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颖莫名不适：“是吗？”
林萌想也不想：“他没那么小气，而且很诚实，不会骗人。”
闻言，薄许妄表情别扭，抿唇喊：“林萌。”
林萌立刻应：“萌萌在！”
薄许妄看着她，不说话。
林萌无辜眨眼，也不说。
察觉两人微妙得暧昧的氛围，陆颖羞耻至极，默默跑出教室。
薄许妄对她离开没任何反应，收回视线，继续理书，理好后开始写名字。
唰唰唰。
林萌走近，探头一看，见他只写了薄。
嗯，有个性，她欣赏。
林萌拖了把椅子到薄许妄桌前，坐下，从兜里摸了把糖，放在桌面，笑嘻嘻：“吃糖呀。”
“牙疼。”
“……”
“那等你牙不疼再吃。”林萌穷追不舍。
薄许妄面不改色：“一直疼。”
“……”
你是老爷爷吗，不，老爷爷都不这样。
过了会。
林萌轻哼：“我收回刚刚的话。”
“？”
林萌皱着小脸，噼里啪啦吐槽：“薄许妄超小气，动不动就生气，一点都不诚实，嘴里没一句真话。”
薄许妄抿着唇，眉梢轻拧，有下没下摁笔。
咔嚓咔嚓，越来越快。
给心跳伴奏。
良久。
他漫不经心道：“彼此彼此。”
林萌愣了下，故作娇羞：“我们这么登对？你别乱说，怪不好意思。”
“……”
注意到他表情诡异，林萌意识到，这玩笑有点过头。
“啊，不，我，我的意思是很像，近义词……”
“……”
“毕竟我们是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像才奇怪，你说是吧？”
薄许妄垂眸看她。
漆黑碎发微掩剑眉，长睫柔软垂下，模糊明亮桃花眸，眼神清亮多情，唇角突然动了下。
整个人流露疏远却勾人的禁欲气息。
林萌猛地挪开视线，下意识咽口水，结巴：“你别，勾，引我！”
薄许妄拧眉：“别胡说。”
林萌脸通红：“你明明对着我舔嘴唇。”
“……”
他真的完全根本没舔嘴唇，还对着她。
然后，他下意识别开头，轻舔了下唇。
“……”
薄许妄一顿，脸一燥，用力抿着唇角，低沉道：“你近视，看错了。”
林萌眨眼：“我一百度不到。”
“那也是近视。”
“……”好家伙，我竟无法反驳。
*
教室很静，只剩写字声。
薄许妄虽没说话，沉默得像不存在，但能看见人，前两天的不安瞬间沉寂。
林萌忍不住道：“你要不要弄个微信？”
“我有，”他道，“但没手机。”
“……”
林萌不死心：“要不，你把微信给我？等你有了手机，我们就能直接联系。”
闻言，薄许妄笔尖一顿，想说，没任何意义。
但见林萌满脸期待，这话直接梗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突然响起脚步声，还有句惊呼：“妄爷，你来了？”
薄许妄回头瞥了眼，轻嗯了声。
男生看了眼林萌，意味深长笑了下，拿起书就走，还好心掩上门。
教室只剩他俩，窗外树影落在脸上，像暗色涂鸦。
薄许妄突然觉得好笑，轻吐了口气。
“加了也没用。”
“……为什么？”
“……”
就算有手机，我也不敢用。
薄许妄起身：“回宿舍吧。”
“……哦。”
林萌跟着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跟在他身后。
跟了几步，她跑到他身侧。
薄许妄低头看她：“嗯？”
林萌摇头：“没事。”
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
*
走到岔路，林萌突然停下，抬头看他，不甘心道：“你还是给我吧。”
错过这回，她真不知道，有没有下回。
薄许妄跟着停下，闻言，眼睑动了动，低沉道：“没意义。”
见他不像不高兴，林萌大起胆胡搅蛮缠：“我觉得有意义。你干嘛做我代言人，还是反面。不会给代言费哦。”
“……”
林萌真难以理解：“为什么不给？又不耽搁你。”
给个微信而已，搞得好像被逼当压寨相公似的。
“我给你分析，你只需给微信，然后坐等我等你通过。你能得到仙女的等待，难道不觉得幸运、高兴、激动？不觉得世上还有这种好事？不觉得人生已经达到高|潮？”
“……”
见他不为所动，林萌决定三十六计、撒娇耍赖结合为上计。
“你真不给？”
“……”
“呜呜好残忍，你怎么忍心拒绝这么可爱的萌萌？”
“……”
“沉默等于默认，你不立刻回应，我就当你同意。”
薄许妄刚张嘴。
“好了，你没回应，你答应我了。”林萌飞快伸手，“微信给我吧。”
“……”
薄许妄看着她，眼神毫无波动。
林萌被盯得有点怂，但已经这份，由不得打退堂鼓。
咽了咽口水，故作淡定，声音控制不住发颤：“不准耍赖啊，不然我哭给你看。”
她这又刚又怂的模样让薄许妄无奈又好笑。
思量片刻，他终于很轻点了下头。
天降大饼，直接把人砸晕。
林萌还没缓过神，听见他道。
“如果开学考你物理能及格。”
“……”
这一刻，林萌觉得，大饼直接把她砸死了。
怨念太大，灵魂飘去地狱十八层。
“薄美人，你这跟拒绝有啥不同？”
“……”
“不对，有不同，拒绝不会羞辱我物理差。”
“事实也是羞辱？”
林萌瞬间炸毛：“薄许妄！”
见此，薄许妄别开眼，眸底闪过丝缕笑意，之前的灰暗缓慢消失。
林萌抿了抿唇，委屈道：“你明明知道我物理只能考五……”
说到一半，觉得物理五分太丢人，立刻找回场子：“要不选英语？随你定，满分都行。”
刚刚还恹恹的少女突然容光焕发，薄许妄愣了下，毫不犹豫点头。
“如果英语考得比我高。”
筹码换成英语，林萌立刻生龙活虎，开始谈规则：“如果考一样？”
“很难。”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萌得意道，“别小瞧我，虽然我物理烂，但英语基本满分。”
已经松了回，再松一回，近乎水到渠成。
“也给。”
得到肯定答案，林萌很高兴：“就这样说定。”
薄许妄点头：“回宿舍吧。”
时间已经不早，再不回就要关门。
林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兴高采烈道：“拜拜，记得备好微信哦。”
说完，弧度很大挥了挥手，跑进女寝。
薄许妄原地站了会，直到看不见，才转身。
回到宿舍，他去阳台洗漱，看见镜中面无表情的脸，想到林萌刚刚的明媚模样。
他愣了下。
而后缓慢牵动嘴唇，露出勉强难看的笑脸。
很丑。
不及她百分之一。
薄许妄很快收起表情，突然有些不安。
要是自己考得比她高。
……她一定很难受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安呀～
第16章 第十六口
咬星星/余温酒
chapter16
——
林萌英语极好，基本满分，但这回对手是薄许妄，她不敢掉以轻心，决定努力努力再努力，以至于最近都没去一班晃。
下课立刻摸出英语书，全神贯注看；上课也认真听讲，不再看其他科。
何欣写完数学，侧头，见她又在对英语答案。
过了会。
看着满是红勾的卷面，何欣好笑：“薄许妄再学神，也考不出151分，歇歇吧。”
林萌放下笔。
盯着近乎完美的卷面，长而卷的密睫微颤，抿着粉唇。
良久。
她启唇轻叹：“但我可能考149分。”
薄许妄不关心她考多少。
只确定自己能满分。
所以毫不犹豫答应。
他一直不在意外界，更不可能在意她，所以答不答应其实不重要。
他只是想安静。
仅此而已。
林萌自认为有点了解他。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
一想到她能拿到他微信，哪怕根本加不上，哪怕他根本不会通过，更别提交流，依然无比兴奋——
她又离他更近一步了呢。
“欣欣，你说是不是每个暗恋的女孩都这么固执，”林萌趴在桌面，声音含糊，“明知道不可能，依然毫不犹豫飞蛾扑火。”
就算料到结果。
但渴求微乎其微的可能。
就像饥饿吸血鬼遇见鲜甜血液。
无法抗拒的诱惑。
*
开学考结束后便是周末。
林萌刚下车，被林母叫去驿站帮忙。
到驿站时，林母正费劲往拖车上垒快递。
林萌微讶：“老妈，你买了什么？这么多？”
“猫粮，”林母道，“不多，很快就没了。”
林萌眨眼：“我们家要养猫？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林母推着车往小区走：“没养，是薄爷爷收养了只流浪大橘。”
林萌上前扶车，哦了声。
“我去看了眼，艾玛，胖得好可爱！”
“原来是橘猪，”林萌瞥了眼猫粮，笑道，“确实不多，都不够塞牙缝。”
林母突然叹：“不知道它有没有机会吃。”
林萌微愣：“怎么？”
“前两天它跑了，现在都没找到，”林母道，“薄爷爷还因为找它摔了跤。”
林萌面露惊讶，忙问：“严重吗？”
“严重倒是不严重，但得卧床。”
“那就好。”林萌松了口气。
“薄爷爷现在天天担忧大橘，都没法好好休养，你这两天有空也帮着找找。”
“没问题！”
*
第二天早上，林萌缩在被窝做美梦。
梦见自己英语满分，薄许妄破天荒149分。
两人正在交易微信。
即将到手瞬间，林母一把掀开棉被。
林萌痛苦哀嚎一声，竭力反抗，挣扎着把脸埋进枕面，企图做完刚刚的美梦。
林母扒卷在她身上的棉被，温柔道：“乖乖，起来找大橘啦。”
即便捂住双耳，还是能很清晰听见。
忍了会，忍无可忍。
林萌松开双手，抬起小脸，眼神委屈：“我在学校每天零点睡、六点起，好不容易周末能睡个懒觉，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再去找大橘吗？”
林母坐在床头，轻揉她毛茸茸的头：“妈妈看了时间，现在七点半。”
言下之意，已经让你多睡了一小时，知足吧你。
“……”林萌可怜控诉，“妈妈，你不爱我了，你移情别恋了。”
林母毫不犹豫理直气壮：“对，妈妈现在爱大橘，你快去找它。”
“……”
“妈妈好几天没看见它，肯定瘦了，快起来找它。”
林萌满脸美梦被打断的不爽和遗憾，但没跟无痛二胎的林母计较，慢吞吞坐起。
脑中还在回放刚刚的梦，一会欣喜，一会难受，脸上表情很丰富。
过了会，她终于认清只是梦，还是被打断的，看向林母，嗓音软糯：“你去吗？”
“当然，不仅我要去，你爸也要去。”
林萌有点懵：“老爸今天不上班？”
“原本要上，但为了找大橘，调休了。”
“……”怎么感觉自己失宠了……
“赶紧洗脸刷牙换衣服，别慢悠悠的，早饭留在桌上，我和你爸先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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