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楠,若是有机会,去那栋别墅看看吧,我催花期,那片粉黛子应当要开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不!不要这样!姜时旸!
“好了,苏小姐,做个好梦吧,一切都会归于正常。”姜时旸笑着看她,手上变出一支针剂,在苏小楠满是哀求的眼神下,朝她手臂打了进去。
紧接着,他将隔板关上,只是这块隔板切割的并不完整,苏小楠只能从狭小的缝隙中看着他,坐在刚刚他们一切看月亮的地方。
姜时旸给她打得药剂不强,也许是之前姜时旸总爱用绑架的那一套「请」她做客,也许是她的意志不愿昏厥,苏小楠此时竟还能保持清醒,只是浑身更为无力,喉咙里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她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看见一个穿着高档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听见姜时旸的声音,他说:“送你的礼物喜欢吗?我的父亲。”
只听见「嘭」的一声,丝毫是谁被摔落在地上,苏小楠挣扎着想去看,却也只能从那缝隙中瞧见一点,不过一点也足够了。
她看见姜时旸被狠狠的摔落在地,头被狠狠的撞在地上,那个跟姜时旸有些像的男人狠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摁在地上,阴狠的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跟那贱人一样!怎么,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就能阻碍我了?姜时旸,那天给的惩罚还不够吗?”
“哈哈哈!我是您的种,你觉得,那些惩罚在你身上,够不够?你觉得不够的东西,在我身上,不也是一样吗。”
姜时旸被压制在地上,似乎头上的痛感觉不到一般,看着陆涛笑了起来,只是那张脸上,尽是癫狂。
“是啊,不够,疯狗要用最烈的方法驯服才好,怎么能够呢?”
陆涛看着他,也同样笑着,他们父子俩同样的都爱用笑来遮掩自己的内心。
“嘭!”又是一声闷响,是陆涛将他拖起,又狠狠的往那地上猛撞,苏小楠想要出声阻止,可她连抵抗那药物保持清醒都要用上她的全部力气,哪里还能能力动弹。
“不听话的狗,就得好好训!”
陆涛将他踩在脚下,用脚尖狠狠碾压着他的肚子,又一脚将他踹飞,姜时旸撞在杂物上,喷出一口血,额头上的热意顺着脸颊流下,流到他的嘴角,流进他的嘴巴。
姜时旸还是笑着,撑着身子坐起来,笑着看着他,道:“再等等啊,父亲,还有惊喜呢,咳咳咳!”
那声「父亲」叫的可真是讽刺味十足,可偏偏看着姜时旸的真挚的脸,又觉得他是真的高兴。
苏小楠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激怒陆涛,一点点消耗自己的生命。
他不要命了!
苏小楠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何必呢?何必一定要惹怒陆涛?
苏小楠额头的汗滑落下来,滑落在她的眼睛里,那汗水刺眼,可她却不想闭上眼,若真闭上了,她可能真的撑不住睡了过去。
陆涛不笑了,只是阴着脸,眯着眼看他。
这个因为疏忽而不小心让他活着的种。说真的,他开始也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血缘上的牵绊对他来说其实没多大感受,他生来就是个冷血的人,旁人的那些感情他感受不到,反正么,在那个陆家也不需要,只是他觉得,至少他养的的东西不能够反咬他一口。
陆涛走向前,蹲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时旸,忽的笑道:“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杨真算是我第一个女人吧,虽然比我大了几岁,可却依旧美味至极。”
——陆涛——
第99章 我归于自由
姜时旸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故意激怒一般,看着他,与他同样笑着。
“我倒是没想到,偏偏漏掉了杨真这个女人,让他怀了我的种,不过也没关系,于我来说都一样,只是没有从小教你,怎样做一条听话的狗。”
“这也没关系,现在教也是也是一样的。”
说着陆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摸了摸,上好膛,用枪拍了拍姜时旸的脸,道:“听说,你本该是个残废,装了那么久才终于将姜家吞吃了,这点倒是像我。”
“是啊,真像。”姜时旸看着他的眼睛,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可却毫无畏惧的盯着他,看着他直笑,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可惜,被一个女人绊住了手脚,这点实在是像杨真这个蠢货,一样贱的舔着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陆涛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这点我们都很像,你当初,不也被陆晋的母亲迷了心智么。”
这话一出,似乎触到了陆涛的逆鳞 陆涛一把捏住他的脸,拉了过来,阴狠道:“所以,她死了,你该像我一样,得不到的,便一起毁了,放在世上只会碍着自己的路,所以你永远比不过陆晋,陆晋可比你有手段多了。毕竟,他可是从小被我调教。”
“嘭!”
一声枪响。
苏小楠正震惊与陆璟年的父母尽然死于陆涛之手,一声枪响将她拉了回来。
苏小楠瞳孔放大。
她看见,陆涛的枪抵在姜时旸的大腿上,姜时旸黑色的裤子一点点被染成更深的颜色,地板上被红色献血染红。
陆涛要废了姜时旸的腿!
苏小楠想要挣扎起来,眼睛通红。
其实只要姜时旸将自己交出去也能平息陆涛的怒火,可姜时旸连看都不看这里一眼,那打在腿上的子弹仿佛无效,姜时旸还是疼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也只是闷哼一声,却连叫也不愿意叫一声。
苏小楠恨不得跳出去,一刀将陆涛捅死!可惜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姜时旸被陆涛折磨。
陆涛站了起来,像个疯子一般笑道:“怎样,帮你变成真正的残废吧。或者,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哪儿?”
陆涛从愤怒中恢复的很快,他太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许是觉得自己还能够赢。
“在哪儿呢?我也不知道啊,或许……在陆晋身边吧,你来问我做什么呢,我们两个不都是败者吗?你比不过陆盛,我比不过陆晋,咱俩不都是败者么。”
姜时旸笑了起来,疼痛让他额头冒着冷汗,豆大的汗粒低落在地板上,与那红彤彤的血水融合一起。
他支撑着站了起来,其实被陆涛那样折磨,他早就没了力气,身体内脏的疼痛几乎消耗了他许多力气,可他在抱着苏小楠时,却依旧稳当的如同正常人。
“陆涛,你比不过陆盛,也赢不了陆晋,可是我不一样啊,我只是败给了一个人,而你,连陆盛的儿子也赢不了。”
姜时旸还在激怒他,拖着那条被打残的腿,向他走去。
陆涛目眦尽裂,他最厌恶有人对他这样说,他一辈子的心结便是陆源,陆家讲究的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培养一群孩子,让他们用手段去争去夺,人命是什么?那些不重要,他们只要一个最强的继承者。
他厌恶极了这样的家族,可他却逃不开。
所以他只能去争,可他赢不了陆源,所以他是被丢弃的哪一个,就连那些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父母也只是说,你是个废物,你要往上爬,你要赢过陆源,这样的声音如同催命般在他脑子里,让他无时不刻想要赢。
可他遇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太美好了,向他伸出手,他以为他可以放下一切去牵住她的手,但到头来,却告诉他,这是假的,她只不过是想帮陆源才伸出手。
哈哈哈!哈哈哈!
多可笑啊!就连理由都是陆源,他只是沾着陆源的光才得了这么一丝温柔。
所幸他们死了,可他们留下来的孩子他继承了陆源所有,跟他一样令人想要撕碎了,但他也继承了那个女人所有。
凭什么!
凭什么说自己连陆源的孩子他也赢不了!
“砰!”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得匆忙,打在了姜时旸的右手,只是姜时旸也就只是身体晃动了一下,手上的血疯狂的流出,染红了他半边衣袖,顺着指尖低落。
苏小楠看着他被血液染红了半边身子,想挣脱出去,却无力反抗。
别再激怒他了,姜时旸,把我交出去吧,求你,姜时旸!
姜时旸!
求你!
可看着陆涛的姜时旸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只会当做没听见吧。
陆涛陷入疯狂,看着朝自己挪来的姜时旸,疯狂的笑道:“那又如何?今天谁谁生谁死都不一定!我的好儿子!你看着,我是怎么让陆源的儿子生不如死。”
陆涛转身,那狂妄的模样却在下一秒顿住。
不可置信的捂住腹部,他的反应也算是快了,不然那弹力刀直直戳中的,便是他的腹部!
他转过头,子弹破空而去,一枪又击中了姜时旸的肩胛骨。
陆涛冷笑着看他。
他倒是忘了,一个能够潜伏那么久的毒蛇,即使没什么攻击力,却也有毒。
姜时旸不会什么搏斗,可他会忍,背后杀人便是他擅长的。
他怎么忘了。
“好儿子,我不杀你,我要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赢了他。不过,你送我礼物,我总要回礼不是。”
说罢,朝他那已经被射穿了的腿又补上了一枪,转头走了。
苏小楠眼睁睁看着,从那一点点缝隙眼睁睁看着,看着他的腿被完全废掉,狠狠咬着牙,想要保持清醒,可坚持了那么久,早就精疲力尽,眼睛已经控制不住的要合上,却努力睁大着。
姜时旸任由自己躺倒在地,也不管是否摔疼了他。
血液大量流失让他头晕目眩,他忍不住往那夹板看去,从哪小小缝隙中瞅见一点她的脸。
那张让他在被陆涛「惩罚」时分外想念的脸,那张在那天日出十分仿佛发着光的脸。
第100章 我归于人海
可惜,那张他喜欢的脸,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苏小姐,睡吧,醒来就好了。”姜时旸看着她不愿闭上的眼,笑着对她说。
淡橘色的光撒在他的身上,与他那浑身的血水照应在一起,仿佛柔和了不少,看起来没那么扎眼了。
姜时旸嘴角的笑没有变,日出的光渡在他的脸上,仿佛她第一次见他时,他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画着画,依旧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姜时旸的声音似乎有什么魔力,苏小楠再也支撑不住了,药效还是侵占了她的神经,她再不甘心,还是晕了过去。
姜时旸神色温柔的从那狭小的缝隙看着她,最后偏过头,看向窗外,海水上映照着旭日东升的太阳,依旧是染红了半边天。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里面装着他的一个梦,一个他甘愿沉沦的美梦。只是,他终究是要醒来的。
看了半响,他颤抖着伸出被陆涛一枪打穿的的手。
——是否删除此图片——
——是——
——否——
他犹豫了半响,只是将画面凑近了唇边,吻了吻画面上的女孩,还是点了「是」。
都说光只能照亮一个人。
苏小楠选择的人,不是他。
姜时旸吃力的站起身来,一条腿已经废了,却依旧走向了门外。
还未打开门,门已经被打开,外面是一脸着急的陆璟年,身后跟着他的人,看来陆涛已经死了。
陆璟年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阴冷着声问道:“她呢?”
一时,姜时旸突然不想告诉他了,凭什么,同样是站在深渊的人,凭什么他能得到那束光?
“啊,不知道呢,可能……被陆涛丢下海里了吧。”无所谓的样子,他带着笑意的脸看着他,陆璟年同样沉着脸看他。
“我知道苏小楠是你带走的,虽然你帮了我,但若是你敢动苏小楠,我要你的命!”
“那我也不知道啊,你去问问陆涛吧,哦,对,他被你弄死了,那怎么办呢?”
姜时旸嘴角扯着笑,完全不理他的威胁。凑近他,笑的灿烂:“你要找不到她了,你把他弄丢啦!”
“砰!”
陆璟年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直径绕过他,吩咐道:“给我拆了这里。”
他是不信姜时旸的,姜时旸明显觊觎着苏小楠,他可以看在他救了苏小楠的份上不追究他站了陆涛的队,但不代表他可以拿苏小楠挑衅他。
身后的人鱼贯而入,开始搜索起来,那架势恨不得要将这间屋子拆了。
“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咳!”姜时旸靠着墙大笑起来,嘴角的献血止不住的流下来,可当事人却丝毫不理,任由疼痛折磨着自己。
终于,藏着苏小楠的地方还是被找到了,陆璟年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出来,将她搂在怀里,急切的叫着她名字。
“小楠?”陆璟年将她身上缠着的胶布撕开,这胶布缠的不紧,看得出绑他的人很小心,似乎是疼惜她,怕弄疼了她,连绑着的手都是给她放到最舒适的姿势才缠住。
陆璟年看了看她手臂上的针孔,猜到她可能被打了陆涛的药,那药虽与麻醉剂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却不同于麻醉剂,时间长了会对人体有伤害,连忙找人拿了药给她服下,才搂着她松了口气。
轻轻吻了吻她还挂着泪的眼角。
她为旁人流泪的事实让他感到嫉妒。
明明,明明她的一切该是我的。
却又厌恶自己的无能,这一切若不是自己太弱,连陆涛都解决不掉,又怎会波及到了她?
“对不起。”
姜时旸看着被紧紧抱在陆璟年怀里的人儿,神色温柔,又似乎有些不舍,看好了好久,转身离去。
是啊,陆涛说的对,他赢不过陆璟年。
谁也不会阻止他,他的人早就全死在这艘船上了,这么久了,他还是一个人。
他合该一个人的。
一个被荆棘缠遍满身的人,谁会愿意忍着疼痛靠近呢?
太阳终于露出它原本的样貌,那淡橘色的光慢慢消散,早晨的光照在身上很舒服,海面吹来海风,将姜时旸的血液吹干。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最高处,看着那处升的太阳,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温暖的光照耀在他手心,那样暖,那样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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