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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什么？
祁鑫笑着问她：“即使没人来这，这条道还一直开放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小小脑子转不过来：“我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雪场的老板喜欢这里的风景？
祁鑫分享着他的故事：“我第一次来这条道时，年龄和那小孩一样大。当时我和家里人来滑雪，小曼同志建议走这边，我的回答和那小孩刚才的回答一样。”
苏小小接收到了一个新人物名字：“小……小曼同志？”
他轻笑：“我妈。”
苏小小一时慌张：“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学长的妈妈。”
要不然，她也不会开口就是小曼同志了……
为什么会有人叫自己妈妈小曼同志的……
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啊，就像朋友一样。
真羡慕……
是她的话，她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祁鑫笑她太过拘谨，让她放松些：“没事，你这样叫的话，我妈不会介意。相反，她觉得这样把她叫年轻了。但是，她会在意，她可能想听小乖乖叫一声妈多一点。”
这还有点早吧……
一定是学长自己这么想而已。
他言归正传：“我被小曼同志骗了进来，结果那单板根本滑都滑不动，我抱着单板一路走到了山下，腿都软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那时候我就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滑这条路了。”
“那时候小曼同志也像你一样滑着双板，我爸也像我一样拉着小曼同志一路走下山。”
苏小小扬了扬唇角，他的话在她脑海中已经有画面感了，觉得很有趣，一家三口，甚至很温馨。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这次来，好像还是老样子没变。”
苏小小想做个专心听讲的学生，突然头上砸下来一滩雪，落在了她的雪板上。
她抬头，好像看到了什么影子在枝头串过，落下一路雪，速度极快，不知道是什么小动物。
这里居然还有小动物啊！
那时候别人说莫斯有野生动物，她还不信。
可能是她被迫分心被抓包了，也可能是小动物的动作也被坏学长捕捉到了，脚下的滑板缓缓地，稳稳地停了下来。
坏学长突然转身，示意她松开滑雪杆，走到她身侧，嘴里哈着冷气，询问道：“这里冷吗？”
苏小小摇晃着脑袋：“不冷啊。”
就是脚好冷，僵硬地好像没有知觉一样。
得到答复后，祁鑫这才摘下她的雪镜和面罩，小脸露了出来，像蜜桃一样粉扑扑的，试探性地询问道：“这样冷吗？”
脸上没了禁锢，呼吸也更加顺畅了，刚才是透过雪镜看景，像带了一层粉色的滤镜。
可能是刚才滑雪太过紧张了，脑子都涨热涨热的，现在脸暴露在冷气中，冰凉凉的，不冷，还挺舒服的。
雪镜一脱，粉色的滤镜随之褪去，视野一下子清晰明亮了起来。
视觉再一次受到了冲击，苏小小摇摇头，语气有些兴奋：“不冷，还挺透气的。”
祁鑫笑道：“那就这样子吧，好好欣赏风景。”
说完，祁鑫继续拉着她前行。
苏小小愣了片刻，由衷地赞赏道：“学长，这里很美。”
那条被小动物带走的放射弧突然回来，后知后觉道：“学长，你，你还没说为什么这条道一直开放着？”
一般为了节约人力物力，像这种无人的小道基本上是可以关掉的。
这条道虽然无人问津，可看得出是花了心思修整过的。
祁鑫本来没觉得这里是什么美景：“现在想想，这里的风景还不赖。”
他想起那日，小曼同志开心得像个小孩子，现在想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第79章 我沿途的风景只有你
他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小树林的存在是为了提醒忙碌的人们——步伐再快，也不要忘了停下来欣赏沿途的风景。”
“这是莫斯滑雪指南上标识的。”
“但我觉得这更像人生的路，起点相同，终点相同，道路不同。”
“你可以选择沿着Sensitive Nerve 一路到底时刻绷紧神经成就自己，你也可以停下来，沿着小树林漫步而下抵达终点。”
“小乖乖滑不了SN，GIB一样能到达终点，虽然累一点慢一点，但至少沿途有风景相随，会让人舒服很多。”
“没关系的，步伐慢一点也没关系，是在前进就好。”
“上次，你冲了下去，很不理智，壮胆这事不着急，慢慢来。”
“学长不希望小乖乖再做出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我会担心的。”
聆听着他清朗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林子里，他的声音就像溪流一样潺潺绵绵，流入心田，滋润万物。
又像险滩上的急流，冲刷着沉积在海底的淤泥，试图净化她的心海。
原来，他真的在给她做心理建设。
步伐慢一点吗？
如果没他在的话，她几乎是原地踏步的。
是他带着她跨越了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如果有一天，他不在她身边了，那她还会原地踏步吗？
漫步在小树林虽然有沿途的风景相随，美景会让人忽视时间，忽视身体的疲惫，可她沿途的风景只有祁鑫。
苏小小垂眸，落下两行泪。
就好像，他说这些话，就代表着他随时要离她而去似的。
沉默了好一会，祁鑫在等她消化，苏小小开始担忧未来。
他突然停下来，褪去沉稳，故作疲惫：“小乖乖，你穿太多了，学长走不动了——”
刚才悲伤的情绪完全被打破，一时变得哭笑不得，想笑却不料打出一个哭嗝，吓得她赶紧抿唇禁言。
她不想让学长知道她哭了，不然就完蛋了！
可惜她的哭嗝声祁鑫是再熟悉不过了，祁鑫知道小哭包又哭了。
但他分不清这是被感动哭的，还是另有其因。
祁鑫转身，收起滑雪杆，挂在书包上，和往常一样吓唬她：“哭了？小乖乖是不是又想被学长亲了？”
她就不应该哭！每次一哭，他就要亲！
祁鑫捏了把她脸上的肉肉，有些手足无措：“哭什么？”
苏小小收起情绪，心虚地垂眸不敢看他：“没什么，我，我只是很感动。”
祁鑫勾了勾唇，坏笑道：“小骗子，再不说实话，学长要惩罚你了。”
苏小小秒怂：“我……”
“我害怕。”
祁鑫：“害怕什么？”
苏小小声泪俱下：“我，我害怕……害怕学长以后会离开我。”
可怜兮兮的。
那样子就像笃定自己的未来没有学长似的。
祁鑫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思想建设有扯到「离开」这个词吗？
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这小妮子脑袋里一天到晚装了些什么。
祁鑫扶着她，解开了她脚上的滑雪板，没有急着去安抚她的情绪：“自己走可以吗？”
苏小小吸了吸鼻子，点了点脑袋，觉得坏学长应该累了。
祁鑫将她的滑雪板夹在一侧，问道：“我拿着它，你牵着学长，可以吗？”
苏小小默默点头，看着自己的手套，将其脱下，牵上了他冰凉的大掌。
刚牵上，他的大掌反客为主，牢牢地圈住了她，沿着蜿蜒的小路继续前行。
“小乖乖，你是想学长死在雪里吗？”
很严肃，还有点儿生气，怪吓人的。
苏小小的眼泪戛然而止，被他的语气吓到，更多的是被「死在雪里」吓到：“不可以！他们，他们都劝你少跳几个跳台的！”
好像还有点小脾气了。
祁鑫语重心长：“小傻瓜，你到底听没听明白学长刚才说的那些话？”
苏小小默默点头：“听明白了。”
祁鑫循循善诱：“那你说说，我刚才都说什么了？”
苏小小沉思了一会：“你说，步伐再慢也没关系，是在前进就好。”
祁鑫追问：“还有呢？”
苏小小哑着声：“至少有沿途的风景相随……”
说到这里，声音不太对劲，祁鑫没想明白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给她出了道题：“那你结合自身情况解析一下这句话什么意思？”
解析就解析啊……
为什么要结合自身情况……
苏小小沉默了很久，鼓起勇气快把自己逼哭了：“我沿途的风景只有你。”
我沿途的风景只有你。
祁鑫愣了愣，觉得她这悟性有点特别，但还不赖，随即抑制不住的笑声滚烫了苏小小的耳朵。
苏小小怀疑自己的答案被笑话了。
他笑了许久，笑声朗朗如明月入怀，让这林间美色都为之陪衬。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她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小乖乖……”他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了，又接着笑了起来，一句话没能说完整。
苏小小已经不想理他了，好气。
祁鑫收敛了些：“学长的意思是，学长可以给小乖乖借胆，小乖乖也要学会自己前进。”
“学长不会离开小乖乖的，但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小乖乖身边。所以，小乖乖要学会自己前进。”
他接而痞笑道：“小乖乖刚才算不算在跟学长告白啊——”
告白……
她什么时候告白了？
苏小小红着脸，没理他。
祁鑫指了指前方看不到尽头的路，严肃道：“小乖乖，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前半段路，学长帮你走了，后半段路，你可以陪学长一起走吗？”
他是指这条林间小路吗？
前半段路，他拉着她走了很远，她几乎不需要发力，就能轻而易举地享受着美景。
苏小小握紧了他的手：“学长，我自己走，我会陪你一起走。”
蜿蜒的小道上，祁鑫抱着雪板，牵着苏小小一路前行。
第80章 要好几天下不了床了
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条路比想象中的要长，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累。
可能是一路走走停停有美景相伴，路途有他的鼓舞，终点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师父，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现在都已经5点了……”
看见走下来的祁鑫和苏小小，小程时委屈巴巴地迎了上去。
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了！
什么思想建设需要两个小时这么久！
两个小时都够他滑好几趟了！
祁鑫卸下身上沉重的雪具，随意往雪地上一扔，搀扶着已经累得虚脱的苏小小。
小脸已是面色如霜，没了血色。
落入程时的眼中，觉得很不对劲：“师父，你们干什么去了，她怎么好像很累很痛苦的样子？”
祁鑫丢下一句话：“帮我把这些拿回俱乐部里，我带她去休息，回来就教你。”
只要师父能教他，等两个钟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是帮他拿雪具了，程时激动道：“师父，那你的滑板先放这，我帮你把书包还有姐姐的滑板给搬回去。”
只要扣下师父的滑板，就是扣下师父的人。
还温馨地朝苏小小咧嘴笑道：“姐姐，你要好好休息啊。”
苏小小累瘫了，点头应好。
祁鑫扶着苏小小从俱乐部后门走了进去，带她到了休息区，那儿已经坐满了人。
当祁鑫带着苏小小到这时，五人的目光齐聚在他们两人身上，视线随之而动，心思各异，没人说话。
长沙发上坐着四人。
沈昊挨着余亿，手臂锁住了她的脖子，看样子像是怕她走了似的，余亿像丢了魂似的，双手环胸，一脸生无可恋。
两个向来不和的人突然和谐地在一块，这让苏小小无法理解。
让苏小小感到意外的是，李斯寒竟然也在这里。
夏雨欣挨着他坐，坐姿优雅，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李斯寒竟然没有反感的意思。
这二人向来也没有交集，更何况李斯寒是一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怎么会允许一个女人靠她这么近.
苏小小更不能理解。
她不过是去走了趟山路，怎么一下来好像世界都变了。
当目光投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黎梓安时，苏小小才在这陌生的世界上找到了一丝熟悉感。
和往常一样，她静静地坐在一旁，沉默地刷着手机。
祁鑫扶着她往空余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给她卸去了装备，蹲在她身前给她脱下滑雪鞋。
“你在这休息一会，需要什么问沈昊，学长答应了那小孩所以不能陪你了。”
“可能需要一两个钟，你要是想等学长的话，可以去三楼睡一会，想回宿舍的话，给学长留个言。”
“学长建议你上去睡一会。”
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像个操碎了心的家长，交代了好多事，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记下哪些。
想到小程时等了他那么久还挺不容易的，苏小小才催促道：“学长，我知道了，你快去教小时滑雪吧。”
祁鑫叹气，抬眸望向她，眼里除了疲倦还有无辜：“小乖乖，你这是在赶学长走啊——”
无辜得像只可怜的小狗狗，苏小小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学长，你这样会不会把自己累坏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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