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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爱你时——梦筱二

时间:2021-12-27 14:47:24  作者:梦筱二
  肖冬翰走近,“过来看你写的春联怎么样。”
  “想看的话,我视频拍给你看。”
  他没搭话,而是问道:“温笛,你上学时语文怎么样?”
  “不错,前几名。”
  肖冬翰点头,迎着的眼神,“我在来的飞机上考虑一路,你要是语文不错的话,我对你放宽要求,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一条,可以往后推几个月。只要你追我,我就答应你。”
  温笛看着他,他的镜片上映着整条街的景,灯光汇在他眼底,有点冷,似乎也有温度。
  她还是那句话,“我说过,我从来不主动追人。”
  肖冬翰的声音平和下来,“这么冷的天,我把自己从伦敦送来给你追,给一回面子。”
  “不追。”
  “不追的话,也不是没其他办法,你要是数学好,也行。”
  “……”
  温笛笑了。
  肖冬翰抽过她手机塞她包里,他握住她那只冰凉的手,顺势插在他大衣右边的口袋。
  不知道是不是他大衣料子的问题,攥住她手时,有静电窜过去。
  他说:“我就当你是数学天才。”
  路过的行人,不自觉朝他们看。
  叶敏琼看到这一幕,来不及多想,转身去街里找儿子,怕儿子看到会难受。
  刚走两步,她停下。
  儿子手里拿着一副女士手套,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温笛的手有人给捂了。
  “我没事。”严贺禹抓着母亲胳膊,“妈,走吧,我们走小路绕到停车场,走小路近。”
  人潮汹涌,推着他们往前走。
  他想回头看一眼,又没敢。
 
 
第四十一章 你能想起我的时间应该越
  返程,一路沉默。
  叶敏琼没敢让儿子再开车,她自己驾车。
  她对江城的路不熟悉,全靠导航。
  等红灯时,她偏头看一眼儿子,他支着下巴,一直在看车外。回别墅区要路过一段极其幽静的林荫道,外面什么可看的,他还是没收回视线。
  到家,严贺禹对母亲说:“妈,您早点休息。”
  他拿着那副手套,回楼上。
  叶敏琼哪睡得着,比自己失恋还揪心。
  下半夜,她醒来一次,辗转反侧时,听到外面有动静。
  叶敏琼起来,打开房门往外看,餐厅吧台那边有灯光。
  “贺禹?”她小声喊了句。
  严贺禹在开红酒,转身,“妈,您怎么还没睡?”
  叶敏琼说:“睡醒了。”
  她问儿子:“你没睡还是跟我一样?”
  严贺禹答非所问,“我喝点红酒。”
  叶敏琼猜到他是喝酒助睡眠,“没有褪黑素?”
  “忘了带来。”这个时间点,也没得买。
  “我有。你别喝酒。”叶敏琼回房拿,她随身带褪黑素是倒时差用,平时用不着。
  她把剩下半瓶全拿给儿子。
  严贺禹塞上红酒瓶塞,收起酒杯,“妈,您快点睡吧。”他拿着褪黑素上楼。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同样没睡的还有肖冬翰,他是因为时差乱了,还有一半是因为温笛。
  合上书,他打电话到前台,让送瓶红酒。
  酒店提供的酒,只能凑合,用来打发时间。
  肖冬翰倒了半杯,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房间的灯没开,看外面更真切。
  江城不是不夜城,这会儿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无限绵延。
  有电话进来,是哥哥肖冬凯。
  肖冬翰拾起桌上的手机,接听。
  肖冬凯开口便问:“你人呢?几点了,还不回来?”
  肖冬凯以为他还在伦敦,他告诉哥哥,“我在国内。”
  “去看棠棠?”
  “她用不着我看。过来是私事。”
  肖冬凯担心弟弟又在谋划什么,之前集团内部股权大战,肖冬翰和沈棠直接开战,那场商战双方都大伤元气,反而让竞争对手得了渔翁之利。
  爷爷用沈棠和蒋城聿暂时制衡住肖冬翰,他担心肖冬翰没死心,想要反扑,不管是肖冬翰还是蒋城聿那边,都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你还不消停?”
  肖冬翰反问:“我怎么不消停了?”
  肖冬凯说:“你心里有数。”他很少劝弟弟,因为劝了也没用,白费口舌。今天他还是多了几句废话,“你跟沈棠再争下去,高兴的是肖宁的竞争对手,他们巴不得你们争个你死我活。棠棠现在怀孕了,不宜情绪激动,你做回人,别跟孕妇去商战。”
  肖冬翰:“……”
  他抿了一口酒,“哥,其他人不知道,你该知道,我要是真不做人,你觉得肖宁集团现在还会好好的?”
  “等我两分钟。”肖冬凯人在庄园,爷爷住这里,今天三叔一家过来看爷爷,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其他人的面说。
  他拿上烟,去了庄园的河边。今天天气不怎么样,阴沉沉的,整个庄园沉浸在一片阴郁里。
  他点上烟,坐在河边的木椅上。
  现在的肖家,只有他跟肖冬翰走得最近,他们是亲兄弟,肖冬翰不管做什么,从不避讳他。
  在其他人眼里,肖冬翰是不足以掌舵肖宁集团,他格局不够。
  其实,他何止是格局不够,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压根就没有格局,因为他想要彻底毁了肖宁。他不喜欢打败,打败肖家的人需要费心费神,不如直接毁掉。
  这些年,肖冬翰羽翼丰满,他的财富外人不得而知,连他这个哥哥都算不准他到底有多少钱。
  所以他不在乎肖宁,想要毁了。
  后来肖冬翰出于什么原因及时收手,他不得而知。
  至少目前为止,肖冬翰都在为肖宁集团考虑,为了肖宁在国内顺利打开市场,他不惜拿自己的三个项目,跟姜家交换资源。
  搁在以前,绝不可能发生。
  他不会拿自己的利益给肖宁谋发展。
  肖冬凯好奇:“你因为什么,决定好好发展肖宁?”
  肖冬翰说:“等一下。”
  他放下酒杯,去床头柜上拿鲁秘书给他整理的名言名句。
  “你在找什么?”
  肖冬翰翻到第二页,好不容易找到,他说:“我决定不毁掉肖宁,是因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之前还会背,有点拗口,刚才一下没想起来。
  电话那边,肖冬翰半天没吭声。
  肖冬翰说:“你要不懂,我解释给你听。”
  “……你最近怎么了?”
  “没怎么,补补中文。”肖冬翰放下名言名句,坐回沙发上,接着道:“留着肖宁,有一小半原因是为你的律所考虑,主要原因,是我个人的投资,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牵连。”权衡之后,还是留着吧。
  哥哥花了心血的律师不能被他连累。
  留下肖宁集团之后,他只能让肖宁在他手里,要是控股权落到肖家其他人手里,他们不可能让他好过。
  肖冬凯的关注点不再是肖宁,“听说你前几个月突然去了哥斯达黎加。”在集团最忙的时候,他居然有闲情逸致飞去那边的庄园。
  不知道为什么,肖冬翰下意识地没说实话,“去看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他正好在那度假。”
  肖冬凯:“补中文也是因为商务需要?不是为女人?”
  肖冬翰淡淡的语气,“你说呢?”
  肖冬凯说:“是我发散思维了。”想来也不现实,肖冬翰从不谈情说爱,不会让女人成为牵绊。
  --
  在调整了一天时差后,肖冬翰约温笛见面。
  他在这一天里,几乎没睡觉,一直在想要怎么追人。
  以前不管跟哪个女伴在一起,简单又直接,成年人之间不需要兜圈子,约会都是鲁秘书安排,无非是喝酒吃饭。
  偶尔他闲了,出海度假。
  所有的约会安排,前提是他有空。
  但显然,和温笛不能这样。
  之前睡得迷迷糊糊时,他甚至在想,当时祁明澈是怎么追到了温笛。
  肖冬翰给温笛发消息:【你有没有想做还没做的事,或是想去还没去的地方,我陪你。】
  他又说:【不是敷衍你。我暂时还没想到怎么让你高兴。】
  温笛回过来:【有家餐厅种草了两年,一直没去。】
  肖冬翰让她把地址发过来,他先订餐位。
  温笛:【先别急着订位子,不一定走到饭店门口,反正我是没胆子。饭店在山顶,要经过一段全长将近九百米的玻璃悬空栈桥。】
  她问他:【你敢不敢走玻璃栈道?】
  肖冬翰没走过,【应该没问题。】
  他和温笛约好见面的时间,原本他打算开车去接她,温笛说,用她的车,她熟悉路。
  为了方便走玻璃栈桥,温笛今天换上裤装。
  她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你要是不敢过去,我们再回来,没什么,反正我不敢走。”
  肖冬翰:“不能让你跟我在一起时,有遗憾。”
  玻璃悬空栈桥修建在两座山峰之间,饭店所在的那座山,只有弯曲的小路上去,想要吃顿饭得爬几个小时。
  没人为了吃饭爬山。
  无论是修盘山公路还是修索道的成本都太高,但那座山的平台又是俯瞰江城,欣赏一线江景的绝佳位置,视野极为开阔,于是从对面那座山引了一道栈桥过来。
  到了山脚下,温笛去买票,坐缆车到玻璃栈桥入口。
  肖冬翰问:“怎么不开发那座山?”
  他指的是饭店所在的山。
  温笛解释:“没什么自然景观,只有山顶那一段看江景不错,开发的成本太高,基本赚不回来。”
  她说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山,“要是从山下爬上来,一路上可玩的小景点很多,还有小瀑布。”
  两人乘坐缆车上山,景色不错,肖冬翰第一次陪一个女人游山玩水。
  他手机在这时响起,是鲁秘书的电话。
  “肖总,不好意思,我刚看到你的电话。”鲁秘书这段时间休假,不知道肖冬翰的私人安排。
  这个时间是伦敦夜里三点多,“肖总,你怎么还不休息?”
  肖冬翰告知:“我这里是中午。”
  鲁秘书微怔,“你在江城?”
  肖冬翰“嗯”一声,“现在没什么事了。”之前他是想请教鲁秘书,他和妻子当年是怎么约会的。
  结束通话,他们到达缆车终点。
  山上风大,肖冬翰把温笛围巾给裹紧。
  温笛连明珠塔上的悬空观光廊都不敢走,别说这条九百米的栈桥,而且还有碎裂效果,简直要命。
  她穿上工作人员给的鞋套,看向肖冬翰,“我眯着眼,拉着你衣服走。”为了尝尝那家饭店的菜,拼一回。
  肖冬翰穿好鞋套,脱下大衣,又摘下衬衫袖扣装在大衣口袋。
  “你衣服怎么脱了?不冷?”
  “你觉得走到那头,还会冷?”
  温笛笑,再看看玻璃栈桥上的人,有的一边哭喊一边硬着头皮往前走,不知道她跟肖冬翰一会儿是个什么状态。
  肖冬翰把大衣塞到温笛怀里,“拿着。”
  “你自己衣服自己拿。”
  “我没手拿。”
  说着,他把衬衫衣袖挽了一道,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嘛?”温笛吓一跳。
  肖冬翰将她往上颠了下,调整好抱姿,道:“栈桥上风景那么好,你眯着眼就错过了,只为了吃顿饭没意思。一会儿走到中间,要是还害怕,拿我衣服挡一下眼。”
  温笛另一只手不自觉绕在他脖子上,“你要是走到半路把我扔下来,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自己哭笑不得。
  肖冬翰笑笑,“不会。”
  他走向栈桥。
  温笛心跳加速,“你不怕?”
  “还没走,不知道。”
  “……你这样说,有点不靠谱。”
  “再怕,不会把你放下来。”
  旁边有游客盯着他们看,但大多数人都在为自己战战兢兢,无心关注旁人。
  温笛拿他的大衣挡住脸,只露出两只眼。
  “你多重?”
  “过年胖了两斤,94斤。”
  肖冬翰感觉她太轻,似乎不到90斤,抱在怀里没什么重量。
  温笛不敢再多说话,她侧身贴着他心口,能清楚感受到他心脏在剧烈跳动,很怕他下一秒就放下她,说:温笛,我不追你了。
  “温笛。”
  “干什么?”
  “你别看我,看景。”
  温笛还在盯着他的脸,“我得时刻观察你的表情,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把我放下来。”
  明明走在悬空碎裂玻璃上的是他,可她的腿在打软。
  肖冬翰瞅她,“信我一次有那么难?”
  温笛不是不想信任他,信任这个东西,被摧毁过,就很难再建立起来。
  沉默片刻,她说:“那我试一次。”
  之后,她尽量专注看景,但环在他脖子的手,一刻没放松警惕,机械又僵硬地缠住他,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栈桥的450米处挂着提示牌。
  有好几对年轻情侣瘫坐在桥边休息。
  “他衣服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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