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的弟子不懂事,长辈都是痴屎的吗?
这口气,花家咽不下去,也决定不能就此生生咽下去。因为花有恒,是族长嫡亲的孙子,岂容得别人如此挑衅欺负。
“李将军此举何意?我花家的子弟,哪里做得不好,也该由我花家人自己来教,李将军未免太霸道了。”马背上的老者,脸色一凝,冷声道。
“怎的?不服?”女子朗笑一声,脸却蓦地肃冷下来,她的手快如闪电地在后背一扫。
铿锵一声,背上的刀被拔出,插入旁边的石头里,因为巨力使然,刀没入岩石之中,刀柄轻颤,伴随着一阵低鸣。
“不服,你也可以来教训我。”
女子变脸果真比翻书还快,这番说完,女子朝着花朵儿众人又展颜一笑,“吃,吃,我们吃,不用管这群傻货。”
花家一行的脸彻底屎绿屎绿的,恨不得能冲上去把眼前的女子扒光毒啞,再鞭她个十天十夜。
可此时此刻,花家一行,却连硬气地回上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八爷,何许人也。
京城李家,家有六子二女。
李家的女人撑起了李家不止半边天,这是整个京城家喻户晓的事情。
李家的鱼老太君,是李家的定海神针,风澜国赫赫有名的顶尖武者,有她坐镇李家,李家在京城四大世家的位置几乎不可动摇。
李家的六个媳妇,均出身名门望族,其身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几乎囊括整个风澜国的各门各派。
李家唯一的例外,便是嫁给花儒的李蓉锦。但就算如此,仅李蓉锦一人,也动摇不了李家的根基。
李家最小的女儿,排行老八的李蓉秀,才是真正将祖宗将位,鱼老太君的衣钵发扬光大的继承者。
李八妹,京城不会有人这样称呼李家老八,没有人敢!
风澜国西南大军的主帅,李家军的最高指挥,李家八爷李将军!
李八爷的这柄霸血刀,在战场上纵横肆虐,收割敌军性命犹如收割韭菜一般。鱼老太君身为顶级刺客的身法,李老将军气吞山河的刀法。战场上的李八爷,将这两者完美结合,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杀人堡垒。
据说死在李八爷的刀下,人不是按个算,而是按件算。李八爷的刀下,永远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横刀天下,血雨腥风。
李家八爷,谁与争锋?
李家与花家的矛盾早已不是一天两天。李家人脸皮厚,手段狠,护短成性,锱铢必报,自从李蓉锦跟了花儒,再加上花家和李家在朝堂上的矛盾,但凡欺负过花儒夫妇的人,都成了李家人的肉中刺,眼中钉。
令花家人头疼的是,李家第三代的小辈不好对付,李家那六位大爷更加难缠。你说好歹作为长辈,遇事一般也不欲与小辈计较,可李家人并非如此。
只要出现一些小打小闹,李家人定会趁机将事情闹大,小辈们在前头打架斗殴,六位大爷也不晓得为何时时那般有空,总要倾巢而出,嘴里骂得难听,手中的棍子也不闲着,仗着修为,倚老卖老,打得花家的小辈屁股尿流,哭爹喊娘。
花家人自然也非等闲之辈,可是老一辈的谁愿意落下这张脸,跟着李家那六位大爷一样如狼似虎地飙着脏话干架。
而且,男的出场也就罢了,李家那六位媳妇,只要老公在干架,都一窝蜂穿得齐齐整整,叫仆役们搬来太师椅,两眼放光地坐在那里边嗑瓜子边为自己的老公摇旗呐喊。
但凡有花家的高手要出手,六位夫人,用刀的拔刀,用剑的抽剑,用枪的一脸冷笑擦枪头,用匕首的还时不时阴测测做着割喉的动作。
每每此时,都是花家长辈吆喝着将自己的小辈抬走,自认倒霉灰溜溜地离开。
谁知道再打下去,李家的八爷会不会带着军队冲过来,李家的当家夫人会不会带着一群杀手杀过来,李家李固那个老不死的会不会组团去人家府外开骂,李家的鱼老太君会不会直接杀进花府,割人家小妾跟切大白菜一样。
正常人,谁能,谁敢跟李家这群疯子玩。说到底,另类的李蓉锦才是李家唯一的一个正常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家的这群奇葩大爷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队列这么整齐,后台还都很硬的奇葩媳妇。
京城里,得罪太子爷还好过得罪李家的嫡系。因为太子爷好歹还讲道理,分轻重,知进退。李家人,哼哼哼,道理是李家自己讲的,轻重得看下手时的心情好不好,进退,笑话,李家人只知懂进,退,那是什么玩意 ?
八爷的刀就立在那里,刀柄的豹头纹路,隐隐似乎有红色流转。
花珍绮和马上的的岳海互望了一眼。
花珍绮点了点头,岳海心里一叹,朗朗出声,“既如此,那便由在下来领教八爷的高招。”
岳海乃花家的高级供奉,也相当于花家花天价养的超级打手。岳海的修为,已经接近地元阶大圆满,冲破天元阶也不是不可能。从修为层次上来讲,岳海和八爷半斤八两。
可高手过招,拼的可不仅仅是修为,还有你的胆量,智慧,临场的应变,甚至于你家传武学的底蕴。
岳海没有底,完全没有底。可没有底也要一战,事关花家的尊严面子。幸得只是口舌之争,他与八爷这一战还不至于以你死我活结束。这是他唯一庆幸的。只是心里,若说对始作俑者的花有恒没有一丝怒气,却是不可能。
岳海的话音刚落,坐在八爷对面的几人只见地她咧嘴一笑,目光闪过一丝狠意,“如此,甚好!”
哐当的金属声响起,岳海的武器竟是两个齿轮般的物件,利齿尖锐,待人而噬。
岳海的双臂一挥,两个齿轮犹如两轮圆月,于空中急转而来。
八爷的身形一闪,刀在手,身已立。
张狂无比的大刀随着八爷的手一动,与疾驰而来的两个齿轮铿锵碰撞。
一声巨响,金芒四射,两个齿轮被刀一挡,转而回旋。
硬碰硬,没有任何花俏,八爷的身上,从来不见丝毫女子的娇气。
岳海的手臂,穿过回旋而来的齿轮,整个身体却疾退了五步,才勘勘停下。
花家一行人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也来接我一招。”八爷单臂持刀,遥指岳海,笑了一笑,突然刀直直往上,整个人磴地而起,犹如一道飓风,向岳海的方向卷去。
“太嚣张,太嚣张了!”看着已经过了几招,岳海步步后退,花有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李家的人!”花有恒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手中多了一个犹如莲蓬一样的金属物件。
除了百无聊赖依旧在吃肉的龙少爷,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战的两个人身上。
花朵儿一时却心有所思,看向了花有恒。
花有恒将手中的莲蓬一转,花朵儿只看到有数百条淬着银光的细针射了出来。
几乎在同时,花朵儿的弓已经拉开,三箭齐发。
再挽弓,花朵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的双手寒意一迸而过,数百根牛毛大小的冰针已经出现在她的右手上。
又三根箭矢射出,只是这一次,夹杂了无数根肉眼难见的冰针,朝花有恒的方向射去。
花朵儿身上李家人护短成性,嚣狠好斗的基因,似乎顷刻间被激活了。
第25章 针锋相对 龙少爷看着花朵儿,眼中出现……
花朵儿前后而去的六根箭矢,竟神奇地并在一起,犹如一整块在空中横冲直撞的铁板,角度巧妙地讲花有恒发出的大多数银针反弹了出去。
花有恒的小小伎俩哪瞒得住在战场上观察入微,不放过丝毫风吹草动的李八爷?
几乎就在花朵儿射箭的同时,李八爷的大刀在空中挥了一轮,巨大的刀影犹如择人而噬的猛兽,向岳海俯冲而下。
李八爷的动作太快了,大刀挥动的瞬间,只听到噼里啪啦犹如点燃火石的细响,花有恒射出的银针,被李八爷的刀锋一挡。
也不知道八爷是不是故意的,花朵儿并拢的箭只是将花有恒的银针挡下,而八爷的刀锋则不然,不仅挡下了部分银针,甚至大刀劈砍时那强劲的刀风,将好些银针悉数弹回。
以至于,尖叫痛呼声连连响起!其中包括始作俑者花有恒。
李八爷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虽将银针挡回,但却控制有度,只是射向了周边的随从,并未对准花有恒。毕竟花有恒也算是花家的命根子,这样的口角之争将他伤得太过了也不大妥当。她做事虽然霸道,却也不像六个哥哥那般连道理也不讲。
既是如此,花有恒猪叫个什么劲呢?八爷的眼睛随即望向朵儿的箭,那带着凛冽寒气的箭似乎因为摩擦而冰碴四溅,只是八爷一看,脸上却出现了意味深长了然的笑。
龙少爷看着花朵儿,眼中出现了一抹痴汉才有的迷醉色彩。那日十莽山里的花朵儿,带着强烈自信的光彩,今日的花朵儿,除了自信,只见她唇角微弯,眼中莫名多了一种戏谑,不屑甚至是狠辣的味道,龙少爷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心痒痒得不要不要的。
要知道平日里的花朵儿,从来波澜不惊,偶有被他逗得羞愤难当的时候,也顶多抿嘴不语,轻咳几声转过头去。今日的花朵儿,让龙少爷心下窃喜他发现了她的另外一面,那般鲜活,那般生动,那般让他目眩神迷!
龙少爷脑海里甚至还自然而然呈现出一个画面,当花朵儿得悉他那夜没看黄历出门被人瞧了个精光的事情,朵儿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像做错事的小媳妇一样在旁边揪着衣角站着,他的朵儿就如此刻这般狠辣得风华绝代,豪气干云,气吞山河地指着那女人:“小样,你敢再看我家男人一眼,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龙少爷越想越美妙,越想越不能自己,竟然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笑得跟发情的母猪一样。
别人光顾着看场中高手的对决,可这样的对决对他来说,能比得上他父子干架干得翻山倒海好看?他龙少爷的眼神,可一刻也没离开过他家朵儿,别人没看见,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朵儿凝水成冰,极强的控制力使得这些冰化成细比牛毛的冰针,冰针附在箭上,朵儿的箭裹着冰霜,几箭相触,冰碴四散,那微不可见的冰针自然不为早已沉浸在高手对决中的人所轻易发现,全数以极快的速度,没入花有恒的四肢身体各个部位!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尤以花家嫡孙花有恒的惨叫尤为清亮悠久!
被李八爷一招逼退的岳海哪还有以命相搏的兴致,心里暗叹这波叫声来得太及时了,再打下去老子的晚节都不保了!虽说输给八爷也不算是丢份的事,可事关花家荣辱,赢了自然好,输了别人可不会想着八爷何等厉害的人物,只会怨你学艺不精,拿着花家天价的俸禄,干的却是给花家挖坑的事!
岳海趁机停下,朝八爷一拱手,急忙跑到花有恒身边蹲下,“少爷这是怎么了?”
花珍绮深深望了花朵儿一眼,环顾四周,见到花有恒身边的几个护卫倒在地上□□不止,嘴角渗出黑血。
花有恒虽不至于口吐黑血,但全身抽搐不已,嘴角不停哆嗦,连话都说不清。
花珍绮和岳海看着掉在地上那个莲蓬状的物件,脸上白了又绿。岳海的娘亲是御器宗某个长老的女儿,御器宗最是擅长制作兵器,尤以各类暗器名闻天下。
由中针的人流出的血,显而易见这些针都是淬了毒。
八爷与门下供奉公平对决,你却在旁边下黑手放暗箭,你若是打中了八爷,就算手段下作,好歹也能让李家狠狠吃亏,那也便算了。可这操蛋的货色偏偏学艺不精,蠢得跟猪一样被人尽数反弹到自己身上,简直就是坑爹坑娘坑队友的烂货。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八爷计较起来,有理也变成理亏,还让花家百年的声誉蒙尘。堂堂的将军府,竟然还有这样阴险毒辣还蠢笨如猪的货色。八爷是何等英雄任人物,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箭雨刀风之中穿梭自如,这几根破针,不够八爷弹指一瞬。
花珍绮心下冷笑一声,想要争夺花家下一任的家主,花有恒,你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就怨不得别人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花珍绮低声喝道:“还嫌不够丢人?还不赶紧把解药拿出来给少爷吃?!”
身旁没有受伤的下属一个激灵,在花有恒身上摸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这家伙的手一直在抖,在花有恒的身上摸了半天,期间手还不小心碰到了花公子的敏感地带,花有恒的脸一边疼得抽搐,一边气得呲牙裂目地瞪着给他搜身的人。
给花有恒搜身的下属被他这么一瞪,脸色惨白惨绿,内心痛苦地只想骂娘。尼玛老子刚才是中邪了不是,怎的那么冲动就冲过来!你丫的以为我喜欢摸你,老子这双手,想摸的可是我家婆娘滑不溜秋白花花嫩香香的肉。老子也不想掏你的鸟,尼玛谁叫你没事把解药放在内裤衩上!
好不容易把两颗解药掏出来,身边的人赶紧用了一颗用水和了喂进花有恒的口里。
岂料一颗解药下去,情况完全没有缓解。花有恒依旧疼得苦不堪言。
原本还想将另外一颗解药化成水喂给其他中毒的弟兄,见花有恒此状,花珍绮秀眉微蹙,难不成毒针大多数都击中了花有恒?一颗解药还不够?
“慢着。”花珍绮说道:“将另外一颗解药也给少爷服下。”
身边其他中毒的那些人一听,原本只有身体疼得死去活来,现在连心也痛不欲生。
两颗解药,只有两颗解药啊。
花有恒的毒不至于见血封喉,但这厮向来喜欢折磨人,用的毒先是让你失去功力,其后全身经脉犹如被扭成一个个结,其痛苦简直难以与不能身受的人描述。
第二颗解药下去,依旧无果。
“不对,不像是中毒,少爷是不是原来有什么暗伤?”岳海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花有恒的模样,根本不像其他中毒的人那样口吐黑血,全身青筋纠起,反倒像暗伤发作,筋脉血液受堵。
岳海这么一说,中毒的人大多忍不住直接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将花有恒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你娘的没有中毒你他妈吃什么解药,还一吃就两颗,连半颗也不留给兄弟们。亏我们为你赴汤蹈火,你倒好,明明撑着一肚子五花肉还非要将最后两个大肘子也干掉,你怎么不去死,王八羔子。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暗算人家八爷,脑袋里装的全是屎!
这就是花朵儿的高明之处。
花朵儿的冰针细如牛毛,带着她的元力入体,冰霜遇热即化。射入的冰针在花有恒的体内因体温而迅速融化,但夹杂着元力的针穿刺过经脉血管的刺痛感却和一时的扭曲感所带来的疼痛却不亚于身受那些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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