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想说着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才按亮了手机屏幕。
是辉光负责人在给她发消息。
辉光的负责人心情也很感慨。
他没想到发出去的这支广告视频,后续居然牵扯出了这么多的腥风血雨。
以至于事情刚出来的时候,他每天看见微信消息都觉得害怕,生怕郁想找他麻烦,又或者要求他撤掉视频。
结果几天过去了,郁想别说找他了,在网上都懒得发什么声。
现在还得他来找郁想。
【郁小姐,您之前视频在全平台的点击量达到了9.8亿,我们按照市场价格计算,平台应该支付您两百九十四万元。平台会将这笔钱结算给我们,大概要等一个月。我们这边的意思呢,就是先由辉光提前结算给您。】
郁想:?
她上辈子就知道自媒体相当赚钱,但是一支已经收过费的广告能赚到这种地步,她还是很震惊的。
负责人没得到她的回复,赶紧问:【您觉得怎么样?】
【当然,后续播放还在涨,只不过您做MCN的,应该也知道。当播放量涨到一定门槛之后,收益就没那么多了。】
其实说起来这次这么大的动静,辉光简直低调地成为了最大赢家。
他们用区区几百万,换来了前所未有的广告利益最大化。
这次风波造成的郁想身上的热度,完完全全反哺到了视频上。
更别说还有元景焕的粉丝,本身就相当支持偶像拍的每一条视频。
这态度不好点,辉光的负责人都怕郁想跑路。
哦,还有。
他们高总好像也认识郁小姐吧?那要是不搞好,还不得挨高总的削?
负责人马上又发消息:【我们还想请您担任另一款游戏的推广大使。您有空的话,咱们再录个vlog?这是项目要求,价格也附在里面了。比上次更高。】
毕竟之前只是面对电竞圈的。
现在郁想的热度一上来,这直接面向全国吃瓜群众了。
郁想回了个:【ok】
她现在再看元景焕的头像,就像是一头在她牧场里给她打工的羊。
冉彰大概就是打工的牛。
冉兵打死也没想到,他的推波助澜让她的身价涨了吧?
郁想和负责人谈完,热腾腾的温泉池子也把郁想烘得有点昏昏欲睡了。
她赶紧扶着余桐的胳膊爬上了岸,浴袍裹好,赶紧回房间睡觉去了。
辉光负责人口中的钱,两百九十多万很快直接打到了郁想的账户。
这笔钱是不走凯星的。
郁想困得要命,迷迷糊糊摸过手机看一眼,就又继续睡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脚腕上突地一凉。
郁想本能地激灵了下,然后勉强撑起了眼皮。视线朦胧中,她好像瞥见了储礼寒的身影。
男人脱去了外套,坐在床边,一只手好像扣住了她的脚腕。
从她的视角望过去,就只能瞥见男人眉眼低垂的模样,和一截白皙的,在月光下仿佛泛着莹莹玉色的腕骨。
一点深沉气从他的身上透出来,却并不叫郁想觉得害怕。
储大少的皮相确实是可以就着多下两碗饭的水平了。
可她太困了……
郁想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就又闭上了。
男人屈起手指,似乎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脚踝。
温热混着一点冰凉的触感。
有些痒。
郁想的大脑甚至迟缓地升起了一点,被他把玩的本能的羞耻感。
可深度睡眠中醒来的人,意识实在太混沌了。
郁想闭着眼,意识很快往更深处坠去。
管这位是想拿铁链子还是金链子拴她呢?
都是明天的事了。
郁想这一觉沉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她慢吞吞地拥着被子坐起身,却并没有看见储礼寒的身影。
嗯?昨晚是她的梦吗?
郁想掀开被子下床,脚腕上有什么东西顺着滑落了下去。因为长久地呆在暖气房里,那东西也不怎么凉。
郁想捞住裤腿,低头一看——
金灿灿的!
真!金链子!
郁想弯腰伸手勾了勾金链子。
三条细细的金链在接头处,用金扣锁住,最后汇作了一条。
因为纤细,不显得笨重庸俗。而三条汇作一条,不像单挂一条那样木,更留出了灵动的层次感。
她的皮肤又白又光滑,金链子衬在一处,有种说不出的靡丽味道。
这东西像是完全按照她脚腕的尺寸做的,贴合,但有留出一点空隙。以确保她戴上不会觉得不舒服。
但是上面却没有挂个一米长的金锁链。
可惜了这不是!
郁想缓缓直起腰。
她很快洗漱完,换好了衣服推门出去。
储礼寒坐在玻璃房里,旁边跟着王秘书和史丹尼。
对面还坐着邹澎,只不过邹澎这会儿老实多了,低头一句话也不说。
郁想进门就先开了口:“谢谢大少的礼物,真客气,出趟国还带礼物回来。”
储礼寒抬眸扫了她一眼,眼底好像掠过了点笑意。
他就知道她会喜欢。
史丹尼见到郁想,马上站起来说:“我也给郁小姐带了礼物。”
郁想走近了坐下:“什么?”
史丹尼拿了个盒子给她。
郁想心说把我带到这里来吃吃喝喝玩玩,还收礼物这样的事,可以多来几次,我遭得住。
郁想接过盒子,揭开盖儿。
那是一个圆形的手工艺品,底下是木头,上面蒙着一层绣画,色彩缤纷,绣画上还嵌着不同颜色的石头。
有琥珀,有欧珀石,还有坦桑石……其它的郁想就不太能认得出来了。
“漂亮吗?”史丹尼问。
储礼寒掀了掀眼皮,淡淡道:“它在手工艺市场上,能卖到十三万美元的价格。去年奢侈品牌GN想从手工艺人购入它,将它的色彩搭配、图案排布,作为新一季秀款的灵感缪斯。”
史丹尼笑了笑,补充道:“但对方没卖。”
郁想歪头看了看储礼寒。
储大少三言两语就把这东西的价值讲清楚了。
郁想冲储礼寒眨了下眼。
她就不客气了?
储礼寒将她眨眼的模样收入眼底,蓦地想起来昨晚扣住她的脚腕,轻轻摩挲时,她不自觉轻轻颤抖的睫毛。
像是有什么脆弱的美好停靠在了上面。
轻轻扫过一眼,就会不自觉地为之停滞目光。
这头郁想合上盖子。
盖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啪”,一下将储礼寒的思绪拉了回来。
“今天可以离开这里了。”储礼寒说。
郁想连连点头。
正好,她得回去想想辉光那个vlog怎么拍。
储礼寒大概很忙,他似乎只是等郁想起床见一面。
等郁想收好礼物,他就站起身,先带着王秘书和史丹尼离开了。
郁想把盒子交给了余桐拿着,准备出了庄园溜达几步到外边儿,然后再拦车回去凯星文化。
余桐说:“您等我一会儿,我先去给您收拾东西。”
郁想点点头,就站在了门口等她。
等东西收拾好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而这时候庄园大门外也停了一辆银灰色轿车。
车里坐着储山、刘秘书和私家侦探。
“我查过了,就是冉彰进警局那天,大少的车先出现在警局,然后出现在了这里,应该就是把人带到了这里没错了。”私家侦探斩钉截铁地道。
储山冷笑:“倒是藏得好。”
此时的储山还没有把元景焕的话放在心上。
刘秘书有点担心:“不知道大少在这里吗?”
“他应该走了,他今天要去出席一个很重要的活动。”储山说。
他都已经想好了。
等会儿抓了人,干脆直接送那个叫什么奚亭的那里去。他来帮他们促成。
储山脑中念头滚动。
他等了一会儿,然后他终于如愿见到了郁想的身影。
余桐其实就走在后面,她拿着东西落后了几步。
储山没看见余桐,直接脸色一沉道:“把人带过来。”
然后保镖下了车,挡住了郁想的去路。
保镖凶神恶煞地盯着郁想:“郁小姐,走一趟吧。储董要见你。”
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这位郁小姐不服从,他就会威胁她,我这手上可没个轻重啊……
谁知道郁想惊讶了一下,然后点了头,就这样跟着他来到了车边。
车门打开,郁想坐了进去。
保镖哽了哽。
怎么说呢?
反正多少有点不得劲儿吧。
这时候郁想还歪头看了看保镖说:“啊,没你位置啦?”
保镖就更梗得慌了。
还有工夫和保镖说话?
看来她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
储山脸色更沉,冷声道:“郁想。”
郁想这才转过了头。
没有人知道,刚才在走向车的路上,她就已经把通话界面调好了。
上面是储礼寒的号码。
下面是凌琛远。
再不济还有何云卓等等等……别说,我选择还挺多。郁想自己都禁不住感叹。
“你知道拿了钱不办事会是个什么下场吗?”储山的声音响起,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
郁想皱起鼻子,眨了下眼,眼底水光浮动。
只有对此有经验的何云卓才知道,郁想一这样准没好事。储山还是没经验。
储山盯着她。
要哭了?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为自己辩解?
谁知道郁想一个高抬腿,把腿架到了前排椅背上,然后她撸了撸裤腿,露出了那条黄金链子。
她的皮肤是那样的白。
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丽,像是冬日一片雪白之中唯一的艳色。
她欲哭还休,泫然欲泣。
她挤出一点隐忍的声音:“您看见了吗?我有什么办法?我试图反抗大少了,结果就是被大少带到这里囚了起来。我刚挣脱链子,趁大少不在偷偷逃了出来……”
保镖和刘秘书和私家侦探听了,都当场变脸直呼卧槽。
大少竟然玩得这么野?
储山面色难看至极,这才终于明白了元景焕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他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储礼寒居然强势到了这种地步。
“你不会逃吗?那么多钱,足够你逃到国外了。”储山咬牙切齿。
郁想眼底的泪珠打着滚儿。
她说:“您知道猎物从猎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一旦再被抓回来,会是什么样惨烈的下场吗?”
储山的心情很复杂:“你也知道害怕?”
郁想:“不,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第51章
储山差点当场气撅过去。
“我现在……我现在就扣住你, 你这辈子都再见不到其他人,你觉得怎么样?”储山颤声道。
他的声音会颤,当然不是因为他因为害怕自己的儿子而强撑。
而是他气得发抖止不住。
郁想转过头:“您看见外面那个拎东西的女人了吗?”
储山:?
郁想叹气:“那就是大少安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她肯定是发现我逃走了, 所以追了出来。她会看见您的车, 会如实禀报给大少……”
储山:“……”
妈的。
他在商界叱咤风云大半辈子,临到老了,却被这么个小丫头死死拿捏住了?
“比起加钱,我觉得有个更好的办法。”储山冷声说,“开车。”他拿走了刘秘书的手机,念出了上面记载的地址。
奚亭就住在那里。
他决定直接把郁想给奚亭送过去。
司机油门一踩, 车很快就冲了出去。
后头余桐脸色一变, 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她只落后了郁小姐几步, 跨过门就不见人了,很明显……是被那辆车带走了。
余桐赶紧给储礼寒打了电话。
而脸色更难看的是储山的保镖。
车上确实没他的位置了, 所以车说开就开,他也就只能在下头吃了一嘴的车尾气。
这份工作真难干。
保镖心想。
车里, 郁想已经把抬起来的腿放下来了,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刘秘书和她挨着坐。
眼看着车越开越远,储山不由转过头, 他就是想看看郁想到底害不害怕。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害怕呢, 也能让储山得到一点抚慰了。
可是……
储山脸色一黑,厉声道:“刘秘书,你抖什么?”
刘秘书心里苦。
他恨不得再挪挪屁股,把自己往储董的方向塞一塞。
没办法啊……郁想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和她多挨近一点, 刘秘书就会觉得嗅到了她身上的一点香气, 然后由此直接联想到储大少吃醋,并一路快进到大少扒了他的皮,把他填水泥沉海。
刚才郁想不是都说了吗?
大少这样的人,不能容忍她离开,可见占有欲何等旺盛。
那对于胆敢和她靠近的人呢?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大少本来就瞧不上的人呢?
刘秘书不敢想。
他只不停地打着寒颤。
“你羊癫疯犯了?”储山得不到他辩解的回应,更生气了。
刘秘书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颤声说:“是,是有点不适,突然间心跳很快。”
储山从齿间挤出两个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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