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段邦,姿态高傲地款款走进,柔美的面容轻轻一笑:“段少,这是又看上什么好玩意儿了?”
在说到“好玩意儿”几字时,语气含着轻鄙。
等苏茵娇媚的眼神在看到让段邦这个纨绔子变得殷勤无比的对象时,她脸上的笑意滞了滞。
苏茵一直对自己的相貌颇为自信,就算略微比不过宫中那位先后所出的公主殿下,但在上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貌美了。
可如今一和眼前的红衣少女相比,她这才意识到什么叫天壤之别。但就是这瞬间产生的意识让她内心惊怒无比。
眼见这人越来越多,惜华鼓起腮帮子:“好烦啊!怎么这么多叽叽喳喳的人。”
在天界的时候,几乎都没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量她,也就只有这些无知无畏的凡人有胆量这样不敬地注视她了。
相处了好几日的温琦行自然摸清了惜华的性子,这姑娘说一不二,性子比他这个前帝国太子还要娇纵,他怕惜华直接把茶楼给掀了引起注意,只好哄道:
“姑娘,我这里有一处清净之地,不如您随我过去散散心?”
“嗯。”惜华点头:“那你带路。”
惜华这次前来上京城主要目的就是查出对温台世界下了旱咒的修士到底是谁。
据界灵所说,他所感应到的旱咒最早出现在上京城,而后向周边蔓延。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本应旱情最严重的上京城却是最旱情最轻的。因为在旱情出现的第二年,有一条河水神奇地出现在上京城,靠着这条河水,上京城这才勉强存活着。
惜华觉得,或许这河与这次大旱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而段邦见美人儿理都不理自己就要走,他终于不悦了。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要去哪儿?”
惜华施舍般瞥了一眼这个丑陋的凡人,也不高兴道:“关你什么事。”
在一旁看着的苏茵幸灾乐祸道:“段少呀,任你国丈府别的不多,就稀世的奇珍异宝多,可人家傲气起来还是没你什么事儿。”
段邦恼怒地瞪了苏茵一眼,又冲着下属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他眼神示意手下把人抓了。
段邦身边常年跟着两个由国丈爷花高价聘请的修士保护儿子,修士在寻常人的眼里是极为厉害神秘的,这也让段邦气焰越发高涨,行事也逐渐肆无忌惮起来。
在他看来,连高高在上的修士都能被收买,屈于他身边任他驱使,可不得意极了?
跟在段邦身边的两个修士还以为自家公子今天变了性子,原来是先礼后兵啊。
两人默契地拦下惜华,一旁偷偷关注着的人无不在心里惋惜:
哎这个绝世美人儿又要被段恶霸给抢占了!真是可惜啊。不过也怪这女子,明知自己长得如此模样,还不藏在闺中消停点反而在外抛头露面。
惜华见自己被拦了,丝毫不恼的模样,反而唇角微微弯起,一双清澈见底的眸眼既无辜又纯洁。
她柔柔道:“好哇,这是你们先动手的哦~”
众人迷失在她绝美的笑靥里,连她微微启唇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
可下一秒,他们就被惜华犀利的身手所惊醒。
软红衣裳的绝色少女,雪肤细腰,如天仙般腾飞而起,手挽的长长薄纱罗像被注入了无尽的强大力量,快而狠地抽向愣愣站着的两名修士。
那两修士被迎面而来的气势所骇住,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打趴在地,而那长绫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而打在了段邦身上。
段邦被劈中胸口,顿时吐了一口鲜血,和他的手下一同躺在地上,被打得爬也爬不起来了。
“你,你可知我是谁?”段邦吐着血,眼神阴毒无比地看着惜华。
惜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知道呀,你不是说了你是国丈府的公子嘛?”
她有些苦恼地歪歪头,就像一个懵懂天真的小姑娘在疑惑:“不过,国丈府是什么东西呀?”
“你——”段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
惜华却不再理会被她打成重伤的段邦,她慢悠悠转身,瞥了眼那正惊惧地看着她的苏茵。
她红袖一挥,只听“啪”的一声,那柔柔的手掌就一把掴在了苏茵的脸上。
惜华淡定利落地收回衣袖,微微笑道:“你看本姑娘这样子,像是缺什么稀世珍宝的样子吗?”
惜华从小被装扮得光彩照人,这也养成了她爱美的性子。
她今日着的红衣秀美华丽,珠玑讲究,所佩所饰宝光灼灼,任谁一看都不会觉得她缺什么和璧隋珠。
而苏茵阴阳怪气地用言语冒犯她,她只打了一巴掌还算轻的了。
第21章 欲报仇晋江首创,谢绝转载
苏茵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半边脸,眼里溢着泪水,看着惜华也不敢吭声了,毕竟这煞神连段邦都敢下狠手。
惜华这一动手,让茶楼里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款款走出茶楼,谁也不敢再拦住她,就怕下场和躺在地上的段邦一样。
外面细雨如丝,温琦行正为惜华撑着伞。
“刚刚那男的,叫段邦。他爹段国荣是天子宠臣,亲姐是皇后,段家在上京城作威作福惯了,刚才发生的一幕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那女子,名唤苏茵,丞相家的嫡女,此女嚣张跋扈,同样不是个好相与的。”
温琦行在惜华身旁缓缓道。
惜华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柔柔道:“那又如何?你们老祖宗都把这个世界交给本姑娘了,本姑娘做事,随心所欲。”
纤纤素手弹了弹界灵那薄如蝉翼的纸张金身。“小金纸,你说呢?”
惜华如红菱般的唇瓣微微弯着。
一直默默跟在身边的界灵立即狗腿道:“姑娘说的不错,不过区区几个凡人,哪怕是当今皇帝也不得冒犯您呐。”
“听到了吗?”惜华瞥了眼正为她撑着伞的仆从,“你既已身为本姑娘的仆从,格局就要放大点。你似乎与那段邦有仇?自他一出现你便有些不对劲儿。”
“既看他不爽,那你方才为何不动手?出事有姑娘我兜着。”
惜华开始教导她畏畏缩缩的仆从少年。
温琦行捏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垂下眼帘遮去一闪而逝的寒意。
他涩声道:“何止有仇,简直深仇大恨。我虽为温台国太子,却不得帝心,有名无权,一直被打压不得出头,就连我唯一的嫡亲姐姐也保护不了,她……她被段邦强行侮辱了。”
温琦行说到这时,眼里满是刻骨的仇恨。而他那昏头的父皇,压根就没想过为他的亲女儿出头,而是下令将姐姐赐婚给段邦。
彼时他正被禁军追捕,听到心腹传来这个消息时简直目眦欲裂。
惜华感应到仆从剧烈起伏的情绪。于是她指尖朝着温琦行青光一弹,那光芒便没入了温琦行的眉心。
对上温琦行疑惑的目光,惜华唇角微微上扬:“这是我传给你的一门功法。”
“还有这个。”惜华丢给他一瓶丹药。
“这是大造化丹,吃下一颗就算你的修炼天赋再糟糕,它也能把你改造成一个绝世天才。不过切记,多吃无益哦。”
温琦行捏着那丹药,而那功法也清清晰晰地烙印在脑海中。
他声音沙哑道:“多谢姑娘。”
他明白,他的人生之路将从此完全被改变。
段邦是被抬着回国丈府的。
段国荣一下朝回来就听闻儿子被打成重伤,这使得他又惊又怒。
儿子是他盼了多年才盼来的老来子,是他的心肝,此时有人竟敢对他儿子动手,无疑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究竟是怎么回事?!邦儿身边不是跟着两位修士吗?怎么还会伤得这么严重!”
段国荣看到床上虚弱无比的儿子,既心疼又暴躁如雷。心疼是对儿子的,暴躁如雷是对胆敢伤害他儿子的歹人的。
段夫人在儿子床边抹着泪:“那两个无能的修士也不敌那贱人,老爷你要替咱儿子报仇啊。”
段邦睁着眼虚弱道:“爹,你一定要帮儿子抓到那贱人,儿子要她好看!”
段国荣微微皱着眉,召来那两修士仔细询问了一番。
那同样伤得严重的两修士断断续续说着经过,最后直言:“此女,不好惹。”
段国荣又抬抬手,唤人送他们下去。
段夫人啐道:“什么修士,区区一个小女子都搞不定!”
段国荣瞪她一眼:“妇人之见!”
“我不管!那贱人敢伤害我儿,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段夫人开始对着丈夫撒泼哭闹。
段国荣废了一番功夫才把妻子安抚好:“儿子也是我的,他被人打伤我又怎会做坐视不管。”
又转头对儿子嘱咐道:“爹去找国师求一些丹药,你在家里好好养伤。你与静公主的大婚也快到了,可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爹。”段邦脸色苍白道:“伤我的那贱人你可别轻易就让她死了,她的一张脸是我平生见过最美的,我要让她做我最卑微的妾室,永远匍匐在我的脚下!”
看她到时候还怎么高傲。段邦眼里闪过淫邪之色。
“你啊!”段国荣叹了口气,色字头上一把刀,他的儿子就是被酒色给毁了。
另一边,丞相府。
苏茵捂着脸哭哭啼啼回到了丞相府。她才踏进府邸,就撞上了正欲出门的哥哥苏锦。
面对芝兰玉树的哥哥,苏茵委屈不已。
“茵儿,你这是怎么了?”苏锦看着妹妹,关切道。
苏茵噘嘴:“我被一个贱人打了,你看!”她移开手,露出了那还泛红微肿的一半脸颊。
苏锦微微皱着眉:“谁这么大胆无礼,若让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说说她!正好哥哥要出门给你嫂子拿药,待会儿顺便拿一瓶药膏回来给你抹抹。”
说完,他就急匆匆走了。
苏茵看着苏锦一步不停的背影还愣了会儿。很快她便咬着一口银牙,狠狠扯着手中的丝帕,眼神恨恨:
“哥哥真是被那狐狸精迷昏了头,自己的亲妹妹被人打了也不关心!”
她踩着生气的莲步去向最疼爱她的祖母告状了。
老夫人还没听完孙女儿的哭诉,就早已心疼得“心肝儿”、“心肝儿”地搂着她了。
“孙女儿现在想想也不是那么委屈了,那贱人狠狠得罪了国丈府,迟早有她好果子吃。”
一想到惜华将来的下场,苏茵心里就畅快不已。
老夫人摸摸苏茵的发,“你哥哥也真是的,听到自己的亲妹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苏茵冷笑不已:“哥哥一门心思都放在那个病秧子嫂嫂身上,他才懒得管我!”
老夫人闻言,脸色微沉:“当年,我就不该答应让她过门的。不为苏家生下一男半女不说,还搅得苏家家宅不宁。”
苏茵不耐道:“那病秧子什么时候才能死啊,一直拖着哥哥,本来有着大好前途的哥哥都被她全毁了。”
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中捏着的一串佛珠转了转。
“快了。”她苍老沙哑的声音此时带着一丝寒意。
第22章 祭河神晋江首创,谢绝转载
赤水河正是大旱第二年莫名出现在上京城的一条河。
因为此河,救活了不知多少上京城百姓,它甚至被百姓们供奉起来。
赤水河现身于三月三。故而每年的三月三人们都会在这河边举办一场盛大的“祭河神”活动。
恰巧今日正是“祭河神”日。
一大早,虔诚的信徒早已备好鸡鸭鱼肉以及供奉的香火,其中不论贫民、富户、甚至王公贵族。
“河神大人,感谢您的保佑!”
“来年也会护佑温台风调雨顺的吧。”
跪拜着的百姓目光狂热地面对着赤水河。
惜华也混在拥挤的人群中,注视着面前的河流。这河流并不算宽敞,甚至隐隐有枯竭之相。
可由于前几日她施下由生命之源幻化而成的雨水,倒是保住了它的生机。
目光锁在河中那牢牢矗立着的一块石碑:上面苍劲有力地刻着“赤水”二字,隐隐有灵力在涌动。
温台的百姓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块石碑,古老的石碑仿佛亘古就存在于此,所以他们便根据石碑之名称呼此河为赤水。
惜华清明的双眸瞬息间变得深邃,幽幽凝视着石碑,从她的眼里,似乎能看透所有的一切。
而她也的确看到了,她看到了石碑后一个面目苍白的女人——赤水之主。
丞相府。
苏锦端来丫鬟熬好的药汤,来到妻子床边。
他的妻子小献卧床多年,一直以来都是他亲力亲为在照顾。
面容憔悴的女子倚靠床头,见丈夫小心翼翼地又要为她喂药,她无力地笑着道:“阿锦,我自己来就好。”
苏锦自是不肯,舀起一小匙汤药吹了吹才送到妻子唇边:“来。”
小献正欲喝下,忽的不知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抬头看向某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怎么了?”看到妻子表情奇怪,苏锦急忙问道。
小献回过了神,又嗅到近在眼前的汤药有股奇怪的味道,她深深看了一眼丈夫手持的那碗药。
面对丈夫时又是如往常那般笑容温柔。
她轻轻拂开面前的汤药,与丈夫小小地抱怨着:
“天天喝也不见好。今天不是河神日吗,阿锦陪我去赤水看看吧,每年的这个时候我身体总是会好上不少,想必是河神大人在护佑着我。”
苏锦看看妻子苍白的脸色,又看看手中黑褐的汤药,有些迟疑。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要去!”小献有些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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