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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怕又像上两次。”
“哪两次？”
“最开始遇见薄许妄那两回，在操场和小卖部，第一回 骂他笨蛋，第二回说他入我后宫。”
何欣立刻想起，憋不住笑出声：“我还记得你说，绝不可能喜欢他，如果喜欢就是狗。”
“为了薄美人，狗就狗吧。”
“……”
“对了，你当时是不是还嘲笑论坛女生没见过世面？”
“……我说过？”
“说过，我以姜文旭人格担保。”
“哦，肯定是你记错了，我明明说的是我没见过世面。”
“……”你还真是狗得不一般。
*
林萌很快冷静，但接下这段时间，她没再去学神班。
因为再过半月，就是期末考。
虽然知道临时抱佛脚没多大用，但还是抱着侥幸。
而且想到薄许妄成绩那么好，心底莫名燃起冲劲。
以及一丝自卑。
时间过得很快，林萌感觉什么都没记住，距离期末考只剩两天。
她突然很烦闷。
又一节课过去，她慢吞吞收课本，何欣过来叫她吃饭。
两人一块去食堂，林萌心情压抑，几乎没吃，何欣赶着回|教室，吃很快。
走出食堂时，夕阳远远挂在天际。
林萌望着远方霞光，毫不留情将半边天染成耀眼绯色，猝不及防印入眼帘，直击心脏。
晚霞总是美丽得让人忧愁。
林萌侧头看何欣，沉默半秒，很认真：“欣欣，我觉得我浪费很多时间。”
何欣正在默背公式，没反应过来：“嗯？”
林萌严肃道：“追得太含蓄，浪费很多时间。”
“……”
每天往学神班跑四五回还叫含蓄？！
何欣觉得她对含蓄这词有误解，吐槽：“你需要词典。”
“我真觉得我太含蓄。”
“我也真觉得你需要词典。”
林萌没心情跟她绕口令，沉吟片刻：“虽然这个月我一直去学神班晃，想看他、听他声音、跟他偶遇，但一直白跑。”
但这跟含蓄没关系啊……
何欣觉得她搞错因果。
“我现在看见学神班就腿直打哆嗦，只知道紧张，完全不敢靠近门，假装只是路过。”
“正常，你害羞嘛。”
“我不能害羞。”林萌眼神很坚定，“他太优秀，肯定很多人喜欢，我只是其中很平凡之一，如果再什么都不做，这么平凡被动的我，怎么可能走进他世界？”
何欣表情顿时怅然。
“欣欣，假如。”
“嗯？”
“你很美很优秀，很多男生追你。大部分都远远望着，唯独他，不论何时何地，只要看见你，立刻上前缠着。等你毕业，甚至进入社会，肯定记得他。”
何欣沉默半秒，迟疑道：“他很可能厌烦。”
林萌神情纠结，盯着虚空好一会，固执道：“厌烦证明他记得，如果记得都没，谈什么喜欢？”
何欣抿唇，低声：“我怕。”
林萌毫不犹豫：“我不怕。”
“……”
气氛忽然安静，有些压抑。
林萌望着夕阳，心想，即便知道薄许妄不会喜欢她，她也不想很多年后，他见到她时，半点印象都没。
这样的初恋未免太失败。
她不愿，一点也不。
“欣欣，我不是万人迷，只是普通女孩。”林萌缓慢道，“小说里只要站在那就会有男主来爱的女主不会是我，所以——”
她收回视线，走进教室。
“我得比所有女孩主动。”
*
林萌提着两瓶饮料，放了瓶在何欣桌面，笑嘻嘻：“这是给我家欣欣滴。”
“算你有良心。”何欣拧开瓶盖喝了口，“你干嘛挑所有人都不在的体育课集|合时间，直接当面给他，印象肯定更深。”
“不行，太高调，”林萌很认真摇头，“万一同学起哄，他肯定厌烦。”
“也是……”
“主要是我怕被他当面拒绝，不想太难堪。”林萌难受道。
用鼻孔想也知道，薄许妄肯定毫不留情拒绝。
即便早料到，她依然很伤心。
如果没亲身经历，她能自欺欺人，幻想他接受。
沉默半秒，林萌把饮料和袜子装进袋子，放在阳台角落。
刚转身，上课铃响。
五分钟后，林萌捂着小腹，举手：“老师，我肚子不舒服。”
出门，拿起袋子，小跑下楼。
学神班果然没人，前后门虚掩。
林萌很轻推开门，做贼似的侧身进，踮起脚尖跑到薄许妄座位。
她心脏狂跳，舔舔唇，把袋子放桌面正中央。
收回手时，视线不经意扫过放在旁边的试卷。
物理。
110。
林萌愣了下。
啊，又是满分。
他真的好厉害。
林萌抿唇，很高兴，又很忧愁，轻叹了声，转身离开。
她小心关好门，刚上楼，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萌回头。
是学神班的人，集完合回|教室。
她脚步一顿，满眼期待等了会。
可惜，他没出现。
她转身回|教室。
明天期末考，林萌很认真背重点，直到下课铃响，才歇了口气，抬头看窗外。
霞光洒满天际，云层橙红耀眼。这一刹，似整个世界都金灿灿。
林萌想，他看见了吗？
何欣过来：“怎么样？”
林萌抿唇：“放好了。”
顿了顿：“欣欣，你见过薄许妄的字吗？”
“我不是一班的，怎么可能见过。”
“很好看。”
跟他人一样。
漂亮又凌厉。
林萌，你喜欢的男生，哪哪都很厉害呢。
*
七月下旬，天气愈发炎热，空中冒着汩汩热气，灼人得很。
集|合完毕，老师刚说解散，大家便鸟兽散，回|教室或买水。
薄许妄和姜文旭买水，两口喝完，回|教室。
走到教学楼，两人满头汗。
姜文旭扯着衣领，皱眉嘀咕：“感觉刚喝的水全成汗。”
薄许妄眉梢微拧，轻嗯了声。
“该多买一瓶……”说着，两人走进教室，姜文旭遗憾叹：“没机会了。”
薄许妄继续嗯了声。
他走向座位，还没走近，看见桌面有瓶水，摆正中央，生怕看不见似的。
薄许妄细看，不止水，还有……
他眨了下眼，拉开袋子。
顿时一愣。
竟是双袜子……
姜文旭过来：“妄爷，再去趟小卖部？”
看见他桌面的水，纳闷：“哪来的？”
薄许妄没回，不紧不慢塞进桌肚。
姜文旭很快反应过来，调笑：“谁送的？肯定女孩。”
薄许妄表情浅：“走吧。”
路上，姜文旭说不停。
“竟然乘体育课集|合，你拒绝都没机会。”
“真聪明，肯定学霸。”
听到这话，薄许妄眼睑动了动，声音轻：“不。”
“嗯？”
不是学霸。
是物理只考五分的学渣。
只有瓶水和双袜子。
没任何留言。
但薄许妄条件反射想到那女孩。
和她的语出惊人。
好像，他潜意识觉得。
只有她才干得出这么离谱却正经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精修啦～酒这两天一直在捣鼓新电脑码字软件，好懵呀，感觉自己只会恰饭饭QAQ-
小可爱们晚安安呀～
第7章 第七口
咬星星/余温酒
chapter07
——
两天眨眼而过。
结束最后一门考试，林萌收好东西，从考场回|教室。
何欣考场正好本班，林萌刚进教室，就见她兴高采烈对她招手。
林萌走过去，脚步沉重，模样恹恹。
见此，何欣微敛欣喜，翼翼问：“没考好？”
不该呀，这么简单！
闻言，林萌表情落寞，摇头轻叹。
何欣突然有不好预感，正想改口。
“从未写过如此简单的试卷。”
“……”
“满分不解释。”
“……”
何欣没好气瞪她：“敢不敢再凡一点？”
林萌得意抬下巴：“呵，一个能打……”
不等她说完，何欣上前挠她痒痒肉：“凡人，接招！”
林萌忙后躲，笑道：“你这是嫉妒！”
“屁！我这是为民除害！”
玩闹过后，两人正经了些。
何欣：“到底怎么了？”
林萌叹：“还不是前天的事？”
何欣愣了下，直接笑出声。
林萌眼神幽怨看着她。
何欣收敛笑意，温声安抚：“没事，不就忘了写名字嘛。”
林萌扁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薄美人根本不知道东西是我送的呜呜……”
何欣叹了声，摸她头顶。
老师刚好进来，两人没再说，各回各座位。
考完试，意味他们升高二，面临文理分科。
老师着重强调后，布置暑假作业，说返校时间和假期注意事项，而后笑道：“好了，都走吧！”
林萌和何欣回寝室收好东西，一块出校门。
一中虽是临城最好的高中，临山靠水，景色唯美，空气清新，安宁又闲适。
但远离城中心，坐车进城都需半小时。
所以放学放假时，很多家长来接人。这边道路狭窄，常堵车。
林萌和何欣走得早，抢到靠窗位置。
毫不意外，公交堵在高速，纹丝不动。
她坐里面，身体斜倚，头靠在玻窗，双目无神望着窗外，叹了声。
何欣看她：“怎么了？”
林萌生无可恋：“即将一个多月看不到薄美人，好难熬，丑媳妇熬成婆都没这么难。”
何欣白她一眼：“说得你在学校能看见他一样。”
“……”
林萌垂着脑袋，抿着唇，语气低落：“不一样。”
“？”
“在学校就算看不见，但我能猜他可能在干嘛，回了家，完全分隔，我连幻想都无处安放。”
何欣突然不知说什么。
气氛骤然压抑，偶尔响起几声尖锐鸣笛声。
林萌心底闷得慌，轻吐口气，偏头看窗外，刚好看见——
薄许妄骑着黑单车，穿过耀眼晚霞，一往无前。
晚风扬起微长刘海，浅露桃花眸和精致侧脸。
林萌睁大眼，下意识起身，头撞到车顶，痛呼了声，双手捂头，踉跄坐下。
何欣正走神，被吓了跳，偏头看，见她飞快拉开窗，探出脑袋，直往外看。
距离越拉越远，晚霞洒在他背影，耀眼夺目。
最后消失在视线中。
林萌望了好一会，完全看不见才回神，眨了下眼，转身熊抱何欣，突然乐呵呵，像买彩票中了五百万。
何欣被她大起大落的情绪弄得很莫名：“怎么了？”
林萌眉眼弯如月牙，喜悦完全藏不住，舔了舔唇，欲言又止。
何欣郁闷又好笑：“到底怎么了？这么无故反常，让我后背拔凉。”
“我好开心。”
“开心什么？”
“就是开心。”
“……”
“嘿嘿。”
何欣很无语，没再理她，低头看手机。
林萌不在意，单手撑下巴，笑眯眯望着空旷街道。
烈日毒辣，地面被炙烤成金色。太阳已日落西山，依然感到灼热。
身处狭小闷热车厢，周围挤满烦躁的人，眼前是漫天金橙晚霞。
在她以为即将很久看不到他时。
那不经意一瞬。
林萌幸运看见，少年骑着单车，披着晚霞，迎着夜风，又快又慢从眼前闪过。
融入世界，却比世界闪耀夺目。
暗恋时，常做好准备得不到任何回应，骤然来临时，哪怕只是巧合，也会心生翻天覆地的欢喜。
那种满足瞬间袭满心尖，不留余地蔓延至身体各处。
滚烫似火，如焚心魂。
*
成绩很快出炉，直接发给家长。
最后临时抱佛脚成功，林萌这回考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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