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眸中一颤,心中骤坠,身子亦惊惧的轻轻发颤。她虽抵挡不了他的掠夺之势,但也不甘示弱的用了全力去咬他,空着的手也弓起来去到她能够到的地方抓他挠他,被桎梏住了的身子也不愿就缚的胡乱踢腾,
凤敖被她野猫般奋力挠咬弄得倒吸口气,动作间本就溢了汗的强健身躯热气腾腾几有白烟冒出,
一时间,这本是鸳鸯交枕,耳鬓厮磨的床榻间,却对此刻的二人来说,竟如一场撕咬搏斗。
凤敖终是手下留情,若他真狠下心来,以这小妇人这点子力道,他只需卸了她的力,她便会软卧床榻,任他施为。
可他偏要这般忍着耐着游刃有余的耗光她的力气,像是驯兽熬鹰一般,降了她,给她机会,让她反抗,再徒劳的看着自己落败,认清现实,对他俯首。
云听如何看不出他的意图,二人肢体相碰间,他勃发的态势不止一次被她感受到,她知道自己不过徒劳最后也定然逃脱不了,可她就是不愿意如他所愿,她将她这阵子来所遇到的所有不平,全都化作了气力用以反抗,一时竟还真让他奈何不了她。
且方才她那般反应也并非全是刻意,她的身子只被明霖看过碰过,在她内心深处,她也只认可许可明霖与她亲密,现在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碰到,她的身子甚至不曾通过大脑便自发的排斥。
“够了!!”
谷欠求不满的暗哑低吼一出,床上二人的动作也霎时一止,屋外垂首立着的吕金顿觉后背一凉,摸了把额上不曾出现的虚汗,示意一同等候吩咐的奴仆退远些,自己亦快步远离了房门几步。
边咋舌他家爷这声音里谷欠求不得的恼怒几乎都要化为实质了,一边又暗自摇头这云夫人非得虎须拔毛将人惹恼。这下可得有的苦头吃了,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要找个口风紧的大夫在这府中常备了。
房内二人虽动作停歇,却都是气喘吁吁的狠狠瞪着对方谁也不让。
凤敖偏头看了眼帐外天色,余光又瞥到手臂上迸溢的汗珠,眨眼间额上的汗珠便有滴落,他哼笑暗嘲自己,还未真枪实干就已如浑身水洗。
闭眸甩了下头,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猛地沉下身,修长有力的长腿压着身下娇弱细嫩的双腿,笑望着下方仰卧着,蓦地睁大眼的美人哑着嗓子粗声说道:“若再恃宠而骄,就莫要怪爷下了狠手整治,嗯?”
云听亦挣扎得香汗淋漓,口干舌燥,可她宁愿他下手治她,也不愿自己婉转承欢。
遂分毫不示弱的怒视着他回击道:“什么恃宠而骄,我本就是被你强迫来的,还妄想着我伏低做小取悦于你?痴心妄--唔!”
凤敖用了劲儿捏了她的颊,让她那娇艳的唇再说不出让他不快的话,而后便欺身下去以吻封缄,异样灼亮的眸紧紧盯着她不甘又无力反抗的潋滟魅眸,直将那樱口中的空气与甜香尽数掠夺,才气息渐重微退开些,狂然一笑:“既如此,那爷就来看看,听儿能撑得了几时。”
这一夜,屋内烛火一夜未熄,待天色蒙亮该要上朝之时,那密实的床帐终于再次掀开,一缕粘稠的热气也趁隙蹿出,飘飘荡荡的渐渐弥漫至整间内室,令得蒸潮了一夜的空气又添了莫名躁动。
但吕金却眼尖的发现他家爷的脸色黑沉难看,半点看不出得偿所愿的餍足神色。他也不敢再看,手脚麻利的为他家爷穿衣梳理,屏息收气看着他家爷忽地咬牙笑了下,而后又折返内室弯腰入了那密闭的床帐,须臾方神色好转的出来,再次叮嘱好生伺候才狠笑了下,膳也未用便翻身策马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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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听睁着眼怔怔地望着帐顶,她脸上覆满红晕,眼眸下有淡淡的青色,眼尾还残留着有水迹流过的痕迹,殷红的唇诱人的肿起。鬓边的乌发一片濡湿,分不清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打的。
不知过了多久,云听缓缓眨了下眼,她想动一动,可身体仿佛与灵魂脱离开来不听使唤,想到令身体如此反应的根由,便又忍不住胸堵窒息。她咬着舌尖,极力恢复对身体的控制,艰难的侧过身迟缓的团抱着自己,用力闭上眼不去想,可昨夜他对她所做的事便不由自主覆盖了她所有的感知。
第31章 既你忘了,爷便提醒你,……
他虽没有真正占有她, 可却又已无处不及。他想要她的身体屈服,想要打破她所说不会取悦他的誓言,逼她主动求欢, 绝不可能!
可想到他方才最后折返说的今夜继续,她的身子已先一步瑟缩发抖。原来人的身体和灵魂真的是可以分开来的, 从前她与明霖亲近时,她是自愿敞开的, 虽他的身子虚弱, 但被他温柔相待时, 她仍能有灵肉合一之感。
却恨这人, 他用和明霖完全不同强势做派,用汹涌激烈的气势手段来覆盖明霖曾到过的地方,她的心里抗拒, 可她的身体却无力反抗那自然的反应。
若今夜他还要如此折磨她--
云听猛地睁开眼, 眸中泛红含恨的瞪着床榻内侧,身体忽地聚了股力气让她翻身坐起,满头乌发顺滑的垂落影影绰绰的遮住了身上春光。
待她身子平复勉强穿了衣赤脚下地时,那帐外被叮嘱过的侍婢听到动静忙小心过来搀扶伺候,云听未有拒绝。
虽身子仍散发着暧昧之气,面上晕着粉嫩光泽,眸中亦是波光潋滟魅惑众生, 但那神情却冷若冰霜。
云听独自坐在浴桶中清洗身子,她不敢叫蔷薇来, 她害怕被蔷薇看到身上的痕迹, 就好像是被明霖看到她背叛他一样,让她羞耻,让她无地自容。
“夫人...”
熟悉的活泼嗓音带着心疼在上方响起时, 云听猛地自水中抬起头,滴滴水珠自光滑细嫩的脸颊滑落,越显得雪肤红唇明眸黑亮,干净清澈得如出水芙蓉。
“蔷薇?你出去!”
她自欺欺人的躲在水里双手交错抱着肩背,却不知那被黑发服帖的雪背上亦是被人爱不释手留下的印迹。
蔷薇心中一酸,她如何不知道夫人躲着自己是原因为何。忙眨了眼若无其事像过去一样轻柔的为她洗发按摩,纾解她紧绷的身子,语气轻柔道:“奴婢有幸跟在夫人身边前差点被家中恶父卖去青楼偿作赌债,奴婢虽不是夫人亲手买来,但奴婢却知,是因有了夫人,奴婢才能有机会脱离苦海,奴婢自进府那时便知,要好好服侍夫人效忠夫人,只要夫人过得好,奴婢就是立时死了也是开心的。”
“蔷薇...”
云听隐忍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她与她主仆三载,亲如家人,虽算不得心有灵犀但也不差多少,她如何听不出蔷薇是要宽慰她,不让她背负内疚,可她越是如此,她便就越觉有愧。
蔷薇知她心性敏感,便蹲下身来反握着她的手,笑容明亮道:“夫人您不要怕,奴婢会陪在您身边的,无论您想要如何,奴婢拼死都要为夫人完成!”
云听何其有幸能在此世遇到如此多真心对她之人,蔷薇的话极大的安抚了她内心的不安与自责,也让她害怕的情绪得到了释放。
主仆二人温馨衷肠,凤敖这厢却阴雨欲来。昨夜他虽是在磨那小妇人的身子性子,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
玉体横陈软玉在怀只能浅尝却不能酣畅尽享,那股子邪火越憋越旺,烧得他整个人都仿佛要一触既炸。本来他平日里就不好招惹,如今一脸阴晴不定就更是看得朝中众人两股战战退避三舍。
龙椅上高坐的天子自也看出自己器重疼爱的外甥心情不快,又念及他刚返盛京立了大功,便金口一开,言及太尉凤敖才干出众国之栋梁应当厚赏,遂当场赏了双俸,御赐紫金鞭,上可打昏君,下可打贪官,虽未加官进爵,但就此赏赐一下,直接便是拥了那尚方宝剑在手。且他才如此年纪,又有天子如此爱重,再晋官职不过早晚之事。
凤敖领了赏心情也只稍稍好转些许,心底仍是不快。尤其在出宫门时看到那云浮德坠在百官末尾,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攀附权贵的模样,一腔怒火终是找着了宣泄之口,骑着红脂马张扬跋扈就踏了过去。
“爷当是哪个蝇营狗苟之辈摇头摆尾呢,原来是,”他故意执着御赐的紫金鞭抵在额角沉吟两息,才好似想起来般恍然大悟:“与妻妹苟合坑害嫡妻虐待亲女,执掌礼部礼法的前侍郎,云大人啊。”
带着戾气嘲讽的话一出口,刚还被马匹拍的通体舒畅的几位朝臣,忙不着痕迹的离了那明显被找事的云浮德远了些,心头那本来打算拉拔的心思也直接熄灭,有这位天子红人太尉盯着,这辈子云府就别想翻身了。
云浮德如何不知其中利害,他甚至不知自己如何就得罪了这性子霸道的太尉大人,半年前那桩丑事已让他在朝中民间丢尽了颜面,事后他几番登门赔礼道歉才让那淮安侯消了火气,但便是如此,也已成了那府中厌烦之人。
便是这太尉府他也求见了不止一次却屡次无门而入,私下里他时常斟酌了数次到底因了何事被参了一状官降两级。可若说是看上那逆女,却人分明是太尉自己放走的,那就说明人根本没瞧得上眼,要么唯一的解释便就是太尉大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被那逆女蒙蔽才连累得自己苦不堪言。
眼下明知他指桑骂槐他也不敢直起腰板,甚还得卑躬屈膝臊红了脸主动告饶:“下官见过太尉大人,大人误会下官,那都是无知百姓以讹传讹,下官府中绝无此事!”
“嗤,”
凤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道貌岸然寡廉鲜耻之态,一想到他的听儿就是在这人府中受尽了欺负还被打发嫁给了个病秧子,更差点被送到哪淮安侯府,这新仇旧恨齐涌上来,他能饶得了他才怪!
“云大人这是在质疑本官污蔑于你?”
云浮德心中大惊,平日里最好的颜面此刻也顾不得,忙五体投地连声解释:“太尉大人明鉴,下官绝无此--”
凤敖却直接打断他:“本官执掌盛京所有兵事,盛京内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安平与否都乃本官分内之职,你云府那点肮脏丑事自己都擦不干净,还在本官面前妄言无事,你以为这京畿卫吃的都是干饭,你以为本官这个太尉只是徒有其名?”
“身为我朝礼部官员,自己不修私德不遵礼法知法犯法,连累礼部,朝廷,官员名声受损,亦令百姓无知效仿,致受害者甚,圣上此前便因此予你降官罚俸静思己过,如今看来你是将圣旨当做耳旁风半点不曾悔过,连皇令都不放在心上,云大人,果然心比天高啊。”
将这姓云的一番指责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冷汗直流,凤敖心中那股郁气着实疏散了些,瞥了眼宫门外渐有围观之势的百姓,他冷哼一声,调转马头,斜斜瞥了眼地上,意味不明的嗤了声,才低喝一声驱马离开。
只留下那备受官民指点的云浮德半天起不来身,最后连滚带爬以袖遮面的狼狈逃离。
*
有蔷薇陪着,云听实是安生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色正亮,但她的心绪也已平稳无波。
甚而在一出了门便见到那人时,她除了身子条件反射的颤了下,情绪已极是冷静。
而凤敖的脸色也不见早上阴云密布,倒是通身舒畅精神饱满,面带笑意旁若无人便揽了她的腰轻松提起,几个大步来到花园小亭中放着垫子的软凳上坐下,极是亲昵的与她碰了碰鼻低声轻问:“何时醒的,身子可还好,可用了膳了?”
这一连串的体贴关心,倒真像二人恩爱甚笃相濡以沫了多年般似的。
云听自不会给他好脸色,她知她应顺着他,依着他,让他渐觉无趣,不将自己与明家当回事后才能有机可乘。而她本也是如此打算的,可事到临头她却如何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但她更知没有人能受得了一直得不到回应,或是每日里面对着一张死气沉沉冷若冰霜的脸。且她知道他如今兴致高涨不外乎是她的容貌,及未攀附于他的新奇有趣。
彼时在若水他或可只看到自己,可回到了这盛京,作为位高权重众人争相巴结的太尉,什么宫廷宴会同僚聚会时,席上贵女俏婢乃至舞女清官,毛遂自荐的投怀送抱的,都必多如那过江之鲫,便是他那太尉府中定然也有的是绝色美女等待他的临幸,与那些柔情婉转善解人意,貌美不凡的女子相比,不识时务的自己,即便容貌绝色,但一个不解风情的女子定然不会让他执意太久。
而今他应了自己隐瞒名姓之事,她只要等,等一个月或是三个月的兴趣新鲜期过,到那时,她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云听心中如此作想,她心中亦无比清楚一件她刻意回避着的事,那便是她所设想的一切前提,便得是他得到了她,止了渴,否则,他只会谷欠求不满进而越发梦寐以求,可偏偏这却又是她极度抗拒的。
凤敖本就未指望她回他话,以她的性子,昨夜那般磨她,她再见了他定然恨不得拿刀捅他,再或是她被他吓到唯唯诺诺惧了他,而现下她不过是冷脸以对,既未打也未骂,已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遂在她冷着脸游神中时,他似是无有所觉般,悠闲惬意的怀抱佳人,闭了眸静心听暖炉啪响冷风呼啸,嗅着怀中佳人身上沐浴过后清甜诱人的茉莉馨香,只觉绷紧了一宿的脑中终得了安闲舒心,甚而隐隐有昏昏欲睡之意。
只他到底自小习武,警觉非常,又年轻力壮精力充沛,不过稍稍眯了眼便觉精神大好,是以当怀中小妇人自以为小心的挣动时,他连眼都未睁,便勾了唇,语气慵懒道:“怎么了。”
云听身子一僵感受着腰间骤然加重的力道,知自己不答他便不会松手之意,同样被箍在长臂内的双手条件反射的握了握,而后紧抿着唇撇开脸语气生硬道:“不想坐。”
凤敖却是哈哈大笑出声,也终于睁开了眼,眸中含着喜爱看着她,猛地贴近了她,凑到她被暖阳照得透明的耳垂边似碰非碰暧昧低语:“不想坐,那你想做什么,嗯?”
云听仿佛被针刺了般猛地向上弹了下,没想到刚还紧圈着她不放的人竟会顺势松了手,但她却没有多想,莹白得似透明般的脸颊上晕满了红霞,却非是那羞涩之态,而是被气红的。
这种露骨之言她以前从没被人冒犯过,明霖翩翩君子自更不会说,也只有他这等强霸无耻之人才能若无其事信口说出。
她站在原地深喘了两下,忍了又忍才将蠢蠢欲动欲要打他的冲动压下,冷着眸看也不看他便要离开此地。
“慢着。”
凤敖语音淡淡的叫住了她,望着她聘婷袅袅,乌发白衣圣洁如仙的背影,眸中的笑意淡去,唇角勾起的弧度亦带着莫名意味:“看来听儿当真是将爷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了。”
云听蓦地瞳孔一缩晶眸微亮,她不知他因何突然话音变冷,他口中的话又所指为何,但却是隐有期待之色。
便也未回身,就这般玉立在亭边,冷声说道:“太尉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意有所指令人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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