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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一种失败。
*
第二天晚上，动漫社周会。
大家愉快地聊八卦，偶尔传出笑声，气氛轻松热络。
胡苏今晚有人约，没来，林萌独自坐在角落玩手机。
过了会，旁边椅子被拉开，有人坐下。
她下意识抬头看，是李维，不咸不淡招呼：“班长。”
李维莫名很热情：“我昨晚买现卤遇见你男朋友了。”
林萌眨眼，嗯了声。
她有点懵，分不清他的主次。
到底是强调他给她买了现卤，还是他遇见了薄许妄。
想到那份现卤，林萌不想跟任何男生有暧昧。
但李维不仅是同学，还是班长，现在刚开学，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委婉又直接道：“谢谢班长请客，但不用这么客气，我会自己买。”
李维没太大反应，嗯了声。
林萌瞬间觉得诡异，难道他刚刚那句话强调的是……遇见薄许妄？
很快，李维笑问：“我听说，他学的软件工程？”
“……嗯。”
“我笔记本强制下了很多流氓软件，卡得不行，能让他帮我看看吗？”李维面上带笑，莫名像在挑衅，“他学软件的，肯定很懂。”
三句话不离薄许妄，林萌不安又警惕，开始胡思乱想。
为什么突然跟她说，昨晚遇见薄许妄，竟然还知道薄许妄什么专业，甚至莫名其妙找薄许妄看笔记本？
薄许妄学软件工程，又不是学修笔记本的……
如果给他联系方式，给笔记本，讨论问题，再还笔记本，两人自然而然热火朝天联系上……
林萌越想越怪异，脑中浮现N部八点狗血剧。
她偏头看着李维，表情严肃：“他喜欢我，只喜欢我。”
李维没反应过来。
她认真道：“你别想了。”
李维表情顿时难看：“……”
*
大学寒假放得比高中早很多，林萌在学校跟薄许妄玩了半月，才回临城。
薄许妄哪都没回，留在学校。
除夕夜的前一晚。
林萌洗了今年最后一个澡，以最快速度一骨碌钻进被窝，棉被拉到头顶，整个人缩成一团，给薄许妄发消息：旺旺！
薄许妄很快给她打了电话：“怎么了？”
他应该是在外面，有呼呼风声，显得声音很朦胧，似隔着一层纱，比平时软绵。
被窝不透气，林萌声音有点闷：“明天除夕夜诶，你打算去哪过？”
那边突然安静。
良久，他才道：“在学校待到晚上，就去找外公，他晚点会回自己住的地方。”
“哦，”林萌掀开棉被透气，表情莫名心疼，扯开话题，“我明早要去乡下，去爷爷奶奶家吃团圆饭，晚上才回来。”
“嗯。”
“我会看手机，你尽管发，就是可能回得有点慢。”
薄许妄明白她的深意，下车，往学校走，舔了舔唇，语中含笑：“感觉到了。”
“什么？”
“你一直在我身边。”
“……”
声音隔着距离，透过电流，传进她耳中，听着莫名缠绵。
难得听见他说情话，林萌很懵很羞。
她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手指不由自主扣床面，发出沙沙声。
手机离得近，那边的薄许妄隐约听见窸窸窣窣声。
他很快反应过来，耳根烧起来，垂下眼睑，温声：“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林萌立刻回神，一脸激动：“什么呀？”
薄许妄犹豫了下：“到时候就知道了。”
林萌被这话挠得心痒：“想给我惊喜？”
“嗯。”
林萌厚颜无耻：“如果不是你的肉体，不管什么都不惊喜。”
“……”
“实不相瞒，我一直好奇，你打算什么时候生米煮成熟饭？”
“……”
“我架好锅，备好柴，已经等了两年。”
薄许妄一直没说话。
突然，林萌叹了声：“没事，我做好再等十年八年的准备。”
想了想，她又迟疑：“十年八年会不会太乐观？”
薄许妄张了张嘴，想说教她，到底什么都没说。
他摸出钥匙，对了好一会锁孔，才对准，似有点燥。
过了会，林萌突然问：“你想过吗？”
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薄许妄一时懵了。
反应了会，他才明白，脸瞬间烧起来，呼吸也一窒。
他舔了舔唇，喉结滚了两下，底气不足：“完全没。”
林萌似乎不信：“……是吗？”
薄许妄不给她确认的机会：“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林萌眨眼，拿下耳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十点。
还没到他的睡觉时间，但他今天出了门，忙了一天，估计很累。
林萌忍住想和他聊天的欲望，坐起身，靠在床头，笑道：“行，那你先睡，我刷会抖音，再去梦里找你，等我哦。”
听到后半句，薄许妄心猛地一跳，被他狠狠压下，压着声音道：“别老刷抖音，早点睡。”
“嗯。”
知道她不会听，薄许妄叮嘱：“记得开台灯。”
“知道啦。”
挂了电话，林萌把抱枕垫在腰后，摆好姿势，点开抖音。
想到旺旺的话，顿了下，打开床头的小台灯。
迟疑了下，干脆把手机放枕头旁，抽出没靠暖和的抱枕，缩进被窝，闭眼。
*
薄许妄冲了澡，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翻开沈京瑜给的资料。
不眨眼看了半天，始终停在第一页。
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诡异得反常，表情透着难耐和烦躁。
很快，他拧着眉，起身，走进浴室。
里面再次传来哗啦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他的叹息。
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且缱绻。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安呀～
第55章 第五十五口
咬星星/余温酒
chapter55
——
第二天下午。
薄许妄收好东西，打车去薄奕郊外的别墅。
他出门晚，冬天又黑得早，还没到，天空黑得像挥洒过浓墨，一眼望去，如同无边无际的黑洞。
沿路的树枝被寒风穿过时，发出呼呼响声，很像恐怖音效。
离郊外别墅区近了，偶尔能看见天空开出几朵烟火，庆祝除夕夜的到来。
薄许妄跟司机大叔互道祝福，下车。
他拖着行李箱，穿过小花园，指纹解锁，轻推开门。
原以为会一室黑暗，但万万没想到，暖黄光晕从门缝扩散，照亮他全身。
眼前如同白昼，却比白昼耀眼夺目。
薄许妄还没反应过来，听见薄奕的声音。
“愣着干嘛，进来啊。”
*
偌大餐桌上，只有两人，一片安静，偶尔传来餐具碰撞声。
薄奕瞥对面薄许妄一眼，咽下嘴中的食物，叹了声：“哎，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
“年轻人，多张嘴，多说话，老这么安静，不知道，还以为你已经七老八十了。”
闻言，薄许妄一顿，想了想：“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跟七老八十的老头说什么。”
薄奕被这话一噎，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七老八十了？”
他一脸认真：“但你不得不承认，我俩之间存在深刻代购。”
“……”
薄奕吹胡子瞪眼：“帮我把电视打开。”
电视机原本装在客厅，老伴离开后，才转移到餐厅，吃饭时不那么安静，勉强有了点人味。
薄许妄立刻放下筷子，起身，打开电视，转身回来时。
薄奕长叹一声：“声音多了，自我安慰的底气也多了。”
薄许妄哦了声：“这是错觉，真正原因是我在你身边。”
薄奕好笑：“臭小子少自恋。”
薄许妄没反驳，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似在纵容。
他原本平静的脸上带着笑，眉眼微弯，抿着的唇角也弯起。
薄奕看他一眼，嘴角偷偷勾起，心情似乎很不错。
*
吃了年夜饭，两人一起看春晚。
薄奕突然问：“从那以后，你一直没跟他们联系？”
提到他们，薄许妄微弯的唇角很快耷下来，嗯了声。
“他们有没有联系你？”
“没。”
薄奕拧眉，沉默了瞬，叹：“你不联系他们，也不回去过年，晓琳对我说了很多。”
薄许妄脸色一变：“说什么了？”
“就那些老话，”薄奕无所谓，“我全都没放心上。”
薄许妄抿着唇，没说话。
“跟你没关系，我们三观不合，注定谈不拢。”
说完，薄奕突然好笑了声：“我们互相埋怨着对方。”
闻言，薄许妄抬头看向他，表情有点不理解。
薄奕没解释，温声劝他：“除夕夜，还是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顿了顿：“看在我的面上。”
薄许妄下意识拧眉，神色不太情愿。
他看着外公面上的沧桑，听到后半句，最终还是妥协，点头，嗯了声。
春晚看到一半，薄奕熬不住，连打几个哈欠：“老头不行了，要睡了。”
平时这个点，他早就睡着了。
薄许妄点头：“去吧，我再看一会。”
薄奕嗯了声：“你也早点睡。”
看着他起身，薄许妄突然道：“外公。”
薄奕回头看他：“嗯？”
薄许妄笑道：“这个新年，我很快乐。”
薄奕愣了下，跟着笑：“快乐就好。”
*
外公上楼后，薄许妄走了会神，关掉电视，回房间。
手|机|铃|声响起，是林姨。
薄许妄迟疑了下，抬手，摁住绿色键，往上划了下，把手机放在耳边。
林姨慈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旺旺啊，吃饭了吗？”
被她的关心暖了下，薄许妄勾唇，嗯了声：“吃了。”
林姨似乎松了口气，笑道：“新年快乐！”
薄许妄嗯了声：“林姨也是，新年快乐。”
说完，双方同时陷入沉默。
很快，林姨有些翼翼开口：“过年都不回来吗？”
“嗯。”
“薄总最近心情很不好，刚刚跟你爸吵了架……”
“……嗯。”
“看在除夕夜的份上，你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我看她今晚没吃多少，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
“……”
“我感觉，再过两天，她可能会忍不住，去薄老师那找你，到时……”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但很容易猜到，无非就是会闹得难看，矛盾更深，外公有心脏病，禁不起刺|激，等等。
薄许妄不咸不淡道：“过两天我回学校。”
“旺旺，我知道你很难过很委屈，但能不能对薄总稍微宽……”
说到一半，林姨也觉得残忍，说不下去。
安静了瞬，声音沉闷，染了点悲怆：“不管怎么说，除夕夜还是回家看看我们啊……”
薄许妄推开门，走到露天阳台，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一时有点恍惚：“回不去了。”
林姨虽然絮叨，还有点古板，因为薄母是雇主，下意识为薄母说好话，但也真关心薄许妄，没多提这事，很快叮嘱起别的。
两人说了良久。
挂电话前，林姨再次开口，小心又翼翼：“旺旺，我能来清大看你吗？”
薄许妄没抗拒，轻声：“很远，小心点。”
林姨愣了下，笑着诶了声。
*
接连被两位老人请求，薄许妄仍有点不情不愿，但还是拨通薄母电话。
没响两声，对面接通，但没开口，只有沉闷压抑的呼吸声。
薄许妄也没立刻开口。
双方陷入僵持，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拉开了序幕。
最终，薄母先忍不住，声音愤怒得尖锐：“薄许妄，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平时不回家就算了，现在过年也不回来？！甚至电话都不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了？！”
说完，那边没了声音，只剩剧烈的喘息，不知是气得说不话，还是压抑怒火。
薄许妄始终沉默。
过了会，薄母声音缓了点，依然很生气：“平时我没空干涉你太多，但除夕夜必须给我回家！你不要仗着外公给你撑腰，就能不把我和你爸放在眼里，在外面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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