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想说得理直气壮:“我没钱请护工啊!不然凌先生可以先给我一笔钱,然后我再带着护工来照顾凌先生?”
凌琛远:“……”
我给你一个照顾我的机会。
你却想从我这里拿钱?
凌琛远低低出声:“郁小姐亲自动手,不是更有诚意吗?也许感动了我,我立刻就和郁小姐订婚了呢?”
郁想摊手给他看:“我这双手,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哪里干得了那些糙活儿呢?”
凌琛远:“……”
他本能地低头去看。
这双手确实很好看。
纤细,白皙,没有一点粗糙。
凌琛远这个私生子,曾经在国外可没少吃苦。他的手上有很多练拳练出来的茧,还有和年少时和别人打架留下的伤疤。
他们的手放在一起,必定是格格不入的。
宁宁的手也不是这样。
宁宁虽然是宁家女,但是小时候走丢了。从小跟着养父母做惯了家务活儿。她的手也有岁月留下的粗糙的痕迹。
只有眼前这个破落豪门的大小姐……
凌琛远讥讽地想。
喜欢我就是你嘴上说说而已吧?
就他的父亲,曾经对他的母亲说过的喜欢一样廉价。
郁想这会儿根本不知道,短短的半分钟里,凌琛远的脑子里就经历了如此复杂的情绪发展。
凌琛远倚着椅背,低声说:“我给你钱。”他问:“五十万够不够?请一个护工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郁想偷菜的手一顿。
她问系统:他是不是疯了?
系统想笑又不敢笑。
想到自身的职责,它憋住了。尤其是想到事后郁想可能会报复它,它就憋得更沉稳了。
系统:【嗯】
系统:【可能是你把他仇恨值拉得太满了,现在他想和你发展感情,要用和你结婚来折磨你】
郁想:???
结婚也可以当折磨项目吗?
她仔细想了想。
结婚生崽身材走形婚内冷暴力……
草。
确实是折磨。
郁想歪了歪头,用一种轻轻的语气反问:“五十万?”
凌琛远:“……”
凌琛远:“不够?”
他刚认识宁宁的时候,他想要出钱资助宁宁,还被嘲讽了钱不能办到任何事。
郁想只轻轻地眨了下眼,没有说话,交给了凌琛远自己去意会。
凌琛远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冷意,说:“一百万请一个护工,应该够了吧?”
郁想:这很不霸总。几年前的小说就是甩给女主五百万,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了。现在起码得是个一千万起步吧?
系统:【……】
系统:【可能因为你不是女主吧】
郁想:?
系统:【可能还因为把你安排在身边,不仅要给你钱,还得忍受言语上的折磨。再多给你一万,都是一种对不起自己的罪过】
郁想:?
系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赶紧闭了嘴,免得被记仇。
这头凌琛远也还在想。
这女人这么贪心的吗?
凌琛远似笑非笑地出声:“想要五百万?为郁家填补空缺吗?但郁家现在的境况,是五百万救不回来的。”
郁想摇摇头说:“填什么空缺?我要先给你请个护工,然后给自己买八十个包。这样就能抚慰我,看见你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悲痛的心灵了。”
凌琛远:“……?”
这时候郁想的手机响了。
郁想最近很懒得接人电话,因为她根本不想花精力去打理原身的人际关系。
但她低头一瞥,顿住了。
来电显示。
妈妈。
郁想恍惚了一下。
不说原身,就说她自己,对母亲的记忆是很模糊的。因为她父母去世太早太早了。
郁想拉扯回思绪,飞快地接起了电话:“喂。”
那头传出了一道惶急的女声:“你现在人在哪所医院?我和你爸爸坐飞机赶回来了。你怎么病了呢?”
郁想抿了下唇,低头轻声报了医院地址。
那头的女人听见地址后愣了下,然后飞快地应声:“好,我们马上过来看你。”
挂断电话后,凌琛远低声问:“是谁?”
郁想抬起头:“我妈。凌先生要不先回去吧?谢谢凌先生今天来看我。”
当然,他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今天凌琛远只是来试探她的。
凌琛远稳坐在椅子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说:“见一下伯母,有什么不可呢?”
他也想知道,郁家人到底得是什么品种的奇葩,才能养出来这样一个郁想?
郁想无语。
但凌琛远不走,她也没那个力气把人从窗户扔下去。
算了,爱坐坐吧,有本事一会儿给我五百万!
郁想靠着床就开始继续玩手机。
她其实有点紧张。
她自己的父母在她四岁的时候就没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和父母相处……嗯应该亲近一点吧?听刚才原身母亲的口吻,他们应该是亲近的吧?
就在等待的过程中。
凌琛远还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储董打过来的,问他怎么不在医院。
凌琛远笑着说:“当天中招的并不止我,还有一个人。我过来看看她。”
郁想抬头扫了一眼。
看见这人眼底全是冷意,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和那头笑着说话。
所以说这本书里的人都挺可怕的。
郁想咂嘴。
电话那头的储董这时候顿了下,问:“是员工?”
凌琛远:“不是。”
储董笑道:“不会是个女孩子吧?”
凌琛远顿了顿,说:“是。”
储董又问:“不会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吧?”
这下凌琛远就没有回答了。
储董也没有再问,只是像个“好父亲”一样,笑着说:“好,那你回来的时候,我让我身边的刘秘开车去接你。你身体还没好,别到处跑。我让家里的厨师给你做点鸡汤送过来……”
凌琛远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而这时候,门口也终于响起了一阵哒哒哒迅疾的脚步声。
紧跟着一个中年女人,风尘仆仆地进了门。
护士“哎”了一声,还没等问她身份,就已经拦不住人了。
中年女人来到了床边,一把抱住了郁想:“你没事吧?”
郁想轻轻眨了下眼。
这样的感觉倒是十分奇妙的。
郁想轻声说:“我没事。”
凌琛远扫了她一眼。
这时候的郁想过分精致,精致到张扬的眉眼都变得乖觉了。
女人松开她,问:“到底怎么回事?”
郁想看了看她。
女人眼角有着长长的细纹,两颊还带着点斑,但看得出来,曾经她的五官是很漂亮的。
原身和她长得很像。
郁想甚至觉得,自己的母亲也和她很像。
毕竟她和原身本来也就长得差不多。
这时候郁想的脑子里才终于弹出了女人的信息。
她叫关金美,今年四十七岁。
但看上去,却像是五十多岁了。
关金美颤声道:“我听你大伯说……你怀孕了?”
凌琛远一下坐直了身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等郁想出声,门外就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了。
紧跟着是郁家大伯冷冰冰的严厉的声音:“老二,好好跟你老婆一起看看你那女儿,都干了什么好事吧!我现在都没脸去见何家!”
郁家人竟然都来了。
以郁家大伯为首,将近十来人,瞬间挤入了郁想的病房。
郁想:???
郁家大伯手里还抓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他径直走过来,甩在郁想跟前:“说吧,抱着你的这男的是谁?也不用想何家的事儿了。要么是这男的!要么你说清楚你孩子是谁的!挑一个,马上结婚!郁家的名声受不得这种羞辱!”
“大、大伯?”旁边有人小声道,“那是凌琛远?”
郁家大伯按住怒气,这才看见坐在另一边的凌琛远。
这时候储礼寒也刚刚到了医院。
他走到郁想的病房门外,护士赶紧迎了上去说:“刚气势汹汹来了很多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拦不住,怕是来找郁小姐麻烦的?”
王秘书脸色一变:“那些网上发帖的人,不会还敢来找郁小姐吧?”
储礼寒没有出声。
他推开了面前的病房门。
病房门发出长长的“吱呀”一声,一瞬间吸引了房内所有人的目光。
郁家人一下齐齐愣住了。
这是……储……储大少?!
那头凌琛远也一下冷了脸。
储礼寒怎么也来了?
储礼寒扫了一眼凌琛远,一步跨入进去,瞬间病房里鸦雀无声,再没有了刚才激烈斥骂的声音。
只有郁想的声音在这时候轻轻地响了起来。
她左手指凌琛远,右手指储礼寒。
“就他俩。”郁想大胆发言,“要不你们看喜欢哪个,你们挑?”
第17章
空气里弥漫的是死一样的沉寂。
所有人都仿佛失了语。
郁想:怎么没有人说话了?
系统:【……】
系统叹气:【他们的肉体虽然还在这里, 但魂魄应该已经去九天外了吧】
“耶~建造完成了!”郁想的手机发出了一声快活的游戏提示音,瞬间打破了这份沉寂,也将所有人离家出走的魂魄拽了回来。
没等储礼寒和凌琛远两个当事人发言, 郁家大伯就如梦初醒,飞快地扭头呵斥道:“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你气死我了……”
如果不是当着储礼寒和凌琛远的面,这会儿郁家人能骂得更难听。
“大伯……储大少还站着呢。”旁边四叔家的儿子忍不住悄声提醒。
郁家大伯忙按住怒气转过头:“快, 给储大少搬把椅子!”
郁想还能待会儿再教训,储大少可不能慢待了。
储礼寒掀了掀眼皮,他的目光轻轻落在郁想的身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要看郁想这出戏怎么唱。
一边的王秘书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从郁家人手中接过椅子,放在了储礼寒的身后。
心道,你们也真不客气啊, 站在这里就真拿自己当主人了。
倒整得好像咱们是客人似的。
这时候储礼寒缓缓落座。
那头郁家大伯又张了嘴, 他问:“你认识他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郁想不慌不忙,问:“你说哪个?”
郁家大伯这才抬手向储礼寒的方向,他都不敢拿手指指, 只能拿手掌。
郁家大伯:“这一位。”
郁想:“哦,送我进医院的好心人。”
王秘书没憋住笑了下。
好家伙!储大少都成好人好事急先锋了是吧?
储礼寒转眸扫了他一眼, 王秘书轻咳一声, 忙又恢复了正经的神情。
储礼寒摩挲了下指尖,心道能从郁想嘴里听见一句正经话, 还真不容易。
郁家大伯咬了咬牙:“这位是储大少,储家那位储大少。你想想你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胡话?你怎么敢……”
“等等。”郁家大伯蓦地反应过来,“你说储大少送你进的医院?”
郁想轻轻点了下头, 这才将刚才郁家大伯气势汹汹甩在床上的照片捡了起来。
她歪头, 神情无辜:“要不你自己比对一下?”
郁家大伯伸出手, 重新将那张照片接了回来。
而这次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比对?
那不是还得把储大少请起来,看看背影才能比对?
他敢吗他?
郁家大伯脑子乱哄哄的一团糟,盯着那照片上的男人的背影。
高大、挺拔。
西装革履,看上去是价值不菲。
对啊,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些细节呢?
真的是储大少抱着郁想进了医院?
可……可为什么啊?
就在郁家大伯一边肯定又一边自己疯狂否定,实在不敢相信的时候。
那头储礼寒不冷不热地出声:“嗯,是我。”
简短有力,一下把事情捶死了。
郁家大伯开始认真回想,自己刚才打从进门后,有没有针对照片上的男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想到一半,就不敢回想了。
这时候郁家大伯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激动地出了声:“谢谢!谢谢储大少送她到医院!郁想到底是为什么会住院?”
郁想闻声不由朝那个男人看了过去。
男人穿着黑色夹克,年纪在五十左右,看上去皮肤有些粗糙,但也能看出来,年轻时是英俊的,尤其一双眼睛很好看。
郁想:有点像我。
郁想:啊不是,是我有点像他。
郁想脑子里很快弹出了男人的信息。
郁成宾,今年五十二岁,是原身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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