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回了老宅,郁成宾夫妻的三观都快被女儿震裂了。
郁成宾结巴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这样,这样不好……想想。恐怕储家会看轻你。”
郁想:“您和妈妈每年从郁家拿五十万的收入,常年在外遭遇各种刁难,几乎没有时间和我见一面。这份尊重,值得吗?”
郁成宾:“……”
有点……道理。
“可是,我们自己心里要过得去啊。想想,这样庞大的一笔财富握在手里,会烫手的。”
“我特别过得去啊。”郁想眨眨眼说。
郁成宾哽住了。
郁想伸出手勾了勾床边挂的欧式床幔。
郁想:“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任何人能绑架我。”
郁成宾:?!
他大开眼界,三观裂了又重塑又再裂开,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还要说什么。
“很晚了,您和妈妈早点休息。晚安。”郁想把话语的节奏带回到了自己手里,然后顺利给这通电话画上了个圆满的句号。
郁成宾本能地应了声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
郁想打完电话,转身就把手机还给了储礼寒。
她轻轻吐了口气,还不怎么困。
可能泡个澡就好了。
郁想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到了新的睡袍。
她和储礼寒说:“您也早点休息。”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一个特别大的圆形浴缸,浴缸刚刚清洗过,旁边还摆了一匣子花瓣和沐浴球。
她快乐地全倒进去了。
然后……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打不开开关。
郁想:“……”
怎么会如此?!可能是我太土狗了!
十分钟后,储礼寒始终如一一丝不苟地扣着,万年没挽起来的袖子,被挽到小臂处,露出了底下漂亮的肌肉线条。
这个穿着西装裤,还打着领带,无比矜贵的男人,长腿一跨,跨进了浴缸,帮郁想调试开关。
“你试试。”他盯着她的侧脸说。
郁想弯腰按了下。
浴缸前安置的花洒头顿时喷出了水,两个人都被浇了个透。
郁想赶紧关掉了,然后回头去看储礼寒。
因为浴缸花洒本身就安置得比较低,不像是淋浴间的花洒装在头顶。
水喷出来,只浇湿了储礼寒腰腹到下身的位置。
郁想:啊这。
这不是浇得更不是地方了吗?
郁想粗略一扫,就能扫见白衬衣底下隐约能窥见的腰腹线条。
她眼皮一跳,正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储礼寒大手一抓,抓过了旁边架子上的浴巾,将她整个裹在了里面。
储礼寒从后面给她擦了擦。
男人的手指灼热有力,擦拭她的头发的时候,手指会不轻不重地掐过她的侧脸。
我的头发湿了吗?
不对,我本来就要洗澡啊……
郁想轻轻呼吸着,再转过头,她又一次对上了储礼寒的眼眸。
男人和白天没什么分别,依旧显得冷静自持、高高在上。
只是眼眸好像变得幽暗了一些。
然后她看见了他喉结上的那枚牙印。
储礼寒似有所觉,他的手指一下顿住,按住了她的颈侧。
那是之前他亲吻过的地方。
他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搓揉了两下,像是要将那里的印记搓去,也像是要把它变得更深。
别墅区太安静了。
安静到除了海风,就只剩下了彼此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上次在酒店有更亲密的行为时,储礼寒始终也没有亲过她。因为那时候只是一个糟糕的意外。
他唯一的失控,也就是难自已时掐了下她的脖颈。
但脸上都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郁小姐不谢谢我了吗?”储礼寒低低出声。
他的面容俊美,发丝沾染了一点水意,轻贴住他的额角,更衬得下面的眉眼疏淡而美丽。
这个男人,哪怕衬衣湿了,也让人有种不敢攀摘的错觉。
郁想轻轻吐了口气。
她有一点好奇,他真正失控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于是她抬起眼,轻颤的睫羽拉长了她的眼尾,娇意中透出一点妩媚。
她说:“谢谢大少,那大少要泡个澡吗?”
他手下轻轻一用力,浴巾就将郁想带向了他的方向。
他单手扯掉了领带,托住她的后脑,将人按了下去。然后另一只手从郁想的脸侧伸过去,重新打开了花洒。
热水喷涌。
郁想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皮带扣零件碰撞浴缸瓷面的声音。
他在水雾腾起间,挟着温热的湿意吻住了她。
浴缸真的大。
她想。
系统吓得CPU都要烧了。
它一边给自己紧急打马赛克,一边想,还是我太年轻经历的事不多,我刚才松的那口气太早了哇!
系统憋不住哭了。
系统度过了备受折磨的一晚。
每当它想解除屏蔽。
嗯?他们在沙发了。
嗯?郁想在储礼寒的怀里了。
再一次尝试……
算了,它不尝试了。
系统决定自闭两天。
郁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四十了,她爬起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本能地摸了下头发。
头发已经干了。
也不知道是暖气烘干的,还是后来储大少帮她吹干的。
储礼寒已经不在了。
估摸去公司了……
郁想也没觉得多么失落。
哎,成年人么,就是要不黏人才好呢。储大少努力赚的每一笔钱,都是她白嫖的资金啊。
她掀了被子摸下地,还差点摔一跤。
她以为系统要发出嘎嘎大笑。
谁知道系统安静极了。
郁想咂嘴琢磨了下,受刺激受大发自闭啦?
郁想扶着床沿站稳,一扭头看见了旁边挂着的床幔。床幔散了一半下来,那是她昨晚拿腿勾住,勾太用力给勾下来的。
郁想看一眼就跟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扭过了头。
她找了一圈儿,在沙发上找见了自己的浴袍,然后一裹,就听见了门推开的声音。
郁想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去看。
储礼寒站在门口,西裤笔挺,衣冠楚楚。
和昨天那套不一样,今天穿的是黑白色系的。啊,很明显,王秘书可能大概也许来给他送过衣服了……?
郁想有点脸红。
但她还是稳稳当当地先给自己系好了衣带,然后才问:“大少没有去公司吗?”
储礼寒轻描淡写地说:“今天不太忙。”
他问:“想吃什么?”
一说到吃,郁想的肚皮里立马应景地发出了咕叽一声。
好家伙,您别说,这活儿真的挺耗体力的,虽然耗的多是储礼寒的体力。
郁想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储礼寒的腰腿和手臂。
这位是比上回在酒店还夸张。
扣得一丝不苟的西装底下,是真有力气。
郁想飞快地扭开脸,说:“我给您写个清单,您让王秘书帮我买去?”
储礼寒:“嗯。”
他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便笺和一支签字笔。这应该是老早就放在里头的,郁想接过去拧开笔帽划了划,还不出水。用力甩了两下才好。
「豆腐脑、牛奶、鸡蛋、酸辣粉……」
郁想写着写着,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像猪。
但是真的好想吃,她感觉跟要饿死了一样。
“好了。”郁想把单子递给了储礼寒,“啊对了,再让王秘书带个充电器吧。”
储礼寒接过去扫了一眼,目光一下定格在了最后一行。
左旋炔诺孕酮。
储礼寒折起单子,应了声:“嗯。”
“或者……要不大少您受累跑一趟亲自去买?”郁想舔了舔牙,觉得让王秘书去买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储礼寒:“嗯。”
他也没说好还是不好,拿着单子就出去了。
郁想这才进了浴室。
镜子里映出了她现在的样子,眼底水光潋滟,发丝凌乱,颈侧的那一点痕迹好像变得更深了。
郁想收住目光,泡了三分钟热水澡,解了下乏。
因为暂时没有换洗的新衣服,她就先穿回了浴袍,然后坐在卧室里,乖乖等储礼寒回来投喂她。
没有手机玩……
好痛苦。
郁想的视线转来转去,最后在桌子上发现了储礼寒的手机。
嗯?
他没带走?是留给她的?
郁想走过去,拿起手机,35%的电量。挺超长待机的。
于是她打开了游戏。
啊,可恶,昨晚为美色所误,错过了一个活动!
一会儿如果不让储大少给她氪三百,缓解一下她的心痛都不行!
郁想玩了半小时,储礼寒就亲自拎着东西回来了。
她也没多看,又顺手把点了下分享到微博,然后就把手机递还给了储礼寒。
“我玩了一下。”她说。
储礼寒脸色不变,接过去随手放在一旁,然后就在郁想的对面落了座。
郁想翻了翻口袋。
她要的一样不少,甚至多了一瓦罐的鸡汤。
郁想:?
只是搞完了吃个早餐而已,又不是坐月子!
郁想把鸡汤推了推,又给自己的手机充上了电。
然后她才想起来不对,好像是少了一样东西……
“我写在清单最后面的东西,储大少没有买吗?”郁想抬眸问。
上次在金家宴会上见面的时候,储礼寒还想问她,事后是否有过避孕措施。
但这会儿。
储礼寒屈指轻敲了下桌面,问郁想:“你看过它的副作用吗?”
郁想:“大概看过。”
无非就是可能会出现经期紊乱之类的……
“是我没想到这个问题。”储礼寒抬手按了下眉心,“抱歉。”
郁想心说那倒也不必。
也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快乐……
储礼寒低声说:“我不知道上次你是怎么处理的,但我刚刚咨询了医生,它有很大的副作用。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它甚至可能会导致异位妊娠。”
这一下,差点吓得郁想手里的勺子都掉了。
郁想抓紧勺子,茫然地舔了下勺面。
其实在面对非自愿强迫行为的时候,哪怕是有巨大副作用,吃紧急避孕药都比事后真怀孕了要好。
但是,她和储礼寒这叫一拍即合咳咳的交流。
好像确实没必要……
那就算了。
她之前口嗨那么久,也没见怀孕啊!
她又不是带球跑文里的女主角!她只是个女炮灰!
郁想很快就轻松了下来,她吃了一口豆花,说:“储大少如果觉得抱歉的话……”
储礼寒垂眸盯住了她,他摩挲了下指尖,有不动声色的考量。
如果有一个孩子……
郁想:“您支付密码是多少?我氪个金。我错过了昨晚的游戏活动,我很难过。”
储礼寒:“……”
“啊等会儿!”郁想突然坐直了,“我刚才,好像顺手在您的手机上,点了下微博分享卧槽!不会分享到您账号上去了吧?”
她赶紧抓过了自己的手机。
打开微博。
她,热搜第五。
点进去一看。
【储大少的微博又分享游戏内容了!】
【据说那家游戏公司已经开始对着储大少的账号拜了】
【?】
【是真的,昨天他们单日流水300万,他们估计都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郁想:???
再往下翻翻。
还有语气更激动的。
【啊啊啊!昨晚和郁想一起吃饭的是个男人!你们自己看照片里,高脚杯上映出了男人身上的白色衬衣】
郁想:?
她抬头去看储礼寒。
这就是他拍照片的目的,隐晦地展露出他这位“地下情人”?
第37章
“一张似是而非的照片, 就算我的父亲看见了,也没有任何的把柄能追究郁小姐。”储礼寒说。
没错,说到底都只是网友们自己扒出来的细节。
储山又能说什么呢?顶多无能狂怒一下。
比直接了当地刺激他, 还要来得折磨人。又能为她扫去后顾之忧。
“学到了,储大少高招。”郁想眼尾微弯, 唇角抿着笑了起来。
储礼寒的目光细致地扫过了她的眉眼。
她笑起来的时候, 眼尾还点缀着两三点妩媚之色, 但却并不叫人觉得轻佻,只叫人觉得烂漫夺目。
而郁想的口吻还是客客气气的。
好像下了床,就又只是“郁小姐”和“储大少”了。这本来不应该有什么不妥, 只是郁想又聪明又洒脱得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我让人把你的衣服熨好了。”储礼寒推开椅子站起身, 低声说:“我去拿。”
郁想:“辛苦。”
储礼寒顿了下。
他想幸好,昨晚他抱着郁想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没有趴在他的肩头说一句:“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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