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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门小户——晨晓茉莉

时间:2021-12-28 16:16:31  作者:晨晓茉莉
  这样的速度放在外面也是数一数二。
  她很快就超过了最后面的那一个,然后往前面追去,被她抛在身后的那人则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这姑娘是谁,怎么跑这么快?”
  “都赶得上陶砚了。坏了,”一说起陶砚,他才想起张捕头吩咐过,一旦发现了梁大头,马上就要派人告诉他,于是他转身往别的地方跑,“得赶紧告诉张捕头!”
  “站住!”
  陶砚伸手隔开被梁大毛随手扔过来的一个簸箕,目光紧紧地盯住对方,竭力追赶。一边追他一边咬牙切齿,按理说他一个习武之人,又年轻力壮,想要抓到一直在乡下种地,最近一个月才出来闯荡的梁大毛应该不难。
  但事情就怕比较。
  一个是玩命的逃,知道自己的事犯了,被抓之后命就保不住,所以尽管胸口闷痛依然不敢停下脚步。
  而他前面是规矩的人群,总能让他找到地方跑,一边跑他还一边制造混乱。
  但追着他的陶砚等人就不一样了,在梁大毛通过之后,他引出的混乱就都落在了陶砚的身上,一个人嚷嚷说‘我钱袋不见了’然后找周围的人理论,一个大喊‘谁踩我的脚了,站出来’然后不肯罢休。
  此外还有摊子被弄乱了的,东西被抢了的,追赶中不小心踩中别人的
  他们这几个追赶的人有的都被百姓拦下,扯着衣裳说他们是一伙的,非要赔偿。
  不过幸运的是,这些人挤到一处,反而给后面追来的柳二丫留出了一条道来。她很快超过了第二个,第三个,然后渐渐追上了陶砚。
  “站住,你快把银子姐的钱袋还给我!”
  今天穿了一件青色衣裳的陶砚险些被她拉得一个趔趄,不得不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柳二丫,不敢置信地问道:“我拿了你钱袋?”
  “偷的!”
  柳二丫不松手,“银子姐说是一个青色衣裳的人推的她,长得人模狗样,这些人里面就你穿的衣裳是青色的,就是你。”
  陶砚仔细一回想,刚刚在追赶的时候他的确推过几个人,让他们让开别挡路,但他绝对不会偷拿人钱袋。
  “不是我,我是县衙的捕快,抓人的!”
  “你快松手,别让他跑了!”
  柳二丫觉得他在骗人,“胡说,你说你是捕快,那怎么不穿衣服?我都看见了,县衙里的人都有穿衣服的,有的还拿着刀。”她说的是在鸿运酒楼附近看见的巡街差役,那些人的确穿了一身官服。
  但陶砚等人没穿。
  不但没穿,为了掩饰痕迹,他们都去弄了一身码头苦力的穿着。宽大的粗布衣服,在肩膀,袖肘处还打着补丁,连鞋子都缝补过。
  脸上还有干搬运活留下的灰尘和汗迹。
  这样的人,说他是县衙里体面的捕快,不说怀疑他偷钱袋的柳二丫不信,周围隐隐围上来的众人也不会信的。
  “…骗人…”
  “…偷…”
 
 
第19章 陶砚和柳二丫立功
  陶砚气得不行。
  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偷人钱袋呢?
  不说去偷人钱袋了,他从小到大就没偷过东西!
  平时和县衙的人出门,有的人会走着走着就随手从街边的摊位上拿一两样东西,有的是吃的,有的是小玩意儿。不值几个钱,但他们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但他从来没拿过。
  喜欢什么,他都是付钱买的!
  “我不是贼!”
  他摸了摸胸口,想要掏出自己的钱袋来证明,但很快反应过来码头这边鱼龙混杂,他每天过来都没带钱袋。
  反正依他的力气,花半天功夫就能挣一两百文,不但自己吃喝够了,空余的还能往家里拿。而其他时间则是四处观察,找出梁大毛。
  想起梁大毛,陶砚下意识地往前面看,结果正看到他停下来歇息,偷偷摸摸地往他这儿看呢。见他望去还咧嘴笑,显然看到他被人拦住,梁大毛心里乐开了花。
  陶砚险些气吐了血!
  他就要继续追,可是转头一看拉着他衣裳的姑娘,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没有个说法,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可一时间,他又怎么去变出一个钱袋来呢?
  一时间进退两难。
  最后,他无奈道:“你放手,等我抓到了人,就陪你去找钱袋!”
  “不放!”柳二丫好不容易抓住了小贼,怎么能轻易放手呢?不但不放手,她还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骗人,钱袋就是你偷的,要不你怎么会跑?还想骗我放手逃走,没门!赶紧把银子姐的钱袋交出来,不然”柳二丫想了想,学着戏里面唱的道:“不然就抓你见官去!让青天大老爷铡了你。”
  陶砚:“”
  真的被她揪去见官,那自己下半辈子都要被人笑死了。
  眼见着那梁大毛又开始跑了起来,距离越来越远,陶砚焦急道:“我真的是县衙的捕快,前面那人是个杀人犯,我是要抓他的。”
  “你放开我,抓到之后我赔你钱袋!”
  柳二丫瞪大眼睛,“你还想骗人?!”
  陶砚咬牙,“分你赏银!赶紧松手,再不松手待会人就跑了。等我抓住了人保准把赏银分你,朝廷给了二十两赏银。”
  “我是县衙的捕快!”
  柳二丫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心里半信半疑,又听到他说抓到之后就有二十两的赏银,不像是在说假话,,于是决定相信他一回。
  再说了,即使他说谎,她也可以再抓住他。
  于是她就松开了手。
  柳二丫的手一松,陶砚就感觉到了,当下再不迟疑,大喊一声‘站住’就继续往前面追去。那咬牙切齿气势汹汹的模样,直吓得那梁大毛胆战心惊。
  经过刚刚柳二丫和陶砚的一番争执,附近的人已经知道了陶砚是捕快,是来抓人的。于是这一次没有人再挡在他的面前,纷纷避让。胆小的吓得尖叫逃跑,胆大的则会故意去阻拦那梁大毛,他和梁大毛的距离越来越近。
  柳二丫紧随其后。
  两个人都是跑得比寻常人快的,刚才追不上人那是因为有人群和外物阻挡,他们快不起来。现在前路畅通,自然就没有这个问题,跑着跑着,陶砚就追上了前方渐渐力竭,速度慢了下来的梁大毛。
  “哪里跑?”
  陶砚大喝一声,他眼睛飞快地扫了四周一遍,然后快跑几步踩上了一根柱子,飞扑过去把梁大毛压在了身下。
  梁大毛哪里见过这个,顿时就被压得结结实实,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不过他也不肯坐以待毙,开始猛烈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用带着方言的话喊“放开我”,然后被怒气冲冲的陶砚猛打了几拳,吐出一口血来。
  陶砚松了一口气。
  他半站起身准备把梁大毛拉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被他压制住的梁大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带着锈迹的匕首,猛地向上刺去。
  而陶砚,就在他正上方。
  “小心!”
  已经赶到的柳二丫大吃一惊,她来不及多想,随手从旁边的摊子上拿了一个东西就敲了下去,正中那梁大毛的脑壳。
  一下子就把他敲晕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啊,杀人了!”
  围观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刚才没跑的大部分人被吓得做鸟兽散,只有寥寥几个胆子大的才敢围在附近探头探脑。
  “死人了吗?”
  “是不是死人了,死没死?”
  陶砚看着梁大毛倒了下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刚刚虽然有躲闪,但情急之下并没有躲开太远。如果柳二丫没有来,他恐怕会受点小伤。
  他并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见梁大毛没有再动弹了,于是他解下对方的腰带,将他的双手捆绑起来。然后他站起身,抱拳对柳二丫道:“多谢姑娘相助。”
  柳二丫愣愣地看着梁大毛。
  陶砚迟疑着再问了一遍,“姑娘?”
  “啊?!”
  柳二丫回过神来,她的脸色有些白,用颤抖的手指着躺在地上,额头还在流血的梁大毛道:“他,他死了吗?”
  柳二丫看到被她砸中的梁大毛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头上还有血,一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模样,顿时就害怕起来。听到围观的人还纷纷说着他是不是死了之类的话,柳二丫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虽然胆子不小,但平时只杀过鸡鸭,人那是绝对没有杀过的。
  陶砚失笑,他看着柳二丫惊慌的表情,刚才被她阻拦时生的气已经消失无踪了。他伸脚踢了踢梁大毛,然后蹲下身去查看了一会儿,道:“还活着,死不了。”
  “等下我们的人来了,抬回去治治就行了。你放心,这种人犯都是要送到京城秋后问斩的,不会让他死。”
  柳二丫放心了些许,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刚才砸人用的一个木盆,顿时吓了一跳,猛地扔在了地上。
  然后拔腿就跑。
  “哎”
  陶砚一惊,下意识去拉她,但是柳二丫的速度很快,三两下就钻进围观的人群里,跑得不见踪影了。而陶砚正守着人犯呢,也不敢去追。
  “跑得还真快,”他嘀咕了一声,然后冲着柳二丫跑的方向喊道:“姑娘,你的钱袋还没去找呢,还要不要了?”
  柳二丫哪里还敢要啊。
  到了现在,她也知道对方是真的捕快了,钱袋应该不是他偷的。既然不是对方偷的,那她就没有理由再抓着对方不放,还是赶紧回去找爹和银子姐吧。
  更何况
  她刚才可是用木盆敲破了那人的头,还流血了。
  有些担忧的柳二丫往回走,走到半道上就遇见了来找她的柳树根,柳银以及柳大树。柳树根担心地道:“二丫,你没事吧,刚刚听见人说前面杀人了。”
  “是啊,二丫,”柳银心有余悸,“你没事吧?”
  刚刚几人往这边走,就听到前面的人说杀人了,死了之类的,还听到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说有个姑娘杀人了,吓得差点走不动道。
  “爹,我没事。”
  柳二丫道:“银子姐,刚刚撞了你的是县衙的捕快,他正在抓人犯呢,我追上去问了,他说他没有偷你钱袋。”
  柳银被刚才那么一吓,对于钱袋的丢失也不那么执着了,听到二丫的话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却释怀道:“没事,里面只有二百文,丢了就丢了吧,人没事才好。二丫,这城里竟然还有杀人犯,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等我把东西给我当家的,我们就回去。”
  柳二丫也是这样想的,“好,我们回去。”
  而在前方,后面的几个捕快以及张捕头等人也陆陆续续到了,张捕头看到已经醒来只是还晕乎乎的梁大毛,高兴地拍着陶砚的肩膀。
  “好,好!”
  “陶砚你这回是立了大功。”
  陶砚也很高兴,不过他还是谦虚地道:“捕头,都是兄弟们齐心协力的结果,我们在这猫了半个月才找到人。”
  “都不错,”张捕头环视一圈,然后挥手道:“等回去,都给你们请功,你,你,你们几个把人绑了带回去,先关起来。小心些,可别再让他跑了。”
  “是,捕头。”
  几个没赶上抓人的喜出望啾恃洸外,也不用陶砚帮忙,就一拥而上把梁大毛捆成了粽子,堵住嘴推着他走了。
  这里便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张捕头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陶砚,你有了这个功劳,那以后干爹就好为你说话了,这可是王大头都抓不住的人!哈哈哈,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摆谱,不就是年轻时候抓住了一个凶犯嘛,硬是在我面前吹了几十年!”
  “如今他抓不到的人,被我干儿子抓到了。”
  “哈哈哈。”
  陶砚也很高兴,立功啊,谁不喜欢呢。“多谢干爹!对了干爹,你之前说抓到人之后就有赏银,什么时候发啊?”
  张捕头诧异,“赏银?怎么,你缺银子使?”
  他心想不会吧,陶家就他一个儿子,自己那弟媳妇也不是抠抠搜搜的人啊。陶砚本身也有俸禄,难道好几两银子都花完了?要是都花完了,那他得好好问问花在了什么地方,年纪轻轻的不懂得攒银子养家可不行。
  陶砚摇头,“不是,是刚才抓人的时候,有个姑娘帮忙了。梁大毛的头就是她砸的,她要是不出手,我恐怕得受点小伤。”
  “我就想着赏银下来了分她一些。”
  他没说是自己先答应的,免得干爹知道详情后心里有想法,觉得人家姑娘故意讹诈。但他这话也好不到哪儿去,张捕头听完后顿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姑娘啊”
  “陶砚,你也该成亲了吧?”
 
 
第20章 一门亲事
  陶砚一惊,下意识道:“干爹,我和那姑娘不认识!”
  张捕头不以为意,“我说的不是那姑娘,说的是你。陶砚啊,人家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不过反过来也不要紧。你今年十九,是时候成亲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有了。”
  “回头我跟你干娘说一声,让她和你娘说说。”
  陶砚:“”
  他倒不是不想成亲,而是之前他娘给他说的两门亲事都没成,一家是收到了他的庚帖之后对方姑娘外出上香,结果摔断了腿。另外一家则是说好了,但还没下定,结果对方家里那阵子鸡犬不宁。
  人家一联想他陶砚幼时丧父,前一段亲事还是那样没的,顿时就觉得他有些不详,于是第二天一早就上门,还闹得沸沸扬扬
  久而久之,陶砚成亲的想法就淡了。
  为了防止干爹再说下去,陶砚严肃道:“干爹,我刚刚抓梁大毛的时候,他拿出了一把匕首想要杀我,那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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