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一时好奇,“不知君上何往?”
“出去走走。”
他淡声道。
语罢一道金光,便找不见了身影。
出去走走?
白翊想了想,忽然一顿,君上该不会下界去找姜姑娘了吧?
等等,怎么不带上他!!!
~~
吃过早饭,忙活一上午,姜夏和张嫂照样来到码头。
今日除过包子馅饼,她还特意准备了烧饼夹牛肉,酱牛肉实在太香,一下吸引了很多人。
见有新品,众人都跃跃欲试,只不过烧饼牛肉数量有限,得抢在前头才能买得到。
包子摊前正一片热闹,却听岸边忽然有人喊道,“不好了,有人吃了包子中毒了。”
什么,中毒?
这叫众人都是一愣,忙找着看去。
只见河岸边有个男人正捂着肚子打滚叫疼,一旁还有没吃完的包子。
确实是姜夏刚卖出去的。
“这小摊贩的东西不能买啊,谁知道是用啥做的,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啊!”
那男人旁边,矮胖八字胡钱兴旺故意扬着声跟众人道。
而那肚子疼的男人也在嚎,“这包子有毒,疼死我了!”
如此情景,原本挤着要买包子的人们竟然都不敢买了。
张嫂胆小,立时慌了起来,忙问姜夏,“这怎么办?”
姜夏还算淡定,“没事,我过去看看。”说着去了岸边。
此时随着喧闹,码头上大部分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唯独路边茶摊上,有一白衣飘飘的公子淡定坐着。
桌上搁了杯热茶,一碟茴香豆,一碟枣泥饼,他却什么也没碰,只悠然望着河面。
码头上有医馆,不知是谁请了大夫,来给那喊肚子疼的人瞧病。
那大夫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看舌头,一通捯饬下来,得出结论道,“的确像是吃坏了东西。”
话音才落,钱兴旺立时跳出来道,“看吧,这包子不能吃啊!”
少年春生正挤在人群里,急得替姜夏反驳,“我刚才也吃了姜姐姐的包子,根本没事。”
钱兴旺瞥他一眼,哼道,“谁不知道你们一伙的,这丫头整天拿包子雇你白给她干活。人家都疼成这样了,大夫也这样说的,还能有假?”
说着又同那大夫道,“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给他治一治吧,诊金我出。”
言语间十分大方,仿佛是个好人一样。
那喊疼的男人忙跟钱兴旺道谢,钱兴旺瞥了姜夏一眼,又道,“不能白饶了她,等你好了得去官府告状才成,这黑着良心挣钱的,不能轻饶啊!”
一时间,四周众人看看姜夏,议论纷纷。
姜夏当然知道这姓钱的不是好玩意,今日看他跳的这么欢,就知道这里头恐怕有他的份!
但,这男的肚子疼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眼看众人跟着钱兴旺纷纷指责起姜夏,包子摊前的张嫂也急得团团转,没办法,只好双手合十向天不住念叨起来,“求求老天开开眼,小夏是个好人,我们本本分分做包子,真的没干坏事啊!”
祈祷声尽数入了不远处茶摊上,某位神尊的耳朵。
这小丫头,被这么多人围着也没使召龙令,倒也有几分骨气。
瀛昼随意捏了颗茴香豆丢进了河道。
此时的姜夏,被人群围在当中指责,耳朵吵得嗡嗡直响,不知是不是见岸上热闹,河里的鱼也渐渐聚了起来,就在岸边游动。
姜夏忽然就听见一阵说话声,明显区别正指责她的人群。
“嘿钱兴旺这个缺德玩意儿,找人陷害同行就算了,还把剩的药水往河里倒,我刚才不小心喝了一口,差点没呛死过去。”
“就是就是,这不得好死的人类!平日从不舍得买新鲜肉,哪里有猪瘟鸡瘟,他铁定买来做菜,也不怕吃死那些人类!”
“他还经常朝河里下药网鱼捞虾,真是天打雷劈!”
……
这说话声来自脚下,姜夏瞥了一眼,只见那些河鱼的嘴正一张一合。
“???”
怎么这运河里的鱼也有道行,都纷纷说起话来了?
当然,眼下这并不是重点。
原来今天的事是这么回事啊。
眼前,那钱兴旺还领着众人高声指责她,而那吃了包子“中毒”的男人还在喊疼。
姜夏咳了咳,终于开口对钱兴旺道,“我不过一个卖包子的,你又请官差赶我,又花钱雇人来冤枉我,真是用心良苦。”
钱兴旺微微一顿,却道,“胡说,你自己包子做的不干净,凭什么赖别人身上?”
姜夏冷笑,“我胡说?人在做天在看,你昨天想赶我没赶成,今天又来陷害我,事先雇了人喝下药,还把药倒进河里,差点把河里的鱼都毒死。”
这话一出,春生也忙在旁边道,“原来是你干的!这么多人吃了都没事就他有事,原来是你雇来的!”
原本指责姜夏的人也都是一愣,齐齐看向钱兴旺。
钱兴旺有点着急,却硬是道,“胡说,胡说!我本是好心来助人的,你们休想冤枉好人!”
姜夏没理他,只是蹲下对那“中毒”的人道,“为了挣点钱,还得挨疼,你也不怕他给你把药下狠,命都没了?说吧,他出了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那人一愣,双,双倍?
一时竟也忘了肚子疼这回事,也不再喊疼了,犹犹豫豫的看向姜夏。
钱兴旺急了,忙道,“别听她的。她一个摆摊的能有什么钱?”
姜夏呵呵,“这话说得,你这是承认了?”
众人,“哦……”
钱兴旺急的脸红脖子粗,“胡说!我承认什么了?”
姜夏兀自拿出一颗珍珠,对那肚子疼的人道,“说出实话,这个就归你。”
那人眼都直了,“我……我……我说,我说!是是饭香源的掌柜花了一百文雇我来的。肚子疼是因为我来之前在他饭馆里喝了大青叶。他说只要诬陷你做的饭有毒就成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包子真好吃。”
姜夏满意的笑了,将珍珠丢进他手里,“算你有眼光。”
钱兴旺跳起脚来,“你你你诬赖,混账……”
姜夏却道,“谁是混账?你专捡病死的猪肉和鸡鸭给人做菜,还时不时往河里下毒捞鱼虾,顺河镇还有比你更心黑人吗?”
这话一出,不少才在他饭馆里吃过饭的人纷纷作呕起来。
姜夏道,“你蓄意诬陷,我今日若不告你,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说着就跑去找昨日那两个官差。
钱兴旺想溜,然而却被店里的老顾客们拦住,挨起了拳头……
~~
一场闹剧,没耽误包子烙饼烧饼酱肉被一抢而空。
姜夏心情不错,特意买了两根新鲜猪肘子回家。
推开门,只见山君窝在花圃里睡觉,姜夏高兴过去揉它的大脑袋。
“山君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把恶人彻底解决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山君,“喵,真舒服,再揉两下……”
姜夏哈哈笑,“我发现自从你来了以后,我干什么都特别顺,你可真是个福星呢……”
山君,“还成吧……喵……”
姜夏,“好了,为了谢谢你,我买了两根猪肘子,咱们等会儿吃……”
话未说完,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哦?谢它?”
这冷不丁的,可把姜夏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见到了那条眉眼如画,貌若天仙的鲤鱼精。
她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鲤鱼精”凉着眉眼,“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小可爱们~~
明天还是早上更新,么么啾~~
第12章
姜夏满头问号。
什么叫“她猜?”她怎么晓得这条鲤鱼为什么在这里
而且还是“嗖”一下出现,连个预告也没有。
不过,看他一副被人欠了不少钱的神情,姜夏心想,莫非他才刚跟别人吵架了?
此时已然知悉她心理活动的某龙,“???”
“本君恰好路过此地,顺带过来看看,”
瀛昼道,“听说你方才遇到了麻烦?”
姜夏颇有些得意,“你也听说了?今日码头上有个开饭馆的想诬害我来着,不过没有害成,现在他自己被官差带走了。”
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又问他,“是不是水里的鱼告诉你的?对了,说来也怪,我发现原来运河里也有不少鱼精呢,今日幸亏我听懂他们说话,才晓得真相是怎么回事。”
鱼精?
这话一出,正被她抱在怀里山君忍不住道,“吾还从未听说运河里有鱼精。”
“是吗?”
姜夏便看向瀛昼,“你应该知道吧?”
毕竟他们是同类。
瀛昼简直无语,“本君的同类,小江小河容不下。”
姜夏,“……”
好大的语气哦,鲤鱼也能这么傲娇。
某龙,“???”
这丫头,简直笨的要命。
又瞥见她仍将那只猫抱在怀里,还一下一下撸着毛。
要知道,他看到的可是那只金发蓝眸的男妖,被她揣在怀里,一下一下撸着头发……
忽然莫名有些来气,他道,“他有手有脚,成日抱着他做什么?”
姜夏浑不在意,又撸了山君两下,满是溺爱道,“猫咪多可爱啊!抱起来很舒服的。”
说着还向他递过去,“你要不要试试?”
瀛昼一脸嫌弃,连手都不伸。
姜夏哦了一声,“你是不是怕猫?”
猫爱吃鱼,所以鱼怕猫,也正常。
瀛昼,“???”
“谁告诉你本君是鱼?且谁告诉你鱼怕猫?”他皱起了眉。
姜夏觉得他嘴硬,“那你为什么不愿抱山君?”
他斜斜瞥了那只金毛妖猫一眼,“本君嫌他。”
姜夏气不过,“我天天给山君洗澡,我们明明是全顺河镇最干净的猫,你凭什么嫌他!”
某龙,“???你给他洗澡?”
姜夏点头,“当然了,而且我们山君吃的是小鱼干喝的是牛奶,也从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干净很干净的。”
“凡世不是讲求男女授受不亲?你居然天天给他洗澡?”他愈发不可思议。
姜夏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它只是一只猫而已啊!”
话音落下,事件焦点某猫也开口道,“对,吾只是一只猫。你们何故为吾争论不休?”
瀛昼,“……”
姜夏,“……”
对哦,这对话的走向为免太奇怪了吧!
姜夏瞅了瞅瀛昼,心道今日这人如此能抬杠,莫不是真跟人吵了架心里不痛快?
瀛昼,“……”
这下似乎真有些说不清了。
姜夏只见,那人忽然就转了画风,道,“本君大老远来了,可否倒碗茶喝?”
“……”
虽不知这又是什么路数,但她还有个愿望没实现呢,闹得太僵也实在不好,于是也换了笑脸道,“是我招待不周,你先坐,我这就去烧水。”
朝厨房走了两步,又折返问他,“你今天可有空留下来吃饭?”
这一句其实真是客气而已,没想到他竟点了头,“那就有劳了。”
姜夏,“……”
怪事!今日居然如此反常?
但话都已经出了口,她只好生火煮茶,又提着猪蹄膀进了厨房。
灶中火旺,姜夏将猪蹄膀飞水,再熬糖色下香料,忙得有条不紊。
院子里,瀛昼将目光转向正窝着打盹的猫。
山君忽然就觉得一股威压袭来,不由想跑。
然未等挪动,却听一道声音钻进耳朵里,“既为妖,何故待在人间?”
那声音只有它自己能听得见,厨房里的姜夏竟浑然不觉。
山君一愣,刹那间又察觉自己仿佛被钉住一般,竟然动不了了。
难道……是桎魂术?
此乃强大的仙术,无论是谁,一旦被困,只能任凭施法者操纵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它只好道,“因为吾喜欢人间。”
瀛昼垂眼看它,“你已经一千七百多岁,再稍加修炼,便可得道成仙。为何不找个僻静之处静心修行?”
山君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吾只喜欢热闹的地方,僻静处又没人说话,还不闷死吾?再说,也未必人人都想成仙。”
瀛昼哦了一声,“不想成仙?那你修炼做什么?”
“不想死呗。”山君有些敷衍。
话音才落,那仙术的桎梏忽然又紧了一层。
瀛昼不满意它的态度,“你出身何处?流连人间究竟想做什么?”
猫已经不耐起来,却也不愿老实回答,只道,“你管的有点宽了吧?人间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吗?你一个神仙还整天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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