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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枚玉佩并非是柳家之物……”
“丞相此言何意？”
“那枚玉佩实则是二夫人从当铺里赎回来的……”
“你说什么？”祁宸险些暴跳如雷，显然对于这样荒谬的答案，他不信，更不接受！
但柳橙之却只是微微叹息，然后目光深邃的望向远方。
“殿下应该清楚我家两位夫人和那位的关系。所以，这枚坠子，二夫人是见过的，当时二夫人身怀六甲，心情郁结之时，想出门去散散心，正好在当铺里看见了这枚坠子，追问之下发现是死当。
所以，她就二话不说赎了出来，本来是准备找个时间送进宫里的，却不料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
东西没送成，就留在了手里，作为她唯一的遗物，二夫人自当好好保存，奈何她自己也天命不久。
所以，在灵儿出生时，我们就把这个作为了她娘亲的遗物带在了她的身上。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
“所以，丞相是想告诉本王，灵儿与她毫无瓜葛？”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祁宸的手渐渐握紧，并微微的颤抖！
此刻他的心情，仿佛一下子从天上低落到了地上，说不清到底是失望还是愤怒。
“倒也不是毫无瓜葛，当初二夫人和她先后有孕，一次见面时，她还曾半开玩笑的说，要为两个未出世的小家伙结一段缘份，如果两人一男一女就定下婚约，如果是两个女孩或是两个男孩就义结金兰，结为异性兄弟，只是可惜……”
第41章 王爷发誓要保护的人不是她（2）
柳橙之仿佛对他的情绪视若无睹，继续诉说着他所谓的前尘往事，言语间尽是苦笑和惋惜。
听到这里，柳灵姝已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突如其来的变化，他的温柔，痴情，并非像外界说的那样，是对她这个王妃动了情，而是他把她当成了别人！
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她身上的一块玉——
可笑的是，她还天真的以为他调查柳家完全是因为关心她并为此感动到流泪！
“所以，殿下这次回来突然转变心意，是把灵儿误认为是她的……”
柳灵姝放在胸前的手缓缓下移，在柳念芙目瞪口呆的震惊中，颤抖着推开了门！
那一晚，也是在这个书房外面，她听到了他与父亲的对话！
“所以，殿下之所以放下心中对我的怀疑，不再试探，只是因为我身上的这块玉，让你误以为我就是那个你承诺要守护一世的人，对不对？”
泪眼朦胧，可她却倔强的逼迫自己不准哭。所以，即使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可她的脸上却平静的犹如死水！
“你说的那些好听的话，为我做的那些事，也都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是那个你寻找多年的人，对不对？”
她虽然极力的忍耐，可心头莫名的痛还是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
昏黄的书房里，因为柳灵姝的突然闯入，瞬间变的死寂。
“灵儿……”
看着突然闯入的人，还有她滚滚而下的泪水，祁宸只觉得心头一紧，他想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拭去她眼中的泪水，却因为她脱口而出的质问而顿住了脚步。
“现在，事实清楚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们之间是不是就可以恢复如初，各不相干了？”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而他却一声不发。
她冷笑，干脆的擦干眼泪，然后伸手用力在胸前一拉，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坠出现在手里！
“这个东西既然是殿下的，那就还给殿下吧，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柳灵姝将手中的玉坠挂在了门锁上，疏离的语言，瞬间在他与她之间竖起一道沟壑！
“灵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见她转身，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许她离开！
“那是什么样？”看着他拉住她的手，她没有甩开，反而看着他笑，只是那笑容里有着刺眼的嘲讽，“难道殿下想说，这些日子以来，您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因为您爱上了我，而无关其他吗？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日后倘若您寻找的那个人真的出现了，您会怎么做？
是放下她，仍然一心一意的和我在一起，还是抛弃我，然后全心全意的去爱她？”
她的泪，灼的他生疼，可是她的话，却让他忍不住颤抖，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以为她就是那个他承诺要守护一生的人。
所以，他从没有想过如果她不是，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了，他会怎么做……
“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完成自己的夙愿，就算不爱也会假装着去爱，一旦发现错了，就会立刻转身，毫不犹豫的去爱另一个人……”她感受得到他手中的松动，看得清他眼中的迟疑！
她轻轻的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心中嗤笑：她那该死的父亲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前半生，她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悲剧，后半生，她决不允许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像她一样在凄苦中苟活，在悲惨中丧命！
男人终究是不可信的！
“灵儿……”祁宸看着渐渐与自己拉开距离的女人，想要伸手去抓，却终究没有付出行动。
她的话犹如魔咒，在他的耳边一遍遍的重复，刺的他心痛，而她的决绝，更让他心如刀绞！
他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奇怪举动，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此刻，他却只想抓住她，把她绑在身边。
“小灵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一直傻愣着的柳念芙，见柳灵姝眼神呆滞的径直朝着门外走，顿时清醒过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
然而，柳灵姝却只是淡淡的甩开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灵儿！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现在天色已晚，你一个姑娘家要到哪去？”见大女儿劝解无效，柳橙之也连忙过来。
只是他话刚一出口，换来的却是柳灵姝憎恶的眼神！
“不用你管！”冷漠的话语，没有半分亲近！
柳橙之心惊，他不明白女儿对他为何突然变成了这种态度，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拿出父亲的威严！
“你是我女儿，我自然要管！”
柳灵姝不屑的撇嘴，眸子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去？听说当初您与大夫人也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可是那又怎样？
最后你还不是娶了我的娘亲？一个深爱着您，你却不爱的女子，您一样可以为了别的东西娶她入府，并同她生儿育女，当时你可曾想过同样深爱着你的大夫人会不会伤心难过？
你又可曾想过当我娘亲在得知你即使和她生儿育女了，可心里却始终不会有她的位置的时候，会不会痛不欲生，生无可念？”
一阵无情的控诉后，柳灵姝回眸，目光在柳橙之和祁宸之间徘徊，说出的话也更加不留情面，“所以，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二夫人，她竟觉的她和母亲是那样的相像，同样是一个痴心到让人心碎的女子！
这一刻，她竟也不知说出这些话，究竟是为了柳灵姝，还是为了她自己！
冷冷的话语，掷地有声，却让在场的每个人心头震颤。谁都没想到柳灵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念芙震惊的看着身边的小妹，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觉的小妹可怜，却似乎从未想过母亲的心里会有多难过！
而刚得知这里发生的事情后就从院子里匆匆赶来的言软玉，也是身子一顿，不由和对面的柳橙之四目相对：十几年前，也有人同他们说过相同的话！
第42章 大胆赴约
“灵儿，母亲知道你难过，但是眼下天色已晚，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太不安全，要不今晚你就先和母亲回房休息，明日，你想去哪便去哪，母亲绝不拦你，好不好？”
温柔的话语，带着宠溺与心疼。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言软玉，柳灵姝压制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开来，眼泪哗啦啦的一直流，就连强撑着的身子也在这一刻疲软，径直倒向言软玉的怀里，一日的劳累也在这一刻席卷全身。
“母亲……”
冷冷的夜风中，祁宸独自矗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柳家人将她搀扶着离去。
蓦然间，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她认真又落寞的画面：“我渴望爱情，却也惧怕爱情……我渴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像诗词里写的那样，一生一世护我一人，却也惧怕真心终将错付，换来的终是背叛与凄凉……”
难熬的夜，在睡梦中，总是显得短暂！今日，柳灵姝也是醒来的格外的早！
“小灵儿，你这是……”柳念芙睁开眼眸，看见柳灵姝并无异样，而且已经在梳妆了，她就忍不住好奇！
毕竟昨晚的事冲击那么大呢，就连她都还没缓过来劲儿呢……
“长姐，你还不起？莫不是忘了我们今日还有约？”
柳灵姝俏皮的冲她眨眨眼，昨日的凄凉之感早已不复存在！
闻听此言，柳念芙「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眼睛瞪得如铜铃：“你要赴约？”
柳灵姝娇笑：“那是当然，南街，我可是向往已久了呢。”
南街，不单单是在兰陵皇城，就算是在整个云灵帝国，那都是名气响当当，首屈一指的地方！
而它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名气，不是因为有什么大人物隐藏于此，也不是因为有什么世外高人居于此地，而是因为，此地是一处集各种古玩字画为一市的地方。
据说能在这里经营生存下来的人，都是有着各自的看家本领的，而能在这里出售的古董，有当朝列国的，也有前朝列国的，更不乏一些远古时代的！
要问这些东西从何而来，那绝对是五花八门的各种说辞。所以，在南街，你肯定可以听到在其他地方听不到的各种古灵精怪的奇谈轶事！
但，若要问这些东西是真是假？那就只能各凭慧眼，各凭本事咯！
只是，让柳灵姝感兴趣的，既不是那些古玩字画，也不是那些众说纷纭的古怪奇谈，而是那些混迹在集市上藏着真本事的人！
柳念芙指了指她的装扮：“就穿成这样？”
大小姐出门，还是和男子同行，怎么说也该好好乔装一番吧？直接穿着女装，还打扮的这般好看……
柳灵姝嫣然一笑：“母亲已经同意我出府了，自然不用再扮男装啦……哎呀，长姐，你快点，再晚就要迟到了！”
就这样，在柳灵姝的再三催促下，柳念芙随意收拾了一下，两人连早饭都没吃，就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而出，并肩向着南街而去！
不过，柳念芙可没像柳灵姝那般大胆，她还是身着一身男装，与柳灵姝并肩而行！
是以，当他俩这样一对儿同样俊俏的一男一女出现在大街上时，毋庸置疑的瞬间引来一阵骚动！
“啧啧……好一对儿璧人啊……”
“男的俊女的美，看上去竟比瑞王爷和瑞王妃还要登对……”
“切，你们怎么知道人家就是一对儿？兴许人家是兄妹呢？”
“你听说过皇城里有哪家的公子小姐同时长的这样标志的？”
“就是，这皇城里能担得起「美人」二字的，除了丞相府的两位小姐，怕是无人敢当了吧？”
“可是，也没听说谁家的公子娶了如此动人的美人啊？”
“不过，近日皇城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学子，我看那位公子气质非凡，也有可能是来参加明年春闱的举人……”
……
听着身旁断断续续的议论声，柳灵姝眉头轻扬：“明年有会试？”
“是啊，三年一次的盛况，皇城里又有的热闹了！”
三年一次的春闱，多少人寒窗苦读数十载，只为在春闱中崭露头角，跻身殿试，从此功成名就，飞黄腾达！
所以，各省的举子几乎都是快马加鞭的早早赶来，只为等待那一日的到来！
但，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是皇城里最热闹的时节！
各省份的举子们，五湖四海的聚在一起，谈国政，论黎民，各有各的才华，各有各的抱负！
同时，由于皇城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们，自恃自己比旁人见多识广，眼高于顶，看不上那些远道而来的举子们；
而同样自有一身傲骨的外地举子自然也看不上这些贵公子们的傲慢做派！
于是，每年这个时节，皇城里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辩论赛场，争锋相对，弥漫着浓浓的战场硝烟！这也是皇城里的这个时节总是最热闹的原因之一！
“那到时可以来好好瞧瞧，说不定一不小心就遇见了未来的丞相呢……”三年一次的春闱，人才济济，光想想她都激动不已！
柳念芙：……
小妮子，野心倒不小，家里坐着一个丞相呢，这就急不可耐的张罗着未来的丞相了，你这是要把整个朝廷搬回自己家呀？
“长姐，快看，殿下在那呢！”就在柳念芙自顾自的胡思乱想之际，柳灵姝已经欢呼雀跃的拉着她向着某人小跑过去。
而此刻正端坐在罗氏包子店门口的一张半旧桌子旁的祁嵩，在第一眼看到两人时，竟惊呆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庆……祁兄……”柳灵姝拉着柳念芙气喘吁吁的跑来，张口准备称呼庆王时，却被对方立刻一个眼神给制止了，灵机一动，她就想出了这么个称呼，“好早啊……”
“与美人相约，自然不能迟到！只是，今日怎么肯以女装出行了？”
祁嵩嘴上这样说着，两只眼睛更是紧盯着眼前的少女细细打量，原本他以为她还是会如昨天一般一身男装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43章 怪异的三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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