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上司安排任务,谢微雨哪里能闲着,早上就开始在部门里走访确定同事们的联系方式和应急联络人。忙了小半个早上,终于登记完时,一个很少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来了。
虽然是和陈景秀一起来,但因为身份原因,部门同事们还是像前几次一样的紧张。
不知道总裁大人今天下凡又是为了哪般?
他先去了一趟雷丹珍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在办公区走了一圈,然后停在了谢微雨的工位上:“这次是你负责团建?”
谢微雨点了点头,将刚刚收集的资料整理好,卡上订书机:“谈总有什么要交待的?”
“助理部还没有团建,你去和乙方沟通看看,能不能插五个人进去。”
谢微雨点着头记下,正要去翻温泉山庄的电话,忽然发现人数不对,抬起头看向他:“五个人?”
助理室四位助理,加上谈总可不就是五个。她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哦,对,你也算进去了。”
看来她是宿醉还没醒。谈叙白瞧见她看向他的眼神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蹙了蹙眉。
他就知道,八成醒来就把昨天晚上发酒疯的事情全忘记了。
他看了一眼她的花架子上排满的植物,她养花真是有一手,有颗多肉竟然开花了。
“我们五个人的电话你都有,登记好了给陈助复核。”谢微雨连连点头,正要去和陈景秀核对,眼睛一瞟,忽然瞧见让他今天的衬衫领口开了两颗,露出来的侧边脖颈上,竟然有一个红色的,疑似咬痕。
哪里来的咬痕?
谢微雨一顿,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地震,想了一会儿,怎么也没想到和这个咬痕有关的一切。昨晚喝的酩酊大醉,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是他背回去的,至于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片段。
谈叙白斜睨了一眼,抬起手把衬衫扣好,转身正要走,谢微雨突然狗腿子起来,立刻跟在他身后出去:“谈总,我送你。”
戴春桃眼看着谢微雨从部门一路护送到外面,最后护送的没了影子,小声感叹了一句:
“小谢啊小谢,想不到你也有狗腿子的一面。”
-
到了外面,谢微雨看了一眼被自己甩在老远的部门,说了句:“谈总,借一步说话。”
所谓的借一步说话,就是借到他们经常暗地里联络的安全通道口,这边没有什么充足的阳光,安静的很。谢微雨进了铁门后面,开口便问:“谈总,我看你脖子上好像受伤了?”
谈叙白隔着衬衫领子摸了一下,好像还能感觉到昨晚被她咬上去的那种酥麻感。他低垂着眉眼看着她,勾唇笑道:“这算什么受伤?咬痕而已。”
他刻意在咬痕两个字上下了重音,那暧昧不清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谢微雨耳根子薄,听到她这样说有些扭捏起来:“发生什么了吗?”
“你不记得了?”
谢微雨双手合掌,鞠了一躬:“对不起,等我晚上回去再想想,我没喝醉过,不知道酒品这样差,下次再也不喝了。”
她说完正想溜回去思考人生,那人忽然开口:“不看看你的犯罪记录?”
犯罪记录什么的,太严重了吧!
那人往她站的那个方向走了一步,抬起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用脚和身体把她困在那个阴暗逼仄的小角落。
看到他抬手解衬衫纽扣,谢微雨红着脸别开,吞吐的说:“谈总,我刚刚看到了,所以才来问你的。”
随着衬衫的第三颗纽扣被解开,那人伸出食指和中指往下扒了一下,除了脖子上,那人的锁骨上,还有一个更加明显的咬痕……
谢微雨:??!
第63章 你说怎么办?
他的皮肤本就白皙,两个咬痕映在上面清晰可见,透出一丝暧昧不明的意味。
看着那人锁骨到脖子处的两抹痕迹,谢微雨的耳根子有点发热,她红着脸,眨巴了一下眼睛。
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有那么严重的咬痕?
她想了又想,怎么都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喝酒误事啊!
瞧见她似乎真的想不起来的样子,谈叙白直起身子,将纽扣严丝合缝的扣回去,还将衬衣领子往上拉了一下,他问:“你说怎么办?”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怎么办?
可是如果这咬痕和她无关,他难道还能自己咬自己不成,她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幻想出她咬他脖子的画面,想着想着,不自觉的联想到一些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生的事情上面。
她变得吞吐起来,不好意思看他:“要创可贴吗?”
那人因为她这句话顿了顿,蹙起了眉头,很无奈的用手往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现在对天发誓,永远不沾酒。”
她嗷的叫了一声,立刻举起来手来,看着面前的谈叙白,她对他的神祇发誓:“不喝,以后再也不喝了。”
他从她的脸上看出她是被逼无奈的,脸还气鼓鼓的,眉毛也皱起来,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眼底里泛起温柔的水光,想起昨晚她咬他的时候,也是这种可怜巴巴的小表情。
他不敢耽误她太多时间,把人轰走时说了一句:“行了,去上班吧。小迷糊,就是欠收拾。”
谢微雨本来已经走出通道口的铁门外,听到他后面那一句,气呼呼的转过身去,那人站在楼道口里昏暗一些的位置,眼神里泛着温柔的水光,看向她。
那个凝视的眼神,让她感觉像是一脚踏进了温柔乡,好像脚下的路都变得软绵绵,甜丝丝的。
怕那人发现自己眼神里的羞怯,她赶紧转过身就往部门口走。
他刚刚的语气,听着有点像是哄她?
……
下午多了点闲暇时间,谢微雨坐在工位无所事事,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能感觉到谈叙白看向他的目光和以往不太一样,所以应该发生了什么。
想想早上起床,她穿的还是昨天套的内搭,衣着整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横躺在床上,睡的的确不怎么舒服。要真的发生什么,他应该是躺在她身边的才对。
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他锁骨上那个性感暧昧的咬痕,谢微雨索性哐哐几下撞在自己的工作桌上。
女孩子家的矜持呢?女孩子家的斯文呢?怎么能咬人锁骨!
可是他的锁骨真的好性感啊。
唔唔唔!!!
戴春桃看她一个人又是撞额头又是满脸悔恨的纠结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戳了一下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怪圈里的谢微雨:“小谢同志,你手机响了又响,挂了又响,你确定不接吗?”
她这才回过神,赶紧拿起手机看了眼,两通电话都是爷爷打来的。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谢知山因为“车祸”事件打来的电话。
估计小叔已经把这件事情传到了爷爷耳朵里,老爷子准备主持大局了。
-
临时要回谢家老宅吃饭,谢微雨提前发短信通知谢繁星在公司门口见,下了班就直接带着他往老宅子里赶。
上周才见过谢老爷子,这周再见,谢微雨肉眼可见老人家脸上憔悴了不少,听小叔说,谢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发了好大的火,现在看来这火气虽然消了,他又开始担心面前这对基本等于无爹无妈的姐弟。
看冯初兰和谢知山还没来,谢老爷子开口便骂:
“谢知山这个忤逆子,看看这都干的什么缺德事,被一个狐狸精迷的神志不清,我等了他一天,也没瞧见他给个结果出来,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要打死这个忤逆子。”
小叔谢寻舟倒不怕老爷子把大哥给打死了,就怕老爷子把自己给气死了。他给他斟茶,说了句:“爸,一会儿人要真的来了,还是别动怒,大哥的性子你也知道,吃软不吃硬。”
小儿子说的话有些道理,重新坐回大堂中间的椅子上,谢老爷子摆出家主的风范,还理了一下今天特意穿的西装。
用他的话来说,衣着象征着一个人的精气神,讨论家族大事,就要先在气场上镇住场子。
那之后没一会儿,谢知山带着冯初兰来了,今天倒是意外的没带他认的那个养女谢常凤。
远远地,不等迈进正厅里,冯初兰便扶起了自己的肚子,人未到声先道,带着哭腔,说了句:“爸,昨天的事情是儿媳一时糊涂,被我姐姐一时撺掇,办了糊涂事。”
走进来以后,她立刻给谢微雨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眼角含着悔恨的眼泪:“微雨,对不起。”
早就听圈子里的人说冯初兰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没想到今天还真开眼了,她这副认罪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嚣张和尊严。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恐怕就是下跪的事情她也能干得出来。不出所料,谢微雨刚想到这里,就瞧见鞠完躬的冯初兰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谢老爷子面前:
“爸,我认罚,我甘愿认罚。”
谢老爷子被她一口一个爸叫的耳朵疼,嫌弃的捂了一下耳朵:“你这门都还没过,别这么叫我,你起来好好说,跪着解决不了什么。”
谢知山唱起了双簧,呵斥了一句:“跪着,你就给我跪死在这里!”
“爸,你要怎么罚她都可以,这事是她做错了,我今天绝不袒护她。”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看谢知山进门以后的所作所为,谢老爷子就知道他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就是想糊弄过去。谢老爷子双手往前一挥:“我对你一个孕妇能有什么责罚,你起来。”
老爷子走的是大家各退一步的做法,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谢知山一定会糊弄过去,索性把之前股份的事情旧事重提:“既然你要和她过日子,我也不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但昨天的事情关乎我孙子孙女生命安全,知山,你把股份全部转给微雨和繁星,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以后你们想结婚就结婚,想生几个生几个。”
冯初兰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之前只要她妈妈留下的股份,听这意思是要谢知山和谢氏家族名下的企业划清楚?
那不就是净身出户!这怎么可以!
冯初兰正要求情,谢微雨就开了口:“我只要我母亲名下的股份,爸爸的股份全凭他自己做主。”
这是第一次,冯初兰从谢微雨的眼神里看到一些退让和同情,她走到她面前,说了句:
“算了吧,我不想折腾下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拿走属于我们的那一份,只要你以后不来找我们姐弟俩的麻烦就成。”她还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就看在他是我弟弟或者妹妹的份上,我不贪心。”
冯初兰不敢置信,有一天谢微雨会成为那个提出和解要求的人。她选择了从这场没有硝烟的家庭战争中带着弟弟全身而退。
谢知山也没想到女儿能原谅冯初兰,好像她在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也想明白了很多,那种突然从心底里泛起来的愧疚,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往他的胸口上狠狠插了一刀。
他越是愧疚,越觉得自己给的不够,主动提出:“本来我百年以后,那些也会是孩子们的,既然都已经决定分家,就分的公平一些。”
闹出这种事情,要他相信冯初兰对发妻的两个孩子没有歹念,那是不可能的,可冯初兰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总归都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留点什么。
这场谈判,有了谢老爷子这张恶人牌,打起来顺手多了。小叔负责镇场子,弟弟负责迎合,而她,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扮演圣母降临就行。
晚上在爷爷家里吃过晚饭,老爷子派自己的司机送姐弟俩回去,眼看着距离家门口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堵了一长串车,急着回家分享战果的姐弟俩索性从车上下来,准备沿途走回去。
路过一家便利店,谢繁星进去买了些宵夜和关东煮,还买了好几瓶鸡尾酒,出了便利店以后迫不及待的打开,递给谢微雨一瓶,自己也喝了一口:“姐,你说回去以后冯初兰还敢不敢在爸那里吹耳边风?”
“她肚子怀着的空气可是她的免死金牌,就算今天不敢说什么,明天也会不满意的。”
谢微雨比了个下棋的动作,“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她刚准备喝了一口,想起早上对着某人发誓说自己再也不喝,她只好递给谢繁星:“我喝酒误事,你帮我喝掉算了。”
昨晚谢繁星回来的晚一些,那时候谢微雨睡的像只猪,谈叙白守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家了,好像也没发生什么。
此时,两人刚好路过一家眼熟的服装店,谢微雨忽然停住脚步,看向橱窗里那个穿着男士西装的假模特,好像昨晚她和谈叙白也经过这家店了?
谢繁星好奇的问:“姐,你到底对谈哥是什么心思,昨晚人家可照顾你好久……”
话没说完,谢微雨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歪着脑袋看着那个橱窗里的影子,关于昨晚的回忆,终于慢慢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人生里关于婚姻里那些动荡不安的幻想,都能因为你的存在让我产生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炙热的爱意是隐藏在琐碎小事里的岁月绵长,不言盛景,不叙深情。】
愣了半响的谢微雨忽然捂着脸蹲在地上,脸色因为羞耻感漫上大片红晕,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她悔恨的跺着脚:
“啊啊啊,要死了,我昨晚好像和谈叙白表白了!”
第64章 请君入瓮
谢繁星愣了一下,脸上还是很懵圈的样子:“那这么说,我有姐夫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谢微雨捂着脸蹲在地上急躁又丢脸的哀嚎声:“重点和姐夫有什么关系,重点是我花了几个晚上写的表白小作文,就那样,稀里糊涂的全部说出去了。”
她以为自己可能会在某个节日或者某个打扮的很漂亮那天,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那些话说给他听。
没想到,就怎么借着醉酒,全部说出去了。
她记得,他好像是因为她凶巴巴的样子才答应下来的。丢人的是,她还想起了那人把她送回家以后,自己做的那些胆大包天的流氓行为。
她的内心,并没有终于和谈叙白表明爱意之情的欢喜,有的只是一种事发之后的羞耻爆表和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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