三仍是不见踪影。
不过,要账的倒也再没来找麻烦。
姜夏松了口气,心道那鱼妖还是有两下子的,同时也愈发好奇,明日到底会否有人来送钱?
转眼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果然有人来造访她了。
来人是两个男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个白净清秀的少年,俱都穿着一身的好料子,十分有气度。
不过姜夏晓得,他们大约也非人类。
“请问,此处可是姜夏姑娘家?”白发老者礼貌问道。
到底有了昨日的见识,姜夏没再大惊小怪,说了声是,便将人请进了家里。
待进到房中,两人一齐向姜夏行礼,“吾等今日奉主君之命,向姑娘奉上谢礼,多谢姑娘助主君回归,姑娘功德无量。”
咦,果然是来送钱的!
姜夏心间一定,心道昨日那鱼妖还有这样的下属,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猛地又想起妖怪似乎能听懂人心,于是一时不敢再瞎想,忙敛神道,“二位客气了,我也不过是顺手,顺手罢了。”
嗐,她就是肚子饿想吃东西罢了,谁能想到阴差阳错,还得了这样一份机缘。
彼此客气过,白发老者朝少年点了点头,便见那少年从袖中拿了只蚌壳出来,对着地面,念了声,“出。”
刹那间,只见一阵银光闪过,地上出现了一只只巨大的木箱。
箱子皆都开着,露出里面满满的珍珠,翡翠,玛瑙及黄金,甚至还有颜色各异的珊瑚。
姜夏看呆了。
却听那位白发老者道,“姑娘独居,吾等怕太过引人注目,只能用这个方法将东西运来,这里还有两万两的银票,可在钱庄通兑,姑娘需要用时随时可取。”
说着又捧出一只小一点的木盒,里头果真装着一沓沓银票。
姜夏接过银票,又看看满地的黄金珠宝,缓了半天,才想起来问,“这些都是真的?不是什么障眼法吧?”
少年开口道,“当然不是,若要用障眼法,君上何必今日遣我们来此?”
那倒也是。
姜夏心道,若用障眼法可以糊弄她,昨天鱼妖自己不就可以办到了?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伸手拿了颗珍珠,放在眼前仔细瞅了瞅。
唔,盈润饱满,是珍珠独特的质感,的确不是假的。
又抓了一块翡翠,只见通透润泽,乃上等天然宝石的色彩。
最后再试着咬了下金元宝,果真留下了淡淡齿痕。
真的!真的是真的!
姜夏心花怒放,高兴的合不拢嘴。
却听老者又道,“这蚌壳请姑娘留下,只需念一声‘收’,便可将这些金银珠宝隐藏,若是外出,也可随身携带。姑娘独居,财不宜外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唔,这想的可真是周到,姜夏忙点头道,“好。”
从少年手中接过蚌壳,她试着念了声“收”,果然,只见脩的一下,那些宝贝银钱全部又收进了蚌壳当中。
天,她也会法术了!
姜夏有种奇妙的感觉。
要事已经办完,那二人向她告辞道,“吾等还要回去覆命,就先不打扰姑娘了。”
“好,今日真是辛苦你们。”姜夏也忙客气道。
二人点了点头,踏出了房门。
出于礼貌,姜夏忙出去相送,一直将人送到大门外,眼看着他们出了村子。
她也打算进屋了。
只是才转过身,却听有人唤她,“夏丫头。”
嗯?
姜夏回头看去,见是姜来财的媳妇黄氏挎着洗衣盆从山路上下来了。
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跟姜来财闹掰了,但碍于面子,姜夏还是叫了声,“六婶。”
黄氏快步凑过来,问道,“夏啊,方才从你家出去的是什么人?”
“哪有什么人?”
姜夏打算装傻。
却听黄氏道,“就方才走的那两个,一老一壮的,他们先前找你,还跟我问过路呢。看样子像是有钱人呢!他们找你做什么?”
姜夏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便道,“是来找我爹的。”
“找你爹?”
黄氏一脸不信的样子。
这么多年了,这村里但凡有来找姜老三的,都是来要账的,可方才看那二人同姜夏客客气气,还根本不像要账的样子。
然没等她再问问,姜夏已经径直进了屋去,还关上了大门。
黄氏悻悻丢下个白眼,往自家走了。
这小丫头,村里最穷的人家,还摆的什么谱?
依她看,越遮掩越有鬼,这姜老三家一定有什么事。
~~
谁都不知,此时姜夏有多迫不及待。
待一回到房中,她立时拿出蚌壳念了声,“出!”
果然一如方才那般,随着一道炫目光芒,金银珠宝立时铺满了屋子。
哇!发财了!有钱了!!!
她高兴的忘乎所以,一仰头,直接躺在满箱的珍珠里。
唔,这么多的珍珠,冰冰凉凉的贴在肌肤上,仿佛沙滩一般沁凉松软,叫她简直想大喊一声爽!
真的爽!
曾几何时,她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整天辛辛苦苦替那个倒霉养父还账的穷丫头,今日竟然一下有了这么多钱!!!
哼,从今以后再也不为吃穿发愁,也再无需被那些势利眼们欺负了!
这么多钱,她这辈子都花不完呢!
姜夏惬意又痛快的在珍珠沙滩上翻滚了半天,等过够了瘾,便决定筹划一下接下来的路。
那个抛家弃女名义上的娘不是好玩意,养父也是个坑娃的,这村里她肯定不想呆了。
原先是走投无路,想着去京城投奔亲生爹娘,然而眼下有了这么多钱,她倒也不急了。
——毕竟,就算她去了京城,找到了亲生父母,冷不防说自己是亲闺女,父母会不会相信都不一定。
所以还是别费那个力气了,不如由着剧情发展,等亲生爹娘来找她吧。
她可以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待着,万一哪天亲爹娘来找,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就这么决定了。
姜夏想了想,离下河镇不远的顺河镇就不错,听说那里挨着运河,来往的人也多,到时候打听消息,或者做点什么生意买卖都方便。
就这么决定了!
走!明儿一早就出发!
她要在那儿买个属于自己的宅院,从此舒舒服服的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
如此打算好,姜夏决定早早休息,明日一早就出门。
村中入了夜便没了什么声音,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枕着息息虫鸣,很快便要沉入梦乡。
然就在此时,却有一阵哭声入了耳朵。
是个小孩子的哭声。
话说,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昨日吃了那鱼妖给的丹药,她的听力就变得特别灵敏。
昨夜她就发现了,躺在床上睡觉,还能听见路上行人的脚步声,甚至还有隔了好几堵墙的人家的说话声。
而此时一如昨夜。
那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就仿佛在她耳边一样清晰。
是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唤着,“娘,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小女孩话音落下,又响起一个妇人虚弱的声音,“不必去了,咱们拿不出诊金,大夫不会来的。娘没关系……咳……咳……”
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姜夏听了出来,这是村南头李嫂同她的女儿小花。
李嫂也是个苦命人,前些年男人当兵死在了外头,丢下她和闺女小花。婆家人嫌娘俩累赘,根本不管他们死活。
李嫂平日又要下地耕种,又要洗衣做饭,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身体早早熬成了枯柴,眼下八成也是累着了。
唉,作为村里差不多的破落户,姜夏可太明白李嫂娘俩的艰难了!
此时,耳听着小花细细的哭声,她从前的可怜光景也都浮上了眼前。
这还怎么能睡得着?
姜夏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索性一个起身,穿好衣裳出了门。
从小到大,养父姜老三整天喝酒,家里活都得她来干,从前小小的她背不动柴,洗不了衣裳,但凡李嫂两口子见到,便一定帮她。
虽说财不外露,但如今李嫂眼看都要活不下去了,她怎么能袖手旁观?
~~
踏着细碎的月光,姜夏很快到了李嫂家。
李嫂还在床上咳嗽,六岁的小花则坐在门口默默流眼泪。
姜夏开口唤道,“小花。”
怕别人听见,特意将声音压低了些。
小丫头抬起泪眼,待认出她来,忙起身,“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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