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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余亿的余光里有沈昊的身影。
刚才还像两条脱离了水的鱼垂死挣扎，这会儿就是彻彻底底的死鱼知道了「认命」二字。
黎梓安端起餐盘：“饱了，走了。”
她走了，远去的背影让人很是羡慕。
余亿叹气，向来掌握主导权，迎上了沈昊：“姐自己走，你别动手动脚。”
沈昊怕人给跑了，一条手臂死死锁住余亿的脖颈不放，一脸委屈。
余亿一脸生无可恋。
完全没把「别动手动脚」当一回事。
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苏小小……
苏小小觉得还是跑吧。
刚走没两步，撞上一个熟悉而又结实的胸膛。
想抱怨怎么这么硬的时候，身子忽而一个腾空感。
像上次她看李斯寒演讲他很生气一样。
像扛麻袋一样。
她被扛在了坏学长一侧肩膀上。
苏小小赌气，没有上一次那样反抗，气呼呼地任由他扛着，气都不吭一声。
就是不想理他。
她想过坏学长肯定会和之前一样，一个劲地说自己错了，让她别生气。
可一路上并没有。
他沉默了一路。
并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去哪。
能感觉到他低沉的气息，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无论是这种压迫感还是苏小小心中的郁结，她都选择沉默。
兜兜转转上了车，兜兜转转来到了祁家。
兜兜转转进了坏学长的卧室……
等等！
卧室！
他要干嘛！
苏小小不淡定了，抗拒地动弹了几下：“学，学长，你放我下来！”
“小曼阿姨他们在家的！”
要是被长辈们看到就完了！
说这句话时还很心虚，因为从走进祁家开始，除了安静就是安静，安静得一点儿人类活动的气息都没有。
她心里还想着难道没人在家吗？
坏学长终于开口了，声音沉得吓人，坐实了她的想法：“放心，家里没人，小乖乖叫破喉咙都行。”
声音沉得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身上，陌生得仿佛从未认识过他，吓得苏小小绷直了身子，红了眼圈，不敢动弹。
他好可怕！
但还是执意想要下来：“你放我下来……”
声音都软了下来，有点儿像是在祈求他。
祁鑫勾了勾唇：“别急，马上。”
一边说，一边将她的鞋子脱去。
马上？
思绪放空了几秒，她被重重地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回弹了两下。
像是失了魂般躺在白净的被褥上，心往下坠了几秒，着陆后疯狂躁动。
坏学长冰冰冷冷的轮廓逐渐清晰，冰冷得让人感到陌生，陌生得让人感到窒息。
苏小小合上眼，带下两行泪，侧身背对着他，赌气。
她被坏学长丢在床上！
他还一副比李斯寒还要臭的脸！
她再也不想理坏学长了！
他的声音依旧冰冰冷冷的从背后飘来：“小朋友胆子大了？躲着学长？”
“觉得亲学长这件事很丢脸？”
“看来学长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小小同学是忘记了些什么啊……”
忘记了些什么？
苏小小感觉他的目光炽热得吓人，像是要把她后背盯出一个洞来。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忘了也没关系，现在补补课也行。”
补课？
他到底在说什么？
感觉身后一沉，坏学长从身后圈住了她，苏小小猛地睁开眼睛，一双葡萄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氤氲着水雾。
耳肉被湿湿热热困住，他的声音暗沉低哑：“宝宝记住了，学长不能饿太久。”
不能饿太久……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像警钟警醒了苏小小。
紧闭的房门在此刻显得格外脆弱，就像是随时会自己掉下来似的。
这声音入了祁鑫的耳，扰人清梦，他不舍地离开了温柔乡，掀起被子盖在了苏小小身上。
苏小小害怕极了，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
完了完了。
刚才坏学长对她又摸又亲的……
她现在衣服都乱糟糟的……
千万不要有人进来啊！！
没等主人的回应，门被人推了进来。
小曼阿姨的声音隔着被子都如此响亮：“阿鑫，你居然回家了？”
祁鑫没几天会住家里的。
看着床上鼓起来的被子，再看看自家儿子乱糟糟的衣服以及红得诡异的脸，冯小曼的眼睛眯了眯，发出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直觉告诉她，祁鑫带了个女人回来。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小小应该在学校上课才对。
冯小曼和祁鑫的目光在空气中较劲了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门被冯小曼锁了。
祁鑫不耐烦道：“我让你进来了吗？”
声音里的暗哑还未完全褪去。
冯小曼彻底炸了：“这么说我还不能进来了？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阿鑫，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这样子对得起小小吗？”
“她是谁？”
“我跟你说，就算今天小小为你求情也没用，我今天非要让小小离开你这个渣男才行！”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祁家的家族群，发起了群语音通话。
其他人陆陆续续加入了语音。
冯小曼开口便哭诉道：“老公，爸妈，你们快回家啊，祁鑫这个臭小子随随便便就带了个女人回来！那女人现在就在他床上！！”
声音在哭诉，眼神却恶狠狠地落在祁鑫身上，告诉他——你死定了！
祁广：“我就说小乖乖怎么会不理他！我马上回去，小曼啊，把人看好了，别让人跑了。”
祁志阳：“老婆别急，我马上从公司回来，一定别让人给跑了！”
曹红梅：“小曼啊，别急，妈马上就回去了啊。”
她应该是在打麻将，那头还有麻将碰撞的声音：“各位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事，麻将下次再约。”
第120章 是血
苏小小紧紧攥着被子，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被子里本就不透气，被撩拨得滚烫的身子在持续发酵。
明明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可这嗡嗡声清晰得可怕。
全都是小曼阿姨那句——她是谁。
以及祁叔叔和爷爷奶奶他们那句——马上回去。
小曼阿姨骂坏学长的时候好凶啊！
她好像误会了些什么……
可是可是她现在也不敢出来啊……
但是如果现在不出来解释一下，一会儿自己会被更多人围观……
脑海里已经有两个小人开始打架了。
好纠结……
身体却实诚得很，一定不能松开被子。
坏学长的声音显得很无奈：“小曼同志，你还是不是我妈了？”
他想说有你这样污蔑自己的儿子吗？
怀疑的种子在冯小曼心中萌芽，祁鑫不管说什么都变了味道。
比如他刚才那句话“你还是不是我妈了？”
她直接能理解成“你还是我妈吗？这种事不应该帮儿子打掩护的吗？”
她已经等不及要看看祁鑫带回来的女人是谁了。
苏小小只觉得有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被子，紧接着身旁一沉，双臂紧紧搂在她腰间。
是坏学长：“妈！你干嘛！”
小乖乖脸皮薄，万一她又生气不理他了怎么办！
苏小小莫名松了一口气，生怕坏学长会直接掀开被子让她无地遁形。
冯小曼双手环胸，压下心中的怒火：“还知道叫我妈？”
“没事，我再等等，等你爸他们回来也不迟。”
走回门口，靠在门上，生怕人跑了。
祁鑫探头进去，热气迎面朝他洒来，生怕小乖乖给闷坏了，轻声问道：“宝宝现在要出来吗？”
苏小小感到耳边一凉，猛地摇头。
不要！
千万别掀开被子！
祁鑫只好给她开了点口子透透气。
苏小小宁愿这口子给封死。
祁鑫：“妈！你先出去！”
冯小曼坚守在门 口：“别叫我妈！”
祁鑫强调：“妈，是小乖乖。”
冯小曼冷哼：“你当我傻？再说了，是小乖乖你能这样子吗？婚都没结你就想搞出人命？”
“我就是太信任你了！”
“我绝对不会让小小步入我的后尘！”
未婚先孕的后尘。
祁鑫百口莫辩，还没到时候，他有分寸的好吧……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门再次被扣响，很是用力。
苏小小怀疑他们是坐火箭来的。
“小曼，开门啊！那个女生没跑吧！”
“小曼，你在不在里面？”
“小曼，你……”
门咔嚓一声打开了，外头的人敲门的手落了空。
祁家人一下子涌了进来。
祁鑫挠了挠头很是无奈，场面到底为何会变得无法控制……
面对一家人来势汹汹，祁鑫先发制人：“各位想象力能再丰富点？这里面是我女朋友苏小小！不是什么其他女人！”
他的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祁广：“是小乖乖的话，为什么要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祁鑫：“小乖乖脸皮薄。”
祁志阳：“是小小的话，为什么不敢说一句话？”
祁鑫深刻记住了：“小乖乖脸皮薄。”
曹红梅：“是小乖乖的话，你祁鑫会让我们有误会的机会？”
祁鑫叹气，只能说：“小乖乖脸皮薄。”
以后这句话估计得成为他的座右铭。
祁广冷哼：“别说了，小曼，把这个女人请出去。”
祁鑫头都大了，连人带被子把苏小小给扛了起来：“今天说什么这里面都只会是苏小小！”
他还能变魔术把小乖乖变成其他人不成！
祁鑫不抱还好，一抱，洁白的床单上落下了一小块红色的血迹，格外显眼。
冯小曼是第一个发现的，瞠目结舌：“爸妈！老公！你们看！”
“是血！”
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处子血。
声音都在颤抖，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她往祁志阳怀里一靠，抽泣起来：“呜呜呜，造孽啊，我生出来的是什么儿子啊……”
“你让我怎么向小乖乖交代……”
“呜呜呜……”
其他人都呆住了，沉默一时。
祁广：这孙子还能要吗？
祁志阳：根本不想承认祁鑫是他的种。
曹红梅：小乖乖可怎么办啊……
血？
苏小小和祁鑫的脑子里都充满了疑惑……
什么都见不到一直保持在高度紧张的苏小小这时才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下面涌出。
今天19号，她来月经了……
她又社死了……
祁鑫当即把人抱进了厕所，将门锁死。
将苏小小放在大理石台面上，才拨开被子，小脑袋才露了出来。
头发都焉巴巴的，有点儿黏糊糊的缠在脖子上，小脸儿红红的，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两眼空空，双目无神，病恹恹的。
祁鑫慌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以为她是发烧了。
温度正常。
褪去那碍事的被子，心急如焚：“宝宝哪里受伤了，快告诉学长！”
抓起胳膊细细检查起来。
那血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干的！
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十分懊恼：“你流血了！”
苏小小下意识低下头，被她坐在屁股底下白花花的被子上有一小摊血……
新鲜的……
一股热流再次袭来，被子上的血迹大了一圈……
好……尴尬。
还没从尴尬中走出来，苏小小落入了一个公主抱，坏学长声音沉沉压了下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声音有点儿哑，听起来很愧疚的样子。
苏小小勾着他脖子整个脸埋在了他颈窝里，弱弱地告诉他：“学长……”
“不，不用看医生……”
“我……”
不知道是她太小声了还是他没听进去，开了门大步流星往外走：“宝宝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祁家人还陷入沉默中，祁鑫的声音快把人吓出魂来：“妈！小乖乖受伤了！快叫医生过来！”
见祁鑫抱出来的真的是苏小小，一家人悬着的心有了着落。
此时已经把矛盾从「她是谁」转移到了「祁鑫对小乖乖做了什么」。
一家人整整齐齐喊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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