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这么多天,季诗诗还是输了。
季诗诗回复:“输个屁!我找来的人会代替我道歉的。”
“诗哥牛批,你花钱雇来的人啊?”
“学校会信吗?”
“关键学校的要求是让诗哥公开认错道歉,找来的人替你道歉也没用啊。”
“你是不是傻?诗哥的家长都亲自道歉了,校长的颜面挽回来了,而诗哥也做到了请家长,不会被开除了。”
在这帮学生们看来,真是家长的话肯定不可能帮季诗诗道歉,会压着季诗诗亲自道歉,但如果是花钱雇来代替道歉的,那就没问题了。
“原来还可以花钱雇人当家长……”
他们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季诗诗有点心虚,她最初确实是想请个人扮家长,找了个熟人,对方一听,觉得这不是小事,直接拒绝——她虽然在学校内嚣张,但其实认识的校外人士并不多,总不能随便找个陌生人,最后想到了郁唯一。
既能帮她保密,还不用她花钱,又算得上是真正的家长,事后不怕学校查出来……比起随便找个人靠谱多了。
“不认真听课都在干什么!”班主任火眼金睛发现熊学生们玩手机,一声怒吼,贵族学校虽然没有没收学生的手机,但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上课玩手机!
到底是班主任,熊学生们连忙把手机收好,班主任深吸口气向早就发现他过来的任课老师点了点头,然后把季诗诗喊了出来。
几乎全班的目光都转了过来,好奇地想看看季诗诗请的家长是谁。
后排的男生们窃窃私语。
“是个女的……”
“很漂亮啊。”
“哇靠,你啥品味,喜欢年纪大的啊?”
“滚滚滚。”
……
郁唯一瞄了眼教室里的萝卜头们,跟着班主任到了一间空教室,班主任匆匆走了,季诗诗见郁唯一笑眯眯的,她心中一喜:“搞定了?”
“差不多,”郁唯一打开包包,取了颗糖放嘴里,“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全校大会你上台承认错误道歉。”
“……”还以为郁唯一会把这个环节处理掉,季诗诗一脸晦气地说,“你替我去。”
“你放心,我不会白让你帮我,我会帮你回大宅的。”她认郁唯一肯定很想回大宅过豪门太太的奢侈生活,在外面只能和季昀住在小小的画室三楼。
郁唯一“哦”了一声,淡淡道:“你妈一颗心都偏到干女儿身上了,她都不管你,你拿什么帮我?”
季诗诗脸色仿佛被捅了一刀。
“这样吧,你乖乖认错并向校长道歉,然后再写一份三千字检讨,好好检讨自己错在哪儿,我可以帮你对付许安安哦。”郁唯一拿了颗糖放在季诗诗面前。
恨恨瞪着郁唯一的季诗诗表情一僵,不屑道:“就你?你自己都被她赶出来了!”
“我要不想走,谁能赶我?我只是想和你二哥一起生活,顺势离开而已。”郁唯一反手指着自己,“小丫头,我好歹比许安安大几岁,她想对付我,还嫩了点。”
季诗诗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对付不了许安安?我怕她?呸!我随时可以把她赶出我家!”
郁唯一看着她,笑而不语。
季诗诗在这样的目光下渐渐败下阵来,心里没来由的升起委屈,那明明是她的家,许安安来了之后,家人的目光全都围绕着许安安,而她仿佛成了透明人。
她对许安安说话重一点,都能被季母说两句不懂事。
在家和许安安相处的那段日子,她简直快恶心死了。
“你要怎么对付许安安?”季诗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重点被带偏了。
郁唯一说:“办法太多了,你考虑考虑。”
季诗诗看她那么胸有成竹,半信半疑,郁唯一又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哈,我并不想回大宅,你的帮助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我今天过来,完全是看在你二哥的面子上,你要再磨蹭的话,我可走了。”
这时下课铃响,广播让全部学生们到操场集合。
季诗诗冷静思考,郁唯一说得这么直白,她觉得郁唯一很可能真的会直接离开……她不上台道歉的话,还是逃不掉开除,除非通知季母……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她都要上台道歉,郁唯一铁了心的不会帮她道歉,但会帮她对付许安安,这样算的话,她似乎也并不吃亏。
不就是当众道个歉吗!和那群“好友”打赌会输吗!
她在学校人称诗哥,有什么不敢的!
“成交!”季诗诗咬着牙答应了。
“那你好好想想怎么道歉,想想你错在哪里。”郁唯一说,“道歉必须诚恳,不能敷衍,认真对待,还有三千字的检讨你亲自写,一个字都不能少,写完了拿给我看。”
“既是交易,你得拿出诚意来,做到了,下次你回家,我陪你一起回去,你想让许安安怎么哭,我就让她怎么哭。”
最后一句话让季诗诗仿佛看到许安安嗷嗷哭的模样,瞬间充满动力的她于是准备了会儿,去了操场,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向校长郑重道了歉。
班上的那些好友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先前还在群里信誓旦旦表示绝不会认输上台道歉,转眼人就上去了。
那他们在群里说了个寂寞啊?
更绝的是,后续季诗诗居然开始认真写检讨书——有人看到她请教班上写检讨书经验最丰富的学生!
而且,她开始穿校服了。
之前她从来不穿,搞特立独行。
……
当然,用“对付许安安”这个宛如空头支票的承诺一点一点将季诗诗往正常方向引导之前,郁唯一果断把季诗诗当众道歉的画面录下来,发给了“出差”的小绵羊。
“老公,你不在,我只好替你处理了你妹妹在学校上面的一些事……你妹妹可厉害了,把校长打了一顿呢。”
“此等战绩,非比常人。”
“还好校长大人有大量,没有多怪罪,我只弯了几个腰就搞定了。”
“结果一不小心好像扭了腰……”后面跟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
晚上七点,“出差”未满一天的季昀回来了。
坐在沙发敷着面膜的郁唯一惊讶:“老公,你不是出差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猜到季昀可能会回来,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果然还是关心亲妹妹的。
就见季昀不看她,轻垂眼睫,缓慢手语:“事情办完了。”
——“直接问吗。”
郁唯一:“那你吃饭了吗?”
季昀摇了摇头,视线落向她的腰,顿了顿,比划一个询问的手势。
——“……直接问吧。”
“哦,没事儿,不严重,我回来用热水敷了会儿就好了。”为了让自己的形象在季昀心里正面一点,郁唯一特意通过微信表现出为了季诗诗辛苦周旋,效果立竿见影啊,小绵羊主动关心她了。
季昀一不小心和郁唯一的视线对上,立刻触电般地移开,他有些慌乱的手语:“今天辛苦你了。”
——“要不要替她揉揉腰?”
他脑海里刹时出现一个画面——那次郁唯一浴巾脱落后的惊鸿一瞥——画面着重定格在那截雪白的纤腰上。
画面闪得虽快,却也足够郁唯一看清那是她。
她按了按面膜,控制自己不要笑,把面膜笑掉多不划算啊。
看来那次对季昀印象很是深刻,然而这个时候还能在脑海里控制着“非礼勿视”——相当于把她的全身照截图到只剩腰,这份控制力不可谓不强。
当然,估计是他不感兴趣,只是因为由“帮她揉腰”的这个念头,从而下意识自过往记忆中联想到她的腰长什么样。
“不辛苦,我……”她的声音突然卡住。
季昀脑中的画面有了变化:
一只修长漂亮属于他自己的手出现,轻轻揉按。
然后,那只一板一眼按摩的手……往下了。
——“静心!不要乱想!!!”
郁唯一眼睁睁看着即将变色的画面变了——她雪白纤细的腰成了一根白白嫩嫩的大猪蹄,被季昀握在手里。
“……”
我他妈这是被静心成了一根大猪蹄子???
第26章 委屈
郁唯一发现季昀这个人, 内心起伏越是汹涌,面上表情就越是淡然,要不是能看到他所想画面, 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原来这只小绵羊内心也是会产生绮念的。
然而他却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 硬是把绮念给化成了一只可蒸可煮可卤可凉拌的美味大猪蹄子。
谁见了不得说一声叹服?
郁唯一掐了把自己的腰, 面无表情地补充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我去躺一躺,冰箱里有菜, 王阿姨今晚炖了猪蹄, 你用微波炉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起身, 径直去了卧室。
……猪蹄两个字让季昀微微一惊, 脑海中所有画面消失,他看了眼郁唯一的背影, 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不高兴了?
他有些茫然。
继而回想自己从进屋后的行为, 不知道哪个行为做错了。
下意识的,季昀抬起脚步欲跟着郁唯一进入卧室,腿刚刚抬起, 他又放下了。
如果他的某个行为让她不高兴,她现在更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他跟上去只会让她更不高兴。
季昀按了按太阳穴,原地站了会儿后, 他去了厨房, 按照郁唯一所说,用微波炉准备自己的晚饭。
他盯着微波炉工作时亮起的红光,思绪忽然发散。
原本是想“出差”两天冷静兼学习,但在看到微信上郁唯一发过来的消息,想着她为了处理季诗诗的事奔波, 扭伤了腰,他心中顿生焦虑,没有多想就结束了出差。
不到一天。
这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
昨晚先入为主,季昀以为郁唯一的要求是那方面的要求,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在莫名的冲动下,他采取了主动模式,哪想会错意了……
事后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这个行为的仓促。
幸好中止了。
否则他根本不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做。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学习了大半天的季昀,从刚开始的面红耳赤到后面的心如止水,他认为自己学到了很多,理论知识半点不差,就剩下实践了。
只要她提出……
“叮”的一声,微波炉发出的清脆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季昀来到餐厅,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忍不住想,此刻她在做什么。
郁唯一在和陈芍聊天。
——她看到陈芍新发了一条夜空图片的朋友圈,推测她应该有时间,于是发了条消息过去,她很快回了,两人就聊了起来。
郁唯一没有拐弯抹脚,直接说明自己想拍一部戏,问她认不认识一些靠谱的制片。
陈芍刚开始以为郁唯一说的拍戏,是她想演戏。陈芍不知道郁唯一什么背景,不过那场拍卖会让她意识到郁唯一不缺钱,不缺钱的人心血来潮想在娱乐圈玩玩,带资进组……这在圈内太常见了。
毕竟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在圈里面行事,有钱就代表成功了一半。
陈芍对郁唯一印象不差,然而郁唯一这种仗着有钱把演戏当成玩闹的态度让她心中有了不喜,结果发现郁唯一的“拍戏”是当导演,这让她很是惊讶。
带资进组随便拍拍戏闹着玩儿和自己投资当导演亲自拍一部戏完全是两回事。
陈芍从郁唯一的话中知道她的认真,斟酌之后,她在微信上联系了一位比较熟的制片人,简单说了下郁唯一的情况,有意无意地强调一点:郁唯一不差钱。
制片人立刻有了兴趣,郁唯一顺理成章通过陈芍和制片人朱桂平联系上了。
郁唯一找制片人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与制片人达成合作,那么只要她出资,正式拍摄前的前期筹备,制片人去搞定了——这就是有钱的底气。
上辈子郁唯一没钱,为了拍一部片子,她一个人身兼数职,拉投资、建剧组、搞剧本、选演员……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拉到投资的基础上。
拉不到投资就只能自掏腰包,各方面都紧巴巴,最后辛辛苦苦好几年拍出一部戏,新的考验来了,做好后期出了成片,送去审核,顺利的话审核过关。
如果没有卫视平台看中购买,则退而求其次和视频网站合作,上线播放。
小成本片子几乎都是网络剧。
郁唯一当初紧巴巴拍出来的两部影片——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扑街到即使在网上播放,都没什么人看。
这两部片子掏光了她所有家底儿。
说起来都是泪。
郁唯一全部注意力都在和朱桂平的聊天中,连季昀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她点开朱桂平新发来的语音,季昀听到男人的声音:“这样吧,明天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详谈。”
郁唯一喜欢对方的爽快,迅速和朱桂平敲定明天下午两点在“西燕桥”见面。
事情进行顺利,心情愉快之下她哼起了歌,在床上翻了个身,一下子对上季昀的视线,吓得她哎哟一声,手机没拿稳砸了脸。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从床上坐起,揉着砸痛的脸望向悄无声息坐在小沙发里的季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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