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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娇甜——竺卿衾

时间:2021-12-27 14:42:50  作者:竺卿衾
  阮白轻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心底对这件事也上了几分心,便继而看着卿柒绣香包,时不时指点一下。
  绣了半天,也只绣出个雏形,针线还歪歪扭扭的难看,卿柒顿时皱起眉撒了手。
  “也不知道秦九抽的哪门子风,硬是想要一个香包,说是你给顾世子绣了,他也想要我绣的。明明知道我女红不好,还强人所难。”
  阮白笑吟吟地托着下巴想,那还不是甘之如饴,面上缓着语气安抚被这细致的针线活逼急了的卿姐姐:“慢慢来嘛,又不急,总能绣好的。这比起一开始已经进步很大了。”
  卿柒拿起半成品细细端详着,看着由最开始绣的一团乱线到现在的初具雏形,勉强接受了“进步很大”的鼓励。
  正要继续时,婢女进房来报。
  “小姐,秦公子来府了。”
  闻言阮白弯着眼笑看向卿柒,便奇怪地发现她没有说话,对着婢女道:“那让秦九哥哥进来呀。”
  婢女犹豫了一下,回答:“回世子妃,秦公子在前厅又被夫人赶走了。”
  她抬头看了眼不作声的卿柒,又行了一礼便知趣退了下去。
  “卿姨赶走了秦九哥哥?”
  阮白眨了眨眼惊讶看向卿柒,迟疑了一下,缓缓疑惑吐出话里的一个字:“……又?”
  卿柒虽听见婢女说秦九被赶出去了,仍放下手中的针线,嫌弃地将其收起来放好,见小姑娘疑惑不已,叹了口气无奈道。
  “母亲察觉到了我和秦九的事。她本就对秦九不喜,如今‘噩梦’成真,自然是不会接受的。”
  “但别急,那厚脸皮的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阮白正不解她后半句的含义,跟着她走出房门站在院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声看去顿时明白了。
  秦九灰头土脸地费力从狗洞里爬出来,还不待他喘口气平复心绪,就看见面前多出了两双绣花鞋,缓缓顺着鞋子抬头看去,他露出雪白的牙齿讪讪一笑。
  “好巧。你们都在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还有五天考试 慌的一匹[顶锅跑]各位可爱的小天使再等我五天嘤嘤嘤qwq
 
 
第48章 计划前夕
  “是挺巧的, 都在等你。”
  卿柒似是而非地轻哼一声, 抬步进了房,秦九秦九便忙不迭从地上“嗖”的蹿起来, 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
  见阮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悻悻笑了下,眼神无奈地瞟了瞟卿柒, 似乎是在说自个的祖宗自个供着。
  阮白掩唇而笑,也走进房, 还没坐下便听见秦九伫在卿柒面前神色委屈, 连语气也带着一股子可怜兮兮。
  “不知道最近卿夫人是怎么了, 往日见着我都还会耐着性子陪我磨,直到磨不过了便让我寻了机会进来。今日倒是直接二话不说喊人把我赶了出去,我也没怎么惹到她啊。”
  阮白知道卿姐姐最是吃软不吃硬的,秦九哥哥这样便已经是博她心疼成功了一半,还有一半自然是卿姐姐心中本就对卿姨这样的态度觉着无可奈何。
  于是卿柒开了口, 语气果然柔和不少。
  “近日边境处动乱多起, 原固守在草原的柔然人似乎蠢蠢欲动, 骚动频发, 更有甚者已经掠夺了在边境一线城镇的百姓。”
  “听父亲提起过柔然王族似乎有起战的想法,因此朝堂上气氛凝重,父亲也深受其扰,估摸着母亲是知道了受此影响方才性情躁了些。”
  闻言秦九了然点点头,“是这件事啊,家父也有提过。”
  卿柒狐疑睨了他一眼, 秦九的父亲她是知晓一二的,才能倒是过于常人,只是嗜酒如命,因此才会一直只是个无关轻重的四品官员,这样一个人还会对政事上心?
  秦九瞅见她的眼神,默了默,不敢再多说,怕被戳穿。
  秦士确实是提过,只不过提的重点不是可能会引发战事,而是念叨着草原的酒比中原的酒要烈的多,喝起来一定够味。
  念及至此,他轻咳一声,随口说到转移话题。
  “正是因为可能开战,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皇上便又准备拟旨招兵买马,以及扩充虎兵营之将士,由阮将军全权亲自挑人。”
  语罢秦九朝阮白挤眉弄眼了一会儿,像是在强调恭喜她的父亲重新深得圣心,被卿柒扫了一眼后缩了缩头继续道。
  “我也打算去参加虎兵营的招选,说不准还真就成了白妹妹父亲的麾下一员呢。到时候岂不是算的上亲上加亲?”
  他说完自己闹似的笑了半天,才发现面前的两个姑娘不但没笑,反而神色逐渐凝重。
  “秦九哥哥……想去参军?”
  阮白迟疑着重复了一遍,又缓缓回头看了眼卿柒不露情绪的脸,“……在这个极有可能会交战,新兵会上战场的节骨眼上?”
  秦九正了正神色,语气认真,听起来没有一丝嬉闹的意味。
  “男儿本当建国立业,我虽没有这等雄心抱负,但也有一腔热血,总不能叫别人踩到大夏头上了,却无人敢上罢。”
  阮白眨眨眼,对秦九哥哥的形象陡然更高大起来,眼中满是惊叹。
  卿柒淡淡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过了会儿往外头看了看天色,便轻声对阮白道。
  “时辰不早了,白儿,顾世子当是在府里等你归去,莫让世子等久了。”
  阮白闻声看了眼。确实是逐渐暗了下来,待她乘坐马车回府还需一些时间,正好到晚膳的时分。再者她也不愿世子哥哥久等,便忙起身乖巧道别回去。
  末了想起来令曼生辰宴的事,约好和卿柒届时一块儿去。
  卿柒笑着应下来,目送她出了院子,方才转身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参兵?”
  阮白性子单纯,也没有她这么了解秦九,自然是有可能真信了秦九的那套说辞,但她不同。
  她知道秦九虽然侠义心肠,但也不至于有这样慷慨激昂,还为此要去参军。
  这种话也只能糊弄糊弄旁的人了,搁她这是一个字儿都不会信。
  只是方才顾及着阮白还在,不便直接拆穿他,因而才提醒阮白到时辰回去了。
  而此时只剩他们二人,卿柒睨他一眼这才问出口。
  “唯有行军打仗,才能更快的获取功名利禄。”
  秦九苦笑一声,知道他是骗不过卿柒的,也没打算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对科举所考一概不感兴趣,更别说让我去背那些长篇大论了。”
  卿柒怔住,偏过头缄默不语。
  她自然是知晓秦九为什么要去争这些他从不在意的身外之物,不过是想借此让她的家人认可他而已。
  但那是战场,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
  卿柒又看了眼秦九,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旋即淡淡道:“那就去吧。连同我的一份,上阵杀敌。”
  秦九显然被她的态度怔到,半天只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原以为卿柒会说些什么劝阻他,毕竟这是真的去从军,而不是简单地操练。
  但当他看见卿柒望来的眼神,忽地笑了。
  她相信他。
  像围场的那次,像游船的那次,像他们一起走过来六年的其中任何一次。
  这一次,也不过就是其中之一罢了。
  秦九收了笑意,郑重地承诺:“好。”
  卿柒柔下眉眼目光轻瞟向藏好的还没绣完的香囊处,沉吟片刻,“我听白儿说过,虎兵营守卫严格,且一旦加入就不允许在战事未完前出营。”
  “你去之前告诉我一声。”
  秦九没有怀疑地应下了。卿柒在心里又叹,这下不想绣也得绣了,还得尽快绣完。
  ——
  ——
  五月初八夏至日,也正好是令曼生辰日。因天气炎热,令府便没有打算摆午宴,请帖上也皆写明了是晚宴。
  阮白同顾言靳在黄昏时分出了府,遂在约好的路途中遇见了同样乘着马车的卿柒。
  一同到了令府,递了帖子进去后,便有下人引路入座。
  阮白这才发现,这次的晚宴确实正式又气派,她虽和同级的官夫人们不熟识,但基本都认识。这也是当家主母必备的一项,以免万一撞见了人家识得你而你却不知对方是谁,易闹出乌龙让人心存芥蒂。
  而放眼望去,她所知道的官夫人大多数都来了。
  若说只是个简单的晚宴,还真难以相信。
  不过若是令夫人想借此为令曼相选未来夫婿倒是能理解,就像上回卿姨为卿姐姐办的生辰宴。
  但随之而来的安排却仿佛推翻了她的想法。
  宾客入座是男女分开的,并且中间竖了一道严实的屏风。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在历朝风气尚不开放时便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只是后来渐渐开放,才撤销了这些。
  阮白带着疑惑和卿柒进了女客的一边,而顾言靳则单独去了男客。
  顾言靳心底疑虑丛生,但此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跟着下人就座。
  另一方,令夫人正安排着晚宴的事项,随口问了句“小姐呢?”,被下人告知还在房中准备,便抛之脑后不再问了。
  “一切准备好了吗?”令曼坐在房中细细描摹着妆容,让自己显得更柔弱憔悴一些,边问到一旁的晴儿。
  “小姐放心,万事妥当。”晴儿低头肯定地回复。
  “那就好。”
  令曼收了眉笔,对照着铜镜看了看,满意地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回我不仅要进世子府,还要让众人知道是表哥亏欠着我。”
 
 
第49章 心生醋意
  晚宴上坐于一席的男人们都在各怀心思地交谈着, 顾言靳在其中却没有一人敢上来攀谈, 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在顾言靳眼中看来却是常态了。从前是他无权无势又不受重视,因此无人问津。现在却是他对外冷漠无人敢再自讨没趣。
  正好乐得清闲时, 顾言靳却听见有人唤了他一声。
  “顾世子。”
  他抬眸看去,是上回有过一面之缘的李知。
  他也来了晚宴。
  上回游船的事虽和他没有关系,也没能帮上什么, 但总归算是一起“共患难”过的,加之小姑娘后来在卿柒和秦九俩人成了后同他说了李知所为, 心里对此人印象倒也不差。
  微微颔首, 礼尚往来回应了一声, “李公子。”
  李知笑了一下,“世子介意我坐在这儿吗?”得到顾言靳允准后方才在他身旁坐下。
  他看出顾言靳对酒并不喜欢,便心细地将桌上离的较远的茶壶拿过来,沏上两杯茶。
  顾言靳看在眼里,神色平淡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李知温和一笑, 算是领情, 也由此开始了闲谈。
  不涉及政事利益等等, 只是君子淡如水般的谈笑。顾言靳嘴角浮起些许浅浅的笑意,倒是明白了为何李知在同辈人中颇受推崇。
  正交谈时,顾言靳没有察觉到身后不远处端着斟满酒的盘子的婢女低着头匆匆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啊!世子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求世子网开一面!”
  撞到顾言靳的婢女惶恐无措地瞬时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砰砰”的响,嘴里不住地求饶着,泪痕斑斑, 不待顾言靳反应过来时,她的额头已然渗出血迹。
  顾言靳看了眼被酒水玷污的衣袍,又看向不住磕头的婢女,薄唇紧抿,冷淡地看着她磕了半晌的头方才不咸不淡道:“无事。”
  倒不是他因衣裳被酒水污了便有多愤怒而发泄这个婢女,而是这婢女在他什么都没有表示的时候便一副恐惧到极点的模样,连连磕头求饶,活像他有多狠戾残忍似的。
  便连其他席位上的男子也闻声看了过来,议论纷纷地说了起来,这不就是明摆着的要让他们这样认为吗?
  既然这婢子喜欢这样不留情地磕头,那便让她多磕会儿,省得她自己心里不安。
  顾言靳并不是喜欢疑神疑鬼的人,但这个时候在这样一个场合,发生一件这么蹊跷的事,便是让他想不多心都难。
  他冷眼瞧着婢子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旋即她颤抖着开口:“……那世子……奴婢可否带您去更衣?”
  语罢婢子低着头瑟缩着等待回复,顾言靳垂下眼帘,还不待他开口,周围已有人替那婢子说起了话。
  “宾客众多,下人一时出了岔子确实该罚,但罪不至此,顾世子便放过她罢。且世子衣裳确实脏污了,不妨就随这婢子去更衣再入席?”
  虽话里一口一个劝告建议,却是已替顾言靳将所有决定都做好了,一副颇为恶心的做派。
  婢子感激地朝那人看去,又急急道:“府里有备用干净的衣裳,若世子不介意,还请随奴婢来。”
  那人正因婢女的感激而欣慰,转眼便见顾言靳淡淡扫来的眼神,如寒天里的冰雪,叫人心底发凉刺骨的冷,下意识缩了回去,又觉得这样失了颜面,便故作自然地和同席之人说起这件事,言表之间流露出对顾言靳做法的不满。
  顾言靳自小习惯了这些,自然不会在意旁人如何说,只是他倒真想看看,这幕后之人是打算怎样的做法,又可曾想过,会被反咬一口。
  “带路吧。”
  ——
  女宾席的姑娘们成群结队地坐在一块儿,大多是官夫人们自形一个圈子谈论着家中哪个贱妾如何如何,孩子又如何如何,而姑娘家则成群在一块儿谈论着好看的胭脂水粉店或衣裳铺子等等。
  阮白虽也是已出阁的妇人,但她年幼,府上也没有妾室,实际上至今都未曾圆房,更别说子嗣,因此根本插不上话。
  卿柒在姑娘堆里亦是对她们所谈及的东西兴致缺缺,两个人便安静坐在一旁,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而这时阮白听见男客那边传来喧闹声,随后又回归于平静,只是仍有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聚集在一起也能听的清晰的。
  但阮白和卿柒坐的位子离屏风较远,因此仍听不大清楚。只是她们也不在意,毕竟是他人的事,无关紧要,无须空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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