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小跑了几步，跑到覃衍面前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处，直到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才慢慢放下心来，没有人知道，她这一路上是有多么的害怕，多么紧张。
覃衍轻轻环住程然，轻叹一声，“来B市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嘴上这么说着，环住程然的胳膊缓缓收紧。
他没有想到程然会一个人来到B市，这一路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怎么办？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嘛，再说了哪有这么多事故会让我赶上啊。”
程然知道覃衍在担心自己，但现在自己不是已经好好的站到他的面前了嘛，想起自己来B市的目的，程然轻轻抬起头看向覃衍，轻声道，“爷爷怎么样了？”
覃衍垂下眼眸，在程然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避重就轻道，“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老爷子是高血压的原因，原本一直都还好好的，谁知这几天突然就更严重了，覃衍担心，于是就把老爷子给带到医院来了。
程然点点头，她注意到覃衍脸上的疲倦，心中一疼，“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用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责怪道，“要是爷爷知道你这样的话，肯定会不高兴的。”
覃衍确实一晚上没有合过眼，期间覃清丽来过，后来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他更是不敢松懈。
覃衍没有动作，滚了滚喉咙，任由女孩儿轻揉自己的眉眼处，神情略微放松，轻笑道，“要是爷爷知道他的孙媳妇这么替他说话，肯定会很高兴的。”
程然轻轻打了覃衍一下，“没个正形。”
覃衍无所谓的摇摇头，看向程然，眸中带笑，“媳妇儿都有了，要那个干嘛？”
程然不想跟他说话了，转移话题，“带我去看看爷爷？”
“好。”
——
病房里，听到门口响起开门声，覃老爷子抬起头看向门口，看到程然跟着覃衍一起进来，脸上有了一丝惊喜，微微动了动，想要坐起身来。
“然丫头，怎么来了？”
“爷爷。”程然跟着覃衍走近，乖巧的喊了一声。
覃老爷子脸色已经好太多了，指了指自己床旁边的沙发，和蔼道，“然丫头，快坐下。”
见爷爷让自己坐下，程然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覃衍，覃衍捏了捏程然的手，语气放软，“爷爷让你坐下，你就坐下。”
“爷爷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程然乖巧的坐下，看向覃老爷子。
覃老爷子将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也满是欢喜，面上不动声色，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果，对着覃衍说，“去给然丫头洗点水果，洗干净点。”
覃衍不疑有他，目光轻轻瞥向程然，见程然没有说话，便端着水果盘出去了。
“然丫头觉得覃衍这小子怎么样？”
见覃衍走远，覃老爷子的目光回到程然身上，语气里带有一丝笑意。
程然知道覃老爷子把覃衍叫出去，自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她坐的端正，一字一句的认真的答道，“覃衍是我见过最上进，最有责任心的男孩子。”
“哈哈哈……”
覃老爷子摆摆手，开怀大笑，“然丫头不用替这小子说话，他小子滑的很呐，他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有的时候能把你怼的说不过来话，。”
程然嘴边滑过一丝笑意，轻轻摇头，“爷爷，覃衍是个很好的男孩子。”
真的很好很好。
看程然的表情不会有错，覃老爷子一方面很欣慰，目光看向窗外，一只鸟儿在树梢上停留许久，但最终还是飞远。
他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覃衍这孩子是我一直放心不下的……我刚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他才五六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可是他跟别的小孩儿不一样，别的小孩儿都有父母陪着，而他只能跟我这么个老头子在一起。
我一直把他放在身边带着，不敢让他走远，即使上了学，也是离家近的学校，三天两头就把他接回来看看……
再后来，他去了A市，原本我是不同意的，但那是他第一次跟我主动提要求，我虽然不放心，但也想到，总有一天我会老啊。”
总有一天我会老去，还不如放开手，让他去寻找他想要的。
第93章 肉麻
程然抬头看向覃老爷子，措辞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回道，“我第一次见他，他一脸的生人勿近的样子，还好我这人比较厚脸皮，到了后来进一步了解他以后，我才知道他真的很好，好到让我觉得我厚脸皮厚的挺值的。”
程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陶人来，递到覃老爷子手里，笑眯眯道，“这个小人，原来我是打算送给覃衍的，不过现在我觉得应该送给您……”
她的目光移到小陶人身上，“每一个小陶人就像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的样子或喜或悲，就像这个小陶人一样，如果不是手艺人精心捏造，它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看的样子。”
“爷爷，谢谢您将覃衍养大成人。”
谢谢您，将我的男孩儿养育的这么好。
覃老爷子还想说些什么，目光瞥向门外的某人，轻轻一笑，“别的不说，看咱俩在说话，他竟然知道在外面等着，这一点我倒是很欣慰。”
覃衍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水果盘，看两人在屋里说话，便一直站在外面，似乎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见覃衍往这边看过来，程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担心，覃衍收到信号，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两人信号交接完毕，看着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程然的心瞬间变得暖暖的，她回过神来，大大方方的看向覃老爷子，「爷爷，我很喜欢他，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我心头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覃衍，我们会一起努力，以后也会考上自己满意的学校」。
覃老爷子眼底泛开淡淡的笑意，“是这小子有福气，遇到你这么好的姑娘。”
……
时间不早了，覃老爷子执意让两人回去。
住院部没有多少人，外面天气更加萧瑟，两人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覃衍垂眸看了程然一会儿，对两人的谈话很感兴趣，轻轻挑眉，“爷爷跟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程然停下，双手背后，故意道，“说了你好多坏话。”
覃衍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说我什么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覃衍，以后你可不准欺负我，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找爷爷！现在的我很硬气的！”
“我有这么坏？”
“那可不一定，未来的事儿……谁说的准。”程然撅了撅嘴，声音糯糯的。
覃衍语气里带有一丝笑意，把程然揽到怀里，眼角弧度慢慢放缓，“既然我家然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以后可得好好表现。”
「我家然然」四个字，让程然小脸一红，她语气上扬道，“当然得好好表现！”
——
……
假期一晃而过，因为爷爷身体不好，覃衍这个假期一直是在B市过的，虽然时不时的回来看看程然，但是终归是没有经常见面的好，马上就要开学，说到底还是开心的。
同样开心的还有程宇，自从知道了那件格子衬衣是沈半烟给自己买的，别提有多开心了，整整一个假期，他有事没事便去找沈半烟，和沈半烟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
因为是重新分班，早上来到学校，程然便看到学校门口聚了好多人，大家都在看班级分布表，因为自己知道自己在一班，程然也没有打算挤进去看。
兜里手机嗡嗡作响，是覃衍的打过来的，程然没有接，反而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终于在门口右边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小跑过去，语气里有些开心，“不是说下午才来上课？”
覃衍直起身来，接过程然的书包背在身上，若无旁人的拉起程然的手，“算是给你个惊喜？”
“好吧，接受你这个惊喜。”
事实上，覃衍确实是订的下午的车票，但早上起床突然想起今天是第一天，再加上重新分班，那肯定会重新排位置，他是班长，要忙的事情很多。
他有私心，他想跟女朋友坐在一起。
——
这一次换班，简直就是大换血，把程然送到了教室，覃衍便来到了办公室，拿到班级名次表以后，他发现了很多不熟悉的人名，但是他并没有很在意。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排在他下面程然的名字，嘴角滑过一丝笑意。
这，才是他在意的。
向库这次考的不如上次，不过好歹是留在了一班，他来的晚一些，来到教室以后发现大多数人都是随便坐的，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原先自己的位置，眼睛一亮，
“程然！”
程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
向库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往自己身后一坐，语气开心，“程大美女，简直让人刮目相看啊！给我说说，从最后一个班考到第一个班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啊，谁叫我天赋异禀。”
向库嘴停不下来，「啧」了一声，“要我说，你就不该跟衍哥在一起，你说你长得好看，人又聪明，想找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
“覃衍不好？”
“好是好，不过就是有些太冷，总觉得你跟他在一起啊，太亏了，一朵鲜花插在了……”
“牛粪上？”
旁边传来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向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下意识点头道，“对！就是牛粪！”
“挺好的。”
旁边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向库浑身一僵，下意识去看自己前面的程然，果不其然，程然点了点头，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向库简直就要哭了！
向库缓缓地回过头，费力地挤出一个要多丑有多丑的微笑，弱弱地解释道，“衍哥，其实有的时候牛粪是个很好的修饰词，比如说……现在。”
程然笑得停不下来。
覃衍倒是并不在意，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向库，“离远点。”
“好嘞，哥。”听到覃衍这么说，向库一乐，屁颠颠地跑到最后一排坐着去了程然看了一眼在后面坐好的向库，语气里带有一丝笑意，“干嘛不让向库和我们坐在一起。”
他太吵，坐在这边，你学习容易分神……”
覃衍微微垂眸，声音幽幽，接着补充道，“主要还是想单独和你在一起。”
程然「啧」了一声，娇笑道，“你好肉麻啊。”
覃衍微微坐直了身子，黑亮的视线与程然对视，不要脸地开口，“这算什么，以后我会更肉麻。”
……
第94章 换来的条件
不久后，班里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一班班主任康金立不紧不慢的走进教室，目光在班里轻轻扫过，发现了一些新面孔，微微点了点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新学期开始了，很高兴大家能够来到一班，希望大家不要松懈，能够继续保持自己的学习状态，希望在我的带领下，大家可以更上一层楼。”
话音刚落，班里响起了一致的掌声，康金立又说了一些别的，程然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把手放在桌子下面，轻轻摇了摇覃衍的胳膊，小声道，“班主任严不严？”
覃衍回握住程然的手，与她十指相握，沉吟道，“还可以。”
一班本就是尖子班，不用老师说，学生们就会主动投入到学习中，所以班主任对于他们也不像别的班级一样那么严格，就比如带手机这件事，只要不是在课堂上，私底下玩玩，老师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程然点了点头，眼睛一眯，“谈恋爱也不管？”
覃衍捏了捏她的小手，挑眉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年级第一跟年级第二谈，他肯定不会管。”
程然小脸一热，瞥了覃衍一眼，故作生气，小幅度的把手抽出来，声音小的像是蚊子，“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讲台上，康金立讲话已经接近尾声，他看了一下手表，大约还有五分钟就要下课了，他拿起旁边的成绩表，抬头看向大家，“以前的座位分布都是男生跟男生一起坐，女生跟女生一起坐，不过这次我跟班长讨论了一下，决定按照成绩排名，大家来自己选位置，大家觉得怎么样？”
康金立话音刚落，班里大多数人都欢呼起来，尤其是一直在一班待着的男生，能有机会和女生一起坐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啊。
程然也是很开心，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不和覃衍同桌的准备，但是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这么开心？”看出程然高兴的样子，覃衍静静的望着她，笑意温柔。
“那当然，难不成和我同桌你不开心？”程然把锅甩回覃衍身上，似乎要看他怎么回答。
覃衍「唔」了一声，故意语气低沉道，“我自己跟班主任换来的条件，怎么会不开心。”
“什么条件？”
程然下意识瞪大了眼睛，“你不会跟班主任签了什么不公平的条约吧。”
“嗯，特别特别惨。”
程然有些发懵，满脑子覃衍跟班主任换了条件，天哪，什么条件啊，
难不成是答应了班主任不谈恋爱？
不行啊！那自己怎么办！
眼看程然越想越偏，覃衍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无奈，“脑袋瓜里想什么呢？是关于竞赛的事情。”
“竞赛？”
“嗯……”
因为覃衍经常参加一些竞赛，所以当班主任给自己说，让自己再参加一个竞赛时，自己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毕竟一个比赛换取跟程然同桌，挺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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